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角色是…NPC！》绿檀火

15、第十五章

　　祝琼开门前犹豫一下，知徒莫若师，趁他不备点了他的哑穴。
　　眼神示意他一会乖乖的，见他点头后才把宁逢正迎了进来。

　　寿喜在他身后，看见宁相对他使眼色，后退一步，没跟着进来。

　　“你那病弱小儿呢？”祝琼头往外探，感兴趣地问道，“难道我要给宁相看病吗？”

　　“刚得知祝大夫光临舍间，唯恐招待不周，”宁逢正只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态度客气，“时候不早了，我让下人安排好了房，不如有事我们明天再聊？”

　　“我在皇城逗留时间不会太久，有什么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祝琼信步走到屋内桌前，拿起茶杯，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抹抹嘴唇，看着宁逢正道，“什么事都是迟则生变，宁大人觉得呢？”

　　“她们一定在打什么哑谜，”方应醒心道，“祝琼是在怂恿他做什么事吗？”
　　“我想是的。”169在空间里点头。

　　“祝大夫说的是，那宁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扭头向外吩咐：“寿喜去把少爷请来。”

　　“不用，”祝琼抬手阻止了他，言语间又反悔了，“此行饥顿，不如让厨房做一两小菜，我们先谈着，宁小少爷身子不爽，今日就先不打扰他了。”

　　“都听祝大夫安排。”宁逢正手一挥，请她出去了。

　　她出去前偏头看了方应醒一眼，方应醒平白从她眼神中读出“点了哑穴一晚上也没什么副作用你放心老实待着最好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搬走”的安慰和催促意味。

　　方应醒目送她们离开，双眼一闭进了空间，169见他进来迅速飘了过来，学着祝琼的手法点了两下。
　　他自己也试了试。
　　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一人一统相顾无言。

　　“为什么一个哑穴我也解不开？”方应醒把心声传给169。
　　“师母对你有天然的克制，”169提醒，“别忘了宿主你的技能全部都是复制的祝琼的。”
　　“但我也打不开。”
　　“综上，就是小世界捣的鬼。”

　　“它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方应醒问。

　　“不知道，明明我们是应小世界要求来找到主角，让它尽快把大气运给主角，现在它却不肯把小世界构造完整告知我们！”
　　169也有些生气了。

　　“系统好，世界意识坏！”

　　“没所谓，任务慢慢做，体验最重要。”方应醒开始安慰他。
　　“我们系统也是有考核的，”169情绪低迷，语气恨恨，“等我们回去写报告一定把这个世界给反馈上去！”

　　“细说考核。”
　　方应醒一心二用，出了空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祝琼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估摸着现在已经和宁逢正说好了要让自己搬出去，他可以表面答应，再重操旧业，晚上偷偷来看宁府动作。

　　“任务完成度，完成所用时间都是考核的重要指标，但是带新人标准会降低很多。”169给他解释。

　　“所以你来带新人了？”语气是恍然大悟。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能力！”169大声否认，“我以前做过的任务数不胜数，没有失败的例子！”

　　“我是元老。”他高深莫测地对正在收拾东西的方应醒说。

　　“那你为什么会来带新人？”
　　方应醒势必要他透露更多关于系统的消息，慢慢引导着他回答。

　　“我想带新人就带新人，想带老手就带老手，”169不落入陷阱，同时把自己抬高，“有我这么好的系统辅助，你就暗自乐呵吧。”
　　“是是是，我运气比较好。”

　　方应醒把东西收拾好打包，看他不想说，于是随声附和他，做任务的时间还长着呢，总归有一天他会套出来。

　　他躺下，放松着四肢，脑海中却越想越清醒。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接收到了很多消息，也收到了不小的冲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缓，理一下思路。

　　皇上男女不忌，皇后是知道的。

　　方应醒想到了萱美人，皇上出巡遇见她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皇后和宁逢正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当时皇后说的不仔细，九年前的皇后和现在的皇后是不是同一个灵魂？是或不是会把之后的推导推向两个完全相反的结果。

　　皇后明知宁逢正和皇上有龃龉，为什么要帮他说话？这种龃龉的形成有没有皇后的一手造就？宁逢正不知道当了多久的丞相了会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为什么南下还要带着萱美人一起？萱美人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宁逢正和皇后之间有没有达成什么协议？皇后对萱美人的好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及她们是怎么联系上柏随让的，又用的什么方法让她放下心弦？

　　他对皇后的怀疑已经产生，细想之下她已经成了布局多年的招式手段老辣的棋手。

　　方应醒有些兴奋，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他毫无睡意，调出面板把“皇后”二字做了重点标记。

　　“宿主请休息，完成任务不差这一晚上，”169忍不住提醒，他自己也有些别的兴致，“或者您需要一些特别的哄睡服务吗？”

　　方应醒想起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脑海中就只有和他一样的身体但是穿着女仆装的形象了。
　　他果断闭上眼，用这种方式威胁他，169，算你狠，你赢了。

　　第二天醒来他咳了声，果然又能说话了。

　　寿喜来请他过去一起用膳。

　　进来时他把屋子各处都瞧见了，现在屋子里布置的和方应醒搬进来之前一模一样，东西物件都好生生地摆在原处，如果不是知道方应醒现在还住在这里，恐怕他都要以为进错门了。

　　“方大夫，您这是？”他可不记得老爷有吩咐说要请他走。
　　“宁府风景看惯了，想重新找处地方落脚。”
　　“哎呦，您好生住着，宁府又不会亏待您。”寿喜赶忙说，似是有些遗憾他的离开。

　　方应醒笑而不语，心里苦哈哈地想：“我也并非自愿。”
　　但祝琼显然知道更多事，这关头听她的总不会有错。

　　不知道宁逢正把祝琼安排在哪里，他到的时候并未看见她。

　　“方大夫。”宁逢正点点头向他道好。
　　宁从安已经穿戴整齐——穿的衣裳是见贵客的服制。

　　他们真的很重视祝琼。
　　太子在东宫最高处感慨。

　　现下还未布菜，听寿喜解释是祝琼特意要求在她诊脉前不许宁从安吃任何东西。

　　宁从安像是没骨头，衣服穿得好好的，非要倚着阿常坐。
　　他一脚搭在床沿，一脚搭在地上，和宁逢正说着话。

　　——主要是宁逢正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指指点点，他偶尔阴阳怪气地附和，偶尔反驳。

　　“我还有几天好活？你不如好好照顾你这把老骨头。”宁从安被他爹唠叨烦了，不耐烦地摆摆手，拒绝再交流，往后一靠，没挨着人，他直接躺倒在床上了，头往后仰——阿常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了。

　　“说什么呢？”祝琼含糊说着，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她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进来之后盯着宁从安看，小厮在她身后跑的气喘吁吁，追不上她。

　　“祝大夫。”宁逢正把气得发抖的胡子拨正，对她打躬作揖。

　　祝琼以点头回应，同时上前一步止住了想要起身的宁从安，作严肃状。
　　“少年你这样貌……”
　　她噼里啪啦地对着宁从安输出一大堆，大意是夸他玉树临风品貌非凡是逸群之才。

　　宁从安莫名其妙地和他爹对视两眼，又看了看方应醒，眼神在问她在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方应醒刚接收到信息，被祝琼丢过来的栗子精准砸到了，他顺势揣进了怀里。

　　“好好听，为师要开课了。”她咳了声，手搭上了宁从安的脉。
　　她三言两语把宁从安的病分析了个彻底。

　　“你就这么糟蹋你自己的身体？”祝琼眼光似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宁从安。

　　他觑了祝琼一眼，慢慢坐正，有些不知所措。
　　“呃……”
　　“我是天生的病。”
　　宁从安解释，有些怀疑她是吹的天下第一了。

　　“如果你不糟蹋，这身体本来会比现在好一万倍。”
　　祝琼提笔唰唰给他开了药，有些肉疼地从背着的葫芦里掏出几粒小药丸，拿纸小心包好交到宁从安手里：“这可是顶顶好的东西，你自己拿着谁也不准碰，有事没事来上两粒，又解馋又治病。”

　　她嘱咐完宁从安之后挥手制止了宁逢正想要唤人来布菜的举动，抬脚便走，到门口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先扭头指点方应醒几句。
　　“为师方才所说你都懂了吗？”
　　看见方应醒点头，她脸上挂着的笑马上消失了。

　　“这些东西我教过你大半，实例就在身旁态度不能再殷勤些？”她点了点方应醒的肩膀，而后手握住了他的肩，把他往门口推，“不过你也是下了工夫，那俩栗子赏你了。”

　　“出了宁府也要谨记为师教导知道吗？”

　　方应醒点着头，侧头扫了眼宁逢正，他和宁从安说着话，并试图握住他的手，看起来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但应该在听着他师徒二人的对话，听见“出了宁府”也没反应，倒是宁从安抬眼看了他一眼，也不做阻拦，就视作默许了。

　　他的包裹并不大，很多不方便见人的东西都在空间里，169闲来无事的时候捏了处空地帮他一一收纳好了。
　　寿喜指挥人把他的包裹一路背到了宁府偏门，两人告别后方应醒出门右转，走到视线死角拿出两枚栗子把玩。

　　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他把其中较重的一枚咬了一口，口感果然不对，又吐了出来，捏在手里看，这枚外表是栗子，内里却是黄金，方应醒把另一枚也试着咬了，把真正的板栗仁吃了。

　　“是黄金！”169在空间飘来飘去，尖叫，“可以！花掉的！黄金！”
　　之前李旷送的那块金砖在169闲来无事扫数据的时候被发现有很隐蔽的宗门印记，暂且搁置。

　　“宿主我们有钱了。”169喜极而泣。
　　方应醒刚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装备全翻遍了，不见半点金银，腰上挂着一串铜钱是全部钱财，入睡前还在想出了宁府要做调研看看哪里适合摆摊看病，现在有钱了，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他也笑了笑，随后又皱了眉头。

　　“之后地理位置上就要远离宁府和皇宫了，很多消息都很难很快知道了。”
　　“但我们还没有潜进去过皇宫哎，”169的兴致很高，带着一点跃跃欲试，“到时候我一定把宿主的身体数据调到大能水准！”
　　“到时候我们神挡杀神，佛挡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