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15、第 15 章

　　“哄”，聂怀桑话还没有说完，这次是蓝湛一掌拍在桌子上。江澄家的红木圆桌顿时就四分五裂，桌子上所有的茶杯还没落到地上，在半空中就碎裂成粉。蓝湛握紧避尘走向门口，面若寒霜，杀气四溢。蓝曦臣安坐如山，他此刻也不想拦下蓝忘机了。
　　这次依然是魏婴拦住他，魏婴的脸色也不好看，被人说成这样，他心里也憋着把火，但他还是很冷静，至少在场所有人里面，他此刻是最冷静的那个。
　　“蓝湛，蓝大哥，江澄……你们都别急，”魏婴一手握紧蓝湛的手腕，一手对大家做着下压的手势，“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吗？这些传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传遍仙门百家，这些仙门百家平常不做事，整天聚集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吗？”
　　蓝曦臣第一个明白魏婴的意思，然后聂怀桑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魏婴接着说，“我想，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么大范围的传播，有些人应该是花了大力气，而这些人才是我们应该留意的首要目标。”
　　江澄、蓝曦臣、金凌和聂怀桑都离开了，他们各自安排可靠的人手去追查此事。屋内只留下魏婴和蓝湛二人，等屋子里彻底清净了，蓝湛从魏婴身后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魏婴的肩上久久不动。
　　魏婴叹了口气，轻轻拍拍蓝湛紧紧箍在他腰上的手，蓝湛的力道略微松懈一点，但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魏婴也放松身体靠在蓝湛怀里，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彼此支撑，彼此依靠。许久，魏婴感受到自己肩膀处的衣衫慢慢被水渍浸湿，魏婴就任由蓝湛抱紧自己，他只是对蓝湛说：“蓝湛，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那些传言不会影响我们俩的。”
　　这则恶毒的传言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它最恶心人的地方在于，蓝氏之后不管宣不宣布蓝忘机和魏无羡道侣大典的消息，都没办法洗掉魏无羡身上的污名。况且魏无羡坚持等到温宁和思追找到后再考虑和蓝湛举办大典的事情，这一来，就更没办法针对这个传言做出反击了。
　　这个事情，让蓝曦臣和坐镇云深不知处的蓝启仁都异常愤怒，魏婴本人第二天就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了。上一世泼在他身上的脏水数不胜数，他早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反过来还是他在安慰大家，“何必费这个口舌呢？他们一桶桶泼脏水，我们跟着一次次去清洗辩驳吗？那不是耽误正事，浪费时间和精力吗？让他们说去，不遭人嫉是庸才，这不正说明了，我夷陵老祖的出彩已经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吗？再说了，以后让事实打他们的脸好了，我会长长久久和蓝湛在一起的，用时间证明一切。”
　　如同雪夜那天的“是非在己、得失不论、毁誉由人”，魏婴开阔的胸襟安抚住大家这些天勉强压抑下来的愤怒。事后，蓝曦臣将魏婴这个晚上的一言一行详细写信给叔父，蓝启仁看完这份信后长叹一声，“此世间唯有魏婴可配忘机，忘机，还需努力。”
　　蓝启仁彻底放下对魏无羡所有的芥蒂，他发自内心的，真正接受和认可魏无羡，甚至认为自家忘机，某种程度上还不足以匹配魏无羡。这还是蓝启仁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高的评价，魏婴如果知道了，大概要得意很久很久了。
　　倒是魏婴在说完那番话后，忽然倒地不起，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湿一身衣衫。金凌连滚带爬的冲向医师院，四家的高阶医师此时还在江氏的医师院研究魏婴的情况，听到金凌带着哭腔的呼喊，全部冲了过来。此时清谈会也尚未结束，仙门百家眼看着这出乱象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冲向魏婴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会儿之后，还是勉强镇定下来的江澄和蓝曦臣一起出面，告知在魏婴院子外面的仙门百家，他师兄魏无羡突发疾病，正在诊治，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用担心。
　　人群里一些人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各自散去。第二天，恶毒的传闻更上一层楼，江宗主也厌恶魏无羡的所作所为，觉得有辱莲花坞的声誉，与蓝氏携手合作，让魏无羡生这场病以示教训。
　　得知这个消息的江澄差点气炸了，还是在一边好整以暇的魏无羡再次按住了他。魏无羡此刻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昨天那个丹府痛到无法呼吸的人仿佛不是他。江澄瞪他一眼，但是无可奈何的只能停下脚步。那边蓝湛端着刚熬出来的药走了过来，远远的，他人还没到，一股子又酸又苦又臭的浓烈药味就已经扑了过来。江澄和金凌一起捂着鼻子退避三舍，他们看向魏婴的眼睛就只剩下满满的同情。
　　魏婴其实也想跑来着，可是金凌这孩子就在这里，他总不能丢人丢到外甥面前吧。可是随着蓝湛越走越近，那股药味也越发的要人老命，魏婴心中天人交战，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小命要紧。才做好决定蓝湛已经定在他面前，魏婴很慢很慢的伸出手接过药碗，心一横眼一闭，算了，死就死吧。手腕一抖，药碗滑落，魏婴一句“哎呀，手滑了”已经到嘴边，结果蓝湛的手稳稳地接住药碗，一滴都没有洒落，直接递到魏婴的嘴边。
　　魏婴喝完药后，躺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那股子想要呕吐的欲望压了下去。金凌还在一旁感叹，“这又是腹痛又是想吐，大舅，你这是把孕期和产期都享受一遍啊，倒是为结契后怀孕生子做好准备了。”
　　金凌是被江澄和蓝湛一起发力丢出墙外的，魏婴这次完全不想拦住谁。男男生子，也亏你小子想得出来，魏婴要不是被医师勒令卧床不起，他都想亲自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口无遮拦、天马行空的臭小子。你小子有本事想象，你有本事做出来啊，呃，还是算了吧。魏婴只是想象一下金凌大肚子的模样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呕吐欲望又勾起来了，救命啊，他就不应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蓝湛看到魏婴煞白的脸色，眼神里有掩不住的心痛。昨天魏婴倒下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当时是江澄和兄长第一个冲过去的，他一直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兄长看过魏婴后向自己点点头，蓝湛当场就踉跄了一下，他是跌跌撞撞来到魏婴身边的，魏婴明明已经痛到说不出话的地步，可是看到蓝湛，还是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医师们检查的结果是，魏婴的丹府出现异动，灵力也不再是之前波澜不兴的状态，开始一丝丝往丹府聚集。这个消息等于是告诉众人，魏婴再结金丹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但是从当天的情况看来，魏婴再结金丹的过程，怕是要和之前结金丹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医师们再多就不肯说了，让他们猜测他们也无从下手。魏婴如今的情况完全是开天辟地第一遭，没有先例可供参考。但是在场的众人大多心里有数，估计魏婴结丹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免不了要再受一次大罪，不亚于当年剖丹的两夜一天吧。
　　蓝曦臣、江澄、金凌和聂怀桑都私下里交代自家尽可能收集、准备各种止痛和补身、提神的灵药。以他们对魏无羡的了解，他绝不会因为惧怕疼痛而退缩，那么，就让他们竭尽全力的祝他一臂之力吧。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时间。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丹，没有任何人能预测，可能是这几天，可能是下个月，可能是明后年，也有可能忽然，魏无羡的丹府不再出现任何异动，他此生真的也就止步于此，再无精进的可能……魏婴告诉自己做好一切准备，尤其是最坏的准备，说不定他这次熬不过去结丹失败呢？这世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蓝湛现在的心思全部放在魏婴身上，他一直陪在魏婴左右。好在其他人都能接替他二人的工作，这些天哪些人在上窜下跳、四处蹦跶，他们可都是看在眼底的。连一贯是“一问三不知”的聂怀桑都主动找到蓝曦臣，表示他也想为魏兄的事情出一份力。
　　蓝曦臣看了他许久，回想聂怀桑与阿羡曾经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的交情，而且他后来复盘此事，也察觉到阿羡如今复生也是有聂怀桑的手笔。蓝曦臣最后选择再相信聂怀桑一次，他把魏无羡和蓝忘机这段时间发现的事情全盘相告，聂怀桑听完久久不语，他用扇子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掌心，然后抬头对蓝曦臣说：“二哥，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阿羡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相信你的，”聂怀桑临出门的时候，蓝曦臣在他背后说了一句，“他说过，清河聂氏的瓦片太糙，硌得慌。但是屋子还不错，酒更不错，有机会还想和你再一起品鉴一次。”
　　聂怀桑离开的时候，眼眶通红，他用扇子遮盖着脸，一路避着人回到自己的屋子。等到内室的时候，他放下扇子，面容上早已一片狼藉，克制不住的眼泪一串串的滚落而下，他的魏兄啊，他这次绝不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