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哭》解大花

36、委屈

　　第二天节目组正式开机，段锦荣死缠烂打，好话说尽，终于获得一天可以跟组的机会。
　　这九位明星，私下里关系一般，不拍摄的时候各做各事，很少交流。但是面对镜头时，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亲切地说着话，按照节目组给定的脚本聊天。
　　老大姐亲切道：“小赵，听说你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做大生意的，是不是真的？”
　　赵姓小花笑道：“哪有？网友们太夸张了。只是做点小本生意，每年的利润都不够十个亿，算什么大生意，哎呀哎呀，我就是普通人家啦，不是什么白富美……”
　　老大姐又问：“小王，你有女朋友了么？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友，阿姨给你介绍。”
　　王姓男星忙说道：“我的粉丝就是我的女朋友，每个女朋友都很可爱，我爱她们。”
　　段锦荣：“……”
　　老大姐又看向谢宇鸣：“小谢，接下来你有什么工作安排？人红了，是不是特别忙。”
　　谢宇鸣面对镜头，笑得中规中矩，礼貌地说道。
　　“其实还好，工作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都是前辈们看得起我，愿意抬举我这个后辈。相比较我的工作，后期人员们更加辛苦。我接下来要拍两部电影，一部是都市言情的男主角，一部是和乔云彬乔老师合作的，演男二……具体细节就不透露了，届时还请大家赏光，去电影院支持我一下呦，比心！”
　　众人笑了起来，老大姐看了眼坐在谢宇鸣身旁的杨珉，问道。
　　“小杨，第一次来这种节目？别紧张。你擅长做什么，等下我给你分派任务。”
　　杨珉紧张道：“嗯，老、老师您好。呃，我会做饭……”
　　“那好，等下你负责掌勺，小谢，你去给师弟帮厨，可以吧？”
　　段锦荣蹙眉。给杨珉的表现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一句话都不说完就打断，实在过分。
　　这一场结束，包导演喊停后，明星们立刻恢复冷脸的样子，补妆的补妆，休息的休息。
　　段锦荣走过来，对杨珉小声吩咐道。
　　“等下拍摄的时候，你别总是嗯嗯啊啊的，节省时间，多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表现得自然一点，不妥的地方我会让后期减掉。我再去找包导说说，再多给你几个镜头。”
　　谢宇鸣说道：“算了，段哥。包导心情不好，你现在过去就是找骂。等下我带杨弟吧。”
　　段锦荣扭头看向包导演，包导演正在和几个明星助理吵架，原来是那几位明星嫌任务又脏又累，有损自己的形象，正在讨价还价。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那就麻烦谢老弟了。”
　　下一场分开拍，摄制组分成三波，一批跟着男明星们去“捕鱼、摘菜”，一批跟女明星们去“布置餐桌”，最后一批守在厨房里，拍做饭的场景，后面按照时间剪辑在一起。
　　做饭的人除了杨珉和谢宇鸣之外，还有那个当红赵姓小花，谢宇鸣负责和小花聊天、制造话题度，杨珉则埋头做事。不用与陌生人交流，杨珉的表现稍微自然了一些，动作娴熟地摘菜、清洗、分割，案板上干干净净，动作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见状，摄影师立刻扛着摄像机去捕捉这些难得镜头，杨珉不好意思地看了镜头一眼，脸有些红，微笑了一下。摄影师满意地笑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表示状态很好，继续保持。
　　谢宇鸣立刻帮衬道：“你们恐怕不知道，我和杨珉住一个宿舍，他做饭超好吃……”
　　杨珉腼腆道：“谢哥过奖了，随便做做而已。”
　　说话间，杨珉倒提着鱼尾放入油锅之中，被切成花刀的鱼身一下锅就哧啦绽放开来，几次起落之下，便染上了一层漂亮的黄金色泽，香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另外一台摄影机立刻凑过来，开始拍杨珉的全身，谢宇鸣找话题道。
　　“杨弟，这是在做什么？松鼠鱼？”
　　“嗯，对。这里的海鱼很新鲜，肉质紧实，适合做这种菜。”
　　杨珉话不多，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里的炸鱼上，说话间鱼已经装盘，他又开始烧汁。
　　摄影师不断地吞着口水，包导也专注地看着监视屏，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来。
　　段锦荣抱着胳膊，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杨珉的烧菜手艺他最清楚不过，等下成品上桌后，一定能够惊艳那群大明星们。
　　忽然，从背后传来咣当一声响，杨珉回头去看，只见那位小花摔了手中的黄瓜，凉凉道。
　　“差不多行了吧，素材也拍够了。我哪会做饭？谁他妈分配的，傻逼东西。我休息去了。”
　　说罢，小花转身就走，徒留众人脸色尴尬地留在原地，包导也被气得浑身发抖。
　　杨珉茫然道：“怎么回事？不拍了么？”
　　谢宇鸣安慰道：“别管她，你没看到她特意化了浓妆么？她的定位就是厨房里的门面担当，看到摄影机全都围着你转，难免有些嫉妒。杨弟，我们继续。”
　　“对不起，是我惹她不开心了……那她的菜怎么办？我们帮她做完么。”
　　话音刚落，小花的助理拿来几个外卖盒，把外卖往盘子上一倒，齐活。
　　谢宇鸣和杨珉：“……”
　　杨珉继续埋头做饭，因为刚才的事导致他有心事，面对摄像机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垂头忙个不停，动作娴熟地炒出来几个菜，就连谢宇鸣也沦为陪衬，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渐渐的，看着监视屏的包导演，神色也逐渐变得惊艳起来。摄影师们也惊呆了，还以为自己是过来拍美食节目的，几台机器围着杨珉转，拍足了素材。
　　段锦荣站在场外，双臂环胸，脸上颇有种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倒要看看，他能优秀到哪种程度。
　　一个钟头后，晚饭上桌。清蒸鱼、香辣蟹、爆炒钉螺、避风塘炒虾、蛋黄蟹柳豆腐羹。全都出自杨珉之手，每道菜色香味俱全，在镜头里呈现出诱人的色泽，将那几盘外卖比下去。
　　明星们再次上桌，嘻嘻哈哈地聚集在一起，老大姐发表一些点评，夸了杨珉几句，众人也纷纷应和，表示杨珉太有才啦，没想到这么会做饭，看着就很美味。
　　杨珉抿着嘴唇，双眸亮晶晶的，神色自豪且充满期待，说道。
　　“大家过奖了，我、我做得不好，希望你们喜欢吃。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闻言，段锦荣单手抚额，一脸无语，心中暗怪杨珉还是不长记性，这种话还在随便说，拉低自己的身份。众人纷纷表示可以了，就连刚才还在闹脾气的小花，此刻却也甜甜地笑道。
　　“哎呀，这些足够吃了。杨珉辛苦了，等下大家都要多吃点，不许剩菜哦。”
　　杨珉十分感动，站起身来给大家分发餐具，明星们拿好餐具，摆出吃饭的姿势来。可包导刚一喊卡，明星们却秒变脸，放下餐具迅速离桌，丝毫没有继续用餐的意思。
　　杨珉顿时愣在原地，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神色十分尴尬。谢宇鸣微微蹙眉，问道。
　　“你们都不吃了？”
　　小花扭头，不屑地嗤了一声，径直走开了。
　　杨珉坐在末尾，先是愣怔，随即表情变得十分失落，眼眶渐渐地红了。
　　段锦荣咬牙骂道：“他妈的……这帮人简直了！”
　　谢宇鸣早已对此见怪不怪，自己盛了两碗米饭过来，递给杨珉一碗，说道。
　　“别管他们，德行。来，杨弟，我陪你吃。”
　　杨珉捧着碗，脑袋低垂，眼泪一颗一颗地砸进碗中。
　　段锦荣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火冒三丈地冲进片场，也自顾自地盛了碗饭，坐下后说道。
　　“这么好的菜，他们不吃拉倒。来，我们自己吃！不能让杨弟的辛苦白费。”
　　杨珉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喏喏道。
　　“段哥，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段锦荣深吸口气，说道：“不是你的错，错在他们。来，吃饭了。”
　　三人举筷开吃，忽然，老大姐走了过来，笑道。
　　“你们能吃得完么？分我一点尝尝呗，刚才就馋得我直流口水了。”
　　三人一愣，段锦荣急忙站起身来，给对方递碗筷，说道。
　　“您坐，大家一起吃。”
　　老大姐坐下，对杨珉说道：“他们对身材管理很严格，不能吃晚饭。你别放在心上。”
　　杨珉不哭了，咬住筷尖用力地点了点头。
　　正说着，桌子上又多了几个人，竟然是包导带着导演组、摄影组也坐了过来。包导倒是没说什么，自己拿了碗筷就开始吃，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继续吃起了晚饭。
　　杨珉的眼圈再次红了，他强忍泪水，埋头用力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