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6、第 6 章

　　魏婴这段时间笑容减少了很多，眉头经常紧紧皱着，就算蓝湛特意点了云梦风格的辣菜，魏婴虽然会眉开眼笑的捧场，但实际上吃下去的并没有多少。夜晚客栈里，同一间客房的两张床，魏婴虽然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但蓝湛就是知道他没有睡着。入睡难，还经常做噩梦。蓝湛好几次看见魏婴“呼”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巴克制住大声喘息，但是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魏婴肉眼可见的瘦削下来，原本就是修长单薄的身形，这段时间更是往形销骨立方向发展，蓝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魏婴在担心温宁和思追，他同样知道，那天那两个温氏遗孤的话肯定还是伤害了魏婴，而在蓝湛看来，魏婴也肯定因此在责怪他自己。
　　“魏婴，今晚我们好好谈一谈吧。”这天晚上用完晚餐，蓝湛没有和魏婴一起研究手中的线索，而是从楼下端着托盘上来。托盘里放着好几瓶酒，蓝湛的手里也拎着好几瓶。
　　“哎？有酒？”原本站在窗户边吹风的魏婴一转头，只看见蓝湛手中的酒，就兴奋的两眼放光，搓着两只手就自觉在矮榻边坐下，等着蓝湛给他倒酒，“蓝湛，你真是太贤惠了，知道我这段时间辛苦了，才拿好酒来犒劳我的是吧，可惜了，你不能陪我一起喝酒，要知道这酒啊，要一起喝才更香醇。”
　　蓝湛充耳不闻，给魏婴倒好酒递过去，这边也给自己倒好一杯茶。两人一个喝酒一个品茶，倒也各自相安，场面和谐。这边魏婴半壶酒下去，舒畅的叹了一口气，蓝湛也放下拿着茶杯的手，看着魏婴的眼睛又说了一遍，“魏婴，我们谈谈吧。”
　　“蓝湛你别这么……你啊，还是老样子，怎么在你面前打岔都没用，真是执着。”魏婴好笑的摇摇头，也不用酒杯了，直接一仰头把瓶子里剩下的酒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个干净，“行啦行啦，你要说什么我大致都知道，你放心，那两个小孩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听不得别人污蔑你！”蓝湛一脸严肃，放在桌上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没有没有，谈不上什么污不污蔑，我想了想，觉得两小孩的话确实有道理。要不是观音庙那里，金光瑶自爆当年一些事，我在镇压聂明诀一事上又出了把力，这仙门百家你以为他们真觉得我好？无所谓，我心我主，我行我路。”魏婴看到蓝湛的双手握成拳，心里其实还是挺暖的，“你当仙督也有些日子了，这仙门百家背地里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也看过不少了，你以为我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吗？”
　　“我说过我在乎，包括你对自己的评价，我也在乎。”蓝湛直接伸长手握住魏婴的手，“他们因为你救了思追而没有救他们就怨恨你，却没有想过一件最简单的事，不管有没有你，他们都会收到虐待，他们该怨恨的是动手虐待他们的人，而不是你。”
　　“我，我知道啊，”魏婴的手向后缩了一下，但是蓝湛握的太紧了，他也就放弃了，魏婴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挠挠头，“只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会救温情他们，是因为温情温宁二人有恩于我，我只是知恩图报，什么锄强扶弱，我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到。”
　　“温情温宁只是有恩于你？只有你？江澄、江厌离没有得到他们的庇护？认真追究起来，温情主管夷陵监察寮期间，夷陵周边那些仙门百家可曾受到迫害？可曾受到欺压？再往大了说，温若寒早就在炼制阴铁，如果不是温情一直在帮他调理，安抚他的情绪，清醒他的神智，他更早之前就克制不住自己，仙门百家会在很早的时候就陷入危机，说不定还轮不到我们这些人的长成，仙门百家就被岐山温氏欺压过去。可是这些人里面，包括我在内，有谁为他们站出来过？有谁试图去救过他们？江澄吗？温情走投无路来求救的时候都没想过他。”蓝湛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当他察觉到自己快失态的时候，才注意到在自己情绪激荡的时候，魏婴的手腕都被自己握的有点发红了。蓝湛只觉得心头疼痛，赶紧放开魏婴的手腕，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找出药膏，小心翼翼的低头给魏婴涂抹手腕。蓝湛低着头上药，以至于错过魏婴泛着水光的双眼。
　　“蓝湛。”魏婴轻轻叫了他一声，蓝湛也低低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魏婴重重地眨了几次眼睛清除掉眼睛里的水意，又呼唤了蓝湛一声，“蓝湛。”
　　大概是听出魏婴声音中的异样，这次蓝湛抬起头看向魏婴的眼睛，魏婴的眼睛里此时已经没有泪意，但是眼眶还是微微泛着红，最重要的是，魏婴的眼睛里充满了情感，让蓝湛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浓烈到炙人的情感。
　　魏婴看着蓝湛浅琉璃色的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放软，放缓，“蓝湛，你，这么在乎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这句话，蓝湛在百凤山问过魏婴，而魏婴的回答是，“我曾经把你当作我毕生知己。”
　　蓝湛紧接着跟了一句，“现在仍是。”
　　现在，轮到魏婴对着蓝湛问出这句话，但蓝湛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答案会与魏婴完全不同。蓝湛甚至开始惶恐，他担心自己说出内心中最真实的答案后，魏婴会出现怎样的神情，是疑惑？是反感？是困惑？是生气？甚至是恶心反胃，从此不愿意再看见自己这个人？
　　蓝湛一瞬间心里出现无数的答复，但是就是这么心念电闪的一瞬间，蓝湛还没来得及回答魏婴的问题，他就看见魏婴撑起身子，双手扶着矮榻向自己凑近过来。魏婴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双瑞风眼里闪着瑰丽的色彩，那线条分明看起来很适合的接吻的双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那泛着酒香又带着清淡如雨后山林里青草香气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插过自己的脸颊，凑到自己的耳朵边。蓝湛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原来如此的敏感，只是这人的呼吸轻轻的贴在耳朵边，就让自己的耳朵如火烧起来，红彤彤、热烫烫。接着，蓝湛听见魏婴在自己耳朵边又问一遍：“蓝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蓝湛，你在乎我，喜欢我，心悦我，是不是？”
　　“哄”的一声，如果将蓝湛的心情具象化，那么，此时蓝湛的心里图案应该是烟花漫天，红霞遍布，细雨绵绵，仙鹤翩翩……一切蓝湛心里面的最美好混乱的、复杂的、毫无美感、更无理智的交织在一起，融合成蓝湛自己都不忍直视的画面。
　　蓝湛一团乱麻的脑袋里回想着魏婴刚才的问题，“蓝湛，你在乎我，喜欢我，心悦我，是不是？”
　　所以，魏婴他，他已经知道我的答案。我，我该怎么办？承认吗？还是转换话题？说不是？蓝湛脑海里百转千回，这时候，他耳朵里听见自己的声音，蓝湛在精神上想好了各种回答，可是他却发现如果真有灵魂这一说的话，那么现在主导自己嘴巴在说话的就是自己的灵魂，蓝湛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的响起，蓝湛听见自己在说，“是的，我在乎你，喜欢你，心悦你。”
　　这次，烟花开在魏婴的眼睛里。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的胸膛彼此紧贴着，蓝湛一手臂环抱在魏婴细韧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不让他躲闪移动。魏婴的两条手臂则环绕在蓝湛宽阔的肩背上。蓝湛如愿的吻上那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双唇，紧紧贴住，研磨，吸吮。他的力气大到魏婴不由自主的开启双唇，然后蓝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了，自己那条舌头如游龙般果断出击，钻进对方微微开启的双唇间，撬开只开了一条缝的齿间，在魏婴茫然不知所措的瞪大的眼睛里，蓝湛毫不客气的缠上对方的舌头，交缠，摩挲，引领着对方的舌头与自己共舞。
　　直到魏婴因为呼吸不畅开始挣扎、推搪，蓝湛还继续缠了魏婴好一会儿，这才放开对方。离开的时候，两人的双唇间甚至有银白细丝相连接。魏婴看到了，脸色瞬间爆红，而蓝湛克制的等到对方喘匀了气，就又一次的凑了过去再次堵住对方的双唇。一次次的分开又一次次的贴上。魏婴早就手软腿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整个人被从矮榻上拖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面对面坐在蓝湛环着的腿间，而自己的双腿则自发的环绕在对方的腰间。
　　意识是到这样的画面，魏婴一下子被自己吓（羞涩）到，想站起来离开这个怀抱，但是两手无力，双腿酸软，魏婴只能咳呛起来。餍足了的蓝湛倒是没有再缠着他，还是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只是好心情的一下一下抚着魏婴的后背，帮魏婴平稳气息。
　　蓝湛对手掌下骨头分明的身体微微不满，魏婴这段时间真的是瘦太多了，不能再让他这么糟蹋自己了。
　　“蓝湛，”魏婴的声音暗哑低沉，“蓝湛，我们一开始说什么来着？”
　　蓝湛的下巴轻轻摩擦着魏婴的头顶，“魏婴，你很好，当年温氏的事情与你无关，那些人怨不到你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魏婴点点头，“但他们还是怨恨我，也怨恨仙门百家，所以，蓝湛，你说啊，他们会不会想复仇，向我和仙门百家一起复仇？”
　　蓝湛这下子听懂魏婴的意思，但他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我们，我们在……在……刚才那样的时候，你心里还在分析这些？分析那些人的心路历程？”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魏婴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想也不想就否定三连，但是还是没能安抚住蓝湛。蓝湛直接就以这样的姿势，抱着魏婴站起身体，几大步来到床榻前，魏婴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就被蓝湛一个用力压倒在床上，然后魏婴的双唇又被堵住了。
　　好吧，这是一个不适合讨论任何严肃问题的晚上，这个晚上，只适合这对新鲜出炉、刚刚表白心迹的小情侣恩恩爱爱、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