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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王瑾弋看着徐嵩,问门内的王应岑:“他怎么怂恿你的?”

      徐嵩冷着脸和他对视。

      “他说叫我该打打,该揍揍,出了事他替我兜着。”王应岑说,“所以我才放火的。”

      “你说过这话吗?”王瑾弋问徐嵩。

      “说过。”徐嵩反问道,“他说有阿姨骚扰他,我就说如果再被骚扰,就该揍揍该打打,这话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他妈这是教唆!”王瑾弋逼近徐嵩,他的声线变得很沉,显然蕴藏着怒意,“被人打他宁愿趴在地上不动也不敢还手,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敢做出烧房子的举动,这样看来,这事你的责任确实更大。”

      徐嵩没有后退,两人靠得极近,说话时喷出的热气互相打在对方鼻尖上。

      他冷哼一声:“我的责任更大?你他妈吃错药了吧!我是说过替他兜着的话,可我说这话的前提是在他再被骚扰这种罪大恶极的罪状下,而不是仅仅因为被宰了几十块钱。而且,老子说的是揍是打,不是倒汽油烧死人!”

      “什么被宰几十块钱?”王瑾弋问王应岑,“你哪来的钱?偷的谁的?”

      王应岑声音很小,但外面还是听得见:“徐嵩给的。”

      “多少?”

      “一千。”

      “你他妈钱多烧得慌是不是?”王瑾弋揪住徐嵩衣领,“你不给他钱,他就不能去小卖部买东西,也就不会有被宰的机会,你不说都替他兜着的话,他就没有胆量去买汽油,你又给钱又给胆,还不承认就是你的错?!”

      “错你妈逼!”徐嵩直接朝王瑾弋肚子上来了一拳,“老子一片好心被你们解读成罪魁祸首,都给老子死远点!”

      他快气疯了,那一拳用尽了所有力气。

      王瑾弋没想到徐嵩会突然出手,他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去,额头上立刻爬满了冷汗。

      渔夫帽本就是虚虚搭在头顶,因为弯腰的动作,掉到地上,露出头顶包着的网纱绷带,网纱绷带下的正方形纱布中心有血迹渗出。

      凌晨四点多被徐嵩甩掉后,王瑾弋拿着王应岑的照片挨个酒店找,找到天亮却一无所获。

      他回家换了身衣服,安抚陈琼几句就出发去医院。

      皇叔被送去医院的途中有人给他儿子打了十几通电话,将对方从睡眠中吵醒。

      王瑾弋到医院时,皇叔儿子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两人互相认识,对方以为王瑾弋是来探病的,热情地招呼他坐。

      皇叔还昏迷着,他脸上和身上多处绑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问完伤情,又和皇叔儿子闲聊了几句,王瑾弋开口道:“对不起,火是我弟弟放的,等找到他,我一定让他跪着给皇叔赔礼道歉。”

      皇叔儿子愣了两秒,紧接着,他抓起椅子上的玻璃杯哐的砸向王瑾弋头顶。

      徐嵩盯着王瑾弋头顶纱布中心的血迹静止了几秒,出拳的右手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他把右手塞进裤兜,侧身绕过王瑾弋,离开了酒店。

      王瑾弋唇色苍白,他保持捂肚子的动作好一会才缓过劲。

      他捡起渔夫帽戴上,咬牙在门口又站了几分钟,才再次拍门:“赶紧出来!”

      王应岑乖乖地把门打开,怯懦地喊了声:“哥哥。”

      王瑾弋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现在跟我去医院,给皇叔下跪道歉。”

      王应岑默了几秒钟,点头:“好。”

      到了医院,王应岑扑通跪下:“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叔已经醒了,斜着眼睛看向窗外。

      皇叔儿子神情有些疲惫,他拧着眉,直视王瑾弋的眼睛:“别搞这些虚的。医生跟我们说治疗费大概需要一百万,加上小卖部的货品和精神创伤费,一共120万。少一分,我们就法院见。”

      其实医生跟他说的是大概30至50万,他想趁机捞一把。

      “是我们的错,该赔。”数额太庞大,王瑾弋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但是,我弟弟之所以放火,是因为明明只卖五块的薯片皇叔却卖他八块、十块。事件因皇叔贪小便宜而起,而且,我的头也被你打伤,如果真的闹到法院,法官最后下什么结论谁也说不准。所以,赔偿金额方面,能否再商量。”

      皇叔儿子思索片刻,他走到走廊尽头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回来,说:“你少给我胡编乱造,我告诉你,不管是上法院还是上天庭,说破天也是你们的错。但是,看在你们家孤儿寡母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免去五万,115万,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小卖部的货品早被烧得七七八八,只要咬死了不认,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爸有错在先,就算真的上法院也不怕。

      王瑾弋让王应岑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跪了两个小时,期间被护士屡屡劝说,他见皇叔儿子确实不会再改变心意,就带着王应岑回家了。

      一回到家,王瑾弋就从储物柜里找出铁环,把王应岑锁了起来:“什么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什么时候给你解开!”

      陈琼急得眼泪直掉:“瑾瑾,怎么办?本来就还欠三十多万的债,现在又来115万……”

      王应岑不是王瑾弋的亲弟弟。

      是好多年前,王瑾弋一家三口去海南旅游,捡回来的。

      当时王瑾弋九岁,他跟只有两岁的王应岑玩得非常开心,很喜欢这个小弟弟。

      沙滩上有很多人,有的玩水有的建城堡。

      然而,天色越来越暗,王瑾弋一家要回酒店,但王应岑的妈妈说去上厕所却一直没回来。

      王应岑被遗弃在沙滩上。

      王瑾弋家就把小男孩带回了洛城。

      王应岑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很多快乐。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王应岑逐步成长,他的异常渐渐浮现水面。

      王应岑平时看不出什么,和所有男孩子一样调皮捣蛋,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轻则砸墙摔东西,动则毁天灭地。

      六岁的时候,仅仅因为流浪猫对着他喵了一声,就用砖头把猫砸死。

      七岁,王瑾弋吃了他一颗糖,就拿菜刀砍伤王瑾弋。

      在学校更是,同学上课打瞌睡,不小心碰到他,他二话不说,搬起凳子就要砸人。

      陈琼带王应岑去医院检查,查出来是超雄综合征。

      医生说,如果不加以引导和管束,超雄儿童长大后可能会出现反社会人格,成为“社会毒瘤”。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应岑才被遗弃。

      医生的建议是,除了药物治疗之外,最好对王应岑的行为采取“以暴制暴”,通过强制手段,来磨练他怎么控制自己的脾气。

      于是,家里就给王应岑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项目,例如每天必须练球四小时,拖地、洗碗,只要力所能及的家务都要分一点给他做……

      一旦不从,就锁起来用皮带抽。

      前几年,用皮带抽王应岑这件事都是王瑾弋他爸做,他爸死了后,就是王瑾弋做。

      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王瑾弋还陪着练球。

      经过多年的干预治疗,王应岑的脾气改善了不少,很少主动去打人。

      但今年上半年,却把同学的一只眼睛戳瞎了,对方家长提出赔偿五十万,截止到目前,还欠三十多万没还。

      因为这事,学校也不能去了,只能呆在家里。

      王瑾弋坐在椅子上抽烟,他说:“徐嵩,就我同桌,他其实就是我之前拍短剧的工作室的老板,上个星期帮岑岑的也是他。他公司涉及的业务很多,我明天去问问,看还有没有适合我参与的类目。”

      王瑾弋只跟陈琼说自己拍了部短剧,至于短剧的类型,或者别的什么,一概没说。

      陈琼拿过医药箱,边帮他换头上的纱布边说:“要不我明天再去一趟医院吧,我去求……”

      “别去,去了也没用。”王瑾弋说。

      陈琼抹了下眼睛:“那我再去找点别的什么事做。”

      第二天。

      虽然好多同学平时也喜欢往最后一排看,实在是王瑾弋长得太养眼,但今天往后看的人更多。

      下巴上挂根白线、戴着渔夫帽的王瑾弋既呆萌可爱又帅出了宇宙。

      徐嵩一整天都没朝旁边看,他甚至想快点高考完,然后谁也不用再见到谁。

      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从旁边飘过来一张草稿纸,纸上写着:徐总,类似吃香蕉吐牛奶的视频还拍吗?我晚上有时间。

      徐嵩想起那天王瑾弋被人拉着看视频时摸了好几下才找到兜口的手,以及身上的烟味。

      明明不开心,还主动提出要拍那种视频!

      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甩过去:以后都不拍了,没时间。

      过了一两分钟,纸上又多了一行字:那有需要吗?

      徐嵩写下:什么需要???

      王瑾弋看向徐嵩的裤.裆。

      徐嵩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明白过来后,一股气流自胸口沉到丹田,再往下。

      艹,徐嵩竟然半抬头了,他侧了侧身子,写下:放学后留下。

      王瑾弋左手掐着大腿,右手写字:不想在厕所,能去宾馆或者酒店吗?

      徐嵩:可以。

      王瑾弋看完后,将草稿纸撕成很小很小的碎片,然后扔进桌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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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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