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呆弱目机

27、第 27 章

　　王瑾弋给好几个短剧工作室投了简历，但都还没收到回信。

　　王应岑在楼下打球，他坐在窗前写作业，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白朗打来的。

　　王瑾弋接通：“白朗。”

　　“你还是继续叫白总吧。”

　　王瑾弋叫了声“白总。”

　　白朗问：“新剧开播了，你看了吗？”

　　“还没来得及看。”王瑾弋问，“评价怎么样？”

　　“挺好的，有时间你看看吧。”

　　“好。”

　　“现在有时间吗，来工作室，我们谈谈下部剧再合作的事。”

　　王瑾弋听其他工作人员提过，说无论哪个演员多么优秀，徐嵩也从不用第二次。

　　虽然他想再拍短剧，但没将山月工作室考虑在内。

　　王瑾弋怔愣了一下，说：“好，我马上过去。”

　　徐嵩见白朗打完电话，合上台本站起来：“合同签好，立刻把片酬转过去。我出去勘景。”

　　“行。”白朗应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徐嵩要去勘哪里的景，背影貌似很慌忙的样子。

　　白朗的新剧本走的是穿越题材，学渣受高考后突遭车祸，醒来穿越到了八零年代，成为一名高中老师。

　　不爱学习的他到了新世界依然是个废柴，遭到学生同事的诸多嘲讽。

　　一天，班里来了名新同学，第一眼，受觉得对方长得好帅，第二眼，草，竟和他21世纪的物理老师长得一模一样，顿时倍感亲切。

　　新同学是个学痴，除了学习就是找受问问题，但依然是班里倒数第一名。

　　为了帮新同学实现大学梦，受由原来的得过且过变成拥有真材实料的真正的老师。

　　在这个过程中，受对新同学产生了情愫，并表白。

　　但新同学却拒绝了他。

　　受伤心之余，以酒买醉，醒后回到了21世纪。

　　受原本打算就此进入社会参与工作，却选择回到学校复读，他再次见到物理老师。

　　他将那份感情深藏心底，打算永远不说出来，但在一年后，在他考上心仪的大学时，却收到了来自物理老师的告白。

　　原来物理老师早就喜欢他了，和他同时穿越到八零年代，为了激励他学习，故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学渣。

　　但碍于老师的身份，拒绝了他。等到两人终于不再是师生关系，才敢大方回应。

　　整个剧本走诙谐幽默风，甜中带虐，虐中带糖，剧情反转较多，非常有看点。

　　剧本中涉及的外景非常多，并且很多地方不容易找到，例如泥土房子，黑白录像厅之类的。

　　徐嵩没乘出租车，他边走边看，遇到差不多的，就走进去看看。

　　官柳北路不知何时开了家供销社，徐嵩以为只是挂羊头卖狗肉，进去一看，竟有大惊喜。

　　从装修风格到货品种类，都极大的还原了八十年代供销社的模样。

　　徐嵩在里面逛了两圈，买了几样小物件，然后结账，顺便跟老板谈合作的事。

　　从供销社离开，徐嵩又在街上闲逛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回家。

　　第二天是周日，徐嵩上午继续勘景，下午一点多赶到谷跃公司。

　　参赛照片是去年年底拍的，寒假的时候，他报了一个沙漠旅行团，脖子上挂着相机，拍黄沙，拍白雪，兜兜转转了一个星期。

　　他半蹲在雪地里，拍双手插兜行走在不远处平丘中的男模。

　　男模穿着黑色皮夹克，紧身裤，圆头黑色皮鞋，大风卷起黄沙和雪粒，也带起男模脖子上的白点黑色丝巾。

　　顶端是蔚蓝的天空，底部是白雪皑皑，底部往上一点漂浮着一层似雪似沙的雾气。

　　整个画面易如反掌的帅，同时又气势磅礴。

　　颁奖典礼在公司大会场举办，从两点持续到三点半。

　　主持人用了三十分钟单独介绍徐嵩的作品。

　　一等奖奖金30万，徐嵩不仅收获了金钱，同时还收获了无数掌声。

　　颁奖典礼结束后，徐嵩被谷跃公司的行政总监叫住，对方问他有没有意向加入他们的公司。

　　徐嵩不想加入，但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摄影技巧的机会。

　　徐嵩问：“我可以先去摄影棚参观吗？”

　　“当然可以。”行政总监指了指他肩上的背包，“但是，相机不能带进去。”

　　“好。”

　　将背包寄存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徐嵩走进摄影棚。

　　摄影棚很大，有好几组正在拍摄中。

　　徐嵩正思考着去哪一个摄影师旁边观摩，视线瞥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王瑾弋头上的网纱绷带已经取了，他戴着黑色贝雷帽，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黑色条纹裤，单手托着头侧身坐在沙发上。

　　虽然肢体动作稍显僵硬，但完美的外表仍然让人愿意给他打一百分。

　　女摄影师围着沙发咔嚓咔嚓地按快门。

　　贾宁站在距女摄影师两米左右的地方，手里提着王瑾弋的书包。

　　徐嵩走过去，贾宁看见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声叫道：“徐总。”

　　徐嵩点了一下头，没再看他，看向半蹲着的女摄影师。

　　他观摩得很专注，眼神几乎没有偏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女摄影师有什么想法。

　　王瑾弋一共拍了四组照片，他换好衣服，从贾宁手中接过书包背上。

　　三人一起往外走，徐嵩走在前面，王瑾弋和贾宁跟在他后面。

　　王瑾弋说：“今天谢谢你，我请你吃饭。”

　　贾宁偶尔来谷跃公司拍杂志封面，前两天听摄影师说要拍新照片，正在寻找合适的模特，于是他就推荐了王瑾弋。

　　贾宁笑笑说：“好。”

　　王瑾弋又对徐嵩说：“徐总，也谢谢你，谢谢你再次签我，你和我们一起吧。”

　　白朗昨天给他转片酬时说：“合作过那么多演员，你是第一个戏没拍就拿片酬的，徐总对你很重视，你心里要有数。”

　　他不知道徐嵩提前给他片酬具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存了救急的心思，也许是其他原因，但他还是很感激。

　　贾宁在心里皱眉，他不想和徐嵩一起吃饭，他希望徐嵩拒绝。

　　可徐嵩“嗯“了一声。

　　王瑾弋想了想，问：“去知味轩怎么样？”

　　贾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嵩又是一声“嗯”。

　　等徐嵩去储存柜那边取了背包，三人走出公司大楼。

　　下班时间，行政总监正和几个同事一起往停车场走，瞥见徐嵩，说了句“你们先走”，朝那边走过去。

　　行政总监叫住徐嵩：“参观得怎么样？喜欢我们的摄影棚吗？”

　　贾宁和王瑾弋都不认识行政总监，但看对方西装革履，气质不凡，职位应该不低。

　　徐嵩说：“很喜欢，但不好意思。”

　　行政总监表情有些失望，但礼貌地说：“没关系。”

　　他递了张名片过来：“以后如果感兴趣了，给我打电话。”

　　“好。”徐嵩接过名片。

　　行政总监走后，他们仨继续往外走。

　　徐嵩直接朝路边走，贾宁则跟着王瑾弋走向旁边的黑色摩托车。

　　摩托车骑出去好一段距离后，贾宁说：“之前谷跃公司举办了摄影大赛，今天公布结果，我猜徐总是过来领奖的。”

　　王瑾弋回忆了一下行政总监对徐嵩的态度，说：“那他肯定是第一名。”

　　“应该是。”贾宁由衷地佩服，“他好厉害，跟我们差不多大，却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荣誉、金钱，他都有。”

　　顿了顿，又补充道：“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不怎么样。”

　　王瑾弋笑了笑，没说话。

　　知味轩是洛城的老店，价格实惠，食客很多，上跑下跳的小孩，容光焕发的老人，甜甜蜜蜜的情侣……

　　王瑾弋和贾宁到的时候，只剩最后一桌没人坐。

　　坐下后，两人先点了几个菜，等徐嵩来了，王瑾弋把菜单递过去，徐嵩又加了几道。

　　别的桌都是有说有笑，他们这桌却没人说话。

　　贾宁很想说点什么，但碍于徐嵩在场，就干脆闭嘴。

　　王瑾弋满脑子都是如何搞钱，没有心思闲聊。

　　徐嵩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他养成了吃饭时不怎么说话的习惯。

　　吃完饭，徐嵩去卫生间，出来时，在门口顿住脚步。

　　王瑾弋和贾宁背对着他站在玻璃门边。

　　贾宁说：“我们学校发了免费的电影券，我有两张，我们一起去看吧。”

　　王瑾弋说：“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不好意思，去不了。”

　　两人离得很近，就差一点手臂就要碰上了。

　　“去吧，去吧，听说很好看。”贾宁用手肘碰了碰王瑾弋，“我跟同学说要带一个超级学霸过去，你如果不去，我就成失信之人了。”

　　王瑾弋想了几秒，答应了：“好吧。”

　　徐嵩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然后从他们身旁经过，往左侧走。

　　王瑾弋在他身后喊：“徐总，你是回家吗？”

　　徐嵩没理，直接拐了弯。

　　王瑾弋和贾宁对视一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理人了，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做过多的猜测。

　　因为刚吃过饭，王瑾弋和贾宁没有买零食，只各自带了瓶矿泉水走进影厅。

　　影厅里已经坐了好多人，找到位置后坐下，贾宁往前面随便一指：“你看，我同学都在那边。”

　　王瑾弋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嗯”了一声。

　　五分钟后，顶灯熄灭，电影开始。

　　是一部恐怖片，开场就是一具尸体从天而降，好多人发出抽气声和尖叫声。

　　贾宁惊得肩膀一抖，往王瑾弋那边凑了凑。

　　王瑾弋面色如常，说：“我有耳机，戴上可以隔绝部分音量。”

　　“算了。”贾宁说，“戴耳机看恐怖片没意思。”

　　影片确实好看，环环相扣，爆点十足，王瑾弋不禁看入了迷。

　　贾宁在看电影的同时，也在想别的心思。

　　他一会把头悬空搁在王瑾弋肩上，一会假装拿错水瓶喝一口王瑾弋放在中间的矿泉水，一会假装吓得要死挨一下王瑾弋……

　　小动作没停过。

　　王瑾弋沉浸在剧情里，完全没察觉。

　　电影还剩十几分钟结束，坐在影厅最后一排最角落、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倏地站起来，他低声骂了一句“猪”，臭着一张脸提前离场。

　　看完电影，王瑾弋回家。

　　王应岑坐在大厅用平板上网课，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放一包零食在桌上。

　　王应岑抬头朝他笑笑。

　　王瑾弋学习到凌晨两点，刚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孽子”。

　　接通：“徐总。”

　　夜很深，起雾了，万物都好像笼罩在轻烟里。

　　徐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抽烟，鸭舌帽已经摘了扔在旁边。

　　他的眼珠本就漆黑，此刻却比夜色还黑，路灯下的脸庞，像是认命般的毫无波涛，又像是不愿屈服的汹涌湍急。

　　徐嵩沉默着。

　　王瑾弋又喊了一句“徐总”，对面还是没声音，他就喊“徐嵩”。

　　徐嵩直到王瑾弋第五次喊自己的名字时，才张口。

　　他说：“我要包养你，每个月一百万，明天给我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