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守护》那迦

9、第 9 章

　　蓝曦臣也有自己的分析，那些温氏遗孤想要复仇，那么默默无名终究力量有限，不如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更有利。所以他会借这三场清谈会好好观察一下仙门百家的诸位后起之秀，同时可以拖延一下时间，或者让某些人更容易暴露出来。大哥说了，打草惊蛇虽然有危险，但是惊未必只有坏处，一动虽然不如一静，但是说不定有奇效呢？再过六日在云深不知处就要开办蓝氏的清谈会了，大哥说，如果你们赶得上还是尽快回来，自己亲眼看一看也是好的。
　　魏婴蓝湛对视一眼，蓝湛强硬的把魏婴按回榻上，逼着他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赶回姑苏。这次蓝湛更加关注魏婴，以至于他这次没有错过魏婴无意识因丹府处不舒服而抚在腹部的手。
　　魏婴这次是被蓝湛以公主抱的方式带回静室的，一进山门，他就招呼沿途看到的弟子去把高阶医师全部请来静室。魏婴不管怎么抗议蓝湛都置之不理，魏婴只能听之任之。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蓝氏的高阶医师尽数赶来静室，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蓝启仁和蓝曦臣也前后脚赶来了。
　　医师们在魏婴身边围了一圈，蓝启仁和蓝曦臣拉着蓝湛站在不远处。魏婴一脸无奈的配合医师做着各种检查，他已经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了，只担心蓝湛这次大动干戈会不会被先生和泽芜君责骂。
　　半个时辰后，大部分医师的结论是，魏公子主要是疲劳过度，身体微恙，总体无碍，无需紧张，这几天好好休息便可恢复。
　　只有一位高阶医师的小助手鼓足勇气，吞吞吐吐的开口，“但是，但是魏公子的丹府似乎情况不对。我知道魏公子曾割开丹府剖取金丹，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有点奇怪。含光君也说魏公子觉得不适的是丹府位置，我，我想，我们应该再多观察观察。”
　　小助手人微言轻，他的师傅都呵斥了他，反倒是蓝氏叔侄三和魏婴都听了进去，魏婴眉头一跳，心里一阵不平静，他对自己说，好了好了，人家只说要观察观察，这些年都没有动静，还不能面对现实吗？魏婴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刚舍去金丹的那些年，他不是没有过幻想，他也曾翻遍江氏的藏书，但总归还是一无所获，他也就只能接受这份遗憾，不让自己继续颓丧下去就已经费尽心血了。他只能面对再无法以剑道继续修炼直至登顶的现实。
　　“舍身咒，舍身咒，舍身咒……”蓝湛忽然想起这些年最大的变数，“舍身咒是用灵识修复所有的损伤，所有的损伤……所有的损伤里面包不包括割开丹府、取出金丹的损伤？”
　　本来都不以为然的众医师忽然都如木头人般停滞了，不眨眼、不说话甚至不呼吸，蓝启仁、蓝曦臣，乃至魏婴和蓝湛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七、八名高阶医师。一片静寂里，这四个人每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来能这么响。
　　一眨眼功夫，魏婴再次被医师们团团包围在最中心，蓝氏叔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见魏婴的腰带、外衣、靴子、袜子，包括中衣都一件件被扔了出来，人群里面的魏婴就只剩下惨叫的份儿，“别别别，别扒了别扒了，给我留一件，就留一件，求你们了……”
　　蓝启仁和蓝曦臣一起深吸一口气，然后不由分说又默契十足把蓝湛两只胳膊牢牢扣住，直接将其架了起来，就这么拖出静室的大门，留下两眼冒着诡异绿光的一众医师将魏婴紧紧按在屋内的矮榻上。蓝曦臣临出门时，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魏婴的双手双脚分别被四名医师紧紧扣住，已经有医师的双手伸向他身上最后那套里衣了。
　　蓝曦臣不敢多看，赶紧加快脚步把弟弟拖出房门，更是将弟弟的手紧紧的抓住，生怕他冲进去“拯救”魏婴。
　　“忘，忘机啊，医师，医师他们是在给魏无羡做检查，嗯嗯，做检查，咱们都在里面会妨碍他们，我们，我们还是出来透透气，你看今天阳光多好啊，你，你就陪叔父我晒晒太阳吧。”蓝启仁显然也是看到了同样的一幕，从他此时的语无伦次就能看出来，他此时大脑已经混乱不堪了。
　　蓝启仁在内心深处咬牙切齿的骂着这帮不着四六的高阶医师，你们检查就检查，一开始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忽然就要脱魏无羡衣服了？你们不知道魏无羡在咱家忘机心目中的地位吗？你们是皮痒了想让忘机帮你们松松骨吗？
　　反倒是被紧紧挡在外面的蓝湛最淡定，他平静的样子让叔父和兄长心生疑虑，总觉得蓝湛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你们的预感是正确的，接下来不太对劲的就要换成你们了。
　　蓝湛忽然撩起衣摆跪在蓝启仁面前，不顾叔父和兄长的阻拦就是郑重其事、掷地有声的三个响头，蓝湛看着蓝启仁的眼睛说：“叔父，我要和魏婴结成道侣，还望叔父成全。”
　　蓝启仁原本伸出想要拉蓝湛站起身的手臂一下子就僵住了，他重重的闭上眼睛，站直身体，撵着胡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啊。”
　　“还望叔父成全！”蓝湛又说了一遍。
　　“就……只能是他吗？他可是一个男人啊，他长得再好也是一个男人啊，忘机你，你眼中就只有他吗？”蓝启仁背对着蓝湛，看都不想看蓝湛一眼，其实背对着蓝湛也就意味着蓝启仁正对着房门，一门之隔的里面正是魏婴，蓝启仁此刻其实看的是魏婴。
　　“还望叔父成全！”蓝湛认真说了第三次，这一次，连蓝曦臣在一边都叹了一口气。
　　蓝启仁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背对着他。蓝湛就这么跪在原地，蓝曦臣也默默站在一边。今天的阳光的确不错，蓝氏的叔侄三就保持这样诡异的姿势一起晒太阳，直到静室的大门被打开。
　　打开静室大门的是魏婴，此时他已经穿好衣服，打理好自己。蓝氏的高阶医师说要好好讨论他的情况，喧宾夺主的占据了静室，反而把魏婴赶出屋子。魏婴一开门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蓝先生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蓝湛在几步远的位置跪着，泽芜君也默默地站在一边。
　　这是什么情况？魏婴想看向蓝湛，却被蓝先生挡住，只能看到蓝湛的发顶。魏婴一脸懵的拱手准备向先生施礼，结果被先生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路过蓝湛身边的时候，空着的那只手顺手把蓝湛也拉了起来。蓝启仁就这样一手拉扯着一人走出静室，带着他们向自己的雅室走去。蓝曦臣很识相的跟在后面。
　　一进雅室的茶室，蓝启仁把所有仆役远远的赶出去，只留下两个侄子和魏婴。他一人高坐在主位，蓝曦臣坐在他旁边，很有眼色的开始泡茶，魏婴和蓝湛则跪坐在他对面。面对蓝先生本来就有点不自在的魏婴在先生威严的目光下越发紧张，蓝湛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握住魏婴的手，慢慢的，魏婴也就镇静下来。
　　“魏无羡，我家忘机刚刚说了，他要与你结为道侣，你怎么说？”蓝启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把事情说清楚，只是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握成拳头的双手已经充分说明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蓝湛，你，你怎么就……”魏婴惊讶的看向身边的蓝湛，他们两人不过是在几天前刚刚互通心思，他怎么也没想到蓝湛这么直接就回家坦白了。
　　蓝湛侧头看向魏婴，一手轻轻按在胸口上，他掌心的位置是温氏烙铁留下的印记，曾经的魏婴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伤。只这一个动作就足以将蓝湛的心思完全传递给魏婴，魏婴深吸了一口气，从蓝湛那里移开视线，正对着蓝先生深深低下头，“蓝先生，我知道我在您心中的印象很不好。但我对蓝湛也是一腔真心，我想与蓝湛结为道侣，请您成全。”
　　“我要是不成全呢？”蓝启仁的声音沉沉的，但只这么一句话，就让蓝湛和魏婴的心都深深沉了下去。
　　两人一起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接着一起跪下去，深深把头贴在交叠的手背上，“我对蓝湛（魏婴）是真心的，还请先生（叔父）成全。”
　　然后是一段长久的静场，在场的几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蓝曦臣有条不紊在烹茶的细微动静，水沸腾的声音，茶叶落于水面的声音，头杯茶被倒掉的声音……蓝曦臣身在其中又置身事外，只是优雅安静的泡着他的茶。
　　于是魏婴反应过来，“先生，您，您，您其实是知道的，也是，也是同意的对不对？”
　　蓝湛这下子也反应过来，他猛地抬起头激动的看向蓝启仁，“叔父，您一向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所以您刚才是想了解魏婴的心思……”
　　蓝启仁端起蓝曦臣放在他面前的茶，慢条斯理的吹凉了后，轻轻抿上几口，“没错，我就是想知道魏婴是怎么想的，他对你是不是同样的心思，他是不是也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我我我，我是的，我是的，”魏婴迫不及待地打断蓝启仁的话，一脸急切的直白自己的心意，“我对蓝湛一往情深、一见如故、情深意重、情意绵绵、一腔真情苍天作证，蓝湛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我我，我会对他比对任何人都好，我喜欢他，我心悦他，恋慕他，我想天天和他在一起，白首不分离！”
　　蓝曦臣一脸温暖笑意的看着他们二人，蓝启仁也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倒是蓝湛第一次听到魏婴这般说话，脸红耳红眼睛红，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大概又要把魏婴压倒了。
　　魏婴蓝湛再次对视一眼，又一次深深拜倒，“还请先生（叔父）成全！”
　　蓝启仁这次没有再为难他们，亲自走过去扶起他们，“行了行了，起来吧，我答应便是了。”
　　蓝启仁在茶室转了一圈，找来一本黄历翻看起来，“下个月后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日子，但是太急促了，不行。呃，三个月后也有个好日子，唉，还是太近，来不及准备……我看看啊……”
　　“先生，那个，能不能先放一放，”魏婴鼓足勇气打断蓝启仁，“我想与蓝湛结为道侣。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思追和温宁，我，我想先找到他们二人。”
　　话一说完，魏婴就低下头不敢再看向蓝启仁，他做好接下来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的思想准备。他刚承诺要对蓝湛比对任何人都好，结果他现在就为了别的人要暂时放下与蓝湛结契的事，他这样的做法，几乎就是自毁承诺。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蓝启仁放下黄历，“那么，我们来商量一下正事，过两天清谈会就要举行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四个人暂时放下儿女情长，先就眼前的大事认真商讨起来。等到商量完已经夜色降临，四人在雅室随意用了顿晚餐，蓝曦臣就带着两人向叔父告辞了。
　　回到静室后，那堆医师也不在里面，只是留下八个字的留言：还需研究，勿要催促。
　　蓝氏高阶医师的严谨和高傲在含光君面前也展现无遗，对此，蓝湛有求于人，自然是无可奈何。魏婴倒是眼尖的在反面又发现一行字：还请保留现在的状况不要有任何改变，包括不要失身！
　　“失身”两个字写的比任何字都要大，对此，蓝湛和魏婴一起满面通红。
　　你们这帮医师真是好样的，现任仙督与夷陵老祖输了输了，一败涂地、甘拜下风、不敢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