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顾知柳色（大臣难当，养母难做）》果裕安

14、第 14 章

　　“哎呀，你们俩真的是，算了！对了，柳姐姐，我要走了。这几天我又给你做了两瓶药，够你吃一段日子的了。但是药三分毒，不要随意服用。”顾穆晨又给了柳清漪两瓶药，像是要告别。
　　“你要到何处去？”柳清漪问。
　　“我要去找我的师父去，这次可能要到边疆了。可能还会带着纤纤那个丫头，真是麻烦死了。”顾穆晨一想到纤纤虽然嘴上抱怨着，可脸上还是透出来笑意。
　　“何时出发？”
　　“大概两日后。”
　　顾穆晨在柳府吃了午饭才回宫，他前脚刚走，后脚苏公公就来到了柳府。
　　“柳大人，皇上宣你进宫”苏公公说。
　　“待我换上朝服，苏公公稍等片刻。”柳清漪恭敬的说。
　　“不必了，这次是秘密进宫”苏公公解释说。
　　柳清漪不敢怠慢，赶忙随着苏公公进了宫。
　　苏公公先让柳清漪在偏殿等候，他先去通报一声，过了一会儿苏公公回来告诉柳清漪她可以进去了。
　　寑殿中的宫人早已退却，诺大的宫殿中只有皇上重重的呼吸声。这时候虽然是白天，但光线却并不充足，柳清漪走到了皇上的床前。
　　“臣柳清漪参见皇上”
　　“柳爱卿平身，过来。”皇上说话虽并不迟缓，却虚弱不已。
　　“皇上”柳清漪到了皇上床前说。
　　“柳爱卿，我这次宣你秘密前来，是有事有求于你。”皇上说。
　　“皇上，您折煞臣了，请您尽管吩咐”柳清漪赶忙说。
　　“陶陶可好？”
　　“回皇上，一切安好。现在在白马书院求学，此事多亏了公主。”柳清漪恭敬的回道。
　　“那便好，我将陶陶托付给你之时曾说我命不久矣，现在更是感到时间不多了。这次恐怕是我们君臣最后一次见面了。”顾裴昀缓缓的说。
　　“皇上别这么说，皇上是真龙之子，吉人自有天相。”柳清漪赶忙说。
　　“那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言，当不得真的。我这次是想要告诉你，你是个有才能的人，也是一个可靠可信之人。我死之后你要尽心尽力辅佐穆清，也要好好照顾陶陶。帮助穆清把皇位坐稳，让陶陶过得快乐就行了。永远不要让陶陶的身世泄露出去，百姓都觉得生在皇家好，可是皇家也有皇家的危险和身不由己，我欠陶陶母子俩的甚多，只能托你弥补了。”皇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语气更加虚弱了。
　　“是。”柳清漪知道这几句话的分量，诚恳而坚定的回答了顾裴昀，想让他放心。
　　“你与穆清相识有多久了？”顾裴昀沉默良久之后问道。
　　“快十年了。”柳清漪回道。
　　“看到你们就让我想起来大长公主与鸿胪寺少卿的情谊。大长公主从小也是被当作皇储培养，天资聪颖加上刻苦用功，既拥有女性的细致敏锐又有男子般的刚性果决，她继位以后会是个非常合格的帝王。
　　当时的鸿胪寺少卿是个名动天下的才女，大长公主与少卿相识在一次与别国谈判的过程中，大长公主被少卿的学识、口才、据理力争的态度，以及为国为民的精神折服。
　　她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竟心生爱慕。当时在位的惠帝并未制止，只觉得皇帝三宫六院，以后公主成为皇帝纳女人为妃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长公主即位以后确实也是纳了少卿为妃，一心一意跟少卿过日子，竟然不纳别的男妃了。皇帝迟迟没有皇储，在大长公主日渐年长之后，早就虎视眈眈且势力最大的王爷，竟起兵造反，敌国趁虚而入，一时之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最后还是先皇连同其他的王爷费劲千辛万苦，平定叛乱。虽然最后晋国有惊无险但是毕竟打仗了，劳民伤财，所以我在为这些年推行黄老之术。晋国经不起再一次这样的事情了。”说完之后，室内安静良久。
　　“你们俩的事情我都知道”顾裴昀的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皇上”柳清漪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被顾裴昀手势制止，接着他说道“清漪你的才华与能力不该拘泥于后宫，穆清的职责也是担负起这天下万民的安居乐业。你们各司其职可以把晋国推向一个鼎盛时期，做大事成大业势必要丢弃一些儿女情长。作为父亲，我希望我的女儿有孩子；作为皇帝，我希望江山可以稳固；作为长辈，我希望你能在前朝发挥你的能力、实现你的抱负。我希望你与穆清还是要把握好分寸”说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确实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出宫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也算是临终托孤了。”皇上说。
　　“是，微臣告退。”柳清漪回道，说这话的时候柳清漪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些哽咽，磕了一个头便走出来了。
　　是夜，柳清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确实喜欢顾穆清。顾穆清是她无趣压抑的童年里面招进来的一束光，她喜欢她，她想对她好，她想陪在她身边。但是大长公主的例子确实触目惊心，在一番思来想去之后，柳清漪决定在朝堂上帮助她、保护她，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私底下偷偷的关心她，表面上慢慢疏远，或许就会好，一切都会好。越想思绪越乱，柳清漪胡乱抓了几把头发，蒙着被子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柳清漪回到了府中，次日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国丧三日，举国上下一片哀声。柳清漪到宫中言吊，看到了哭得眼睛肿了的顾穆清。心疼得厉害，但是也只能上前说一句“公主节哀。”
　　柳清漪言吊之后刚想出宫，就被一个公主身边的宫人珠儿叫住：“柳大人，请柳大人到偏殿等候，公主有事要跟柳大人商议。”
　　“好，我这便去偏殿。”柳清漪说完去了偏殿。到了之后发现公主还没有到，柳清漪便站着等候。
　　“清漪”公主到了偏殿之后一看见柳清漪便扑到了她的怀里。公主个子并不高，柳清漪的个头放在男人堆里也是不矮的。这样二人一抱柳清漪的下巴正好可以抵到顾穆清的头上。
　　“穆清，我在”柳清漪温柔的说，她现在心里乱得很，虽然先皇死前有交待，但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把顾穆清推开。
　　顾穆清没有说话，趴在柳清漪的怀中啜泣。虽然顾穆清早就已经接手了国事，可是那毕竟有先皇坐镇，她并不慌乱。可是，先皇已去，所有的一切都要她扛起来，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清漪，父皇走了。现在我只有你了。”过了好一会儿顾穆清才说话，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她虽然有母后和弟弟但是终归不是这朝堂上的人，不能与她并肩作战。
　　“嗯，臣不会走，臣会一直在朝堂上陪您”柳清漪抚摸着顾穆清的后背，好像在摸着一只受了伤正在颤抖的小猫。顾穆清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中，还没有听出这句话的画外音。
　　“公主，皇后找您”珠儿在外面说道。
　　“那我走了”顾穆清说道。
　　柳清漪说道：“还请女帝照顾好自己。就算先皇离开，臣会一直在，满朝文武也都会是女帝的后盾。”柳清漪看着顾穆清坚定的说出这些话，顾穆清已经觉得柳清漪怎么换了如此疏远自称，但是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即将即位，柳清漪换了自称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