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11、第 11 章

　　这个夜晚，蓝湛避入屋内，留下魏婴和江澄两个人在院子里。喝着说着笑着闹着，江澄觉得时光回溯，仿佛回到莲花坞还没有覆灭的过去。年少时，他也曾躲着母亲跑到魏婴那里一起偷喝酒，过去的时光那么真切，宛如昨日，那时他和魏无羡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他们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有双杰。魏无羡曾经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就变了呢？变得多疑，变得别扭，变得那么丑陋又那么愚蠢，以至于把最好的兄弟亲手弄丢了呢？
　　“魏无羡，我把你搞丢了，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江澄其实醉倒的时候，已经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给魏婴听见了。
　　魏婴原本笑嘻嘻看着他的脸，慢慢的收起笑容，眼眶不由自主的酸涩起来，他抬起头用力眨几下眼睛，眨去眼睛里的泪意，然后解下身上的外衣披在江澄的背上，最后把醉倒还在流泪的江澄抱在怀里，送去静室的偏室。
　　魏婴把江澄放在床榻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伸手擦去江澄眼角源源不断还在流出的眼泪，“别哭了，傻瓜，并不全是你的错。”
　　“魏无羡，我把你搞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江澄在梦里还在伤心难过，他平时埋在心里不肯说出的话，也许魏无羡离开的这些年来，他就是这样，只在睡梦里才敢述说。
　　“好了，江澄，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回来的，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魏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其实，他也很清楚。只要他和江澄都还活着，莲花坞他迟早会回去。他，只是想……想有一天能开开心心、毫无负担的回去，他也不想看见这个自小就当作弟弟的人，一直活在愧疚里。江澄会这么傲娇、这么任性不也是自己宠出来的吗？他是师兄啊，莲花坞也是他的家啊。
　　江澄得到这个答案后，就没有再哭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啊，这一晚，这对师兄弟又向彼此走近一步，靠近一点，魏婴回家的日子，也更近了。
　　到第二天，这俩喝酒误事的、不靠谱的师兄弟才想起来该做的正事什么都没做。不过好在江澄为了表示对姑苏蓝氏的尊重，本来就是提前三天来到云深不知处的。所以还有时间供他们挥霍，这倒还不急。
　　于是，蓝湛、魏婴和江澄三人再次在静室的院子里坐下来，正准备说话，景仪就来了，是蓝先生让他来叫三个人去雅室的，宗主蓝曦臣也在那里等着他们。
　　一进入雅室，魏婴眼尖的看见蓝启仁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数张纸，正是自己画的，岐山温氏的祖坟分布图，“先生，您已经研究出来了吗？温氏的祖坟分布究竟是怎样的？”
　　蓝启仁抚了抚胡子，有点不满的瞪了魏婴一眼，“也不用那么死板的等到大典结束，现在你就可以改口叫我叔父，下次记住了。要不，我先给你包个改口红包？”
　　就这么一句，江澄倒是从中听出蓝氏对于魏婴的认可，心中更是安定了，他人虽然坐在那里，其实心思早已飘出千里。江澄开始在脑袋里面回想这些年他私库的库存。当年他娘虽然对魏无羡很凶，但是私底下早给他们三人准备好聘礼和彩礼，魏无羡的那份聘礼和他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当年莲花坞覆灭，三人的那些东西都被岐山温氏搜刮一空。好在老管家还在，凭着记忆默写出三份清单，这些年他早已把魏无羡那份聘礼拼凑好了。如今看来，既然对方是仙督，又是出生于雅致讲究的姑苏蓝氏，江澄想着回去后要把聘礼再加重三成，不够的部分，可以先从自己那份聘礼中出，反正他现在还是孤家寡人，道侣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等他魂游天外一番后，蓝先生正在肯定魏婴，“阿羡你果然天赋过人，在得到你的提示后，我又带人研究了一番，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岐山温氏的祖坟设计果然是有讲究的，表面上的是滋养岐山的风水，使岐山的灵气生生不息，间接辅助居住在此的温氏一族可以更快更好的修炼，但被魏婴发现的内里的阵法则霸道嚣张很多，是某种意义上的‘四方之气尽归岐山’。就是掠夺获取四周的灵气和气运，帮助温氏一族修炼，保障温氏一族人才辈出，气运滔天。”
　　“但此法毕竟是逆天之举，那些年温氏的做派愈发狂妄自大，不加抑制。温若寒早期也是一名温润如玉、品行极佳的修行之士，可是在成为家族宗主后，脾气越发暴躁，行事偏激，到后期，甚至在温氏都不敢有人敢反驳他，动辄就能当场取人性命。他的二子温旭和温晁更是风评极差，温旭毫不犹豫就能将我们姑苏蓝氏一把火烧个干净。温晁带人四处灭门，连……现在想来，如果不是温情一直在温若寒身边为他诊治，说不定早在更久之前岐山温氏就要独霸仙门百家。”
　　“这么说来，一饮一啄，皆有来因。如果岐山温氏没有霸道的掠取灵气和气运，他家的发展必然符合自然规律，有起有伏，有繁有损。虽然不会代代出高人，但也能子嗣顺畅、绵长恒久。而他们非要逆天改命，结果温氏后人才会因贪婪霸道，而遭致最后的群起攻之，家族灭门。”
　　众人听到这里，皆是一声长叹，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温氏因为出了一个温卯而并肩于五大世家，同时因为代代出人杰而成功占据五大世家榜首之位，无人能撼。但最后看来，这强行聚集而来的灵气和气运其实也大大的耗损破坏了温氏本身的根基，终至最后，仙门百家再无温氏。
　　魏婴更是感叹叔父的最后一句话，听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一声，“温情何辜？我们当年仅仅因为她们姓温，就不分黑白统一处置……”
　　说到这里，魏婴说不下去了，当年他虽然救了温情那一族，却没有救那些剩下的老幼妇孺，就那么把她们扔在穷奇道，如果当年他带着她们一起走的话……
　　“如果你想救所有人，当时你就一个都救不下来，仙门百家不会坐视你带走所有温氏遗孤。你，大概都不能陪着温情她们在乱葬岗过几年平静的日子，去到乱葬岗没几天功夫就会被仙门百家围剿，你会和温氏所有人一起死在乱葬岗。”这次开口的人不是蓝湛，是蓝启仁，他看一眼魏无羡的神情，就知道魏无羡心中的自责，“阿羡，你是人，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的人。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这件事，你更是从结果导向，反而怪罪自身，你啊，别说当年的你了，连现在的你，这件事都做不到。不光是你，没人能做到，姑苏蓝氏也做不到。”
　　“好了，先不说这些，”蓝先生察觉到此时气氛的凝重，他觉得不能让大家再沮丧下去，“阿羡你拿回来的地下墓道分布图我也看过了，目前除了能看出是一个有杀阵、有陷阱、有密室的大迷宫，其他看起来倒也还好。我判断啊，这地下墓室就如同那两个人无意中透露的，用来防范困杀宵小，并且储藏一下给后代的物资，应该没有别的目的了。而且，思追提到过他会和鬼将军一起去乱葬岗，虽然最后他们两人是在温氏祖坟被俘，但我觉得他们还是在乱葬岗有所发现，而这个发现引导他们下一步去岐山。阿羡，忘机，等清谈会结束，你俩还是要再去一趟乱葬岗。这次主要注意的是，乱葬岗有哪些不同寻常之处，不要想着鬼将军和思追是否会留下线索，而是要想着，他们去乱葬岗后，会去哪些地方？然后是什么东西把他二人引去温氏祖坟？”
　　叔父到底是年岁大了，经历丰富，他提出一处忘羡二人思维的死角，魏婴这下深深被叔父的智慧所折服了。
　　当天下午，江澄找上门来，递给魏无羡厚厚一本册子，语重心长的交代他，“既然你都打算和蓝仙督结契了，那该做到的事一样不能少。你就放心吧，我啊，早把你的聘礼准备妥当了，绝对撑得住你的面子，不会让蓝氏小瞧你的。等这边清谈会结束后，我会回莲花坞给你改院子，把现在格局至少扩大一倍，保证让你和蓝仙督住的舒舒服服的，我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魏婴哭笑不得的按住还在掰着手指盘算接下来事情的江澄，“这些事还不急，得等我救出温宁和思追才开始准备都来得及。话说，这厚度也太夸张了吧，你不会把自己的聘礼也全加到我这里了吧？”
　　“也没有全部……”被识破心思的江澄学着魏无羡的习惯动作刮了刮鼻尖，然后故意摆出凶恶的神态，“我告诉你，我这宗主做的可是没话说，莲花坞现在实力和财力并存，就你那点聘礼穷不死我莲花坞，再加一倍都没问题，你可别小瞧了我！”
　　“哇，这么厉害啊，”魏婴很捧场的狂吹了一通彩虹屁，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江澄，“江澄，江宗主，江大财神爷，你都这么厉害，赚这么多钱了，那，能不能把这些年的月钱给我一些啊，我好歹也是掌门师叔，这出门在外荷包羞涩，不太好看吧？”
　　江澄的脑回路果然清奇，魏无羡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就是魏无羡依然承认是他云梦江氏、莲花坞的人，自家人要点钱怎么了？当初魏无羡就是个月光族，自己还是少宗主的时候没少补贴他，何况现在呢。江澄马上就从掏出乾坤袋直接交到魏婴手上，还说要在钱庄给魏婴开个户头，以后需要用钱直接去取就行，不够说一声，他保证随时供应上。
　　魏婴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却让自己立马从穷鬼翻身做富豪，有种要被天上掉下的灵币砸昏头的幸福感。虽说只要有蓝湛在身边，魏婴从来就不用操心钱的事，但自己有钱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啊，魏婴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蓝湛在室内从窗户里看到自家（未来的）道侣见钱眼开的模样，准备以后每个月直接把自己的月钱交给他，就为了他这个笑嘻嘻的样子也值得。
　　蓝湛啊，你就使劲宠着他吧，总觉得魏婴以后无法无天的日子清晰可见了。话说，主管惩罚的人亲口承诺“云深不知处不禁魏婴”，好吧，总觉得雅正的姑苏蓝氏，可能再也雅正不起来。榜样的力量是强悍的啊，尤其是学坏容易、学好难。呃，魏婴其实不坏，是吧，他只是不雅正。
　　唉，这些以后就让叔父和兄长操心去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只要看到忘羡二人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