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93、探监与挑衅

　　逼仄的房间，熟悉的铁锁缠绕凳子，只是这一次坐在那上面的人不是少年。他和丁善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应该有半个月没洗过头，没有沐浴过阳光，被无尽的绝望淹没精神涣散，应该很狼狈不像样子。

　　两人目光相对，默契地一笑，都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铁门被推开，在狱警的羁押下，将嫌疑人按到了椅子上锁住。

　　“谭牟，这是负责你案子的判官丁善，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为自己辩解。”白沐夕照例说了自己的开场白，不过他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对方会回话。

　　丁善看了一眼江册，他摇了摇头，从进门到白探长说话，他的心跳频率一直没有波动。得说些东西进一步刺激一下。

　　“老话说三十而立，你作为一个测量师前途无限光明，你的父亲也是颇有名望的知识分子，是不是他平时对你的要求太严苛，逼得你喘不过气……”

　　丁善说着，看着江册在自己提到父亲的时候点点头。

　　“你想让他永远不要说话，所以就杀了他？”

　　话音落，就在丁善目光看向少年确认时，谭牟也转头将目光锁定了他。

　　“你是血统狼人？”

　　在丁善的点头示意下，少年开始和他的对话。

　　“没错。”

　　“有爱人了吗？”没来由地，谭牟发问。

　　“有了。”少年如实回答。

　　“是狼人还是人类？”对少年的私生活这人表现出极大兴趣。

　　“他……是人。”

　　谭牟听到这个回答，眼神变得冰冷。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身体向前倾。

　　“狼人的欲望很强，人类满足不了你很生气吧。”带着挑衅的语气。

　　“你的对象满足不了你吗？”少年并不觉得冒犯，相反他想套出更多的信息。谭牟是杂血狼人，相同种族或许是个突破口。

　　“想套我的话，可惜我没有对象。你小心点，施暴者终会受到天神的审判。哈哈……”谭牟突然笑开了，之后便一言不发。

　　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但丁善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丁善坐在副驾驶。看着成排路灯一闪而过的光影洒在少年的脸上。氛围安静祥和。

　　“你们狼人是有什么特别的默契，类似得事情像是标记地盘，或是有比那方面能力的习惯？”

　　少年专注地开着车突然没忍住笑开了。

　　“呵……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虽说他从小没过几天正常生活，和同种族人相处不多。但关于狼人的生理知识和社交习惯他特意在大学修过相关课程，再了解不过。

　　看着少年压不住的嘴角，丁善脸羞得通红。

　　“不许笑，我在办正事。不和你说话了。”

　　少年咳嗽一下，敛住笑意表情一本正经。

　　“你说。”

　　“谭牟对你的狼人身份敏感，他的家庭中，爸爸是杂血狼人，母亲是人类，他对两性关系很在意，我在想会不会受他父母夫妻关系的影响，个性才如此扭曲。他的母亲死了十多年了，资料里显示是失足坠楼，这其中或有隐情。此事时间久远，得找女人的亲戚或朋友了解当年情况。”

　　“嗯。”少年象征性地点头，好像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晚上，江册洗完澡，见先他一步出来的丁善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在忙事情。

　　他发尖还在滴水，浴衣领子都被打湿了。少年取来吹风筒，手指拨弄发丝慢慢帮他吹干。

　　“案子查得不顺利吗？”

　　少年从柜子里取出睡衣，把丁善浴巾扯下，随后细心地从袖子帮他穿好。

　　从他腰受伤那次之后，两人只要在一起，大多数的时间少年会更主动的照顾他，除非在生气，其余时候丁善会自然的接受，享受着江册的体贴。

　　“我本来打算让雷子申去帮我调查谭牟的母亲，他竟然陪着蓝宴去旅游了。”

　　从孟德辉到丁善，他们本来都不是爱心泛滥心软的人，那孩子总有能力让身边人包容迁就他。雷子申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要不要我通知蓝家带他回去。”

　　少年耐心地把丁善最后一枚扣子系上，将他肩头的褶皱扯平，才正视他的脸询问意见。

　　“你真是一点也不懂他们的良苦用心。”

　　丁善握住少年的一只耳朵拉近，缓缓闭上了眼睛。少年懂事地轻啄他水润的唇瓣，却更好奇他方才话里有话。于是少年搂住他的腰，将人带倒支撑在他身上。俯身含着他的侧颈，手伸进裤子揉捏他大腿软肉，刺激他的敏感位置，待丁善的眼睛布满水汽，少年贴在他耳边呢喃。

　　“你和蓝宴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丁善咽下舒服的呓语，还纳闷他今天学乖了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你四叔蓝镜的伤，你可有亲自验看过？”

　　少年停下来，趴在丁善肩头回忆，当时他刚将人翻过身，医务人员就赶到了，两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几个小时后他被从急诊室推出来。

　　“有什么不对的吗？”

　　丁善抚着少年后脑的碎发，手指在他的头上百无聊赖地打旋：“你前脚刚坐上飞机离开盛京，蓝镜后脚就出院了，还出席了一个项目完工的庆功会。”

　　蓝镜在狼人中也是实力超强的等级，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蓝宴偷袭重伤这个事件本身就属于小概率事件，但少年不想以此认定他有心策划，隐瞒自己。

　　“或许是我四叔心系北风带病坚持。”

　　收回手翻过身，丁善背影仿佛长了刺，全身写着疏离。

　　少年从背后将人拉进怀里，下巴低着他的头顶。

　　“怎么了嘛，哪句话我说的不好，劳烦丁大判官指正，我一定谨遵教诲。”

　　丁善翻过身，看着少年的眼睛：“如果是我，你会把我往那么好的方向想吗？”

　　他在少年的眼中满腹的算计，别说像这种生死大事，就算在他面前说一句日常话都经过再三思量。少年的沉默给了丁善答案，不会。

　　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红了一圈，少年赶紧扶着他的肩解释：“但绝不是因为你没四叔重要，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奢侈。只是你从来不让自己吃亏，又很难看懂。”

　　“谁让你猜我了，我要睡了。”丁善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将被子蒙住头。

　　少年掀开一角，被子中的黑暗对他犹如白昼，吻上丁善的后颈，手精准的摸到他的敏感。

　　丁善被舔得心痒，转过身，用胳膊肘怼在少年的胸口。

　　“你是狗吗，还咬人。”

　　“我是狼。”说着少年的眼睛变血红。獠牙变长支到唇外。

　　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丁善笑穴。他嘴角突然扬起，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看到丁善的灿烂笑容，少年才安下心来。眼前的人睡衣领口歪斜，头发在被子摩擦下凌乱得像一个炸毛的兔子，生气轻蹙地眉眼带了一丝娇憨。

　　“那你说四叔他们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

　　“你不是有了自己的判断，还问我做什么？”

　　讨好似得稀疏地吻落在丁善肩头，其实少年知道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在少年的面前提起。

　　“你不说我也知道。”

　　丁善看他眼神迷离不老实，掐住他的下巴。

　　“你说来听听。”

　　少年低头亲着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他的衣衫，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直接挺/进，丁善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调整呼吸。

　　“还不是为了你。活阎王勾人魂魂的本领真是名不虚传啊。”

　　蓝镜和蓝宴合谋演一场戏，把他送到丁善的身边，救命之恩还不得以身相许。

　　感觉像是被铁锤重击，震得丁善五脏六腑翻腾移位。腰上酸痛不已，几番云雨过后，原本还能挂在少年腰上的腿，一点抬起力气都没有。

　　“我累了。”

　　少年俯身，咬着他的耳廓：“你睡吧，稍后我帮你收拾洗澡。”

　　丁善闻言点了点头，眼睛慢慢合上，朦胧中感觉有一只巨蟒将他缠住，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柔软的蛇信舔着他的脸颊，触感温热真实，就在他慢慢觉得无法呼吸时，下了一场雨，流水声淅淅沥沥在耳边化成吹眠曲助他安然入睡。

　　一栋住宅前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潘朵拉从后视镜看丁善顶着黑眼圈，唇色发白。

　　“小善良，你昨晚没睡好，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就算雷神在他也帮不了什么忙。”

　　丁善手扶着腰，调整了一下坐姿感觉腿还有些木。

　　“虽然那谭牟落网了，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地点是这里没错吗？”

　　“猫眼调查了和谭牟母亲相关的人，她是个孤儿，没什么亲戚，唯一和她关系亲近的朋友也是她的同事叫吴勇。这个吴勇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九岁；一个女儿七岁……”

　　潘朵拉的话音刚落，房门从里面推开跑出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手里捧着一株兰花，拿着一把小铲子，蹲在花园的墙角费力刨坑。之后她把兰花取出花盆，发现还包裹着一层塑料薄膜。

　　“哥！哥！”

　　叫了几声后，一个年轻的少年拿着剪刀出来，蹲在女孩的身旁，帮她把兰花植株种下去，之后抱着女孩起身，帮她掸去鞋子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有两个身影从车前经过，按响了大门门铃。

　　少年开门看来人脸上一瞬间惊喜又失落，将两人一前一后迎进去。最后进去的那个人转身看了看丁善车的方向，随后才进门。

　　“江册带着他的小情人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