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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从公司回到老院儿后,季尤月先把脸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然后便开始喝酒。

      直到胡同里传来汽车引擎声,季尤月才开始着手收拾行李,一副要走的样子,大衣都穿好了。

      窦承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季尤月穿着外出的大衣,还带了条厚围巾,行李箱里全是衣服,衣服上还趴着只小猫。

      桌上摆着两瓶酒,一瓶已经空了,另一瓶也只剩底了,窦承有些别扭的开口,“内什么,你真要走啊?”

      “你想让我走吗?” 季尤月停止了收衣服的动作,窦承能问出这句话,就已经输了。

      没等窦承回话,季尤月就给他挖了个坑,“如果你想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窦承嘴比脑子快,“我要是不想让你走呢?”

      “呵,那我更不走了。” 季尤月还在收拾衣服。

      “那你收拾衣服做什么?” 窦承莫名其妙的松一口气,他提溜起箱子里的猫抱在怀里。

      衣服已经收拾好了,季尤月把箱子扣好,说道:“这些衣服都是常服,你让我插手公司里的事,好些时候要穿正装。”

      窦承眉眼都笑开了,“哦,好,明天哥带你去做几套,你这个头忒高,我让田泽找几个设计师,给你整几套高定的。”

      窦承拍拍季尤月的肩膀,“好好干!”

      拍着肩膀的手刚要撤走,就被人扯回去了,季尤月的大衣上飘着酒香,季尤月搂的紧,窦承却意外的纯情,“你抱我干什么?不至于不至于,做两件衣服真不至于。”

      “我喝多了,而且你不是让我好好干吗?” 季尤月直接把窦承举起来放床上。

      固定在墙上的床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窦承坐在床边,季尤月站着,脑袋刚好够到窦承腰部,问道:“你刚跟他在一起带‖套‖没?洗澡没?”

      “……带了,也洗了。”

      新的一番刺激开始了,窦承要给田泽加奖金,他甚至一度怀疑,田泽是不是干过装修?这床设计的太屌了。

      严丝合缝,简直就是为了跟季尤月打嘴‖炮造的。

      结束后,季尤月去床下的酒柜旁,倒了杯酒漱口,漱好口后,季尤月邀功似的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这还穿着外裤就把我扔床上了,你先把床单换一下。” 窦承拉好裤链儿,扣好皮带。

      “我这活儿干的怎么样?” 季尤月抬着头看窦承,脸不红心不跳,脸皮比城墙还厚。

      窦承胡噜一把季尤月的寸头,“听哥一句劝,出了胡同往东拐,有家水果店,去买箱香蕉练练吧。”

      季尤月,“………”

      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后,季尤月开车带窦承出门儿,出了胡同往东拐,车开到水果店门口,季尤月停车,解安全带。

      “干嘛去?” 窦承问道。

      “买箱香蕉练口‖活儿。” 季尤月真的买了一箱香蕉,到底真练假练窦承不知道,他也实在不想知道。

      窦承要去的地方藏的很深,胡同也额外窄,车只能停在胡同口,季尤月跟着窦承走到一家裁缝店门口。

      玻璃门儿被拉开,屋里没见人影,窦承喊道:“周大妈在不?”

      一个身形圆润,面相敦厚的妇女从布料里走出来,“哎?小承来啦?”

      窦承亲昵的揽住周大妈的肩膀,笑道:“我来给朋友做几身衣服。”

      周大妈找出裁尺,“这孩子可够高的哈?小承你来量,我够不到。”

      “啊?我给他买衣服,我还得伺候他呀?让他蹲着量不得了。” 窦承很少见的用赖皮撒娇的语气说话,不过赖皮事他倒是没少干。

      周大妈跟窦承家关系一直很好,她手艺精致,思想设计也新颖,她几乎包揽了窦承十五岁前的所有衣物。

      周大妈拿硬木尺戳窦承的背,“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懒了,蹲着量那尺码能准吗?”

      窦承妥协了,量尺寸不能大意,稍有偏差衣服做出来就不合适。

      他小时最喜欢跟自己妈妈来这玩儿,窦承喜欢在布料中穿梭,眼前满是色彩,鼻尖萦绕着新鲜布料的味道。

      如果他父母任然健在,窦承一定会搞服装设计,画衣物设计稿是他坚持的最久的爱好,家里有不少衣服都是窦承自己画的稿子,画好后交给周大妈裁制。

      订好布料和款式,又约好取衣服的时间,窦承才和季尤月回到公司。

      季尤月满肚子的疑虑,虽说他并不虚荣,但是窦承不是要送他几套高定吗?高定呢?周大妈的店铺是高级定制的?

      一周后,田泽送了六套西服到办公室,材质面料和裁板设计都是顶级的好,季尤月傻眼了,他是真没想到周大妈有这实力。

      “周大妈年轻时是做什么的?” 季尤月只试了一套衣服,很合身。

      窦承正帮忙把试过的衣服收好,“周大妈?她一直开店啊。”

      “我小姑在挪威有家模特公司,我也接触过一些有名的设计师,现在看来他们也不怎么样,周大妈的设计跟手艺真的很好。”

      窦承看看那几套西服,再看看季尤月,他抽了抽额角,道:“当然好,因为这他妈的是高定设计师做的。”

      窦承拿起六套衣服,三套一组分开,“左边儿是从意大利邮过来的,右边儿是从法兰西邮过来的,你知道这几块破布废了我多少银子么?”

      “…………”

      当天晚上,季尤月又跟窦承去了趟周大妈的裁缝店,这次只有了四套衣服,回到老院儿后,窦承特意找出其中一套给季尤月试穿。

      待季尤月试好后,窦承有些紧张的问道:“这套衣服怎么样,好看不?”

      直觉上,季尤月觉得这套衣服不同寻常,首先设计上很骚,算不上浮夸,但打眼一看就有种七分正经三分骚的痞气。

      正经人穿上变闷骚,闷骚的穿上变明骚,明骚的穿上能断腰。

      季尤月眼睛眯了眯,夸赞道:“这套衣服很好,我很喜欢,比其他几套都要好。”

      “那是!这是我去年画的稿子,唉,我就是被这破公司耽误了,早知道混到现在只剩钱,穷死我也得学服装去。” 窦承围着季尤月转一圈儿,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季尤月默默闭上眼睛翻白眼,这话说的太招人恨了。

      窦承帮季尤月整理衣服,手总能无意间碰到季尤月,是双略微粗糙的手,有不少茧子。

      他以前从未注意过窦承的手,这次是被剌到皮肤了,季尤月想不通,一个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签签文件动动脑筋的款爷,怎么就能满手老茧呢?

      “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季尤月抓住窦承的手,扣扣他手心里的茧。

      窦承实在看不下去,一个一米九多的大帅比对着他撒娇扣手心,窦承喜欢小鸟依人的,季尤月这种大鸟没法儿依人,容易把人压死。

      窦承甩开季尤月的手,“我刚开始做生意时,赔光了,就在工地干了两年,后来盘了家酒店,整天吃吃喝喝的长胖了些,一健身就又有茧了。”

      季尤月总动手动脚,他捏捏窦承的胳膊,问道:“有多胖?”

      “比现在胖个十几斤吧,北房里有相册,你想看自己去找。” 窦承一直住西厢房,采光最好。

      北房有三间,是他父母的屋子,东厢房窦丁住。

      北房平时没人住,季尤月走进去觉得很清冷,太通透。季尤月打开沙发旁的一盏立式台灯,他怀里抱着整整五本相册。

      其中有两本是窦承与季尤云的影集。窦承十五岁生日时,窦名清送给他一个单反相机。

      他拿着那个相机,走胡同串巷,拍了好些人文景色,拿去参赛居然还得奖了,窦名清逢人就吹牛,吹嘘自己家里出了个摄影师。

      往后窦承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一个最新款的单反相机,窦名清也经常查看窦承拍的照片,幻想着有朝一日儿子能再一次得奖,这样他又能吹三年牛。

      不过打窦承十六岁那年,遇见季尤云开始,他就再也没拍过胡同小巷里的人文风景,一年拍废好些张内存卡,几乎全是他们俩的合照。

      窦名清还纳闷儿,这俩孩子的脸一年四季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怎么搁相机里看,总觉得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相似呢?

      殊不知,那他妈是夫妻相,整天搂在一起互啃,能不像吗。

      剩余的三本相册,都是家庭影集,窦承的照片比窦丁多,有旅游的纪念照,撒泼打滚的丑照,甚至还有光着屁股洗澡的裸‖照。

      季尤月正欣赏着相册里的光屁股猴,窦承进屋了,季尤月连忙往后翻几张,看到了二十岁出头,意气风发的窦承,他站在两个老人中间,神采飞扬。

      窦承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他坐在沙发上,道:“这是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四川人,我父母去世后,他们想让我跟我弟回四川,我没答应。”

      “我二十岁那年盘了家酒店,日子好过多了,就把爷爷奶奶接到北京来了,北京不仅冷,风还大,我奶奶住不惯,只待了三个月就回四川了。” 窦承拿过相册,他们的照片很少,老人家不爱拍照。

      “那年是2008年,他们回去没多久就地震了,我看到新闻忙赶回四川,等我回到四川时,老人家都埋了,只剩坟包了。”

      窦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季尤月说这些,但他心里清楚一点,那年在四川时,他特别想让季尤云安慰自己。

      季尤月揽住窦承的肩膀,把脸埋在窦承肩膀与沙发间的缝隙里,季尤月不会安慰人,他也知道,对于亲人离世这种事,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的。

      四年间,四个至亲相继离世,还都是突然离世,窦承的痛苦可想而知,季尤月不敢往深处想。

      不过季尤月跟窦承算是境遇相同,他脸依旧埋在窦承肩膀后,发出的声音沉闷,“不是你的错。”

      由于肢体间的触碰,他很明确的感受到,窦承的身体僵硬了,季尤月知道,窦承一定是埋怨过自己的,怪自己没有留住爷爷奶奶,哪怕多待两个月,也能躲过那场天灾。

      “哥我困了,咱回屋睡觉不?” 季尤月把全身的重量压窦承身上了。

      窦承整理好相册放在茶几上,“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过去。”

      这话有蹊跷,他一走,窦承要么因为亲人痛哭,要么就得拿着季尤云的老照片儿回忆当初,季尤月揽住窦承的腰,“我想和你一起睡,你背我回屋吧。”

      “你哪来的勇气啊季小三,你怎么不说让我驮着你,呵儿喽着你回屋呢?” 窦承一改刚刚的颓废,对着季尤月一顿呲儿。

      季尤月厚着脸皮去蹭窦承的肩膀,“呵儿喽着就算了,容易把你脖子压断。”

      “滚滚滚!赶紧滚。”

      季尤月黏着窦承滚回屋,又滚上床,这一晚窦承的睡眠质量也不怎么好,季尤月有些后悔,那几本相册放在书橱深处,不像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

      眼看着到年关了,阖家团圆,窦承应该是想家人了,这才跟着季尤月一起到北房看相册。

      睡梦中的窦承皱着眉翻身,往常的夜里,他只要搂住季尤月就不撒手,找到安全感便睡的跟死猪一样,让人扛走卖了都不带醒的。

      季尤月下床拿手机,给窦丁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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