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16、第 16 章

　　闲不住的魏婴你让他卧床不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蓝湛早有准备，他又拿出温氏祖坟的地上图和地下图交给魏婴，“叔父说，这些图其中似乎还有玄机，他们一直在研究，但是找不到方向，想问问你有没有……”
　　蓝湛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了，魏婴已经全神贯注开始研究，蓝湛在心里向叔父道歉。所谓的叔父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他撒谎了，他就是希望魏婴能乖乖待在床榻上多休息休息。
　　魏婴一拿到图纸在手，习惯性的先用复制符，每份图纸复制二十张。然后分别开始研究，他先从地上图入手，从性别、年龄、辈分等不同方向开始勾画，看看能不能寻找出新的阵法。这一研究，就是好几天过去了，要不是有蓝湛一直盯着他，他能入神到不吃饭不睡觉的地步。这些天，药没少喝，图没少看，明明是休养，却把自己修养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蓝湛虽然强按下魏婴逼他休息，但是魏婴即使躺在床上，脑袋中也自动就在那里勾勾画画。有时候梦里面都是这样，魏婴眼睁睁的就瘦了一圈，蓝湛愧疚得恨不得揍自己了。
　　江澄天天想尽办法让人做各种滋补的，合乎魏婴胃口的食物送上。魏婴没有少吃，但是脑力消耗远比体力消耗还要煎熬人，江澄再塞下去都担心魏婴是否会消化不良了，只好变着法儿的今天鸡汤面，明天莲藕排骨汤，金凌看了直接评价一句，“坐月子也不过如此吧”，然后这倒霉孩子是被江澄拎着后脖子扔出去的，最亲切温和的蓝曦臣都当作自己没看见。
　　这天景仪来莲花坞，他是奉先生的命送药材来的。魏婴这段时间丹府异动频繁，虽然医师们不肯给出确定的答案，但是几个人心里都有数。魏婴再次结丹的契机应该就在近期了，大家越发不肯让魏婴离开莲花坞。景仪把东西交接后第一时间来找魏前辈，蓝湛想着这孩子与魏婴很投缘，有他在，魏婴也能放松休息休息，所以就让景仪大呼小叫冲了进来，自己还特意离开，让景仪留下陪着魏婴。
　　景仪杂七杂八说了一堆云深不知处的事，还有他几次夜猎遇到的奇闻轶事。思追不在，金凌有事，这段时间景仪大多是与欧阳子真或其他蓝氏同门同行的，少了思追和金凌，总觉得各种不默契。“大小姐不在好无聊啊，连个吵嘴的人都没有。”景仪大大咧咧的抱怨着，结果被一进门的金凌听个正着，两人当场就打了起来。魏婴靠在一边还在指点他们二人的拳脚功夫，然后含光君带着超强的冰雪气势闪亮登场，一左一右拎着这两傻孩子的后衣领，直接丢出门外。
　　蓝湛把吵吵闹闹的两个人扔出去后，揉着头走回来，“景仪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能一直当个孩子才好呢，放心吧，孩子终归会有长大的那一天。”魏婴的话前后有矛盾，但是蓝湛却好像是听懂了。
　　当天下午，景仪就展现了他成长的一面。魏婴研究图纸的时候，他乖乖守在一边，直到魏婴暂停手上的工作，休息一下的时候。景仪捧上早已准备好温度合适的茶，然后有点迟疑的开口：“魏前辈，其实吧，我一直有个疑问啊，你说这地面上的坟茔分布，和地面下的墓道图，能不能合在一起看啊？这就隔着一层地面，上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是单纯就只能上面是上面，下面是下面，两者无关？”
　　魏婴愣了一下，“地底墓道先建成的，然后才是地面上的坟茔分布，按理来说，两者关联性……”
　　魏婴不是很认可，但他的手还是从两份图纸中各取一份，然后第一次把它们结合起来看。这一看，魏婴僵住了很久很久，然后吩咐景仪找来透明度更高一些的纸张，将地面上的分布图绘于其上，再把两幅图贴合在一起看了许久。
　　两个时辰后蓝启仁也带人赶了过来，这一晚，魏婴和这些人一起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蓝先生才带人出来。
　　“要给景仪记一个大功。”魏婴对着蓝湛念叨一句，这才回到床榻上躺下，靴子还挂在脚上欲坠不坠的时候，他人就已经睡熟了。蓝湛帮他脱掉靴子外衣、塞进被子的时候，魏婴完全没有反应。他这些天精神消耗得厉害，这次在景仪歪打正着的帮助下前进了一大步，这才终于可以放松神经好好休息了。
　　蓝湛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干脆自己也脱衣上床，抱着美人共酣眠一场，也算一解相思了。这段时间魏婴光顾着研究都没怎么理会他，他其实有点小寂莫啊。
　　说来，幸好蓝湛选择与魏婴同眠。当魏婴又一次被丹府的异动折腾醒的时候，他身边的蓝湛第一时间向窗外扔出信号弹叫来一众高阶医师。这段时间留守的高阶医师们体能都有所提升，没办法，一趟趟往返于医师院和魏公子这边，他们也算得到锻炼了。尤其是魏婴这次的异动尤为剧烈，以魏婴坚韧的性子，都时不时克制不住从喉间发出痛呼，蓝湛将魏婴紧紧抱在怀里，所以他清楚感受到魏婴因痛楚难耐而导致的颤抖。
　　医师们赶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蓝湛等人轰出屋外，魏婴被从蓝湛怀里抱走的一瞬间，要不是蓝曦臣和江澄及时制止住他，蓝湛差点就忍不住要对医师动手了。蓝先生、金凌、聂怀桑和景仪等人也前后脚赶过来，魏婴每次异动他们都会出现，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大家静静的守在门外，等待医师诊治的结果。
　　这还是蓝先生第一次看到魏婴因丹府异动而饱受折磨的场景，他一开始听说魏婴有再结金丹的希望，很为魏婴高兴，可是看到魏婴受到如此惨烈的折磨，又很是心疼。这些天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他这般走过来的，大家都很了解蓝先生此刻的心情。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一个医师冲出来吼道：“结丹在即，快做准备。”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蓝曦臣、蓝湛、江澄和金凌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蓝曦臣、江澄和金凌组成一个三角形，将痛到坐不住的魏婴护在阵中心。蓝湛则贴身坐在魏婴身后，让他靠着自己，维持住打坐的姿势。魏婴痛到全身肌肉都在痉挛的地步，江澄第一个行动，将一股灵力隔空注入他的丹府。同根同源的修炼，再加上江澄的金丹原本就属于魏婴，所以魏婴对于江澄的灵力接受度最高。这股灵力一进去，魏婴的痛楚顿时就降低了两成，他在蓝湛的帮助下，开始调动自己的灵力开始运转。
　　初时灵力运转极为不畅，粘腻、干涸，魏婴这些年的灵力用一点少一点，因为修炼诡道术法的缘故，他的经脉里反倒是进了不少怨力，他用的最多的也是这些怨力。蓝湛当年那句“损身更损心”绝不是恐吓，魏婴当年每动用一次陈情就越发感受到灵力的滞纳，灵力和怨力在他体内还会相互排斥，经脉为此受了不少的伤。尤其是不夜天第一次使用阴虎符，昏迷的那三天可不仅仅是灵力被耗损过大，只是魏婴谁也没告诉。以他当年的情况是绝无可能再结金丹的，寿数其实都因此受损，要不是阴差阳错被莫玄羽用舍身咒救助回来，最重要的是还彻底修复了体内所有的伤。
　　医师们其实这段时间研究的重点就是魏婴体内的怨力，怨力与灵力相互排斥才会使魏婴每动用一次陈情就要受一次伤，那如果不相互排斥呢？如果能彼此融合呢？
　　现在魏婴体内怨力多灵力少，那如果怨力和灵力达到平衡呢？所以江澄成为此次结丹的关键人物，他丹府里的金丹本来就属于魏婴，他的灵力是魏婴再结金丹最关键的一环。
　　随着江澄源源不断将灵力注入魏婴体内，在魏婴的坚持下，灵力开始极缓慢极缓慢的运转起来，灵力一动，怨力也开始动，怨力纠缠着灵力，魏婴顿时又疼出一身冷汗。但他咬紧牙根始终坚持，他在运转灵力的时候也开始调动怨力，让怨力与灵力相互交缠，一边交缠一边运转，以小循环带动大循环，相辅相成，彼此互助。
　　也幸亏是魏婴，他本就是天赋极高的聪明人，医师们稍一和他解释，他就听懂了。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控制灵力和怨力的交缠，特别的在剧烈疼痛加身的情况下控制。魏婴曾经试过一次，运转不到一盏茶时间直接疼晕过去。一晕过去灵力怨力立刻就失去控制，要不是当时蓝曦臣和蓝湛江澄三人及时出手，混乱的灵力和怨力差点就重伤魏婴，那次的经历让大部分人对于医师们的这个提案表示怀疑，只有魏婴觉得可行性很高。
　　所以四家才开始收集、准备维持神经清醒的灵药，魏婴笑着安慰他们，“当年取丹不也这么过来了，这次比上次轻，不会有事的。”
　　温宁当初告诉蓝湛，魏公子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熬过了两夜一天，可是这次他却疼晕过去。蓝湛这次对魏婴没有信任可言，但是他知道，这是魏婴自己选择的路，他绝不会放弃的。
　　蓝先生、聂怀桑和景仪等人在屋外守了三天两夜，他们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只是时不时能听见魏婴压抑不住的惨叫和痛呼，一开始还少一点，到后期的时候，听到声音的频率越来越高。景仪不停的擦着眼泪，聂怀桑都站不住了，直接瘫在一边，连蓝先生的眼眶都通红起来。即使如此，三人也坚持不离开，直到那扇房门终于被打开，蓝曦臣抱着灵力消耗一净而昏迷过去的江澄，两个医师架着因为心疼两个舅舅而哭肿了眼又脱水的金凌，鱼贯而出。蓝曦臣迎着叔父的眼光点点头，景仪直接哭出了声，聂怀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魏婴终于熬过来了，他结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