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10、第 10 章

　　这次的清谈会，魏婴正大光明的与蓝湛在一起，有蓝湛的地方必然有魏婴，魏婴出现在哪，没一会儿，蓝仙督也会走到他身边。于是有些人开始用某种不一样的眼光打量着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更有人还会用某种眼光看向同样来参加清谈会的莲花坞江宗主。
　　“江宗主，你师兄怎么总在仙督身边，这是……好事近了吗？那你江宗主就是更是要跟着沾光了，以后蓝仙督会爱屋及乌，对你莲花坞可是大大有利啊。”
　　江澄这些天没少听这些酸言酸语，这些人就差没说他把师兄卖了给自己谋利益了。这些人还以为他是十六年前被人一挑逗就上钩的他吗？这些年了，江澄可比当年的自己精进了很多。至少这次，他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些在他面前卖弄口舌，想要挑动他再次上当的那些仙门百家的丑恶嘴脸。深深觉得十六年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蠢，那么容易就能被人玩弄于掌心，真是蠢到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程度。
　　说来这还是观音庙之后第一次和魏无羡见面，听说这家伙在蓝忘机成为仙督后就离开了。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澄嘴上不说，其实人在莲花坞待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大概是等不来那人主动回来了。所以，后来仙门百家在背后嘲笑江澄，江澄自己何尝又没有在反省呢？蓝忘机逢乱必出的这十多年，江澄又是在莲花坞闲着的吗？金光瑶在观音庙的那通当头棒喝，江澄才明白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尤其是看到魏无羡居然在人前就克制不住的流下泪来，江澄那时候几乎快要疯魔。魏无羡这样的人都能当众落泪，说明当年的那些事真的伤他至深至痛，也说明了，自己究竟有多蠢，就这么愚蠢的把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硬生生赶离自己身边。
　　确认魏无羡真的不会主动回莲花坞的那一天，江澄用荷风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原来酒喝多了一点都不好受，当年魏无羡在射日之征结束后，也曾有段时间终日流连于酒肆，自己还在指责他把所有的事情丢给自己，喝到灵力都稀释的地步。原来，这就是酒醉的滋味啊，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江澄一个人在魏无羡的屋子里哭了笑，笑了哭，反复回想十几年前的自己，尤其是在不夜天悬崖上刺出那一剑的自己，江澄第二天是鼻青脸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些伤全是他自己打的。
　　这次泽芜君把他和金凌叫来商议事情，说明魏无羡和蓝忘机在追查失踪的蓝思追和温宁的过程中，发现温氏遗孤的事情，也把魏无羡对于他们想要复仇的推断说了出来。金凌听得云里雾里，江澄则直言，“需要我们做什么，还请泽芜君直说便是。事关魏无羡，我一定责无旁贷。”
　　于是商议好三家轮流举办清谈会，规模越大越好，请来的人越多越好。姑苏蓝氏率先举办，仙门百家的每个宗门发去了十张请帖。这次来参加姑苏的清谈会，江澄想好了，他大概率会和魏无羡碰面，但是碰面后呢？他应该如何面对魏无羡，他应该怎么做？他还能再次与他做兄弟吗？江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直到从莲花坞带队出发的那一刻，江澄才想好，他要道歉，这是必须的，然后，就随魏无羡的意吧。魏无羡想怎么样都行，他再也不会用江家的恩情和莲花坞束缚魏无羡了，就让他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江澄想的很认真，也很美好，他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很多，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他带着弟子一进云深不知处的山门，抬眼就看见魏无羡正站在正前方，很没形象的拼命向自己挥手。江澄心中一暖，魏无羡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啊，只要他开心，那就足以。江澄也学着魏婴的样子招了招手，于是魏无羡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跟莲花坞的弟子招呼一下，然后拉着江澄就一路跑远了。江澄也不管他的弟子了，能被魏无羡这么拉着，他已经心满意足。最后还是云深不知处的负责接待的弟子走过来，带领莲花坞众人前往分配给他们的大院子。
　　这边江澄就这么被魏无羡拉着越跑越远，跑着跑着，江澄头脑冷静下来，感觉到奇怪了，他赶紧定住脚步，反过手拉住魏无羡，“魏无羡，你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这位置不对，已经是内院了啊。”
　　“去静室啊，我现在就住在那里，”魏婴一脸无辜的看着江澄，“哎呀，你跟我来就是了，云深不知处的内院也是男女分开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失礼的。”
　　静室？江澄只觉得这名字听起来雅致又耳熟，他没有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就被魏无羡拖了进去。进到室内看到满屋子的布置，里面有魏无羡惯用的东西，也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江澄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听闻泽芜君住的院子是寒室，蓝先生住的院子名雅室，那么静室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一脉相传的院子应该就是属于……
　　“见过江宗主。”这时候，院子的另一个主人也在门口现身，蓝忘机此时的态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好得多。江澄惊讶于蓝忘机的亲近，同时也证明了他之前猜测的正确性。
　　“魏无羡，这云深不知处这次开清谈会已经把地方占用到这地步，你都要和蓝忘机住到一起了吗？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住吧，到时候你睡床我睡地都行，至少咱们兄弟一起住，你还能自在点。”
　　江澄江宗主，你可真是好样的。说你聪明吧，你的确从蛛丝马迹中能看出端倪，说你不聪明吧，毕竟根据已知的线索，你却能得出匪夷所思、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这些年莲花坞居然发展顺利，大概真的是祖宗保佑吧。
　　蓝湛看着一脸认真在为魏婴着想的江澄不知道该说什么，至于魏婴，他已经很习惯他家师弟清奇的脑回路了，他家这个师弟啊，关键时刻总是能差之毫厘，最后离题千里。当下也不顾左右而言他，直截了当地对着江澄道：“江澄，你听我说，等温宁和思追找回来后，我就要和蓝湛结道侣契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道侣大典。”
　　然后江澄在魏婴和蓝湛面前表演起变脸，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疑惑，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深呼吸，一会儿咬牙切齿……江澄在他有生之年截至之前，都没有刚刚这般的表情丰富过，魏婴悄无声息的后退，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蓝湛身后，把自己严严实实遮挡起来。蓝湛其实也想后退来着，但他身后就是魏婴，再后面是墙壁，虽然明知道自己论武力是绝对能够压制住江澄的，但此时的江澄，不知怎么就给他一种恐怖的压迫力，有点像，有点像，有点像……小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压力山大。
　　啊呸呸呸呸，他才不是小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真要算起来，他虽然还没跟魏婴那什么什么什么到最后一步，但魏婴沉睡的这些年，蓝湛除了逢乱必出，该做的事也没少做，该学习的也学习了不少，双修的功法典籍他也看了有半屋子。严格的说起来，蓝湛自认为理论知识他已经研究透彻、融会贯通，就等时机成熟，他可以理论联系实际，想必会让魏婴很满意的。
　　所以蓝湛在后退半步后又前进了半步，坚定的站在江澄与魏婴中间。他不怕，不怕不怕，他一定不能怕，叔父和兄长他都能搞定，何况一个江澄。
　　咳咳，蓝湛啊，认真说起来，叔父和兄长都不是被你搞定的，叔父其实是被你兄长搞定的，而你兄长，他……他貌似从一开始就鼓励你、支持你跟魏婴交朋友，虽然他一开始没想过你会和他交情到这么深的地步，但他的确从来没有反对过就是了。
　　这边江澄终于搞定自己火山即将爆发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自己面前的是魏无羡啊，自己刚刚发誓只要他过得好，自己怎么都会支持的魏无羡啊。江澄强逼着自己挤出一脸笑容，他抬起头想对魏无羡说恭喜来着，结果这才发现自己正前方的魏无羡早就缩到蓝湛身后不见头不见尾，而蓝忘机此时也一脸戒备的护着魏婴、看着自己，江澄的笑脸立马就扭曲了，但看到蓝忘机这样护卫着魏婴，江澄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搓一把自己的脸，“行吧，魏无羡，算你有眼光，这道侣找的不错。”
　　蓝忘机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第一次在江澄面前现出了几分茫然和懵懂，他甚至伸手揉揉自己的耳朵，似乎在担心自己的耳力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他刚才听到江澄说出的话，是幻觉或者是错觉吗？
　　“嘿嘿，我就说嘛，江澄他最好了，他一定不会……”魏婴喜笑颜开的从蓝湛身后钻了出来，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好像刚才被吓得躲到别人身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何况他自己其实都没说完江澄一定不会怎么样。
　　“魏无羡，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你以后可就别……”江澄说到一半选择闭嘴，他知道自己说话又不好听了，想要控制自己这张嘴真是不容易。所以江澄沉默了一下下，然后转头面对蓝湛，忽然叉手低头，深深弯下腰向蓝湛郑重行礼，“我这师兄，以后就拜托仙督照顾了。他，不喜繁文缛节，性格洒脱不羁，仙督此时与他情深，自然不在意，但如果有一天，仙督觉得他……”
　　“不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蓝湛不顾失礼也坚决打断江澄的话，“我不是第一天与魏婴结识，我知他其人，我向你承诺，云深不知处不禁魏婴。”
　　有蓝湛这么一句话，江澄心里顿时就安定多了，但他还是想好了，当年姐姐嫁去金家，私下里他也告诉过金子轩，莲花坞永远有姐姐的院子，那里永远是她的家，若是金子轩有朝一日会效仿他父亲金光善左一个私生子右一个私生子的领回家，那么他也会把姐姐领回家。
　　如今的魏婴也同样，莲花坞永远有魏无羡的院子，蓝湛说的再好，江澄也愿意听也愿意信，反正他做好自己的准备，而这些，他永远都不打算告诉魏无羡。因为他，比谁都希望，姐姐也好，魏无羡也好，永远都不要有被自己领回家的那一天才是最好的。
　　“来，魏无羡，我带了一些荷风酒过来，今天我们哥俩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江澄一巴掌重重拍在魏无羡的后背上，然后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
　　今天晚上，他不是莲花坞宗主，他是江澄，他是魏无羡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