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笑淡红尘

28、用魔法打败魔法

　　乔曼抱着厚厚的文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这是近段时间以来，副董事长夏明向公司财务部申请资金的情况。”
　　“这份报表看不出什么蹊跷，以他的手段，在资金上做手脚很简单，所以这些数据其实不具备太大的可信度。”
　　夏娴翻看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字毫不客气地霸占着她全部的视线。
　　“财务部门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乔曼斟酌着词语：“单从表面上看，他们在公司里的关系不算亲近。背地里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夏娴很感兴趣地研究着文件上的数据报表，对乔曼的猜测并不惊奇。
　　“确实。”夏娴合上资料，十指交握，“以他的地位，修改数字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要继续跟进吗？”乔曼问她。
　　夏娴点点头：“当然。”
　　清秀内敛的女孩收到指令，正要转身离开。
　　夏娴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
　　“你把财务总监叫过来。”
　　“现在吗？”乔曼转过头问。
　　得到首肯的她轻轻关上办公室大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
　　夏娴推开桌上繁杂的文件，独独留下资金流动报告。
　　她想起早上夏宇急匆匆的背影。
　　“报告。”
　　年轻的财务总监礼貌地敲门。
　　夏娴将发散的思绪收回：“进来。”
　　财务总监大踏步走进来，努力平息着略显粗重的喘气。
　　“董事长。”他有些紧张地向她问好。
　　夏娴看着明显一路跑过来的财务总监，眼里带上了几丝笑意。
　　“坐。”她示意着对面的座椅，对他说。
　　财务总监伸手托了托脸上的无框眼镜，拘谨地坐下。
　　“不用紧张。”夏娴安抚道，“你最近的工作做得不错。”
　　年轻的小伙子挺直了腰，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家老板：“请问董事长有什么吩咐吗？”
　　夏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崇拜。
　　她听Jenny说过，这位金融俊才身上的人情世故非同一般，表现出超乎同龄人的成熟老练。
　　但是一到她这里，他却表现出愣头青的一面，像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偶像，紧张又炙热地等待着她的评价。
　　夏娴对这个有趣的现象置之一笑。
　　“公司的资金流转顺利吗？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面前的财务总监摇摇头：“公司财务部门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处理，直到如今暂时还没有出现意外。”
　　夏娴对他赞许地微笑。
　　董事长脸上温和的笑容鼓励了年轻的高管，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勇气。
　　他勇敢地主动开口：“请问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夏娴将手中的资金流动报告递给他。
　　“你回去照着这份文件资料，对着上面的时间重新查一查公司的财务。”她顿了顿，“这是新来的实习员工做的，你回去对一下，我总觉得那个实习生将数据处理得有些问题。”
　　财务总监双手接过文件，有些疑惑地说道：“请问是哪位实习生？回头我去教一下。”
　　“我妈妈那边刚毕业的亲戚。”夏娴面不改色地回答，“来了没几次，看上去对这里没什么兴趣。既然他无心向学，自然在这里留不了多久，你也不用去操劳。”
　　夏娴留意着他的神色，再加了一剂猛药：“你知道的——你办事，我放心。”
　　药效立竿见影地发挥着它的作用。
　　财务总监捉紧了手中的文件，无框眼镜下迸发出激动的光彩。
　　“我马上回去核对。”他积极地站起身，满面红光，“两天后，我会交给您最正确的文件。”
　　夏娴欣慰地看着他，语气柔和：“去吧。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像打了鸡血般的财务总监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90°鞠躬，随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办公室，步步生风。
　　看着阳光向上的财务总监，夏娴的心情也被带动得高兴起来。
　　她点开电脑邮件，浏览着手下发过来的信息。
　　消失在Y国的保镖和驾驶员仍然不知所踪。
　　驾驶员的电话在当时并没有接通。而那位保镖，在草草答应夏娴会尽快回来后，竟也没有了消息。
　　他们两个莫非是一伙的？
　　如今，事情的发展似乎停了下来，开始凝滞不前。
　　夏娴处理完电脑上的消息，眼睛酸痛得渗出保护性的泪液。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给自己上药。
　　放在旁边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怎么回事，今天的消息怎么来得这么密集？
　　她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太阳穴，开始反省自己通宵熬夜的举动，捂住沉甸甸的脑袋点开手机。
　　【好。】
　　？
　　好什么？
　　有什么好？
　　夏娴打起精神，看向发送者。
　　嗯……宴北城。
　　她莫名痛恨起电子设备，疲惫感加上电子设备的光线反射，让她的大脑迟钝起来。
　　夏娴头一次在电子设备的态度上和夏母同一阵线。
　　言归正传，所以宴北城在“好”什么？
　　她点开和宴北城的聊天界面，看向聊天的历史记录。
　　简单的文字有力地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清晰回忆起昨晚那个尴尬又为难的场景。
　　疲惫感被吓走了大半，夏娴挺直腰，脑和手都不敢随意停下。
　　【你……为什么】
　　不对，太唐突了，删掉。
　　【你是不是觉得我——】
　　很渣？自己磨磨蹭蹭就算了，还要让人家等，浪费别人的青春。
　　不，绝不，删掉。
　　夏娴心虚地又一次删掉编辑好的信息，思来想去，决定用最朴实的话语回答。
　　【谢谢。】
　　【我会尽快调整自己，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对方秒回。
　　【没关系。】
　　【慢慢来。】
　　【感情的事，不着急。】
　　宴北城，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夏娴捧着手机，感激零涕。
　　她朴实地向对方发送了一支鲜艳的玫瑰花，以示感谢。
　　对方看到后，礼尚往来地给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表情包嘴角上翘25°，眼睛向下看。
　　夏娴靠坐在老板转椅上，在椅子里转着圈。
　　这个表情包有点怪异。
　　她有些破防。
　　【换一个笑容可以吗？这个表情包的笑容看着不怎么友好。表达友善应该是那个眉眼弯弯的表情。】
　　对面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过了一阵子，给她留了句高贵冷艳的话——
　　【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是这个意思？】
　　隔着网线，她几乎都能看见宴北城露出不屑的表情。
　　看着这句挑衅的话，她意外地生不起气来，反而在胸腔里发出愉悦的震动。
　　她礼尚往来地复制了他的表情，点击发送。
　　魔法攻击打在了原主人的身上，宴北城不服，又给她发了个进阶版。
　　一样的表情包，只不过在右下角处多了一个小小的中指。
　　Love & Peace
　　夏娴默念着爱与和平，停下了愚蠢而又毫无营养的交流。
　　她对“贵族”这一词有了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