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14、股份转让和解毒

　　蓝宴很警觉，他没有立刻去到江册被软禁的地方，而是观察等待了一个星期，发现没有人跟踪，认定丁善是真得狠心放弃了那个人。

　　于是他找上蒋雅雯，将江册的真实境况和盘托出，当蓝宴提出想要女人手上北风的股份时，她竟毫不犹豫得答应了。

　　“江册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为什么你还愿意为他这样做？值得吗？”

　　面对蓝宴满脸不解，女人没什么情绪波动，表情淡然。

　　“值不值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册到底有什么特别，爷爷和蓝家对他偏爱有加还能用对血统狼人执着来解释，在得知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丁善都已经放弃他了。现在的江册药物成瘾、浑浑噩噩应该被所有人抛弃才对，为什么女人还要救他。

　　比起得到那点微薄的股份，蓝宴更想看到得是少年在意的身边人对他露出鄙夷厌弃的神情。那该是多痛快的事。

　　“这是股份转让协议，只要你签字，我就把人交给你。”

　　看着摆在面前的合同，女人没有一丝犹豫，写下自己的名字。

　　从咖啡厅出来，蒋雅雯坐上蓝宴的车来到后街路口，下车后步行穿过无数条胡同交叉口，行走路线像是迷宫，就在她彻底丢失方向时，身旁的蓝宴在一栋老旧的二层楼公寓前停下来。

　　墙面霉菌斑驳，表面干裂剥落，但院子里墙边却种植着一丛丛鲜花，不过好多都已经枯死了。

　　打开房门，眼前豁然开朗，房间内部重新翻修过，配备的家具都是高端品牌。大到投影仪，小到窗帘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说明房主对里面住的人极其重视。

　　“原来你在后街有房子？”

　　蒋雅雯回想起，当时她陪着江册一起帮弟弟看房子的情景，现在想来有些讽刺。

　　“孟德辉送我的，还有一处。”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蒋雅雯跟在蓝宴的身后，穿过静谧幽深的走廊，忍不住多说几句话缓解忐忑心情。

　　“在一起玩，没什么关系。”

　　蓝宴说得云淡风轻。来到一道封闭地铁门前，从裤兜里拿出一枚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两圈后缓缓推开。

　　女人率先冲了进去，墙壁四周都用隔音材料封闭起来，房间内只有一张床，简单的铺盖。向里走有一个十分简陋的卫生间。靠近门的角落里堆满了垃圾盒，里面有剩余的食物残渣，八角大料，大部分都是红烧肉的盒子，里面只留下少许汤汁。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女人找遍每个角落，甚至徒手在垃圾中翻找，不见江册的踪影。

　　抹掉眼泪，红着眼眶，一张白嫩的脸颊气得发红：“你说话不算话，他人呢？”

　　蓝宴叉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问……”

　　连日来密布阴云消散，久违的蓝色天际堆叠着白云层层，随着微风浮动，悠闲惬意。丁善打开窗帘，让和煦的暖阳洒在少年的脸上。少年安睡的样子，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猫眼根据那段视频显示房间内天花板的高度、空间大小、四周墙壁隔板材料，还原推测出江册位置，潘朵拉立刻带人把少年救了回来。

　　清醒时，少年会发疯一般大叫着要红烧肉，得不到就破坏东西，自己跌跌撞撞得满屋子翻找。没有肉就咬自己的手指，尽管双手已经遍布伤痕、不断流血结痂再流血。只有见到丁善时，他能短暂镇定下来，但也是在拼命忍耐，怕他继续伤害自己，丁善只好让潘朵拉给他注射镇定剂。

　　直到雷子申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带着新研发的解毒剂赶来。

　　潘朵拉陪着丁善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男人终于打着呵欠走了出房门。

　　“他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俩想先听哪一个？”男人故弄玄虚。

　　“这么啰嗦，你快说。”这些天来谁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女人莫名烦躁。

　　“那先说坏消息，他不是人。”

　　潘朵拉皱眉：“这算什么坏消息？”

　　雷子申一谈到人体研究立刻来了精神头，耐心解释。

　　“长期服用过量的桃源乡会对人的心肺、血管和经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基本无药可救。但血统狼人的身体构造太逆天了，我的桃源乡对江册的身体不但没有破坏，反而帮他强健力量、耐力、弹跳力、持久力，简而言之一句话他比以前更健康了。”

　　“这是你眼中的坏消息，那好消息呢？”

　　雷子申回头扫了一眼床上的少年：“我看他累得不轻，估计未来好长一段时间没心思考虑那个事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想啊，这样他就没精力背着阿善乱搞了，这还不算好消息。”雷子申有理有据。

　　“这怎么能算好消息呢，那小善良怎么办，你说得不对。”女人完全不赞同。

　　“我说得哪里不对？”

　　“就不对！”

　　争吵喧闹间，丁善进房把卧室门关上了，两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瞪着眼睛不欢而散。

　　空气凝结，沉寂了不知多久，少年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呆滞，不像之前那样飘忽不定，能专注地看着丁善的脸。

　　“我让你担心了吗？”

　　江册声音沙哑，想要挣扎着坐起更贴近面前人的脸，发现手臂胀痛无力起身。

　　丁善见状握住他的手，俯身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处，枕着少年的心跳。

　　“没有，就是想你了。”

　　江册环抱住身上的人，抚摸着丁善的脸颊，手指穿过发丝，触感真实，无比心安。

　　“如果你是我的一个梦该怎么办，一睁眼醒来自己还在被什么人囚禁着。丁善，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从童年时的养父养母，到这次的事，少年恍惚如昨。

　　丁善轻哼：“傻瓜，你自己才更像梦，不然怎么每次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我掌握的人事物比常人要多，只有你总是偷溜，让我牵挂，让我烦恼，让我生气。你不好。”

　　江册手臂收紧：“是，谁让我是血统狼人，从一出生就被賊人惦记，本来想找你这个靠山庇护，但好像跟了你之后受伤更频繁了。”

　　一拳捶在少年肩头，没用上三分力。少年吃痛闷哼了一声，丁善知道他是在假装。

　　“你在怪我？”

　　少年缱绻地拨弄丁善额顶的发丝：“我哪敢，万一惹丁大判官生气，不让我进门，那我睡哪？”

　　“不知道。”丁善不擅长应付少年偶尔的浑话。

　　“你不知道？我觉轻……只认你的床。”

　　丁善微微抬头正视，目光如水和少年四目相对。

　　“雷神确实不适合给人看病，容易误诊。”

　　少年没懂他话里的意思，露出疑惑神情。

　　丁善低眉，目光旁落，齿尖擦过下唇，欲语还休，犹豫再三，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少年的脸颊。

　　“他判定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要了。”

　　原来是在说这个，少年包裹住丁善抬起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拿到嘴边重重亲了一下。

　　嘴角上扬，吐出了两个字：“庸医。”

　　枪伤和药物分解身体需要静养，广阳建筑公司退出，苏和桥的项目更吃紧了。没办法，少年就把办公地点转移到丁善的家里。李承等人每周会将重要的文件带来给江册签字。如果有紧急的事也会过来商量。

　　李承和吴奇之前一起负责蜂窝区的雨水花园，建立了深厚的好友关系。看到他被挟持，李承也是第一时间前去追击，最后在后门救下吴奇，确保他没有危险，才和潘朵拉一起继续抓捕凌奕君。

　　这次的苏和桥项目两人同组，李承作为主负责人基本上都是他来别墅汇报工作。

　　这一天，来得人是姜云凡，他之前在这里住过，人又有点自来熟，和江册在书房完成工作后，走到一楼时闻到一阵排骨汤的香气，肚子咕噜叫，瞬间感觉有点饿了。

　　姜云凡腆着笑脸，扒在厨房门口，对着穿着围裙的潘朵拉示好。

　　“姐姐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女人拿着汤勺，盯着火候：“又来找我切磋，没空。”

　　“当然不是，打架我算服了你，那天在凌家老宅面对凶狠的杀手，姐帮我好几次。我这心存感激，正想着怎么报答你呢。”

　　潘朵拉不在意，不稀罕：“免了。”

　　“别啊，姐姐有男朋友吗，要不要弟弟帮你介绍一个。非常能打，一定适合你。”

　　“你这不像报恩，倒像是报仇，我找男朋友找个能打的，那不吃亏了。”潘朵拉逻辑自洽。

　　“听这话的意思，姐姐喜欢斯文类型的。也有。”姜云凡一看事情有缓，三两步来到女人身边，帮她拿锅盖，殷勤备至。

　　“你还是有话直说吧。别在这妨碍我了。”

　　厨房空间不大，女人回身撞到他的手臂，束手束脚。

　　“加我一双筷子。”

　　“就这？出去等着。”女人爽快答应。

　　姜云凡得令脚步飞快，潘朵拉的厨艺他曾经吃过一次，念念不忘。坐在沙发上开心等待着。

　　这时怀中的手机响了。

　　潘朵拉听到关门声，从厨房出来，见那人不见了踪影。这人明明说吃饭，人还走了，奇怪的年轻人。

　　半个小时后，男人风尘仆仆回来，身边带了一个年轻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