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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

  •   “喂,醒醒!你们两个怎么睡着了。”

      前来替班的二人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好在这钥匙是两人拿着一把,开了门之后就见昨夜的二人头靠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们又唤了声,人却仍是没什么反应,看样子睡的很沉。其中一人看不过去,走上前一人推了一下。

      两人的身子软趴趴的,一推就倒,在头快要磕到地上时才身子猛然一震,醒了过来。

      “嗯?天亮了啊。”守夜的女子伸了个懒腰,被外头照进来的光线晃了晃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接班的二人,“啊,你们已经来了吗”。

      前来替班的女子皱着眉,将两人拽了起来,“站着!守夜怎么能睡着呢?你们两就是这么办差的啊,不想做的话就赶紧滚回去。”她又往里面看了一圈,还是安分着的,问:“昨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

      牢头猛然从美梦中清醒,砸了咂嘴,又听她的问话,神智不清的回答道:“啊,我们怎么睡着了……没什么事情,昨夜……最后一个来的是徐大人,之后……之后好像我们就睡着了……嘿嘿。”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莫名觉得后脑勺一阵发疼。

      替班的人见她们两这幅模样,看不过眼的摇了摇头,又因为二人年轻,没说几句重话,只是说:“赶紧将每间牢房的人数面貌都清点一下,若是出了差错,我看你们怎么交差。”

      “是。”二人齐刷刷的说道,很快从困意中抽身出来,一人手拿名簿,一人手拿敲棍。

      “我们昨夜怎么就睡着了啊,我的脑袋好疼,都没睡好。”女子活动了下脖子,只觉得浑身发酸,“赶紧验完然后点卯了要,什么时候了啊。”

      她身前的牢头不敢吭声,只是埋头将心思放在名薄上,一个个的核对了牢犯的姓名面貌。

      直至二人走到了木砚锦所在的那间牢房。

      “话说徐大人昨夜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点印象。”女子低着头走路,自顾自的说话,这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前头的人身上。

      “我,我我我……”前方的人突然一阵哆嗦。

      “你也不记得了?”女子嬉笑着说,“我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最后还是你将人送出去的吧。”

      “……”

      “怎么不说话呀你。”女子等半响没等到她的回应,拍了拍她的肩膀,发现人止不住的哆嗦,走上前去和她并肩站着,就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女子的瞳孔骤然缩小,手上的东西都一时间拿不住,掉在了手上发出一声脆响,她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清点好?”来接班的人有些不耐,就见二人傻愣着杵在那里,没声好奇的说:“干什么呢?牢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没见过的,要看……这么……久。”

      她转过头去跟随二人的目光,最后几个字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惧。

      牢房的石壁上用鲜血写上血淋淋的字迹,在书写时没干涸的鲜血还会不断的往下流动。

      一个个狰狞的字符配合着鲜活的流淌痕迹,宛若一张硕大的人脸一边诉说着怨恨一边淌下泪来。

      阴森森的牢房哪怕偶尔透进去一束光也会叫人觉得凄清,而今这束光照射下的位置,正好是在这些血的主人身上。

      她仅剩下的那条手臂的五指已经使用的将近溃烂,五个血淋淋的指头上可以看到是一个个牙齿留下的咬痕。

      木砚锦面带异样的祥和,仿佛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静静的躺在了草垛上,头靠着墙壁,眼皮微张,生前或许还在最后观望一眼自己留下的这份字字泣血的状书。

      而地上密密麻麻的凌乱血脚印暴露了她书写这份血书时的步态狼狈,到最后,她几乎是一边爬一边写,在末尾的几句的地面上,能够看见几个鲜艳的血手掌。

      “她没气了……”女子率先开了门走在前面,把鸭毛放在她鼻前,纹丝不动。

      前来接班的阴沉着脸,哪里想过会有如此一遭,“快去告诉陛下!”她说完这句,步履匆匆的离开,只留下两人待在原地,浑身发颤,满脸不安。

      彼一时也不过刚过五更天,人仰马翻之际掀起晨晖万丈,消息如炊烟由风声吹往四处去,落入女帝耳中,更落入本就战战兢兢的老臣们耳中,虽说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一闻着消息就通通是整理着装动身要去觐见女帝。

      “陛下!陛下!臣等请求陛下彻查此事。”几个熟悉的面孔难得站在一条线上,也不顾自己的一把老骨头了,在殿前就是要死要活的。

      书房内的女帝则就看起来有些憔悴了,她本是浑圆的脸蛋都瘦下去一块,看着难得更有那份帝王的威严势头雏形了。

      女帝哪不知晓她们的心思,皆是为朝中老江湖了,纵使素日万般看不上眼,真要到发落了哪一个的地步,却又开始人人自危起来,深怕下一个被打的林中鸟就是自己。

      故而木砚锦在狱中无故暴毙的消息一出,纷纷想要打听讨要个说话来了。否则就怕下一个这么不明不白死的,就是她们自己。

      她们当中,或是曾经是先帝宠臣,被剥的只剩下个虚职的名头,或是连虚职也不如,只能靠着些过往的赏赐,渐长的年岁与曾经的资历勉强度日。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真正能说上话,在大事上有些用处的都没有。

      她生前的事情未结,人死不能说债销,只是却不好再重罚下去,到底又要挂念师徒之情,李弋娇只觉得焦头烂额,叫人定要好好彻查此事,将案件交由大理寺审理,金吾卫配合辅佐。

      ……

      沈清平坐在堂中,一副家常打扮,打量着翁撤雪这番上门时的行头。

      就见其身着玄衣,要佩蹀躞带,手持文书,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来的是一副气势汹汹模样,似乎是前不久刚刚升职了的模样。

      “王女,要劳烦您和我们走一遭了。”翁撤雪不卑不亢说道,将文书递给旁的侍女叫她递上。

      “何事?”沈清平看着她的这幅模样,一脸轻松的姿态,也不看文书,就叫人在一旁放着。

      翁撤雪见她不看文书,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垂眸向她解释道:“昨夜,木太傅木砚锦死于狱中,经过仵作检验,其死因是生前不断咬破自己的手指致使鲜血淋漓,血流不止。而其之所以如此,是在墙上书了一封血书,状告有人私下威胁凌虐自己,还前往狱中对其施以刑法。她声称昨夜又遭非人对待,实在是不堪受辱,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向陛下状告摄政王的罪行。”她说这话时毫无委婉阐述的意思,一字一句的将事情转述,“但是大理寺也调阅了狱中卷案,距离您上次来也过了段日子,这一点与她所说的地方十分违和。”

      “倘若此事当真与我有关,那什么劳什子的血书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才写,这是典型的栽赃陷害喽。”沈清平道。

      翁撤雪闻言继续道:“只是那字迹已经验过,的确是木太傅亲手所写的,这一点做不了假。”

      沈清平挑了挑眉,说:“那有如何?仅凭借这些莫须有的,你们应当是无权让我去和你们走一遭的吧。”

      翁撤雪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她说:“但是在木太傅的尸首中,仵作还发现她体内有服用过丹药的痕迹,其中有些残留碎渣,服用之后会使人癫狂、致幻。”

      沈清平惊讶了一瞬,说:“你们剖尸了?木则怎么肯的,仵作倒是能干了啊。只是求仙问道的事情并不少见,木砚锦自己瞎折腾也要怪在我头上了。”她发出一声轻笑,面带揶揄之色看着后面这群人,她们脸上都带着愤愤不平。

      这在外人看来,活像是沈清平据理力争,给自己狡辩的模样。

      翁撤雪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若是这样,那日来过牢中的也有您派去的人,存在您下药的可能。是否是这样的缘故,大理寺觉得还是要请那日曾来过或者派人来过的大人们都来一遭,挨个的问过后才能够下定论,当然,此时疑点诸多,或许后头还会有其他问题出现。”

      “还有什么疑点?”她问。

      翁撤雪思考了一瞬,想着此事或许也不是什么不能够说的消息,于是道:“木太傅的手臂,被人大力的拉扯过,她的手臂在死前已经是断了。”

      “咦?”不光光是沈清平,连她身后的几人都感到诧异。

      若是如此,她又怎么能用断掉的手臂书写一整墙的血书呢,怕不是只有人在场拖着木砚锦的身躯借她的手来书写。

      “除了我之外,还有何人?”沈清平问。

      翁撤雪说:“排除掉不相干的人外,还有两人,一是尚书省右尚书嵇阁老,二是徐穰衣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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