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15、出国和撞车

　　小妹妹躲在姜云凡的身后，怯生生地有些怕人，直到看见被丁善搀扶着下楼的江册，才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小橘，你怎么在这儿，跟你哥哥来的吗？”江册缓慢下蹲，扶着女孩的肩膀。

　　女孩直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姜云凡上前把孩子抱起来解释：“吴奇不是报名参加公司的人才计划，正在准备出国的签证，把妹妹交给我照顾半天，我才刚把她接过来。还好没错过我漂亮姐姐精心准备的大餐。”

　　男人三两步抱着女孩率先坐上了餐桌。人齐后，开始享受这一顿大餐。

　　之前做的那批衣服很多已经不能穿了，丁善约了量体师过来重新给少年量身。

　　下午，陆尺带着工具准时出现，眼前少年身材高大，肌肉壮硕，就是气息稍弱，难道是丁善玩得过火？

　　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丁善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病了。”

　　陆尺尴尬地拿出一排标尺工具放在茶几上：“我也没说什么嘛。”

　　他箱子里的工具五花八门，黄铜、铁质、铝片，有些光从外表都看不出是干什么的。

　　小橘拿起了一个量手指的游标尺，拖在手里放在眼前透过小孔瞄准，反复把玩。

　　姜云凡怕她打扰量体师的工作，掏出怀里的□□，故意在女孩的面前组装、拆卸子弹，果然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凑过来认真地看着。

　　潘朵拉刚准备一壶茶来到客厅见状斥责道：“在小孩子面前，收起来。”

　　“哦！”姜云凡撇嘴，一个遗憾的眼神给到小女孩：“大姐大生气了，这是危险物品，不能给你玩喽。”

　　“我不怕，我家里还有一把呢，比这个短一点。”

　　见女孩十分勇敢，姜云凡把里面的橡胶子弹都取出来，把枪身给了她。

　　潘朵拉倒了一杯加了蜂蜜的茶给女孩：“你家里的那把放在哪？”

　　女孩玩心重，没有抬头，没有回答。

　　潘朵拉想进一步求证，丁善冲着她摇了摇头。

　　晚上人都散去，江册洗完澡躺在床上。等着丁善从书房结束工作。

　　“怎么还不睡？”

　　丁善拨开少年的碎发，亲在他的额头上。

　　少年目光不辍，跟随着丁善的一举一动。

　　“你有话跟我说？”

　　少年握住丁善的手腕，这是一种讨好的举动：“吴奇，有什么问题吗？”

　　潘朵拉不是一个热络的人，她没什么感情，不付出也不求回报，更不会平白无故关心别人，她就像丁善的一支箭，指哪打哪。

　　“在凌家老宅那晚，有人朝我开了一枪，我怀疑是他。”

　　丁善把和秦昭一起调查出的结果和当年他母亲的旧案简明扼要地讲给少年听。只是没有提到白沐夕的死，那是他心里的一道疤。

　　少年思索片刻，拇指摩挲着丁善的手背。

　　“这一切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表明是吴奇开的枪。那天，在我最危险的时刻，他们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我。在大厅里，我靠在封大哥的背上，感受到周围守护着我的那些人心跳坚定且忠诚，包括吴奇，他从未伤害过我。他和封老大、李承，姜云凡他们一样，都是北风的人，是我的兄弟，我希望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你能不能不要怪罪他，给他留一条生路。”

　　丁善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少年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埋怨，埋怨丁善没有考虑他的安危。

　　事情已经发生了，解释也于事无补。他虽然早早就派潘朵拉和雷子申潜入别墅，保护江册，但雷子申存心刁难江册。少年挣脱逃走，人也跟丢了。

　　丁善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少年喜出望外，吴奇过不久就要出国，希望他悲苦的人生能迎来新的篇章，阴霾过后过上更阳光明媚的日子。

　　心情舒畅的江册坐起环住丁善的后颈，拉近，埋头在他的颈间。

　　“善善，你真好。”

　　“嗯，你现在才知道？”

　　江册抬头含着他的耳廓：“你这么好，那是不是什么都答应我。”

　　少年的声音涩涩，热息吹得丁善心中焦躁，浑身颤抖一下：“痒。”

　　嘴角上扬，少年从丁善的侧耳吻到脸颊，最后落在他的嘴角上。低眸注意丁善的反应，只见他唇瓣微启，慢慢闭上眼睛。

　　少年尽情地品尝面前人的唇，软糯丰润，像樱桃一般清甜解渴。被乖顺点燃的火舌肆意在丁善的口腔中游走，温柔缱绻，勾起对方的缠绕在一起引起阵阵酥麻的快感，江册用手臂揽住丁善的腰，轻松将人抱起，压在身上，紧紧贴合，想要把他揉进皮肉中融为一体。

　　在狂热中，丁善只觉得天旋地转，莫名其妙地来到少年手臂下。

　　浴衣扯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少年温热的手拨弄。

　　抑制不住的轻哼，丁善低喃阻止：“可以吗，还不行……你的身体。”

　　“我想你了，帮我。”

　　少年额头大汗淋漓滴落在枕边，丁善用手背帮他擦拭。咬着唇任浪潮拍打，随波浮沉。像一支汪洋中的小舟，被冲得七零八落，骨节吱呀作响，头混沌一片，直到大浪滔天至顶，终归于平静。

　　少年恋恋不舍地含着丁善锁骨，回味着他的味道。

　　丁善艰难地抬起手臂，推在少年的胸口。

　　“起来，我想洗澡。”

　　丁善拿了手边的睡衣，刚坐起身江册抱紧他的腰

　　“你还能动，再来一次，好不好？”

　　“累了，想洗澡睡觉。”

　　“那我帮你。”

　　“和你一起，还能老实洗澡，我才不信。”

　　丁善小碎步逃到厕所，站在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阀，拿出手机。

　　潘朵拉早已等候多时了：“你真的要听江册的，放吴奇一马？”

　　雷子申气不过，在一旁抢手机，刚想说什么，被潘朵拉及时捂嘴。

　　“生命的代价只能是生命，血债血还。”

　　听筒内传来丁善的声音。

　　他喜欢江册，喜欢到可以说些他爱听的话，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他绝不会让白沐夕死得不明不白。

　　丁善用湿毛巾简单地擦了一下脸，就打算出去，刚一开门，少年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木纳。

　　“我听到有动静，还以为你摔倒了。原来你在讲语音，我打扰你了吗？”

　　“打扰了，看到你我就没心思工作了。”

　　丁善放下手机，张开手臂搂住少年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肩头。

　　余光看到脚边的沐浴露确实被他无意中踢倒了。

　　少年没说什么屈膝将人抱起走了浴室。

　　之后的几天江册提出回公司做事，督促李承尽快帮吴奇办理好出国的准备文件。

　　直到他出发的前一天深夜，确定男人的航班顺利起航，江册才放下手机，看着身边熟睡的丁善，露出释然的微笑。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李承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姜云凡红着眼睛，封老大机械地嚼着口香糖。气氛十分沉重。

　　少年的脊背发凉，坐到椅子上，扶着额头。

　　“吴奇出事了？”

　　“在去机场的盘山公路上，他和妹妹的车撞上防护栏出了意外。两个人都淹死了，警方通知去确认尸体。”李承咽了一口气。

　　“我们陪你。”姜云凡抹了一把脸。

　　“好。”

　　少年握紧拳头，尽量平复着心情。是那个人做的，他不是答应会放吴奇一马，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他好像根本看不懂丁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这一刻，江册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了。

　　傍晚，几人从警局出来后，门口一个女人早已等候多时。

　　蒋雅雯走近：“阿册，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公司里的人说你在这，我就过来了。”

　　李承等人自觉离去，独留两人相对而视。

　　秦昭站在窗边，看见熟悉的少年身影，摇了摇头。

　　深夜，别墅的门才被推开，住在一楼客房的雷子申和潘多拉站在相邻房门口，对视一眼。

　　少年歪歪斜斜栽倒在客厅沙发上，手脚发麻，神智却异常清醒。

　　丁善穿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餐厅的桌子上，是他特意下厨为少年准备的菜，已经放凉了。

　　“你不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还用说吗，我做什么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不是都知道。”

　　少年脸上带着笑，无所谓的生硬语气。

　　“他怎么跟阿善说话呢，疯子！”雷子申撸起袖子，刚一迈步，就被女人拉住。

　　少年说得也没错，丁善是知道吴奇的死讯，包括验尸结果，案件详细档案，自然也清楚江册到过警局，在傍晚就离开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个时间才回来。

　　知道少年心情不好，丁善耐心坐下，帮他解开胸前的扣子，更好得呼吸。

　　“你醉了，我帮你煮解酒汤。”

　　把少年扶到餐桌坐好，丁善开了火。

　　火焰燃烧得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听起来异常吵闹，少年低头手抱着脸一言不发。

　　往锅中放好食材后，丁善抚着少年的背坐在他身旁，就在丁善的头靠近他的肩膀时，少年后退躲开了。

　　丁善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

　　“你有话对我说？”

　　少年沉思片刻用尽全身力气：“吴奇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丁善坐直了身体，语气平淡：“没错，这是我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