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程平景

3、手心向手心

　　“妈的我操！6点30了！大家快起床！”
　　宿舍里的灯光鲜明亮与窗外的凄凉黑有着对比。
　　很乱，每个人都着急忙慌地跑出宿舍门。
　　“舍麒，舍麒。”
　　一位长着被包养的小白脸实际自己才是包养的那个，这是里外不一，性格褒贬分明的秉欲。
　　他站在床边，拍着摇晃着宋舍麒的肩，嗓音蕴满活力叫道。
　　宋舍麒刚合上不到半小时的眼，被叫醒，他会感到烦躁也会心情不爽，所以他眼睛未睁眉头先皱。
　　缓缓睁眼，双手揉揉过了刺眼劲，用脚把被子向下拉，上半身的温度瞬间散尽，凉风飔飔，瞬间缠身，宋舍麒搓了搓胳膊。
　　“快起来洗漱，早读还有10分钟。”秉欲语气中并未有催促，而是好言好语说着。
　　宋舍麒坐起，两眼惺忪昏昏欲睡，头向左歪不想说话。
　　“...别懒了，真快迟到了。”秉欲两手拿上了牙杯，还是没有波动的语气。
　　终于肯变动，宋舍麒下了床懒拖拖地走去洗漱。
　　早几分钟的另一边...
　　“起床了！！我看谁还不起，等着迟到吧！”男生全身光净站在门口打开灯朝着宿舍里大声吆喝。
　　泠亨腿一蹬从梦中惊醒，缓缓坐起OS：艹！
　　浦闵声也被泠亨的动静吓了一跳，被子盖着腿盘坐右扭头看向泠亨：“...”
　　泠亨撸了撸头发从鼻子呼出口气，深呼吸几口气平缓噩梦带出的心跳加速。
　　慢慢恢复正常他下床换好与昨日同穿搭的衣服，拖着拖鞋拿着洗漱用品出了宿舍。
　　浦闵声也在等着这一刻，看到泠亨出去他也慌得起床跟了出去。
　　从宿舍出来走在走廊上，不过2分钟的路程，足以让鼻涕精准的流到嘴唇上，即使窗外没有白雪一片但冬天清晨的寒冷不仅仅来源于一场夜晚的大雪，朔风也没掩盖掉每个房间里冲鼻的袜子臭味和少年来往时嘴里哈出的牙膏薄荷香味，每个人擦身而过时都会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泠亨走到有两排20个水龙头的公共洗漱间。
　　随便把牙杯放在接水的台子上，向里走进去上了个小厕。
　　在人挤人，鞋头挨后跟时，宋舍麒一个趔趄碰掉了泠亨放在台角的牙杯。
　　泠亨刚走不到半分钟，（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不同大小的透明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嘈杂的洗漱区依旧每个人都鬼哭狼嚎。
　　宋舍麒站在碎落一地的玻璃渣前，暮气沉沉的愣了愣———
　　“啧。”宋舍麒皱起眉头眼神中露出一丝丝冷意。
　　“怎么了？你没受伤吧？你先洗漱我回宿舍拿新的。”
　　秉欲说完把自己的牙杯放上水池，走开。
　　宋舍麒没打算蹲下去捡，把肉眼能看到的碎片都用脚踢到下水道处。
　　浦闵声插着缝往里走，看着地上的碎片他OS：是泠亨的牙杯。
　　泠亨在里面刚拉上裤链，往外走两步，看到穿着灰色珊瑚绒睡衣的宋舍麒站在水池旁。
　　洗了手后径直走向自己放水杯的水池旁，宋舍麒面前。
　　俩人四目相对。
　　泠亨开口：“你...”
　　刚开口说一个字，好巧不巧，秉欲拿着新牙杯匆匆赶来。
　　“舍麒！拿来了。”
　　“嗯。”宋舍麒回身接过递给泠亨，一点不受影响说：“新的，赔给你。”
　　“嗯？”泠亨一时没理解清，直到发现自己的牙杯消失后他才清楚。
　　“嗯，接受了。”
　　这之后几人开始并排洗漱。
　　在隔着几人对面的浦闵声用着看戏的表情紧盯着泠亨那个方向。
　　“...”他嘴角一撇，眼角抽搐几下OS：哈哈，突然就想笑。
　　秉欲洗漱完也就离开了。
　　而宋舍麒洗干净脸后把洗漱用品用水过一遍放在水池边，向后撸撸刘海看着泠亨笑说：“快晨跑了，我等你。”
　　泠亨（吭哧吭哧）洗着脸，听到宋舍麒的声音他侥幸得红了脸点点头。
　　宋舍麒的刘海参差不齐的落在额前，双臂交叉看着泠亨浅笑着。
　　（好笨，好懂）
　　被喜欢的人看着，泠亨一瞬间心跳声震耳欲聋，白皙的皮肤突然红的像刚在太阳下经过暴晒一样。
　　（嗯？）
　　宋舍麒直接把不解的问题说出了口：“脸红了。”
　　俩人莫名其妙的共同点就是这有话说话的直性子。
　　泠亨为了不失态，又（吭哧吭哧）多洗了几下脸。
　　“掩饰的太明显了，再洗破皮了。”宋舍麒鼻哼笑说道，多有戏耍。
　　泠亨抬起上半身，掐了一下大腿，装正经说：“出汗就红脸，正常。”OS：妈的，对一句话脸红是什么毛病啊。
　　再囧，泠亨还是要保着对宋舍麒的薄脸皮。
　　“哦..这样啊。”宋舍麒勾唇说完看着泠亨发起了呆。
　　泠亨还是无法在宋舍麒面前有假动作，一假就崩住不，他呵笑看着宋舍麒问：“不信？”
　　“嗯？信。”宋舍麒回过神放下交叉的双臂，声调轻微应付。
　　“嗯，走吧。”
　　还没走呢，宋舍麒一个眼尖看到泠亨湿成几柳的刘海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洁面乳，把手沾湿帮他擦了擦，殊不知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
　　泠亨见状，找着机会立马呵笑，谑而不虐道：“你怎么也脸红了？”
　　宋舍麒对自己会脸红这句话自然不信，垂下手用手背左右贴了贴脸颊，感受到温度他依旧冷静说：“冻的。”
　　泠亨呵笑出了声看着OS：好可爱的表情，用脑电波亲亲。
　　对视了一会，泠亨就被宋舍麒拉着右手袖口走。
　　（我艹？！！这，我艹....怎么这么会主动啊）
　　心理从惊叹到害羞，泠亨永远会为宋舍麒的举动心动。
　　泠亨视线移到宋舍麒的手腕处OS：胳膊这么细，攥的倒是紧，我要是来个反差...
　　“疼，攥的太紧。”泠亨轻声又带着故意玩弄的语气说道。
　　宋舍麒听到后心脏一震，又出现了二次脸红OS：...
　　泠亨勾嘴角，满意的呵笑OS：脸又红了，这招有点儿用。
　　宋舍麒他用冰凉的手紧紧攥住泠亨的袖口，掌骨上露出清晰可见的紫色血管。
　　泠亨盯着看OS：...（沉默）想把手盖在他手背上爱抚再亲吻。
　　走到楼梯口左旁的宿舍门口，宋舍麒松手说：“换个衣服。”
　　泠亨面对着宋舍麒点头说道：“嗯，我等你。”
　　宋舍麒“嘁”一声扭头就走。
　　“..嗯？”泠亨转身打算走，猛地回头惊问：“什么啊。”
　　宋舍麒没回头，反而决绝地关上了宿舍门。
　　“呵～”
　　泠亨直走，走向走廊尽头的宿舍，边走边抬起手腕摸摸，勾嘴角笑OS：他碰过的地方总会留有余香。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泠亨简单抹个面霜，站在床前看着眼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角落靠背式的黑色套装羽绒被皱眉呵笑OS：自作主张的自我感动。
　　泠亨拍了两下被子，坐在床上换了鞋下楼等宋舍麒。
　　宋舍麒下楼看到泠亨双手插裤兜低着头站在楼梯口处等着。
　　（砰！）
　　一个小跳蹦到泠亨面前。
　　“走吧。”
　　“嗯。”泠亨从脚向上看到脸，笑了笑OS：有意思，新奇感。
　　看完宋舍麒这一身很符合脸蛋的穿搭后转过头OS：浅蓝色的带帽卫衣，显得他更白了。
　　通往校园里的道路上有着稀疏的路灯，灰暗的天空在路灯的照耀下变的明亮，宋舍麒身上的浅蓝色卫衣搭上白色直筒长裤，一双白板鞋，似乎给风加上了颜色。
　　俩人并排走，你一句我一句，话题开启的快结束的也快转换的更快，和喜欢的人说说笑笑打发在路上无聊的时光，足以美化昨晚的多虑与噩梦。
　　到教室后各个班级开始组织排队跑步。
　　除了九年级有三个班，小学初中都只有两个班，跑道够宽两个班挨着边一起跑，泠亨二班，宋舍麒一班。
　　队伍四列十横，两个队伍中间有一步之差。
　　泠亨站在队尾从左往右数的第一个，宋舍麒也刚好站在靠泠亨那边的最后一排第一个。
　　俩人有着不说看不出来的3厘米身高差，一起并排站时肉眼无法细微到能看出身高差距。
　　180，完美身高自然属于完美的宋舍麒。
　　183，高出完美之人几分，毋庸置疑，泠亨永远比上等品高一个档次。
　　宋舍麒手缩进袖子里，用袖口碰了两下泠亨的手，直视前方问道：“等会跑到厕所门口一起溜？”说完瞥了眼泠亨。
　　泠亨胳膊一抖，大拇指指甲盖摁着食指指腹，抿起双唇舌头舔湿，回答道：“嗯，...只要你跑的够快。”瞥了眼宋舍麒后斜嘴角笑。
　　鼻笑，宋舍麒不喜欢打嘴战和语言证实。
　　泠亨偷看一眼勾嘴角笑笑。
　　浦闵声站在倒数第四排的左边第一个，回头看了眼泠亨OS：再长高点就能站在一起了。
　　跑了大半圈，到厕所门口时，俩人奔着厕所跑了过去，跑进去后默契地撑膝相视哈哈大笑。
　　“哪个班的？不跑步来上厕所？”低缓粗声的一句话伴随着皮鞋发出的嗒嗒声进入俩人耳中。
　　泠亨抬头看站在面前衣冠楚楚，从脸上看得出坚毅果敢的男人，对视，身子被惊得一颤。
　　来不及思考了，泠亨拉着在大口喘气的宋舍麒的手扭头就跑。
　　校长看着宋舍麒和泠亨跑远的背影，嘴角弯出一丝微笑OS：小屁孩子连声叔也不叫，看着就跑一点都不可爱了啊。
　　赶到班级队伍后俩人开始走着，紧牵的手还没散开，没有前后晃悠但泠亨握的很紧。
　　宋舍麒慢慢平缓呼吸和心跳，低头看着俩人手心向手心的牵手姿势OS：恶心。
　　泠亨感到手心的温度，松开紧攥着宋舍麒的手放在腿边。
　　宋舍麒垂下双手，使劲用四指挠着手心，这一刻他连剁手的想法都有了。
　　松手的那刻泠亨脸红的不像话，心脏跳的都有些发疼，眼神飘忽着，瞟了一眼宋舍麒，直视前方，食指指甲扣着大拇指指腹，害羞着OS：不应该啊，松的太快了，还没好好感受他的温度呢，遗憾遗憾。
　　泠亨扣指腹是因为在宋舍麒面前他要减少自己出丑的几率，掐大腿根是为了压制激动情绪。
　　泠亨说不上讨厌或喜欢，但他绝对不会随便拉不感兴趣的手。
　　宋舍麒讨厌四肢裸触，无论是主动或被动，也无论是谁，包括亲人。
　　跑完步回教室的路上。
　　宋舍麒看着泠亨，嘴角上扬露出上排牙齿道：“中午一起吃饭吗？”
　　泠亨扭头和宋舍麒对视，回答道：“嗯。”OS：妈的，又有得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