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呆弱目机

26、第 26 章

　　放学。

　　徐嵩和王瑾弋并肩朝校门口走，谁也没看谁，也不说话，但步伐神奇的一致。

　　白朗跟在他们后面，他几次想问徐嵩去不去工作室，要不要一起吃饭，但张了张口却没问出来。

　　不知怎么，他有种前面两人跟他不是处在同一个空间的错觉。

　　他看见两人一齐走向黑色摩托车，王瑾弋将头盔递给徐嵩，徐嵩自然地接过戴上，然后一前一后跨上去，离开。

　　白朗心说：从表情看，他们是去某个地方打架，从动作看，他们是去进行某项不为人知的合作。

　　风在耳边呼啸，王瑾弋问：“去哪个酒店？”

　　也不知道王瑾弋用的什么牌子的洗涤剂，衣服上有种沁凉的香味，很好闻。

　　徐嵩说：“随便。”

　　王瑾弋家在南边，他将摩托车停在北边的一个酒店场地的车位里：“就这家吧。”

　　“嗯。”

　　徐嵩从后座下来，走进酒店。

　　开的是标间，里面有两张床。

　　刷卡进门，徐嵩随意地在房间内瞟了几眼，丢下书包直奔卫生间。

　　他嫌穿裤子麻烦，洗好下.身后没有再穿上，走到卫生间门口又返回去，顺便刷了个牙，洗了把脸。

　　紫色窗帘紧密合拢不留一丝缝隙，王瑾弋把渔夫帽和书包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等。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睫毛垂敛，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见徐嵩出来，起身。

　　徐嵩头发上沾了些水，湿漉漉地低垂着，眼睛里的情绪很淡，他在王瑾弋刚才坐过的位置坐下。

　　两条雪白、韧性十足的长腿张扬地叉开，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瑾弋蹲下去，手指勾住内裤的金边往下拉。

　　指尖碰到皮肤，如被电击，徐嵩蜷在身侧的手很轻地颤抖了一下。

　　被湿热包裹的瞬间，他感觉心脏里面闯进了一只猫，猫爪挠得他焦躁，猫毛又把他的焦躁熨平。

　　徐嵩抬起手，指尖在王瑾弋头顶的纱布上轻轻碰了碰，掌心下压，顺着头发，一点点抚上王瑾弋的脸颊。

　　柔软的手掌触碰到皮肤，王瑾弋抬起眼睛来看他，脸上漫着绯红，像在发烧，眼睛仿似在下雨，雨滴在眼球表面流转。

　　王瑾弋这个样子跟平时截然不同，平时总是自信满满坚不可摧，一举一动都昭示着强大，眼下看起来却有点柔弱可怜。

　　万籁俱寂，四目相对。

　　几秒后，徐嵩的拇指移到王瑾弋眼尾，轻轻揩了一下，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完事后，一个在淋浴间清洗，一个在盥洗台前漱口。

　　徐嵩刚要把裤子穿上，身后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别穿！”

　　“嗯？”徐嵩回头。

　　王瑾弋倚靠在盥洗台子上，说：“我可以给你多做几次，让你一次爽个够。”

　　闯进心脏的猫本来只剩一个尾巴就完全撤走，一听这话，后半个身子又退了回来。

　　徐嵩脸颊再次发起烫来，他随手拨了拨头发，将脸遮盖掉一些：“你打算做几次？”

　　“50次或者100次，都行。”

　　徐嵩：“……”

　　如果真做这么多次，爽个屁，米青尽而绝，直接飞升上天了。

　　“不用了。”徐嵩低头穿裤子，谎话信口就捏，“昨天才被两个人同时伺候过，并不是那么需要。”

　　王瑾弋没说话，走了出去。

　　穿好裤子，徐嵩掏出手机，他把王瑾弋从黑名单中拉出来，转过去两万。

　　王瑾弋坐在床上，嘴里叼着烟，他看了看手机里的金额，抬头疑惑地嗯一声。

　　徐嵩说：“一次没磕，给你的奖励。”

　　其实还是磕了两下，只不过王瑾弋自己不知道。

　　王瑾弋弹了弹烟灰，说：“谢谢徐总！”

　　徐嵩没再把王瑾弋拖进黑名单，他收起手机，瞟了一眼王瑾弋娇艳欲滴的红唇。

　　好想吻上去。

　　徐嵩往门边走：“我走了。”

　　他以为王瑾弋至少要等嘴消肿后再走，没想到脚步声紧跟在后面。

　　王瑾弋问：“你是去工作室吗？”

　　“嗯。”

　　“我也去那边，带你过去。”王瑾弋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糖，说，“昨天对不起。我仔细想了想，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你说的那句话不能算做教唆，是我冲动了。”

　　王瑾弋上次给的糖还没吃完，而且徐嵩心里的气也并没有消，他没伸手接，问：“情况不就是小卖部老板贪小便宜，你弟弟怒发冲冠一把火把小卖部烧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其实，”王瑾弋说，“我弟弟是个病人。”

　　徐嵩愣了一下，看着他，问：“什么病？”

　　“我弟弟是超雄综合征患者。”王瑾弋说，“表面看不出来，但他的精力比普通人旺盛，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暴躁，易怒，做事不考虑后果。还有，其实没有什么阿姨骚扰他，是他骗你们的。”

　　世上竟有这种病，徐嵩听都没听过，感觉跟疯子的症状相差无几。

　　徐嵩说：“那你还把他放出来，不怕他哪天杀个人给你显摆？”

　　语气虽然是调侃，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嘲讽的意味，相反，看起来还有些沉重。

　　“已经被我锁起来了。”王瑾弋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以后还有机会碰见的话，麻烦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不要像跟我说话这样随意，脑子多转一个弯，免得他又做出点什么。”

　　徐嵩点了点头，他把糖接过来，放进书包里。

　　他心想，一个类似于疯子的男孩长到11岁估计闯下了数不清的祸，他猜这次纵火要赔的金额应该不小。

　　两人拐进电梯，按下楼层，徐嵩盯着镜面上的按钮，开口问：“你是不是要去九楼找秃顶男？”

　　王瑾弋摸了一下渔夫帽的帽檐：“对，我想去问问……”

　　“不准去！”徐嵩的表情陡然变得很严肃，他打断王瑾弋，“秃顶男拍擦边球视频要求露脸，我的新剧今晚正式上线，你想网友刚被你青春正义的形象所吸引，然后明天再来个世纪大颠覆？你还有没有职业精神？！”

　　王瑾弋想起杀青聚餐时白朗的叮嘱，白朗希望他在新剧播出期间不要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他被噎得哑口无言，低头看向灰色的地面，好一会儿后，说：“那我不去。”

　　一楼到了，两人走出去，一个往右边的非机动车停车位走，一个径直往路边走。

　　新剧上线时间定在八点，所有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做最后的线上宣传。

　　从上个星期开始，微博、某音、Q.Q、贴吧……凡事能曝光的平台，每天都会定期发送新剧上线预告。

　　预告内容从首发预告到终极预告，中间再穿插几张男主的帅照和卡点小视频。

　　微博上还搞了个转发抽奖活动，让粉丝进行二次转发分享，扩大宣传力度。

　　八点一到，提前上传的视频准时发布，所有人屏息凝神地盯着后台播放数据。

　　两个小时后，办公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两百万！”

　　大家跳起来互相击掌拥抱，闹成一锅粥。

　　白朗站到桌子上，举手叉腰扭起了秧歌：“不仅破了历史记录，还他妈上了热搜，我们太牛逼了！”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老长，差点闭过气去。

　　外面吵吵闹闹，欢声笑语，徐嵩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的播放数据还在蹭蹭往上涨。

　　他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小抿一口，继续盯数据。

　　从历史数据来看，首播之后，接下来的播放数据会有所下滑，直到下一个剧情高潮来临才再次回到巅峰。

　　但新剧第二天、第三天的播放数据并没有出现以往那种情况，而是维持在与首播当天差不多的数据水平。

　　这说明，这部剧的粉丝粘合度非常高。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糖吃多了的原因，徐嵩的牙有点疼。

　　他轻轻吸了口凉气，问白朗：“下部剧还用王瑾弋，你觉得怎么样？”

　　“相当可以，好多粉丝在问他是不是哪个明星，反响非常不错。”白朗问，“但是，你不是说每个角色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同一个演员你从不用第二次吗？”

　　“凡事有特例。”徐嵩说，“习惯是死的，适当的时候应该随情况而定。”

　　白朗点点头：“那贾宁呢？要不要也继续延用？”

　　“他就算了，跟他合作死得快。”

　　徐嵩正在翻看打印出来的新台本，偶尔拿笔在上面做一两个批注，说这话时，黑色的笔尖把纸张戳穿了。

　　白朗噗呲笑了：“有那么夸张吗？他后来不是也蛮努力的。而且啊，我还挺磕真人的，他和王瑾弋如果能从剧里走到现实，也是美事一件。”

　　徐嵩啧了一声：“王瑾弋一看就是直的。”

　　“直的怎么了，感觉来了，好多直的自己把自己掰弯。性向问题，从来都是心之所向，关键在心。”白朗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做动作。

　　徐嵩向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男生优美的脖颈曲线拉到极致，接近成熟的喉结慢慢滚动了两下。

　　他看着天花板，但眼神并没有焦点。

　　白朗以为他累了，闭上嘴巴，转头继续对着电脑敲字。

　　徐嵩就那么看着天花板，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脖子酸疼了，才抬起头变回原来的姿势。

　　徐嵩说：“你给王瑾弋打电话，就说下部剧还和他合作，而且，你把片酬现在就转给他。”

　　“啊？”白朗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就转？他又不是什么大咖，哪有戏都没拍就拿钱的道理！”

　　“你没发现吗，评论区里混了好多别家公司的HR，你再多'啊'几声，人就被抢走了。”徐嵩说。

　　徐嵩说的这个问题白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好苗子就是香饽饽，抢到就是赚到。

　　王瑾弋外型好，塑造性又强，确实要尽早攥在手里。

　　“那行，现在付片酬还能省好大一笔钱。”白朗说，“如果等到剧再多播几集，人气上来了，片酬也就水涨船高，不划算。”

　　他打着为工作室省钱的小九九，自己都要为自己鼓掌了，没想到，却听徐嵩说：“片酬的话，在原来的基础上提五倍。”

　　白朗惊得张口结舌：“……现在人气才刚刚开始，没必要……而且，我们相当于他的伯乐，还可以打友情牌趁机压价……依我看，按原来的片酬签，他也不会说什么。”

　　徐嵩却不回话，只专心地研读台本。

　　白朗等了好半天，见他依然不张口，知道这是不容商量的意思。

　　白朗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拿起手机给王瑾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