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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就这坏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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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星上势力纵横，几人几十人都是小团体，像沈佑安手底下就收了差不多三百个小弟，俨然已经是废星的西区一霸。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仍然是给费歇尔打工的命。
能在这个三不管地带被称做地头蛇的，只有费歇尔。
传言说，他是废星最近几百年来唯一有希望成功分化成哨兵的原住民。
这并非空穴来风，已经不止有一个人声称自己在费歇尔身上感受到类似于精神力的强大威压，令人直不起脊背。
大部分人都深信不疑，其中却不包括沈佑安。
他觉得奇怪，因为就目前来说，废星上既没有哨兵也没有向导，更没有人切身感受过精神力压在人身体上是什么感觉，谁又能确定费歇尔真的有分化趋势呢？
但沈佑安也只敢偷偷在心里腹诽一阵，毕竟真要论起来，他打不过费歇尔。
有三百多小弟又怎样？废星上大半有能力的亡命徒，都在给费歇尔打工。
啧，造孽。
沈佑安烦躁地抽出根烟在指间摩挲着：“不是说今天放假吗？老子昨天额外多值了一次夜班，不能让我休息下？”
柳金花一耸肩膀：“这我可做不了主。”
她边说边揉面团，见沈佑安看起来烦的不行的模样，于是提醒道：“你在费歇尔面前可不是透明人，他记得你，要是点你名你不在，那事情就大了。”
沈佑安：“……”
他绷着脸站起来，盯着破旧的街道看了半晌，最后低声骂了句脏话，对旁边阿根说道：“走了，回家。”
阿根提着肉包子，木讷地跟在沈佑安身后。
等他们彻底离开这条街，那些混混流氓才重新开始活动。
西区大多都是沈佑安的人，碍于他的淫威，没人敢光明正大地在这块地方闹事，偶而有些胆子大，不怕死的，往往会在第二天被曝尸荒野。
久而久之，西区倒成了废星上唯一称得上安定的地方。
柳金花沉着脸拍走一只试图揩她油的手，用锋利的刀片挑着装满小笼包的塑料袋，刀尖闪着冷光，直指流氓心口，声音冰冷低沉：
“您的包子，慢走。”
流氓哑然，伸手讪讪地把包子接过来。
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几个混混都笑起来，夹着烟的手指一点柳金花，调笑说：“瞧瞧，跟咱沈老大待久了，小美人儿都变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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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安是带着几个纸盒子回来的，路上还顺便揍了几个不长眼地到他场子上闹事的混球，一开门，正要喊阿根给自己倒杯水，面前就忽然罩下一道阴影。
尤金就站在他面前，眼底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双腿幅度很小地前进了几步，忐忑又不安地看着沈佑安。
“……”
沈佑安垂眸，看到了尤金身后的小板凳，心下了然。
他把纸盒拍到尤金怀里，弯腰把板凳提了起来：
“你一直等在这？”
听到这话，尤金似乎是在害羞，深色的脸颊上泛起点可疑的红晕：“嗯。”
他不善言辞，说话总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沈佑安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抬起眉毛笑了声，说道：“盒子里是给你买的衣服，穿穿看合不合身。”
尤金本来轻拿轻放的动作立刻就变了，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沈佑安眼珠子转了转，趁机笼络人心，“这可又是一笔支出，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尤金想也不想，很高兴地说：“给义父帮忙。”
神态之兴奋，语气之认真，让良心倒着长的沈佑安都生出了些稀薄的愧疚之情。
但他仍旧只是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解释。
什么大支出，不过是拿了些昨晚上从尤金身上顺走的金纽扣换的钱罢了。
要真添自己的钱给尤金买衣服，沈佑安要心疼死去。
对此，尤金一无所知。
他开心地换上沈佑安给他买的衣服，宽大，前方印着色彩艳丽的墨水图案，裤子也松松垮垮的，但好歹不是紧绷连腿都迈不动的程度了，行动方便了不少。
尤金嘴里咬着沈佑安给他买的包子，身上穿着沈佑安给他买的衣服，又转头看了眼既没有包子也没有新衣服的阿根，觉得是自己赢了，于是兴高采烈地继续跟在沈佑安身后。
莫名其妙被剜了一眼的阿根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新兄弟似乎比他还要蠢上一些。
而另一边，沈佑安提着一桶刚买回来的水泥，仔细地填充着墙壁上的破洞。
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再不填，他们三个都得冻死在家里。
沈佑安蹲在墙角，把水泥一股脑往破洞里塞。
没什么技术含量，他也不是什么格外有耐心的性格，能不能堵的住全靠水泥量堆的多不多。
他忙碌的时候，尤金就站在他身后不走，只盯着看。
盯的久了，沈佑安就把水泥桶递给他让他提着，就当给尤金找点事情做。
这小子挺爱黏着他的。
沈佑安漫无目的地想着，顺手把溢出来的一截水泥刮掉。
可能是那劳什子的雏鸟效应？
也有可能，毕竟自己是他醒过来后看到的一个人。
沈佑安打了个呵欠，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样的尤金非常不错，很适合被他拿去卖了数钱。
哈哈。
日头逐渐西移，四面漏风的屋子也在一整天锲而不舍的填充下变的温暖起来。
沈佑安把刮水泥的板板丢到地上，在墙上擦掉手上沾着的污渍，转头对尤金说道：“带上刀，义父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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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星上那些老实本分的原住民是打死也不会在入夜之后还在街上游荡的。
这个点在外面的，都是些不要命的流氓混混。
如果可以，沈佑安也不想这个时候出去，但无奈他在费歇尔手底下做事，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是东南区一个极其宽敞破旧的仓库，四周没有树，只有成片的低矮灌木丛，偶尔还会从中蹿出来几只黄毛耗子，在夜色中闪着猩红的眼睛。
沈佑安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阿根和尤金，各自身上都带了刀和棍子，慢慢走进仓库。
里面人满为患，只有最前方被空出一片地，那是留给费歇尔和他心腹说话的地方。
自打沈佑安进去之后，周围就此起彼伏地响起问好声。
没势力的小马仔喊他叫沈老大，身边有拥护，能跟沈佑安平起平坐的，就喊他老沈。
“呦，生面孔啊，老沈，那是谁？”
说话的是一名五大三粗，古铜色皮肤的壮汉。
沈佑安懒懒瞥了他一眼，简单回了句：“我儿子。”
壮汉乐了：“你还有儿子？拉倒吧，你就这么大点，还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来？”
说完，他就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尤金，注意到他鹤立鸡群的个子和紧绷结实的肌肉后，眼神微微一变。
尤金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眉头皱起来，神色隐隐有些烦躁。
“你管我，表的不行啊？”沈佑安怼了一句，然后懒洋洋说道，“这我前几天刚认的义子。”
闻言，壮汉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沈佑安把尤金从自己身后拉出来，微抬下巴示意他们握手：“尤金，那位你叫刀哥就行。”
刀哥琢磨了下这个名字，主动伸出手，还调笑着说：“是尤金老弟啊，老沈，你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文绉绉的名字吗？”
沈佑安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文化，怪谁？”
握过手后，两人就算初步认识了。
尤金退回沈佑安身后，拿衣角擦了擦和刀哥碰过的手。
因为动作实在细微，所以没被任何人发现。
沈佑安站在自己那帮小弟的最前头，侧着身子和旁边的刀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是说今天没事吗，怎么突然又要开会？”
刀哥从齿缝间露出声笑：“你猜啊？”
沈佑安不耐烦：“我要知道还问你？滚犊子！”
刀哥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生气的脸看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说道：“一着急就骂人，你就这坏脾气。”
说完也不管沈佑安刺过来的眼刀，压低声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昨晚上有和你一起值班的人，在北区被异形咬死了。”
这话一出，原本低着脑袋出神的尤金，瞬间将头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