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13、报仇和上瘾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为了尽快查清楚真相。

　　秦昭调查包括凌奕君在內的所有杀手，是否有人和丁善存在过节。而北风的那些人，由丁善派人做背景调查，很快便有了眉目。

　　“在谭牟那件案子中他的行为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潘朵拉站在窗口，时刻防备着走廊来往的警员。

　　“那小子一脸倒霉相，居然有胆子动阿善。”

　　雷子申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虽然这里是警局，但他做药品研究报告，来过好几次，像在自己办公室一样松弛。

　　“你们在说谁？”秦昭心急知道答案，生怕对方再有动作对丁善不利。

　　“父亲去世的丧葬费加上在赌场欠的债，一共五十万，短短几天就都还清了。就是这么巧，凌奕君在那期间不多不少从私人户头提了五十万现金，那些钱不知去向。”雷子申展示猫眼调出的转账记录。

　　“吴奇，警方似乎有他的案底，不过是作为嫌犯的家属。”

　　秦昭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立刻派人翻出旧档案。

　　吴奇的母亲叫杨蔓，七年前是中心医院的护士，工作勤勤恳恳能力优秀，院领导十分器重，工作评选期间有重要的一个升职的机会，她是公认的最佳人选。

　　但事与愿违，一个副院长的侄女空降，占用了这个名额，周围的同事趋炎附势渐渐开始疏远她，为了竖立威信，女人联合几个同事诬陷杨蔓盗取了有毒违禁药品T，企图破坏她的声誉。

　　杨蔓差点被开除，女人私下约见她，将真相告知，并允诺若杨蔓承认偷盗，并当众向女人服软道歉，就向副院长求情。

　　为了保住工作，杨蔓放下自尊，结果换来得却是一纸离职证书。

　　办理交接手续前，杨蔓给那些诬陷她的同事亲手奉茶，并加入了有毒药品T。造成三人死亡，两人伤残。

　　其中伤残的人除了副院长的侄女，还有一个便是误食残留毒茶的吴勇，也是杨蔓的丈夫。

　　起初，在警方调查的方向里，杨蔓也是受害者家属协助案件闻讯，而且彼时女人已经怀有身孕，没有人起疑，只有当时的一个初出茅庐少年判官认为女人的供词有问题。

　　在审讯的最后，判官给女人倒了一杯茶，并对女人说了几句不为人知的话。

　　被释放之后，回到家中女人神情恍惚，在精神压力下差点流产，被送到医院抢救。在临死前把判官和警察叫到跟前，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最终闭上了眼睛，连新生女儿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年幼的吴奇，手上拿着一罐他花了一个早上炖好的鸡汤，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眼睁睁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人质问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他不相信，一向温柔的母亲会杀人，一定是医院里那些有背景的人花钱疏通，掩盖事实真相，而无辜的母亲成了替罪羊。

　　纵使仇恨，但日子还要继续下去，生活的重担压在少年的肩膀上。时间太久了，久到淡忘仇恨，直到谭牟找上门。

　　谭牟的母亲和吴勇交情匪浅，两个在困境中苦苦挣扎的年轻人一见如故，很快结为至交好友。甚至在越狱逃亡时，谭牟还伪装成另一模样出现在吴奇父亲的葬礼上，在他的介绍下，凌奕君出现了，不但帮他还债，还告知，如今壹号月庭判官丁善正是当年那个刺激吴奇母亲造成她死亡的人。

　　人在绝境中，抓到一根救生绳，哪怕是恶魔放下来的，也舍不得放手。

　　在别墅混乱中，吴奇和凌奕君汇合，从他那里得到另一柄枪，假借被挟持骗丁善进门，亲手为母亲报仇。

　　“虽然我们推测吴奇有问题，但没证据。”雷子申挠头。

　　“证据，应该还在他手上。”

　　那天在现场来自北风的人都在丁善的监视之下，他没有处理枪的机会。

　　“师父，你确定他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帮他转移那把枪。”

　　潘朵拉替丁善回答：“我手下的小鬼们虽然贪玩，但十分可靠。不会有问题。吴奇接触的所有人，包括擦肩而过的路人，我们都仔细确认过了。”

　　“那就好，剩下的……”秦昭对他们莫名心安。

　　“除了！”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来到丁善身边，小声嘟囔：“江册那边，你说不想让人打扰他，我就……”

　　丁善闻言突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秦昭等人立马跟了上去。

　　四人赶到医院时，病床上已经没了少年的踪影。潘朵拉立刻联系猫眼，调出医院的监控，其中有一段十分钟的黑屏，是有人做了手脚。

　　“这小狼崽真是块唐僧肉，总莫名其妙得被妖精掳走。”雷子申赶这一路，扶着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少说两句。”潘朵拉心情烦闷，对于这次的疏忽有些自责。

　　秦昭走到丁善身边，想要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抬起的手犹豫后又放下了。

　　“师父，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知道江册会有危险？”

　　丁善眼睛扫了一眼进门柜子上的果篮。

　　“早上江册的脸色不对，我怀疑有人在对他下药。”

　　“什么药，有什么症状？”雷子申突然来了兴趣。

　　丁善轻微得舒了一口气：“面红耳赤，精血旺盛。”

　　秦昭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思突然混乱，一时间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

　　一旁的雷子申扶着下巴，仔细分析：“江册那天被打了过量的肌肉松弛剂，为脱身吃了我研发的桃源乡，有这种现象很正常，但是过了这么久还有症状，确实可疑。不过赤丸和桃源乡在赵敬礼倒台之后已经销毁了。记录在册买家手里的也已经追回了，什么人会持有这种药呢？”

　　最有嫌疑的吴奇每天正常上学，偶尔回北风上班，得知江册失踪，还陪着蒋雅雯四处寻找，看起来十分担心并无异常。

　　江册又一次人间蒸发了，但丁善有预感，这次他不会离开太久。

　　半个月后一个雨夜，丁善被窗外电闪雷鸣轰隆声吵醒，从床上坐起，四周一片黑暗。

　　楼下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难道是江册回来了？

　　丁善光着脚来到厨房，见灶台上火开着，热着牛奶。当他回身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顺势抱住了他的肩膀。

　　警觉地退了一步，靠坐在琉璃台上，此时一道闪电划破乌云暗夜，借着亮光，丁善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吗？”

　　“天气凉，我帮你热了牛奶。”蓝宴说着自顾自地关火，倒了两杯放在餐桌上，满眼期待地等着丁善入座。

　　丁善随手开了灯，却没有坐下。

　　“江册失踪前，被人不断地投喂桃源乡，这种药已经不在市面上出售了。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能拿得出来，那就是雷子申。因为不舍得自己的心血，他在销毁前留了一些在保险箱中作为样本。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在他家中暂住过的你。”

　　蓝宴脸上挂着公式微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查到是我做的。这么想来你一直在等我，好开心，你眼里终于能看到我了。”

　　“说吧，准备了什么要和我谈。”

　　蓝宴这个人看起来怯懦，性格软弱，实际城府很深，否则潘朵拉他们也不会跟踪这么久都找不到江册的下落。

　　“我确实有个好东西，想要和丁判官分享一下。”

　　说着，蓝宴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大屏显示器，播放了一段视频。

　　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內，墙角的摄像机视角，江册拉着一个青年男人不放，情绪激动张嘴说着什么，就在对方点头的片刻，少年急切地将人扑倒在床上，画面戛然而止。

　　“我哥哥这几天换了好几个人，玩得挺嗨的。你也知道吃了桃源乡没办法，做弟弟的当然得为我哥哥着想。只是我怎么劝，他都不想回来。”蓝宴表情无奈。

　　“为什么我要知道这些事？”丁善看起来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想代替他的位置，陪在你身边。”蓝宴握紧手中的玻璃杯。

　　丁善慢慢走近少年，经过他身后的椅子。

　　“你想要的不是在我身边，是北风吧。”

　　蓝宴不想争论，时间会证明一切：“你的答案呢？”

　　“送客。”

　　蓝宴起身，跟在丁善身后追问：“江册怎么样你无所谓吗？”

　　“他对桃源乡上了瘾，人已经废了，谁有药就听谁的。对所有人都摇尾巴的狗，我不需要。别浪费我的时间，杀了还是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蓝宴停下脚步，看着远去登上阶梯的身影微笑鼓掌。

　　“我表哥对你可是一片情意，没了利用价值，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你做人真够绝的！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哥哥江册在药物作用下，不断地发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蓝宴找了好几个男男女女送到他的房里，他连碰都不碰，只有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例外，他长相和丁善相似。

　　江册认错叫那人丁善，对方点头，在扑倒男人之后，少年突然爬起缩在床头。

　　他想起了丁善说过的话，不喜欢在吃药的时候，不愿意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