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顾知柳色（大臣难当，养母难做）》果裕安

15、第 15 章

　　顾穆清点了点头就跟着珠儿走了。
　　柳清漪回到府中，顾陶陶跑了过来好奇的问“义母，你怎么穿一身白色啊？”
　　“皇上驾崩了”柳清漪说。
　　“驾崩是什么意思啊？”顾陶陶天真的问
　　“就是去世了，不在这个世界了。”柳清漪解释道。
　　“对了，陶陶，你今年就穿素色的衣服好不好？”柳清漪想了想对顾陶陶温柔的说。
　　“嗯，但是为什么？”顾陶陶问。
　　“我以前听别人说正在成长的小女孩穿一年素衣会越长越漂亮的。”柳清漪胡诌了一个理由。
　　“真的吗？那我这一年一定天天穿素衣。”顾陶陶开心的说。
　　“好，明天我会让蓁蓁带你去做几身衣服的。”柳清漪说。
　　虽然不能让你去为先皇披麻戴孝，但是让你穿一年素衣也算是尽了孝心吧。柳清漪想道。
　　“对了，义母，我想学武功。你能教我吗？”顾陶陶满脸期待的问。
　　“怎么突然想学武功？”柳清漪不解。
　　“没什么，就是想学学防身之法，以后不会被欺负。再说了，你是文武双全，我也得两样都会一些啊”顾陶陶说。
　　柳清漪一想，也罢，学学一些防身之法就当强身健体了。
　　“学是可以，但是我经常因公事外出就没时间教你，但是这个功夫又需要日复一日，不可停歇方能有些成效。我给你找个师父吧。”柳清漪只是会武功，并不会教导，有些动作如果没有一位名师教导，做不到位是小事情，怕是会给身体落下残疾。
　　“好，那什么时候去见师父？”顾陶陶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就去吧”柳清漪看着顾陶陶期待的脸，想了想说。
　　她们二人坐上了马车，路过酒家的时候买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马车在洪府停了下来，二人从马车上下来。
　　柳清漪拎着酒坛对门口的家丁说：“这位小哥，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柳清漪前来拜访。”
　　“原来是柳大人，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二位稍等片刻。”家丁一听到柳清漪的名字之后不敢怠慢。
　　过来一会儿，小哥出来说“二位请，我家老爷在大堂等候二位。”说着比着一个请的姿势。
　　柳清漪和顾陶陶跟着小哥进了府中，来到了大堂。
　　“洪伯伯，几个月不见，近来可好？”柳清漪作了一个揖问。洪山是柳江淮的老部下，武功高强，为人忠厚老实。是顾陶陶师父的好人选。
　　“好得很，来就来，这还给我带了酒”洪山看着柳清漪手中的酒说。
　　两人寒暄过后柳清漪开门见山的说 “洪伯伯，我这有个孩子想拜您为师。不知，你收不收徒弟啊？”。
　　“孩子？是不是你收的义女？”洪山问，洪山作为柳江淮的老部下，也是十分关注这位大将军独女。
　　“是，就是这个孩子”柳清漪指了指身旁的顾陶陶说。
　　“行是行，但是听说这孩子还在白马学院求学，怕是没有时间练武啊。”洪山说。他倒也不是推脱，只是这个武功和读书都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柳清漪小时候是专门请了文武两位师父住在将军府教导，现在顾陶陶还需要去书院，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可以半天去书院，半天来练武。”顾陶陶唯恐学武功这件事泡汤，赶紧说。
　　“这样真的可以吗？”柳清漪有些担心的问，怕她这样最后什么都学不好。
　　“可以的，求求你了，义母”顾陶陶开始撒娇了。
　　“行，你想这样就这样吧”柳清漪答应了，反正也不要顾陶陶去考科举更不要她去打仗，她开心就好。
　　经过简单的拜师仪式，柳清漪又请洪山在酒楼吃了一顿饭。这些事情办完也已经很晚了，她和顾陶陶才回府。
　　三月之后，新皇登基大典。
　　在宣政殿的一级平台上站着所有的宫女太监，二级平台上站着所有先皇后宫的嫔妃，大殿上则站着晋国所有的大臣。顾穆清从养心殿出发乘步撵到宣政殿一级平台，缓缓走向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提醒这柳清漪，顾穆清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穆清走到了殿中，柳清漪与一众大臣立刻跪下。顾穆清走到柳清漪身前的时候，有一丝停顿。彷佛在看柳清漪，但不知道以何种眼神。
　　“平身”顾穆清坐到龙椅上说。
　　柳清漪这才抬头从正面看了顾穆清，她身着龙袍脸上威严从容，这人仿佛生来便是这一国的统治者。
　　“朕今日登基，大赦天下。免农民赋税徭役三年，后宫年龄到二十五岁的宫女及未生养的嫔妃可以出宫。”新皇登基，总要给下面一些好处收买人心。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清漪下朝之后回到府中，刚迈进府门刘奶奶就赶紧到了柳清漪面前问“听说大公主继位成了皇上？”蓁蓁叶叶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柳清漪，如果柳清漪证实了，那她们也是见过皇上的人了，平常人哪有见过皇上的？
　　“嗯，穆……大公主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以后就别叫她公主了。”柳清漪说完这句话蓁蓁叶叶高兴得不得了，仿佛她们出去买菜的时候也能比别人高上几分。
　　“陶陶还没回来？”柳清漪问，说完之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这几天都忙晕了”。顾陶陶因为要学武，直接在洪山那住了，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府中没了这个小丫头冷清了不少。
　　习惯，可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正值春天，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掺杂着泥土的气味，吸一口让人觉得生活充满希望与美好。各种鸟儿的叫声也不啻是一首韵味十足的曲子。
　　柳清漪下朝回来，坐在院中的石桌石凳上看书。浅绿色的袍子外面还有一层蝉纱，春风一吹，柳清漪从远处看去仿佛天上的人儿，浑身透着仙气。
　　“义母，义母”顾陶陶还没进府门就开始喊。
　　“陶陶，你怎么回来了？”柳清漪看到顾陶陶回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问。
　　“我想你了嘛~”顾陶陶撒娇说。
　　“好，那你跟你师父说了吗？”柳清漪担心顾陶陶没有跟洪山说，让洪山担心。
　　“义母，我……”顾陶陶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
　　“嗯？怎么了？”柳清漪依旧笑着说，但是她觉得顾陶陶这次突然回来肯定有事。所以柳清漪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调问，让顾陶陶能说出实话。
　　“我不想练武功了，师父好严格。马步扎不好就要腿上绑着沙包围着院子跑步。好累啊，腿特别疼。”顾陶陶涨着脸说，越说越委屈，眼泪快要流出来。
　　柳清漪看着顾陶陶小可怜的模样，也是心疼。虽然她没打算让顾陶陶把武功学的多么好，只是想让她能自己保护自己就行，但是她远远没有练到这个地步。虽然自己可以一直保护她，但是不能让她养成知难而退、半途而废的毛病。
　　“义母？”顾陶陶看柳清漪好一会儿没说话，以为柳清漪生气了，就试探着叫了一声。
　　“义母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顾陶陶羞愧的低下头接着说。
　　“我当然没有生气，来，陶陶坐下”柳清漪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温柔的说。
　　“陶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跟别人有身体接触吗？”柳清漪问。
　　顾陶陶自然不知道，柳清漪便接着说了下去。
　　“我六岁那年，晚上我在床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有人碰我，我以为是刘奶奶给我盖被子，就接着睡了。可是我发现这人并不是仅仅帮我盖被子这么简单，她好像是在往我的身上抹什么东西。我把眼睁开之后发现是一个陌生的人正在往我的身上抹一种药，我刚想反抗就被打晕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军营里，我父亲就在我的床前。他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五日。原来，在府中的刺客是夜国的人，当时晋国和夜国正在开战，我父亲是主将，他们想绑架了我就算是不能让我父亲退兵也能乱了他的方寸。没想到，在边疆因为这夜国的人举止异常，被边防的士兵发现，才将我救了下来。我父亲当时严刑拷打要解药，谁知这刺客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往我身上抹药就是因为这药无解。”柳清漪说完之后停了一停。
　　“那后来呢？”顾陶陶赶紧问，但是她隐隐觉得柳清漪能活下来肯定受了很多苦。
　　“我是因为遇刺那晚受了惊吓又被下了药，加上一路颠簸受了风寒昏迷了五日。这五日我没什么记忆，从第六日开始毒发的时候浑身如万蚁噬心。发作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一次比一次剧烈，六岁的孩童是经不起折腾的。我很快命悬一线，正好当时的一位神医云游至西南边境附近才救了我一命。但从那时开始我便不能与别人进行身体接触，吃过很多药也没什么用。所以就苦练武功，如果当时我可以保护自己，现在可能也就能与常人一样了。”柳清漪神色淡然的说完了这一切，仿佛她只是在跟顾陶陶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那时练功马步是一定要扎稳的，这是最最基本的东西了。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鸡叫三声必定要起床舞剑，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留下的痕迹。”柳清漪张开了她的手，手里满满的老茧，仿佛为手穿上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
　　“陶陶，你记住：唯有自己的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柳清漪看着顾陶陶的眼睛说，眼神温柔且有力量。
　　“嗯，我会好好练习武功的，我以后要保护你。”顾陶陶语气诚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