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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次日清晨六点,老院儿的木门前,一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站在那儿,他鬼鬼祟祟鼓捣一会儿,最后翻到墙上去了,是窦丁,他钥匙丢了。

      窦丁刚翻上去,胡同里的大妈便盯上他了,“哎哎哎!干嘛呐你!小偷!快来人抓小偷啊!”

      窦丁从墙上转过头,发现是邻居张大妈,“大妈!张大妈!您快别喊了!我,是我!”

      张大妈定睛一看,“诶呦,这不是小豆丁儿么?!你没事儿跑墙头上去干什么。”

      震动天地的嗓门儿已经引过来两三个晨练的大爷大妈了,窦丁快要哭了,“我刚从外地回来,钥匙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您各位先练着,墙头上忒冷,我先下去了哈!”

      “好,快下去吧,去屋里暖和暖和。” 张大妈迈着小碎步晨练去了,窦丁翻身跳下墙。

      西厢房里亮着盏昏暗的小夜灯,窦丁扒窗户看他哥在不在屋里,这一看不要紧,他哥的床找不着了。

      这就是窦承要把床装墙上的原因,窗户大了没隐私。

      窦丁急匆匆的去北房找西厢房的钥匙,然后打开了窦承的门,屋子里可太暖和了。

      他哥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他哥还装了高配置的新款电脑,他哥把小床换成2×2的大床了。

      除了床下的酒柜沙发,整个房间都看不到窦承的生活痕迹。

      比如,窦承从不玩游戏,这种配置的电脑他都不一定听说过,窦承睡觉从来不允许屋子里有光亮,如今却亮着一盏小夜灯。

      最重要的一点,窦承的房间从没像现在这样干净整洁过。

      人的生活习惯会在许多细节上改变房间给人感觉,窦丁打心底里怀疑,这房子不像是他哥自己一个人在住。

      但季尤月给窦丁打电话,说窦承最近住在老院儿,还说他哥状态不好,窦丁这才连夜跑来北京慰问。

      窦丁顺着木制楼梯往床上爬,刚爬到一半,窦丁傻眼了。

      他本以为季尤月是在窦承公司实习,顺便勾搭一下窦承,结果这他妈进度也太快了,季尤月已经成功爬上床了。

      温馨的小屋里,床上的两个人你搂着我我抱着你,看上去关系亲密无比,窦丁没眼看,他伸出手拧了一下季尤月的小腿。

      四目相对,季尤月坐起身子,窦承还死搂着季尤月,他闭着眼睛嘟囔一句,“别动弹,离天亮还早呢,你要有尿就憋着,憋不住就撒床上。”

      “………哥,窦丁来了。” 季尤月在墙壁的壁纸上摸几下,打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窦承猛地坐起来,跟窦丁来了个□□相对,他的英名毁于一旦,让自家老弟捉奸在床了,窦承挠挠胳膊,找了根发绳扎起头发,吩咐道:“去给我拿件衣服来。”

      待窦承跟季尤月穿戴整齐后,三人对坐无言,窦承先站起来,“那什么,七点多钟了,我出去买点儿早点。”

      窦承出门儿后,窦丁脸上堆的笑便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季尤月,窦丁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虽说他是当弟弟的,有这个想法多少有点儿不尊重,但窦丁就是觉得自己家的大白菜让猪给拱了,季尤月是猪。

      窦丁看看季尤月,再看看屋子里的一切,忍不住问道:“你丫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我哥的?是不是打上次在游轮上你俩就……”

      “我靠,比那时候早吧,你老早之前就有意无意的打听我哥!你早就惦记我哥了吧。”

      窦丁先是满脸震惊,后又一脸的痛心疾首,“他妈的,你心眼儿真多啊,你等我告诉我哥的,他非把你踹了不可。”

      那只叫船长的奶牛猫跳到季尤月怀里,季尤月贵妇一样摸着猫,说道:“你哥都知道,他比你知道的都多,我都交代清楚了。”

      窦丁瞪起眼睛,“你丫一通电话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俩搞一起了呗?”

      季尤月想了一会儿,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你哥最近情绪确实不高,我一跟他腻乎他就嫌我烦。”

      在窦丁看来,昔日的同寝密友已然成为一个恶毒反派,窦丁叹口气,妥协了,“也行,咱们算是亲上加亲了,嫂子!”

      “况且话说回来,你跟我哥你俩这尿性,流入社会特别容易伤害到别人,你俩在一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窦丁仔细琢磨一下,又想到窦承的驴脾气,他拍拍季尤月的肩膀,道:“你也算受委屈了,你跟我哥……你这不找虐么?”

      窦承提着一兜早点走到门口,“都出来吃饭。”

      眼瞧着窦承提着早点要进东厢房,窦丁抱怨道:“哥您怎么又去我屋里吃东西啊?味儿多大啊。”

      这是窦承多少年的习惯了,方便面、炸鸡、烤鸭、烧烤、卤煮、拉条子等这种味儿大的食品,窦承从来不在自己屋里吃,他嫌有味儿。

      所以窦承利用自己的淫威,吃东西都在窦丁房间吃。

      窦丁突然间嚎叫起来,“我操操操!哥!那小瞎子要闯祸了!”

      只见独眼船长在房顶上飞旋,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抓住一只鸽子,才四个月大的猫就能抓鸟了,窦承定睛一看,那他妈是对门儿王大爷养的观赏鸽,尾巴上还绑着哨子呢!

      就王大爷那脾气,不掉点血非得被数落死不可,窦承把早点搁在窦丁屋里,又转身去北房提溜了两瓶好酒,捎带上一盒茶饼,去对门儿找王大爷赔礼道歉了。

      最终,王大爷乐呵呵的送窦承出门儿,笑道:“不打紧,那只鸽子这几天一直病歪歪的,再说猫哪有不偷腥的!你瞧你还来赔不是了。”

      窦承打着哈哈赔笑,王大爷看上去好说话,他小时候拿弹弓子把王大爷家玻璃打碎过,王大爷不依不饶,窦承差点儿没让自个姥爷扒皮抽筋。

      等窦承回到家,船长已经坐在院儿里的石桌上舔爪子了,整整一只鸽子它全塞肚子里了。

      窦承去窦丁屋里吃早点,桌上连毛都不剩了,季尤月很无辜,“我一口没动,窦丁自己一人儿吃的。”

      窦承抽了抽嘴角,骂道:“怎么不撑死你个饭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玩意儿。”

      窦丁嘴里还塞着最后一口煎饼果子,他正嚼的带劲儿,让窦承这么一骂,瞬间委屈了,窦丁瘪瘪嘴,“我通宵赶回来见您,您就这么对我啊!”

      “你把东西咽了再说话,少教。” 窦承根没听清楚窦丁在说什么。

      接二连三的挤兑把窦丁惹恼了,他往自己床上一趴,满嘴的油都蹭床单上了,窦承转过头不去看他,眼不见为净。

      季尤月趁着这哥俩拌嘴的功夫,去厨房做了一锅西红柿面片儿汤,配菜很多,还放了紫菜虾米皮,味道很鲜美。

      没一会儿,窦丁又厚着脸皮凑到桌前蹭饭,“嘿嘿,哥,我再吃点儿溜溜缝儿。”

      窦承彻底被他气笑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窦承派给窦丁一个重任,去给船长绝育。

      船长是只公猫,还在胡同里散养着,瞅丫才四个月大就上房揭瓦的德行,二八月怕是要把方圆百里的母猫糟蹋个遍了。

      趁早给它断了根,守护一方和平。

      吃过早饭后三人兵分两路,窦丁提着航空箱去绝育。

      他临走前还被窦承打趣一番,窦承站在胡同口,当着好些路人的面喊道:“到了医院别害怕啊!结扎很快的,一刀下去就结束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看是哪个真男人要去结扎,窦丁抱着猫站在人群中,欲哭无泪,摊上这么个哥真够闹心的。

      年关将至,公司里事儿多,还忙着审计。窦承一个人撑着公司,手下的人虽说不是离心离德,但也各有各的算盘,每个季度审计一次。

      姜京伟的公司也收进来了,姜权则是盘算了俩月,卷着钱出国深造了。他把精神卫生中心盘给了高平,现在那地方让高平改成私人会所了。

      那会所一周前刚开业,高平屡次三番叫窦承去玩儿,窦承都没应他。

      距离上次跟高平见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窦承还真有点儿想他了。正好窦丁也回来了,窦承便把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们都喊出来玩儿。

      他给窦丁发了地址,晚上直接在会所见面。

      之前静雅的精神咨询中心,现在让高平装修的富丽堂皇,窦承勾着季尤月的肩膀进了会所,又找到高平准备的包厢。

      包厢里人都满座了,其实窦承也没叫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是他朋友带来的小情。

      高平抱着个皮盒子凑到窦承旁边的沙发上,“尝尝,我们家老爷子珍藏的雪茄,我昨儿刚偷出来的。”

      皮盒子被递过来,高平的意思是一整盒都给窦承,窦承却只拿了一支,他不爱抽这玩意儿,“你留着抽吧,我还是喜欢抽烟卷儿。”

      高平一脸惋惜的摇脑袋,“你丫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高平转头喊窦丁,“小豆丁儿!过来哥给你个好玩意儿!”

      窦承点着抽了几口便扔给高平了,高平也不嫌弃,叼着雪茄勾搭人去了。

      季尤月一整天一直处在一个掉线的状态,他倒一杯酒递给窦承,“哥,你刚嘴里叼的什么东西。”

      “雪茄啊,咋了。” 窦承有些纳闷儿,季尤月不可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纯粹逗自己玩儿呢。

      “哦,我还以为巧克力棒呢。” 季尤月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这孩子傻了?窦承盯着季尤月看了一会儿,打趣道:“要说巧克力棒还得是你吧。”

      他往季尤月裤‖裆那扫一眼,“没少撸吧?”

      “嗯,基本上就没断过,每天晚上睡觉都能梦到你,一开始是梦到你跟我哥,后来梦里我哥就变成我了。” 季尤月挠挠胳膊,又挠挠腿。

      窦承没想到季尤月能回答的这么实诚,窦承皱着眉看他,“你今儿怎么回事?还没喝酒就醉了啊?”

      季尤月突然把头靠在窦承肩膀上,手一个劲儿的挠胳膊,他开始装晕了。

      窦承撸起季尤月的袖子,上面是大片的红疹,窦承手抚上他的额头,发烧了。

      司机小张在公司呢,也不能酒驾,窦承立即在包厢里喊:“谁还没喝酒呢?”

      众人都愣住了,来这玩不就是为了喝酒吗?窦承来不及废话,背起季尤月便往门口走。

      高平忙去拦他,“怎么了这是?刚待多一会儿啊就要走。”

      “季尤月好像过敏了,我送他去趟医院。” 窦承往上托了托季尤月,踹开门往外走。

      “哎!你刚喝酒了别开车!我叫个人送你!” 高平喊出这句话时,窦承已经下楼了。

      下楼梯的动作一抖一抖,季尤月眼睛眯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会所的装修。

      很精致的中式装修,隔音做的特别好。大堂里、楼梯间只有悠悠的古筝乐曲,季尤月隐约间,有种穿越的错觉。

      季尤月拱拱脑袋,脸贴上窦承的脖颈,滚烫的皮肤触感让的窦承打了个激灵,季尤月没憋住笑出了声,“你真敏‖感。”

      “滚蛋,我就不该管你,烧傻了活该。” 窦承快步走到会所门口,把季尤月扔到高平备好的车里。

      司机是高平手下的酒保,他见季尤月被粗暴的扔上车,便打趣道:“呦,帅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最近的医院。” 窦承一屁股坐在季尤月身旁,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儿。

      到了医院直接走的急诊,季尤月身上的红疹是过敏引起的,发烧纯粹是着凉了,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查了过敏源。

      结果显示只有两种食物过敏,巧克力跟香蕉,香蕉什么时候吃的窦承知道,但巧克力窦承真不清楚。

      “你是不是偷吃我巧克力了?” 窦承一年只有一小箱的巧克力,本来箱子里就没剩多少了。

      季尤月没吭声,他这几天把那些巧克力全吃了,季尤月故意的,因为那木箱子的一角用花体写着一句话,Ich vermisse dich,是德语,翻译成中文就是我想你了。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巧克力是他那远在德国的二哥送的,简直太浪漫了。

      可惜窦承压根儿没注意过那句话,窦承一直以为那是木箱子制造商的商标。

      季尤月挠着痒看向窦承,一脸纯真的笑道:“我对香蕉过敏啊?那以后你的香蕉我也吃不成了。”

      “…………” 窦承甘拜下风了,可真是人外有人,厚脸皮也是分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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