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右七

4、恰逢故人

　　“经理，中午什么菜系？”

　　“什么菜系啊？”崔洪涛说“空气系。”

　　“别呀！”李远汀说着看了眼台历，“经理，你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崔洪涛瞟一眼，没答。

　　李远汀装神弄鬼的动动手指，说“我掐指一算，何舟老师即将大驾光临。”

　　崔洪涛嗤笑“嗯，他来不来你可是摸的清楚。”

　　何舟刚进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的笑声，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早上的，笑什么呢？”

　　“得！说曹操曹操到。”崔洪涛笑着说“你问他吧！”

　　“大少爷又惹你了？”

　　“我可不敢！”李远汀撂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何舟一脸无奈的看了看经理，刚想找位置便发现了办公室的变化，问“秋雯搬哪儿去了？”

　　崔洪涛烧水间隙答他的话“楼上，之前的会计室空出来，总说让咱们几个都搬上去，比一楼暖和。”

　　“啊，那……咱们怎么还在这？”

　　崔洪涛烧好水，倒进杯子前隔空举起示意何舟，后者挥挥手，崔洪涛才伴随着水流声说“后来啊…少爷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简称楼上楼下都需要有人监督，自此我们就留在了这里。”

　　“啊，那是……少爷犯懒？……”

　　崔洪涛“不错，都会抢答了！”

　　“哈哈哈…”何舟说“不过…他…怎么出去了？”

　　“估计找人聊天去了。”

　　“啊？”

　　崔洪涛笑了，说“何舟，你也跟着上楼去听听，说不定能听出点什么有用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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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啊，现在很少有像之前预留七八张的了。”

　　“是啊，都是检前才来找。你说现在这人也怪，前两天我有个客户，大概是七点十多分给我发消息的，但是过了能有五分钟我看见信息再找他的时候，人家告诉我说已经约完了。”

　　“就隔了五分钟……”

　　“五分钟，有的客户聊着聊着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不满意了，直接拉黑了。”

　　“上坡路难，想一直都是上坡路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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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远汀，今年多大了？”

　　“哈哈哈……年龄啊……正好不着急……”

　　“你这孩子……”

　　何舟“李远汀，经理说你上楼学习，这……怎么还聊上了？””

　　“哎哟！点背了吧，刚聊就被抓，惨咯！”聂祥路过此地，适当的接了句话。

　　李远汀笑笑，与何舟使个眼色，走了。

　　何舟的工作时间基本都在楼下，对二楼的办公区不是很熟，他有些无措的走着，不知脚该落在哪处。

　　李远汀从大姨组顺了个橘子，看见何舟像巡视组成员一样漫步，笑出了声。

　　他喊“何舟，快来‘抢劫’！”

　　何舟愣住一瞬，复又折回去。

　　“抢什么金银珠宝？”

　　“当然是山珍海味了，给！”何舟接过李远汀的橘子，顺势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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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大哥就说了……老妹你这么说我也可生气了，那你是正经人我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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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舟“谁来了？”

　　李远汀看着从楼下上来的人忙问道“办公室来人了？”

　　何舟与李远汀已经纠结楼下到底谁来了的问题上，毕清还在讲述她成单的奇葩事，伴随着这个背景音，两人下了楼。

　　“我这个时间段打电话那是因为我下夜班，要不我哪有时间啊？老妹儿，你也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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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舟说“不知道，经理发消息让我喊你下楼。”

　　“走吧，看看是谁。”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李远汀隔着门看见那双皮鞋的主人坐在沙发上，状态放松；却又在进门看见那局促不安的手时感到惊讶。

　　“亮哥，好久不见啊！”

　　王耀哲说“远汀，找你太不容易了，大忙人。”

　　“亮哥，介绍一下，这位是何舟！”

　　“经理介绍过了。”王耀哲站起身正式的与何舟打招呼，介绍自己说“我是上一任培训师。”

　　“久仰大名！”何舟寒暄道。

　　崔洪涛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何舟，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文件……”

　　李远汀笑了笑，说“亮哥，你今天这是……”

　　“也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上次你说那场地能不能用？”

　　“最近……”李远汀说“前几天出去吃饭，我听他说这个月还不错，估计是排满了。”

　　“哥，要不我帮你问问……”

　　“行，那就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李远汀说“改天来家里，你家总经常念叨你。”

　　“好。”

　　咚咚咚……

　　“经理……门外……”龙艳“亮哥，啥时候来的，没看见你呢？”

　　“刚到，找经理有事？”

　　“对，又来检查的了。”龙艳扯着向外走的崔洪涛，说着“你们聊吧，我和经理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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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王耀哲说“再见，何舟！”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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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远汀看着默不作声的何舟，没再挑起话题，默默的望向王耀哲离开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崔洪涛的身影，洪流中交错的记忆，砸进长河，随风而去。

　　李远汀问刚进门的经理说“检查的走了吗？”

　　“嗯，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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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的白雪皑皑取代了秋季的橙黄翠绿，记忆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覆盖。

　　这年年末，何舟买了房。

　　尽管是首付，但他有了家。

　　那天，一个蹭饭大户到访，扰乱了何舟的计划。

　　“出去吃吧，家里乱还没来得及收拾。”何舟说“没事，我现在挣了钱，一顿饭吃不垮我。”

　　“好！”

　　叮铃叮铃……

　　“稍等，估计是快递。”

　　门外的李远汀等的有些不耐，又焦急的按了两下门铃，门缓缓地打开……

　　四目相对，尴尬不已……

　　“你……”

　　何舟看着门外的人，略显局促，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抱歉，贸然到访，我其实是……”

　　“小舟，是快递吗？”代修举见他半天没回，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但这三个大男人往那一站，场面属实很震撼！

　　“啊，我同事找我。”

　　“好，你们聊。”

　　何舟笑笑，问李远汀“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来给你送快递，你放在公司的。最主要的是告诉你公司组织团建旅游，你安排下时间，一起去吧！”

　　“啊，去哪？”

　　“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