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5、第 5 章

　　两人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干脆就躺在地上聊起天来，“再等等吧，这蓝仙督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估计还能再支撑一会儿。要不是他身边有那么一个自视甚高的废物，估计我们还要回去睡他个几天，他才会落入陷阱。不过这次就没事了，有那个夷陵老祖在，他又要护着他，估计最多一天吧，反正这两人肯定和前面的人一样，都一样的有来无回。”
　　“也是，我们不用急，让他们在里面自己折腾吧。这些年了，我还没看见有人能从老祖宗的设计里面逃出来过，上次那两人也就比这含光君差那么一点，最后还不是一样着了道。”
　　“你说上次那两人……我们做得对吗？他们两人都是我们温氏的人，温氏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我们还……”
　　“唉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就是两个守墓人，做大事做不了，就听上面的安排就行。哥哥姐姐们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我们能力不行，别给他们添乱就行。”
　　“可是……”
　　“别可是啦，要不你说我们能怎么做？放他们走？再说了，带走他们二人时，他们可都还活着，至于带走后嘛，我们也管不了了。”
　　“唉，你也说了，我们温家就没剩几个人了，他们会，会怎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杀了他们吧，毕竟是自家人……吧。”
　　“所以那两个人还活着咯？温宁和思追他们还活着吗？”
　　“应该吧，估计被带走关起来了。嗯？刚才那话是谁说的？”两个人忽然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一跃而起。就看着魏婴和蓝湛就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俩。
　　两人的神色都沉了下去，原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刚才的对话看样子也被对方听了个全场，这夷陵老祖和蓝仙督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狡猾，一个障眼法就把他们两人糊弄过去，还被他们趁机捞出不少情报。
　　“好啦，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再负隅顽抗也没意思了。不如都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们把知道了全说出来，放心，我会让蓝仙督放过你们这些小喽啰的。”魏婴伸了个懒腰，随手掏出陈情敲打几下自己的后背，他老人家身娇体弱，折腾这几天其实挺辛苦的，他只想速战速决。
　　“呵，你那么想知道吗？做梦去吧，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欺世盗名、沽名钓誉的小人！”两个人中个子更矮一点的那个指着魏婴的鼻子就大骂起来，谁知道魏婴听了不仅不在意，反而起了兴致来。“哎哎哎，这仙门百家骂我什么的都有，只是这‘欺世盗名、沽名钓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在下好生不解，还望二位不吝赐教，也好让我反省反省，我到底怎么个欺世盗名、沽名钓誉。”
　　“你，夷陵老祖，仙门百家盛赞你锄强扶弱、秉持正义，实际上呢，屁，根本就不是。当年在穷奇道，你多厉害，一个人救走了温情一族所有人，因为温情她那一族人虽然是岐山温氏一族，却没有做下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所以，你救他们于水火，不惜孤身一人站在仙门百家对立那一面。”个子矮一点的温希对着魏婴嗤之以鼻，“你会救他们，不过是因为温情、温宁与你有恩，你只是在报恩，跟大义无关！”
　　另一个人，也就是温瑜跟着冷笑起来，“没错，就是这样。当初在穷奇道，你亲眼看到过温氏老弱病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是你为他们挺身而出了吗？出生在穷奇道的，就只有温苑一个人吗？你的眼睛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吗？你多厉害啊，孤胆英雄、舍身取义，带着他们去往乱葬岗，为了你心中的大义，为了不让莲花坞的名声因你而所损，不惜给自己背上背叛的骂名。当年那些骂你是叛徒的人，现在一个个脸都被自己打疼了吧，只有你，夷陵老祖，洗刷掉一身污渍，光辉灿烂，名声斐然，你知道你师弟江宗主现在被人怎么在背后议论吗？大家都说他蠢，他瞎，他小心眼，他因为嫉贤妒能，连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都不信任，当初甚至都不能为你撑腰，帮你说话，以至于大家才更不信任你。瞧瞧，你现在翻身了，却把所有相关的人，都给坑死了。怎么样，夷陵老祖，你还觉得自己是个悲剧英雄了吗？”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英雄，我做什么，也不是……”魏婴有一瞬间的愤怒，但马上他就平静下来，觉得没必要和不相关的人解释什么。
　　温希拉开腰带，几下扯开上身的衣服，展露身上无数的被虐的伤痕，“看到了吗，夷陵老祖？你救走温情一族人之后，我们这些留下的温氏人过的是什么生活你知道吗？我们成了他们的泄愤工具，三天两头往死里面打我们，金子勋更是因为你丢了大脸后，想尽办法折磨我们。等到后来，金光瑶接手穷奇道后，我们一个个被丢给薛洋，要不是他嫌我们体质太差，我们这些人早成为阴虎符的实验品，死无葬身之地。”
　　温瑜也跟着扯开衣服，“后来温宁杀了金子轩，我们这些人的末日也就到了。温情带着族人来自首，我们这些剩余的温室余孽被一并铲除干净。你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也是出生在穷奇道，一天好日子没过过，温情他们一族人好歹在乱葬岗过了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呢？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因为你和他们，又要被一起牵连致死，我们不无辜、不冤枉吗？”
　　温瑜苦笑着深深吐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们这些小孩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们的长辈一直偷偷挖了好些个坑，我们这些小孩就藏在坑里，然后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母亲、奶奶、姨姨、婶婶在我们眼前被凌虐致死。为了不让金氏的人起疑心，我们这些幸存的小孩是通过抽签的，没有抽中生签的小孩也跟着一起被活活虐死。我的姐姐，被打断双腿活生生扔进火里烧死的。我看着的，我就在旁边坑里看着的。”
　　魏婴的脸色此时异常难看，他只是看着温氏的这两个遗孤，这个时候，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蓝湛却再听不下来，他上前一步，温瑜和温希看到他的动作，于是转身面对他。
　　“蓝仙督，我们知道魏无羡是你最重要的人，现在听到他被这么指责，你心里不好受吧？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姑苏蓝氏秉持雅正，当年又和金光瑶是结拜兄弟。但是你们谁又关心过我们这些温室余孽？你们这些正义之士，不就冷眼旁观，任由我们生活在地狱里吗？皎皎君子含光君，逢乱必出美名扬。多好听的名声啊，含光君，我记得你，你来过穷奇道，目送魏无羡带人离开，可是你可曾回过头看我们一眼，后来你又曾来看过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不是正义之士吗？你的正义也是见人下菜碟吗？当年的魏无羡是怎么死的，我们这些温室余孽是怎么死的？你们仙门百家这些正义之士真的就全然无辜吗？”
　　魏婴可以接受自己被骂，但是当蓝湛被牵扯进来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了。他也上前几步挡在蓝湛身前，“有什么全部冲我来就是了，别把他人拖进来。”
　　“魏婴，”蓝湛看着义无反顾挡在自己前面的魏婴，心里只觉得暖暖的，“我无事。”
　　魏婴定了定心神，回头对蓝湛点点头，又看向温氏的两个遗孤，忽然双手交叉，对着他们深深的拜下去，“对不起，当年我忽略了你们，是我的错。”
　　“然后呢？这就完了？”温希和温瑜一起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道歉不过是因为你想从我们这里打探鬼将军和蓝思追的消息，是也不是？”
　　两人哈哈笑着，蓝湛都忍不住想要绕过魏婴上前的时候，这两人嘴角忽然涌出大量的鲜血，“想知道是吗？我们偏偏就不告诉你。魏无羡，别着急，我们会先下去帮你带话的，我们会告诉鬼将军和蓝思追，魏无羡和蓝忘机来找你们了，但是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你们，因为你们相隔两个世界。”
　　温希和温瑜是在蓝湛和魏婴怀里停止呼吸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服下了毒药，等毒发的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在场也救不了他们，他们自己也不想活了。
　　魏婴和蓝湛将两人安葬在他们家祖坟里，魏婴在他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就不再说话。他心里沉甸甸的，这两人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魏婴都忍不住想问自己，是我的错吗？我当年如果再多想、多做一些，他们是不是也能获救？
　　“不是你的错，”蓝湛将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魏婴强势的拉到自己身边，毫不客气的直接抬起魏婴的下巴，逼迫魏婴抬起头来。蓝湛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婴黯然的眼睛，又说了一遍，“魏婴，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
　　魏婴知道蓝湛在担心自己，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我没事。我，我只是在担心温宁和思追，你听到他们说的……他们说温宁和思追已经……”
　　“那是谎话，我不信，”蓝湛很坚定的回答魏婴，“他们前言不搭后语，发现我们之前，还说温宁和思追是被人带走的。所以他们临死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们的，别上当。”
　　看着魏婴依旧苍白的脸色，蓝湛拉起魏婴的手，感受到魏婴的手冷如冰雪，蓝湛将魏婴的双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里，紧紧盯着魏婴的眼睛，又说了一遍，“魏婴，信我，我一定会把温宁和思追找出来的。”
　　“对啊，温宁是和思追在一起的，”魏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只要有温宁在思追身边，思追一定不会有事，温宁不会让思追出事的，他一定会护住他的。”
　　蓝湛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就让魏婴保持这样也行，哪怕是暂时这样。蓝湛其实对于两人的下落没有魏婴这么有信心，落在温氏这些受着如此大苦难成长起来的人手里，温宁是鬼将军可能还好，但是思追他，在那些人眼里，思追一开始被魏婴护着，魏婴走后被自己护着，和同样同样血脉却完全不同命运的思追，大概率是要被这些人羡慕、嫉妒和怨恨的，应该是要吃些苦头的吧。蓝湛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表面上不动声色，顺应着魏婴的话，点了点头。
　　魏婴看到蓝湛也像是放松下来的样子，他同样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背对着蓝湛行走的时候，魏婴的眉头是紧紧皱着的。思追真的没事吗？落在这群死都不怕的人手里真的会没事吗？魏婴自己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人，他知道在死亡线上求生的人是什么样子，他们越是生在地狱就越是渴求光明，在努力挣扎向上的过程中，多少人挣扎着挣扎着把自己扭曲了。思追和温宁落在这些人手里，真的没事吗？魏婴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身边是蓝湛啊，一手护着思追成长起来的蓝湛啊，他不想让蓝湛太担心了。
　　这样的两个人彼此宽慰着彼此，又同样把担心掩盖在自己的心底。只是在接下来的时候，他们查找线索的动作越发迅速起来。
　　思追，温宁，你们究竟在哪里？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