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如酥》深海与月光

21、021 相拥的人会再相拥

　　姜苓收到了面试通知。

　　比起前两次的面试，姜苓这次准备充分，提前一个小时赶到麦贝希公司附近吃早饭。

　　提前半小时到达麦贝希人事部。

　　在看到几十个和自己一样拿着简历来面试的场面后，姜苓险些有临阵脱逃的念头。

　　去洗手间重新整理过仪表，姜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微笑。

　　说实话，面试麦贝希，她没报太大希望。

　　领了号码，姜苓从九点半一直等到十一点半才轮到自己。

　　进入面试的会议室，一排略显严肃的面试官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姜苓心里默数着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步骤。

　　面试的流程及其常规，非要说有哪里不同，大概是最后一个问题。

　　“姜小姐，请问你认为自己与其他面试者相比较的话，你的优势是什么？”

　　这个问题，姜苓直到坐上回家的地铁还在反复回味。

　　当下的她，用了近五秒的时间去思考标准答案，但最后还是用自己的话回答了这个问题。

　　“年龄优势。”

　　“在等待的两个小时里，我看到了很多年轻优秀的竞争者，而我的优势在于曾经几年的工作经验，以及随着年龄沉淀后的成熟……”

　　她说了很多，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具体说了几点，只记得最中间的面试官点头打断了她，面试便结束了。

　　还没到家，李思瑶就打来电话问她面试的情况了。

　　“可能希望很渺茫。”姜苓如实说着。

　　“别老这么说，当初你在电视台做节目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姜苓站在电梯前，轻呼一口气：“咨询行业虽然专业对口，但一直没进入这个行业，和应届生一样都是从零开始，而且大人家将近一轮……”

　　“喂喂喂，你还有两个月才三字开头。”

　　***

　　嘉云学院。

　　堆放杂物的器械室里传来让人心生遐想的声音。

　　“欣欣，别在这儿做了，待会儿刘主任他们该回来了。”

　　肖骏头发凌乱的站直身子，手忙脚乱的扣着纽扣，防备的朝半透的玻璃门那瞅着。

　　谢欣靠坐在铺了毯子的皮质沙发上，瞥了一眼说：“怕什么，这不是有柜子挡着吗？再说刘主任他们吃饭最慢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

　　“那也不行啊，这隔壁就是办公室，陈老师最喜欢在这门口跟她男朋友打电话了……”肖骏说着就蹲下身给谢欣帮着把半身裙套上，嘴上哄着：“听话啊，下班就回家……”

　　谢欣没好气的起身，一边整理着裙子一边说：“回哪个家？出租屋也算家吗？”

　　这几天谢欣一直在耍脾气，肖骏只能哄。

　　“我昨晚和我妈讲了，过两天咱们就搬到我那去好不好？你别生气，容易动胎气的。”

　　谢欣脸上稍稍露出笑容，抱着肖骏说：“哪有那么容易动了胎气，咱们这样‘闹’不也没事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想这样粘着你，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这些甜言蜜语对于肖骏格外受用。

　　“我爸妈上次见了你之后，一直念叨说你多通情达理，说你虽然看着比我小，但你识大体啊，把你夸得……”

　　谢欣眯着笑把肖骏拉到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肩上说：“老公，我今天上午已经递了辞职申请给院长。”

　　“什么？！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这也太突然了。”

　　谢欣皱眉说：“你这么惊讶干嘛？我现在怀孕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不是你说的吗？咱们在一起了，以后就不用我上班了，当初姜苓跟你在一起不也是这样的吗？”

　　一时之间，肖骏说不出反驳的话。

　　当初他能追到姜苓也是因为姜苓处在事业低谷期，她的朋友圈简单，李思瑶那会儿又忙着做大项目，他也算是赶上了好时机，这才把姜苓追到手。

　　姜苓辞职之后迷茫了一段时间，他便借由筹备结婚事情多，即便婚后她做全职太太也不会有经济压力，这三年就没让姜苓出去上班。

　　说白了，他是有私心的，姜苓在电视台的时候就不乏追求者示好，一旦姜苓再出去工作，他怕姜苓……

　　“肖骏，你怎么不理我？”谢欣捧着肖骏的脸不满的杜起了嘴巴。

　　肖骏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了几岁的谢欣，虽模样可爱俏皮，但总归只能算小美女，论外貌、气质都比不上姜苓，但谢欣能哄他开心，这就够了。

　　“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姜苓呢？”谢欣有些生气，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你要是想她，你现在就去找她，别找我了！”

　　“我想你呢，想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肖骏把谢欣抱在腿上，“你想辞职就辞职吧，别说养你了，咱们再生两个也行！”

　　谢欣得到满意的答案，抱着肖骏一连亲了好几口，娇滴滴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好的。”

　　***

　　出差三天，陆淮舟的心思全在嘉云市。

　　周四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嘉云，陆淮舟落地先是回家洗了个澡。

　　等换了身衣服出来，刚好撞上要敲门的邓素仪。

　　邓素仪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你爸把饭都做好了，你去哪儿？”

　　“公司。”陆淮舟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朝外走。

　　“诶、你等会儿——”

　　邓素仪紧走几步追上去，挡着他说：“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这都没歇一会儿，又要奔着公司去，怎么这么忙啊？”

　　陆淮舟看了眼餐桌上的饭菜，解释说：“妈，我真有点儿急事得过去一趟，你跟爸吃吧，我箱子里有托同事买的特产茶叶，你拿出来给爸尝尝吧。”

　　“还算你有心思……等会儿、等会儿！”邓素仪从茶几上拿来一张照片，“拿着看看。”

　　陆淮舟接过照片草草看了一眼，随手放到鞋柜上说：“谁啊？”

　　“有没有眼缘？”

　　一听这话，陆淮舟也就明白了，摇头说：“妈，别为我操心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着，陆淮舟就开门去了车库。

　　邓素仪抿着唇叹气，小声嘀咕：“妈还不知道你嘛，这不是怕你破坏人家家庭……”

　　***

　　麦贝希嘉云分部。

　　这值饭点，陆淮舟第一次踏进公司食堂。

　　总秘办的吴霏迎面走来，“陆总，您也来吃午饭啊，我帮您拿餐盘吧。”

　　陆淮舟接过餐盘，大致在食堂扫了一圈，故作随意的问：“看见徐经理了吗？”

　　吴霏也跟在找了一圈，伸手指着：“在那儿呢，靠窗那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陆淮舟这才记起徐经理的模样。

　　来到嘉云分部这段时间，他对每个部门的经理还不算完全熟悉，大多事情都在邮件系统里通知就足够了，所以有时候名字和人根本对不上号。

　　端了盘沙拉，又倒了杯手冲咖啡，陆淮舟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徐经理，方便聊了几句吗？”

　　闻声，原本在看球赛的徐鹏赶忙摘了耳机，一边关掉手机一边说：“陆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不用太严肃，咱们边吃边聊。”

　　陆淮舟看了眼周围的同事，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鹏哪里还吃得下去，那口金枪鱼寿司险些噎在嗓子里。

　　“我今天刚出差回来，下午还有个视讯会，过来吃饭正好看到你了，想问问你招聘的事。”陆淮舟语气轻快的说着。

　　徐鹏一本正经的回道：“陆先生，分部这次招聘已经全部面试完毕了，这两天同事正筛选呢，估计今天下午就会给各部门送名单了……对了，之前您申请的助理岗份额也批了。”

　　陆淮舟低头拌着沙拉，点头说：“我正想问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有几个还不错的，”徐鹏拿纸巾擦了擦嘴，动作麻利的从手机应用里进入后台系统，调出先前保存好的几份简历，“我们评估了几个人，您先看看。”

　　陆淮舟手指轻滑，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姜苓。

　　大概看出了陆淮舟的停顿，徐鹏主动介绍着：“这位姜小姐……”

　　“我们是老同学了。”

　　陆淮舟轻抿唇角，顺势将徐鹏的手机放在桌上，姜苓的简历就这样显示着。

　　徐鹏眨了眨眼，当初确实看到姜苓的毕业院校和陆淮舟有重叠，但现在他有点猜不透陆淮舟的意思，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道：“那陆先生应该有好的建议……”

　　只见陆淮舟吃着碗里的沙拉，频频摇头。

　　“徐经理，你是HR经理，我把我的需求告诉你，面试的时候都是你来掌控的。”

　　听出陆淮舟刻意划清界限的意味，徐鹏心里有了三分底。

　　“其实我对这个姜小姐的确很欣赏，虽然之前她不是在咨询行业里，但她对我们给出的一些案子都有着不错的想法……”

　　徐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陆淮舟的表情变化。

　　陆淮舟没有表示认可，也没有表现出反对，更多的像是在听他讲。

　　“不过姜小姐的意向岗位填写的是行政岗，应该是偏专员类，顾问助理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

　　“徐经理多看看，多选选。”陆淮舟没有把话说死，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表情，甚至还翻看了其他几位候选的简历。

　　直到陆淮舟离开，徐鹏都没缓过劲来。

　　吴霏走过来悄声问：“徐经理，陆总刚才和你聊什么呢？”

　　徐鹏擦着汗，端起餐盘说：“面试的事，我得赶紧上去了。”

　　如果陆淮舟不找他，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这么有意无意的一点拨他，他得好好挑人了。

　　***

　　星海饭店。

　　赶上周四客人少，最后一桌客人也因有事提前结束了饭局，不到九点四十，同事们就火急火燎的收拾包间准备下班了。

　　“姜经理，我看你今天没开车来啊。”陈诚主动搭着话。

　　姜苓重新把头发扎起，解释说：“这附近的停车费太贵了，我坐地铁更划算些。”

　　苗蕊换好衣服下楼，瞥了她一眼，“陈诚，你怎么那么喜欢姜经理？天天围着她转。”

　　几个同事虽也八卦，但始终忍着没起哄。

　　自从上班第一天姜苓就知道这个苗蕊对自己的到来极其不满，所以她也不指望能和苗蕊的关系改善。

　　“我先走了。”

　　姜苓说完就冲外走去，她要赶十点的地铁，如果赶不上只能打车回去了。

　　刚走下台阶，姜苓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陆淮舟也看见她了，将指间的香烟湮灭在灭烟柱上，迈步走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