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楠》墨歆慕

14、真相

　　“我……我……”楚念面色苍白，似是没站稳似的倒退了几步。
　　“还有，你不想想你父亲的死么？你不是在调查这件事吗？我不管你查到了什么，又在计划着什么，总之你不能退婚。”
　　“那个……楚长老，宗主，我可以走了吗？”苏慕听的有些晕。
　　毕竟楚念昨天刚刚把她带回青云宗，什么都没和她讲，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先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南宫霜无力地挥挥手，“小欣，给这位苏慕姑娘带些财物，差人送她回家。”
　　“是。”门口有人应声
　　苏慕看了看楚念，随后对着南宫霜深施一礼，快步离开了宗主阁。
　　楚念呆了呆，拦也没拦，有些失魂落魄。
　　紫楠终于止住了哭泣，看着自己在南宫霜胸前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
　　她掏出帕子给南宫霜擦了擦，然后吸了吸鼻子，坐在南宫霜旁边。
　　楚念再度瘫坐在椅子上，似是陷入了沉思。
　　“你父亲死的蹊跷，我本不是青云宗的人，只是在你父亲临终前受他嘱托接下了这个担子。”南宫霜叹了口气，揽着紫楠一并靠在软枕上：“我是个被架空的宗主，真正的权利掌握在长老议会的那些人手中。”
　　“不过我无所谓，可你呢？你是楚越的女儿，如今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哥哥至今生死未卜不知在何处，你觉得那些藏在阴暗中的人会放过你？”
　　“你觉得你是执法长老，你处置犯错误的青云宗弟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有无上的权利，可那些权利是真的吗？那是长老议会赐给你的，你在长老议会上有一席之地，是因为你父亲。”
　　南宫霜伸手拿过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我日日在此也算是逍遥自在，我虽然没有实权，但修为还是修真界顶尖的存在，我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可你呢？你就算不想查明你父亲离世的真相，不想继承你祖祖辈辈一手创立的这个青云宗，那你总归要想想退路吧？你虽然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但你的修为还不够你在修真界横着走，那些人一旦想要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念，你想清楚，三大正教门派，谁能在你出事的时候帮你？他们不落井下石都不可能！”
　　“可……这和我与楠儿成亲有什关系？”
　　“今天当着紫楠姑娘的面，我也就直说了，”南宫霜看了一眼身边的紫楠，“紫楠是云仙的关门弟子，你若是遇见什么困难，归星谷虽不是什么大宗大派，尚能护你周全。”
　　“我不管你是查到了什么消息还是知道了什么事情，退婚这件事我不能同意。”
　　“你出去吧，好好想想，”南宫霜搂着紫楠，摸了摸她的脑袋：“紫楠再陪我坐一会，我累了。”
　　随即，南宫霜闭上双眼，一副倦怠的样子，似是在闭目养神。
　　楚念呆坐了一会，最后轻手轻脚的走了。
　　幽若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她听见了屋内的争执声，却什么都没说。
　　“主上，我已经查明，云睢在归星谷中……”幽若贴近楚念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具体的情况还有待查明，但可以肯定的是……”
　　“做的很好。”楚念点点头，“继续查，我需要确凿的证据，注意安全，一旦对方有所行动立马撤退。”
　　“是。”幽若施了一礼，正准备离开，忽然，幽若的身后又闪出一个一袭黑衣的身影。
　　和幽若一样，她也是楚念的心腹之一。
　　“兰香，你回来了？”楚念的表情有些诧异：“药带回来了？”
　　名为兰香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把一只小小的药瓶呈到楚念面前。
　　“按您的要求，从妖族大巫师那里寻来的毒药，”兰香低声说道：“至于您父亲身上的毒，大巫师分析比对了药物样本，您父亲中的毒确实出自……”
　　楚念的手紧紧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最终，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猜的果真没错啊……阿霜，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楚念接过药瓶，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恍惚，内心深处的纠结，似乎让她有些动摇。
　　她还没能下定决心。
　　“兰香，去置办东西吧，我们的计划要加速了。”楚念伸出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但光线仍透过指缝，流连在她的脸上：“东西准备好之后，把那封信交给宗主。”
　　——
　　南宫霜在思考一个问题：楚念究竟是怎么找到苏慕的？
　　改换了姓名，抹去了记忆，身在万里之外的运州，楚念是怎么找到苏慕的？
　　“宗主大人，给您放在这里了。”小梦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把糕点摆了上来，又把茶水换了新的。
　　“好。”南宫霜点点头，忽然又转向正在发呆的紫楠：“紫楠，你在想什么。”
　　其实紫楠刚刚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南宫霜的声音惊醒。
　　“我……”紫楠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她知道南宫霜在利用她，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底有些满足呢？
　　她喜欢楚念，可她并不觉得此刻两人应该成亲，她心底里清楚，楚念并不爱她……可她还是忍不住贴上去。
　　自己为什么……这么卑贱呢？难道说先喜欢的人，就先输了么？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南宫霜摸了摸紫楠的头：“对不起，紫楠，突然闯入你的生活，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吧。”
　　紫楠摇了摇头：“没有……更何况您还治好了我的腿伤……”
　　“怎么会没有呢。”南宫霜叹了口气，眼神莫名的深邃，让紫楠从中看出了故事的味道：“我能理解你。”
　　紫楠捏了捏手指，声音有些沙哑：“宗主……你说，楚念小姐，真的会喜欢上我吗？”
　　“……会的，她会很爱你的，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重新学习爱人的能力。”南宫霜真诚的看着紫楠的眼睛，看得她有些羞赧：“你能给她一些时间么？”
　　“嗯。”紫楠低低的应了一声。
　　“能让我看看你的腿吗？”南宫霜忽然换了个话题：“伤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好多了，谢谢宗主。”紫楠红着脸拎起了所以，露出细弱的腿。
　　“确实好了很多了。”南宫霜的手有些冰凉，在紫楠的腿上捏了捏：“这样疼吗？”
　　“不疼……”紫楠咬咬嘴唇，强忍着痒意：“宗主，您知道楚念最近在忙什么吗？”
　　“不知道，虽然她父亲把她托付给我，但我很少管她。”
　　南宫霜有捏了捏紫楠小腿上的肉，随后收回了手：“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过两天差人给你送点补品吧。”
　　“宗主，您能讲讲……你们的故事吗？”紫楠点点头，轻声问。
　　“阿念，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南宫霜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后捻起一块糕点，递到紫楠嘴边：“你应该知道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也不怎么管她。”
　　南宫霜把糕点塞进紫楠嘴里：“我算是楚越的师妹，我们两人的交情还算可以，她父亲很忙，我倒是清闲，后来我就把阿念要过来养了。”
　　“再往后的事，你应该也都知道了，先是妖族暴/乱，她哥哥失踪，后来是苏慕自杀，这两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前两年她父亲又蹊跷去世，自此之后她的性格变冷淡了。”
　　紫楠点点头。
　　“没以前好玩了。”南宫霜又捏捏紫楠的小手：“你能把原来的阿念带回来吗？”
　　——
　　紫楠回去的时候，发现楚念的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书房里地烛火飘摇。
　　紫楠没有敲门，缓缓推开门进去。
　　楚念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她呆坐在书桌前，即使是紫楠的拐杖敲击地板发出的声音也没能让她回头。
　　紫楠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迟疑了好一会，楚念才回答。
　　“……骗子。”紫楠弯下腰，贴在楚念的耳边说。
　　楚念手里捏着那本苏慕写的信书，这一页的纸张有些发皱，但字迹还算清楚，上面一笔一划书着少女的情意。
　　紫楠很难想象，这些话会出自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贵妇人之手。
　　时光会带走很多东西，包括那些错误相遇的人。
　　“是真的。”楚念合上那本信书，塞进紫楠的手里：“帮我……把它……烧了吧。”
　　楚念的声音细微颤抖，就如同那摇曳的烛火，脆弱的一阵风就能吹灭。
　　紫楠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书：“你这是……”
　　“阿霜说的对，缘分已尽，何必苦寻呢？”楚念转身，紧紧抱住轻声说：“现在，你最重要。”
　　紫楠一时间被莫名的情愫冲昏了头，她分辨不出真假，只觉得手中的书信发烫。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紫楠笑的苦涩：“我想听你的实话。”
　　“我……我一时间还没发放下她，楠儿。”楚念抱着紫楠，抱的更紧了些：“但我想明白了，楠儿，我已经不爱她了，我只是在……”
　　“你在自责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对吗？”紫楠下意识的反问：“你很痛苦，对吗？”
　　“嗯。”楚念把头埋在紫楠的腰际，声音闷闷的：“我已经把苏慕小姐送回去了。”
　　“那你想要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对你的言听计从？亦或是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从我这里疗愈你的伤口？”
　　连珠炮似的话脱口而出，这并非紫楠的本意，但这些话还是伴着情绪爆发出来了。
　　“我……”楚念愕然抬头，语气里有些慌乱：“不是的，楠儿，我……”
　　“你真心喜欢我？且当你这话是真的，可我在你心里究竟占据了多大的一块地方？”紫楠拄着拐想要挣脱出来。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她想暂且离开冷静一下，但逃避是不被允许的，楚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抱入怀中。
　　“楠儿，我都要，我想要你。”楚念咬着紫楠的耳朵：“我要你的身体，更要你的心。”
　　紫楠被这话噎的有些脸红，但还是毫不客气的问：“那你呢？你能给我什么，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楠儿，你昏睡的时候我看过你很多次，给你上药，擦身体。”楚念的声音喑哑：“楠儿，给我个机会……让我全心全意去爱你。”
　　“你别……你别乱摸。”紫楠用力拍掉楚念的手，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发软：“你松手！”
　　“不要！”楚念软了声音，用力把紫楠抱到桌子上：“楠儿，我能亲你吗？我想亲你。”
　　“好些天没见到你，我好想你楠儿，想你是不是瘦了，吃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我？”楚念一边说着，手上不停，把紫楠的拐杖扔在一边，反手迅速解开紫楠的外衣。
　　紫楠本就耳根子软，怎能挡住这千娇百媚的美人的情话。
　　“你要不说话，我就默认你同意我亲你了。”楚念不由分说的亲了上来。
　　耳鬓厮磨，楚念撬开紫楠的牙冠，长驱直入，舌尖相钩。
　　“……唔……唔……”
　　分开时，紫楠有些意识迷离，一不小心碰翻了烛台，蜡烛砸在地上，断成两截。
　　光芒顿时熄灭，屋内陷入黑暗，只剩下有些暧昧的水渍声。
　　“别在……别在这里……”
　　紫楠的眼尾染上一抹情/欲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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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几遍，后面不能过审的全删了（）
赶在除夕夜发出来了，不知道大家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