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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王应岑昨天和今天又去小卖部买了五包薯片,可明明还是一样的包装,老板却一次卖他八块,一次卖他十块。

      王应岑问:“你家的货是从外星批的吗,怎么涨价这么厉害?”

      “不是涨价,是份量增加了。”皇叔还是这套说辞,笑笑说,“左邻右舍的,我还宰你不成!”

      薯片吃完,王应岑却没扔包装袋,他搭公交去了市区的大超市,从里面买了两袋一摸一样的薯片。

      王应岑将从小卖部买来的薯片包装和超市买的一点点对比,连配料表也不放过。

      他得出明确的答案:糟老头就是在宰他。

      王瑾弋规定王应岑每天必须练球四个小时,陈琼会给王应岑准备当天要上的网课和作业。

      王应岑下午把球练完,吃过晚饭上课写作业,然后洗澡睡觉。

      他睡到凌晨三点起来,家里静悄悄的,为防生变,下楼前,他先趴在王瑾弋卧室墙边看了一会,确定他哥哥睡得很熟后,才悄咪咪离开。

      去小卖部的路上一共只有两盏路灯,王应岑提着黄色塑料桶坚定地一步步靠近。

      桶内的液体随着走路的动作左右晃动,他的脸仿似被冰冻住了一般,森寒彻骨。

      徐嵩正在梦里狂K元久,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元九只差一点就要被他K死,他不想半途而废,用枕头把手机盖住。

      然而,手机像发了羊癫疯似的,不要命地一直震,一直震。

      徐嵩蹬了两下腿,摸过手机,闭着眼睛烦躁地接通:“喂?”

      “徐哥哥,我是王应岑。”王应岑的声线里带了点颤音,“我在洋澜路的加油站,你能来接我吗?”

      声音有点耳熟,徐嵩愣了好几秒才记起王应岑是谁,他看了眼手机,猛地坐起来:“三点多你去加油站干什么,又离家出走了?”

      “你先来接我,我等会再告诉你。”王应岑说,“徐哥哥,你可不可以来快一点?”

      徐嵩下床换衣服,边往外走边说:“行,我马上到。”

      加油站离徐嵩住的地方不远,不到一公里,他几分钟跑过去。

      王应岑抱膝蹲在一堆沙子旁,见到他,立刻起身,迎上来:“徐哥哥。”

      夜有些凉,王应岑穿着短袖长裤睡衣,上衣靠下的部分沾了几块像油渍的东西。

      徐嵩在来的路上就叫了车,他带着人边往路口走边问:“怎么回事?你哥哥呢?”

      王应岑想挽徐嵩的胳膊,被徐嵩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但随后徐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哥哥……不知道,可能还在睡,也有可能正在赶来砍我的路上。”

      王应岑顿了几秒,又说:“我用汽油把小卖部烧了。”

      徐嵩保持瞪大眼睛的呆样子静止了几秒,然后轻声问:“小卖部里面有人吗?”

      “有,”王应岑两只手紧紧交握着,“老板在里面睡觉。”

      徐嵩又静止了几秒:“老板多少岁,手脚麻利吗?”

      “是个糟老头子,有白头发。”王应岑说,“徐哥哥,你说过的,我哥哥那边你会帮我兜着。”

      徐嵩眼前飘过一只尾巴后面带省略号的黑乌鸦。

      艹,这人命关天的叫他怎么兜!

      出租车来了,两人上车。

      王应岑问:“徐哥哥,我们去哪里?”

      “酒店。”

      “上次那家吗?”

      “嗯。”

      “换一家好吗,我怕哥哥会很快找过来。”

      两人去了另一家酒店,跟之前那家在不同的方向。

      依然是标间。

      徐嵩在床上坐下,刚才在前台顺便买了包烟和打火机,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把前因后果讲一遍,讲详细点。”

      于是,王应岑就把小卖部老板坑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就为了几十块钱,你就把人家的店给烧了?!”徐嵩有些无语,“你可以去别家买啊!”

      “那里只有一个小卖部,”王应岑嘟囔道,“而且这是他应得的,谁叫他心术不正。”

      徐嵩没再多说,他也不擅长讲大道理,把烟蒂扔进烟灰缸,站起来:“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你家具体在哪个地方?”

      王应岑把地址告诉他,不放心地又问一遍:“徐哥哥,你打得过我哥哥吗?”

      “用小指头就打得过。”徐嵩牛逼吹上天,“好好呆着,我走了。”

      起火后不到五分钟,皇叔就被烟雾呛醒。

      他把湿衣服罩在身上,来到门边,开锁打算冲出去。

      然而,玻璃门竟被从外面锁上了。

      皇叔于是拨电话,他先给住在市区的儿子拨,可对方没接,估计睡得太熟没听见,他转而拨给119。

      火势浩大凶猛,一张口烟雾就趁机往肺里钻,电话才讲到一半,皇叔就晕了过去。

      漫天红光,引得附近的公狗母狗一齐叫唤,狗叫声惊醒主人,主人跑出屋一看,天啊,着火了。

      一方有难八方来帮,民房一间间亮起灯,各家各户都出动,提着水桶往小卖部跑。

      王瑾弋家离得最远,没人敲他们家的门通知救火,但陈琼起来上厕所,无意间从窗口瞥见远处的火光。

      她叫醒王瑾弋,母子俩正要下楼去帮忙,经过王应岑卧室时却发现里面没人。

      两人把家里找了个遍,没找着人,陈琼问:“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王瑾弋说:“也许是。”

      两人刚走出屋,就听见消防车和急救车的鸣笛声,往往一听到这两种声音,人们心里都会不自觉地产生急迫感和危机感。

      英姿飒爽的消防员们动作非常迅速,加上群众们先前的努力,火势很快被控制住,最后被熄灭。

      小卖部被烧得面目全非,皇叔脸上身上多处大面积烧伤,被紧急送往医院。

      王瑾弋帮护士抬床,清理现场,当喧闹归于平静,他想起王应岑。

      徐嵩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黑色摩托车出现在路口。

      王瑾弋紧急刹车,停在他面前,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徐嵩见他灰头土脸,身上穿着蓝色黑点睡衣,脚上凉拖,猜他才离开火灾现场。

      徐嵩清了清嗓子,问:“小卖部老板怎么样了?火灭了吗?”

      “伤得很严重,已经送去医院了。”王瑾弋问,“你怎么知道小卖部着火了?”

      他思维飞速运转,下一秒,脸色变了:“王应岑告诉你的?火是王应岑放的,是吧?”

      徐嵩轻轻点了一下头。

      “王应岑在哪里?”王瑾弋拧了两下油门,摩托车发出呜呜声响,他咬牙切齿道,“这次非揍死他!”

      “在酒店。”徐嵩说,“但我不会告诉你是哪一家。”

      “你他妈吃饱了撑着是吧,管别人家的闲事!”王瑾弋怒火攻心,破口大骂道,“赶紧说,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把他揍死事情还是发生了。”徐嵩说,“再说,现在除了你我,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火是王应岑放的。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当没发生。”

      “猪脑子!”王瑾弋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把拧起徐嵩衣领,“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到时候一问话,立马就被锁定,逃不掉的。”

      “别给老子动手动脚!”徐嵩一把推开王瑾弋,指着他,“有本事自己去找,反正我不说!”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

      王瑾弋捏着徐嵩肩膀将人搡倒在地,随即坐上去:“你他妈说不说!”

      “不说!”

      徐嵩要挥拳,手腕却被人捏住按压在地上,他曲膝顶上王瑾弋的背,趁王瑾弋吃痛时翻身而起。

      两人从支路扭打到人行道,徐嵩的头砰的一声撞上白色铁护栏。

      王瑾弋马上松了手,在徐嵩被撞的地方揉了两把:“没事吧?”

      “起开!”

      徐嵩站起来,他头发凌乱,上衣歪歪斜斜,露出一边肩膀,再懒得多废一个字,抬脚往家走。

      “抱歉,我不应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王瑾弋骑着摩托车慢慢跟在旁边,他的语气软化了不少,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麻烦你立刻把酒店名告诉我,我带我弟去医院认错。要不然,等警察找上门,小卖部那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徐嵩当没听见,既然说了要替王应岑兜着的话,那就尽量要做到,牛逼也吹出去了,他可不想太早被打脸。

      王瑾弋跟了一段距离,见他还是不吭声,大吼一声:“徐嵩!”

      头上被王瑾弋揉过的地方到现在还在发麻,徐嵩烦了,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他拔腿跑过去,因为冲得太快,头发全竖了起来。

      王瑾弋骑摩托车在后面追。

      出租车行驶了两条街后,徐嵩见王瑾弋还跟着,对司机说:“给你五百,把后面那辆摩托车甩掉。”

      司机加大油门,把掉漆的破车开成了F1赛车,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总算把摩托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到家,徐嵩完全没了睡意,打游戏直到天亮。

      周二上午全在考试,班里的气氛犹如乱葬岗,阴森且死气沉沉。

      徐嵩的心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考不考试,他都那样,该睡睡,该玩游戏玩游戏。

      王瑾弋好像请假了,没来,徐嵩又把白朗召到身边替自己当人肉墙。

      中午,下课铃声刚停止,白朗的手机就震动了。

      他看见来电显示是“王瑾弋”,像扔烧红的烙铁似的把手机丢给徐嵩:“你接,肯定又是问你家地址。早上五点,五点啊,就给我打电话,问你住在哪个小区,说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我问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又不说。他和徐谦那么要好,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我能告诉他吗,所以,我就挂了,哪知,他就直拨一直拨,搞得我手机都自动关机了。”

      徐嵩接过手机,直接按了挂断键,他把手机递回去:“让他打,不用管。”

      几秒后,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王瑾弋,白朗把手机设成静音,塞回口袋不管了。

      白朗问:“他到底要问你什么?”

      王应岑放火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徐嵩说:“我哪知道!”

      放学。

      徐嵩没和白朗上同一辆出租车,他上了另外一辆,他跟白朗说先回趟家再去工作室,其实是去酒店看王应岑。

      他忘记问王应岑身上还有没有钱,打算再兑一些现金给对方。

      正是晚饭时间,好几个外卖员边看手机边形色匆匆地走进酒店。

      徐嵩跟在他们后面正想进电梯,电梯门却关上了,他只好等下一趟。

      电梯门光洁明亮,除了印照着徐嵩,还印照着一个快速靠近的帅气男生。

      帅气男生正是王瑾弋,是从校门口就开始跟在出租车后面吗?

      徐嵩有些恼火,他蹙着眉转身,脏话已经到了嘴边,可看见王瑾弋衣服上的血块突然就骂不出口了。

      王瑾弋穿着灰色休闲运动套装,上衣左肩处有一块深红色血块,旁边还溅着几个小血滴。

      他戴着渔夫帽,下巴上挂着一根细细的白色绑带。

      王瑾弋走过来:“王应岑是在这里吧?”

      徐嵩如果说“不在”,王瑾弋肯定不信,王瑾弋会找前台问,一问就露馅。

      撒谎已经没有意义。

      徐嵩说:“对。”

      电梯门再次打开,两人走进去。

      电梯里没有第三个人,两人各靠一边厢壁,都不说话。

      楼层到了,出电梯走到第三间,王瑾弋按响了门铃。

      一连按三遍,都没人来开门。

      王瑾弋把门拍得哐哐响:“王应岑,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给我开门,如果等我找服务员拿房卡进去,你就彻底死定了!”

      等了好一会,里面还是没动静,就在徐嵩猜王应岑是不是出去了时,王应岑的声音传出来:“哥哥,你不能打我,这事赖徐嵩,是他怂恿我的,你应该打他。”

      徐嵩:“……”

      有需要的时候叫“徐哥哥”,甩锅的时候就叫“徐嵩”。

      他想到小时候听过的一个寓言故事,名字叫《农夫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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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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