《奔马》Koreyoshi_

15、前兆

　　“陈一璟，你有病吧？”校门口，徐乐劈头盖脸地把陈一璟教育了一番。

　　“我好不容易挨到你下晚自习，又等着你出来，你就这样伤我的心？”陈一璟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笑道：“没多大影响的。”

　　“你妈怎么能放你高考？”徐乐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陈一璟道:“我态度很强硬。”

　　徐乐怒不可遏:“那应该揍你一顿，把你的痴心妄想都打得烟消云散。关门，打狗。”

　　陈一璟摸摸后脑勺，道:“很多事都说不清的…”

　　徐乐伸手阻断施法:“打住，叽里呱哒的我不听，知道你犟，我拦不住你，也别提江淮。”

　　陈一璟问:“你还生着他的气呢？”

　　徐乐白眼一翻:“我哪有时间生他的气？”

　　“我这些天一直在复习，刷了很多题，难的做了不少。”陈一璟为了证明自己，动作诡异道：“你看我。”

　　“不看不看，”徐乐无语地瘪嘴:“正经点。”

　　“同学聚会你记得喊江淮。”徐乐眼神闪躲，又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我就不了。”

　　“好。”陈一璟笑着挥手：“走了。”

　　徐乐疑惑道：“你等我就为了通知我一声？”

　　“我想见见你们。”陈一璟道：“不过我刚刚临时觉得，聚会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赖。”

　　“随你，”徐乐叹气，摆摆手道：“不送。”

　　这天晚上陈一璟是在家睡的，本是想求个安心，却意外失眠了。

　　陈一璟在被窝里蹙着眉头，不免焦虑，憋了很久的一股气舒展不开，辗转中震得他心烦意燥。

　　他默背着唐诗，却开始少字短句。他紧蜷着把自己挤进了狭小的空间。

　　江淮应该已经睡了吧。

　　陈一璟做了一个决定，他打开灯，光亮冲散了他为数不多的困倦。

　　夜色降临，静谧使得他脱离了时间，几年前，同样的方凳，景，心境。

　　变化的好像只有世人，原先的那个灵魂钻进了他的躯壳。发现物是人非，只得感慨。于是，本该爽朗的少年，被过去自己的一口气闷住了。

　　如果他从来没遇见过江淮会怎样？

　　陈一璟茫然，那高考是为了什么？赚钱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

　　幸好，江淮这个人就是存在，就是和他碰上了，所以他得拼命地活，才能将江淮长久地留在身边。

　　陈一璟弯下腰，指尖勾住最后一层抽屉的铁环，拉开，从大大小小的老相册里翻出底下那本。

　　随便摊开，一顿，一念。

　　这张照片，是江淮初中毕业的时候和他拍的。

　　陈一璟同学终于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