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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一梦转醒,身边的侍女守在她身边。班久已经在这里生活五日了。

      班久正在更衣,恍然想起了什么;“劳烦你,去将夏危唤来。”

      侍女见着公主这样客气,神色惶恐,连忙跪拜退下了。

      不一会,夏危敲敲门框。

      “小公主,找我何事?”

      班久又沏了杯茶,伸手道:“坐下说吧。”

      ……

      “世子,门外有个女子自称前朝九公主,要见您……”

      “前朝的公主?那还算是公主么?若说夏国公主,还值得本世子去迎上一迎。”怀泽侯世子哂笑。

      小厮迟疑问道:“那,奴才打发她走?”

      “带她进来,好歹是旧朝的主子。”怀泽侯把玩着手串,神情倨傲。

      肃州城主府内,鹿女拿着南阳王府的布防图交给于希等人。

      “这位便是从影骑中走出的能人吧!”关成芳惊讶地看着羊皮上的图示。

      鹿女一身乌衣劲装,一头长发束在身后显得干练利落。

      “城主谬赞。”

      “夏人早就料定我们要救六殿下,一早增加布防兵力。南阳王府被围得像铁桶一般,也只有阁下能来去自如。”关成芳话里毫不吝啬对鹿女的赞赏。

      剩余两名影骑,本就蛰伏在南阳王府周围,为了不打草惊蛇,鹿女亲自潜入,来回用了四日。

      “六殿下在那可好?”费营询问道。

      “我并未见到六皇子,关押的屋子整日门窗紧闭。时间紧迫我便先去取了布防图。”鹿女说道。

      于希闻言说道:“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六殿下在他们手中还有用,为了钓出我们,他们势必要保证六殿下的安全。”费营捻须。

      “九公主可在府中?”鹿女开口问道。

      “殿下应在房中。”

      可是她回来时,屋中空无一人。

      鹿女隐约觉得不对,转身离开了。

      “夏危,小公主呢?”

      夏危挠挠头,狐疑道:“不是在房里吗?难道没有?!”

      “……”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公主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

      夏危这才开始回想。

      听完夏危说的话,鹿女眉头夹得更紧了,抿着唇不清楚在打算什么。

      夏危望着鹿女阴沉的神情,紧张地有点结巴:“我……我知道,不,不该多嘴说你的事。但,你你和小公主不都那样了。”

      她竖起两根食指贴贴示意,十分胆虚。

      “这样,我不说小公主肯定会很伤心。”夏危越说越心虚。

      鹿女转眼消失在她面前。

      夏危旋即跑去找关朝允:“少将军——你请我训练士兵的事我同意了——”

      ……

      鹿女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怀泽侯府。

      她从未这样懊恼,无法立即确定班久在府中的方位。

      怀泽侯世子花名远播,在都城破后,第一时间投靠了夏国,为人不耻。她需要的东西一早便知侯府中有,但不愿与其打交道便将目光放在南阳王府中。

      她放弃的地方,班久却来了。

      鹿女点足立在略矮的枝干上,周围来去的侍女小厮很多,她企图从其中探听出异样。

      “那什么前朝公主,胆子当真大。怀泽侯府,竟敢孤身一人前来。”

      “是啊,她不怕被夏军抓走吗?”

      “估计不会,咱世子好这口。去取些水,世子怕是会要。”

      鹿女心头一紧,跃至房顶,六枚袖箭便射到不同方位的几处屋中。

      侯府中一阵惊呼骚乱。

      班久的安危像一把刀悬在她心头,利刃闪过眼眸一阵晕眩难抵。凌迟着她的皮肉,一道比一道深。

      “啊——你这贱人!”

      一声高呼,鹿女以最快速度确定了方位。

      是怀泽侯世子的声音。

      房门外一个身子骤然扑出来,摔倒在地上,守在房门口的侍女定睛一看,是方才的前朝公主,眼里十分惊愕。

      “小公主!”鹿女上前将班久揽入怀中。

      班久破裂的衣襟和散乱的头发,就像一个大浪,一遍又一遍捣毁鹿女的理智。

      班久虚弱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往鹿女怀中塞:“鹿女,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我帮你拿回来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面容苍白,连笑容也是勉强,说完便不省人事了。

      怀中的人,衣衫褴褛,人事不省。

      鹿女指节微蜷,欲要触碰却又收回。

      她好像配不上这样纯白的公主。从冷宫中遥遥一瞥,她本打算离开。

      可那瑟缩发抖的身躯,让她驻足。

      那样弱小,好像被带入影骑的第一天的自己。她将孱弱的她带回去,也算全了那时渴望被救赎的希冀。那双纯净清澈的眸子让她无法忽视。

      她又觉得,多一个人保护也没什么。

      可是捡到的这只小兽好像特别黏人,还会关心她。

      她想让小兽快些长大,因为她无法时时刻刻保护她。可真到那时,她却无法干净地抽身。

      不舍与后悔夺走了鹿女清明的瞳孔,班久的模样也带着变得朦胧虚幻。

      鹿女下意识贴紧怀中的小脸,生怕她消失得太快。

      原来,她才是那个一直等待被拥抱的人。

      享受着班久的注视,沉醉于她不谙世事的纯粹,留恋着她的温暖与洁白。

      她忽觉脸上有些冰冷,指尖触及,原来是泪水。

      鹿女喉间好似被阻塞,声音艰难地钻破,伴随着隐忍的颤抖。

      她的手渐渐抚上班久冰冷的脸颊,视线愈发模糊。

      “我很想守住你的那份天真。”

      “倘若你真的要长大。也请,允许我今后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好不好?小公主。”呢喃声混杂着悲戚在耳边不断回响。

      心脏被捣得破碎,班久的伤痕化作最毒的药水,腐蚀着鹿女的脏腑。

      令她痛不欲生。

      悔意包裹着她,鹿女开始厌弃自己为何有离开的念头。

      班久的选择,在以前她只觉得愚蠢。不是非他不可,那就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

      如何让有限的精力付诸在更值得的地方,是影骑一以贯之的信条。

      而如今,‘鹿女’成为她做蠢事的唯一原由。料想的恶意化作齑粉,消失在不容它存在的世界里。

      空气中留存的只有鹿女无限的心疼与亏欠。

      昏迷的躯体,如一块烙铁。

      越望,越烫,越疼。

      她倾身在班久额角留下一吻,唇缝被苦涩腌制。

      再起身时,周身被萧瑟与凛冽裹挟。

      屋内时不时还透着怀泽侯世子的苦嚷,跌坐在椅子上的世子,看见门口伫立的鹿女,开口叫嚷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怀泽侯府!”

      “九公主影骑。”鹿女向前迈步。

      迈进一步,他的心脏就挛缩一下。

      怀泽侯世子瞳孔放大,吃惊受怕:“你,影骑不早就散的散死得死了……班氏只拿你们当巩固皇权的工具,何时真正重用过你们!不论男女一入影骑便失去了诞育子嗣的能力,他,他这样狠绝,你竟还替他保护女儿!?”

      影骑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但影骑人人诡异,他虽有意招揽却也怕引火自焚。

      “你动了小公主哪里?”鹿女目光直直地打量着怀泽侯世子,好像在盘算他各处,该如何处置。

      “哎!!”怀泽侯世子瘫滑在地,转而跪着告饶。

      “我可没有碰她!我……我承认我是爱美人,但是我还没,没动手。你就来了。影骑大人,我是无辜的啊!”

      “从她进府,我从未刁难她。你不信问,问我的小厮!”怀泽侯世子转手就扯来躲藏在一边的小厮。

      小厮看着鹿女手下的匕首一直哆嗦:“是……是,是公主一直威胁世子。”

      怀泽侯世子顿时汗洽股栗,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厮被一刀毙命。

      痛哭着连磕几个响头,道:“大人明鉴!真的是她一直在威胁我!她们班氏只出恶人的啊……她身上的伤也是都自己作下的——”

      鹿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他瞪目哆口地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还未来得及阖眼便断了气。

      侯府一时间大乱。

      看热闹的百姓只道死得好。

      ……

      班久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手背上被什么压着,她聚焦视线,是鹿女。

      见班久转醒,鹿女握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小公主你醒了。”

      这个屋子,不是她住的那间。

      “这是哪里。”

      “齐宁的一处宅子。”她的眸里始终映着榻上的班久。

      露骨的情绪盘旋在鹿女眼眶,班久觉得这样的鹿女有些陌生。

      “你不回肃州不要紧么?你的存在比我重要得多。”素手轻捏被角。

      鹿女闻之细眉一蹙,“影骑的职责只是保护公主。他们,与我何干。”

      “你会嫌弃我吗?”班久对上鹿女的视线,明晃晃的视线打入鹿女深瞳,杏眼朦朦给这句话也披上了一层虚幻的影子。

      “怀泽侯世子和小厮已经伏诛。”

      “侯府下人不论是看到的、听到的,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片土地上。”鹿女语气轻飘,越说声线越低,最后的气音轻盈
      得如灵巧的毒蝶。带着天空恩赐的颜色,盘旋在班久耳际。

      “小公主放心,伤害你的人,全部都不在了。”微热的出气夹杂着残酷的冷意,随着最后一字的结束而消失。

      “是吗。”

      “那应少了你和我。”

      少女眸子如琉璃宝石,微弱的烛光在宝石中变得斑斓多彩,绚烂的目光将鹿女的眸子刺得微微闪烁。

      班久起身跪坐与鹿女面对,白皙的手指从肩膀慢慢流连,略长的指甲刮在鹿女的锁骨、脖颈。

      听到加深的呼吸,少女唇角提起。

      “你也伤过我。”

      拇指摩挲着鹿女的朱唇,如同观赏宝珠。指尖顺着唇缝钻入,轻刮着贝齿,指节也连带了几缕银丝。

      正欲溜走,贝齿开口轻咬住她的手指,如宠物般的亲昵玩咬。

      班久嗤笑:“舍不得我吗?”

      “可是,是鹿女要离开我呀。”

      “所以。”

      班久拿起鹿女的手掌覆在自己的锁骨,雪白的寝衣将鹿女五指衬得更加纤细。

      鹿女呼吸还是那样的紧促。

      “让我看看,你有多离不开我。”

      身子骤然向前倾,双唇狠狠磕在鹿女唇瓣上。

      鹿女瞳孔微扩。

      眸里映着班久的愠怒与不满。

      鹿女舌尖探入班久口腔,连带着满口的清冷,寝衣滑落在她的臂弯。

      熟悉的清香在脸庞弥漫扩散,班久的头脑才更清明些。

      指尖不时的轻颤和蜷缩,只有不成音的碎泣。

      乌发倾泻在鹿女脸侧,鹿女禁锢着班久的双手,恍然间乌发成精化作藤枝,如同惑人的鬼怪。

      鹿女双颊微红:“小公主……”

      一双手抚着班久耳垂,手下触感宛如银色绸缎。深处的贪婪被再次发掘,被瑰丽染色的瞳孔便是信号。

      班久隐忍纂紧鹿女的长发,如同攥着光滑的绸缎。

      缱绻不知几回,只觉疲累。昏去又被鹿女的动静触醒。

      鹿女清醒的黑瞳,温柔地注视着沉睡的班久。

      忆及方才的任性,迷乱重新遮住如宝石的眸子。

      她舔舐着指尖的濡湿,倾身吻在班久耳垂。

      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带着一丝雀跃:“我知道你不会放我离开,小公主。”

      惊骇在将迷离的班久拽回神。

      下一刻便又跌入鹿女的怀中,周身是她渴望又隐忍的香气。

      鹿女的味道如同一张大网,将班久包裹,小气得容纳不下一丝空气。

      她发现自己的小公主并非一只小白兔。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将自己置身险境亦是。

      “小狐狸。”鹿女咬着她的耳廓,报复着班久的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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