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程平景

2、你..叫什么？

　　元旦节的一整天都金光万缕，这种格外耀眼的阳光让人心生温馨时更想去拥抱这片阳光。
　　也就一个吃午饭的时间，再看教室时是已经被装扮好了的。
　　围着教室里一圈挂上了2圈小彩灯，天花板上弄了稀散的彩带，略显敷衍。
　　窗框上也围了一圈星星灯，桌椅靠墙围成了一个方形圈，中间留了空让大家表演，每个桌子的左上角都放着一个零食袋。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即将落幕。
　　等晚自习打铃后，解从曼先把门和灯关了，又将挂着的彩灯依次打开，随后坐在前门旁的位置录视频。
　　泠亨和苗停初拿着话筒和台词卡走到讲台中间。
　　“大家好！”二人齐刷刷地鞠躬。
　　齐排站时苗停初到泠亨肩膀处，齐刘海中长过肩到胸上的微卷发，一半在左肩前，一半在身后。
　　黄皮五官不算立体但合在一起又很顺眼，自然亲近的灵魂和十分友善的性格成正比。
　　泠亨右手拿起话筒，左手举起台词卡放在胸前的位置，眼睛看着台词卡一脸不乐意开口道：“在这个迷人的夜晚，在这片闪烁的灯光下，我们迎来了新一年的元旦。”OS：真他妈艹了。
　　“哈哈哈哈哈哈！”陈烛拍拍身边两人的肩：“看泠亨的表情，真无语啊哈哈哈。”
　　陈烛就是个爱哈哈哈的哈哈鬼，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
　　崔知瞥眼陈烛，又看着在讲台上的二人。
　　在霓烁的彩灯下别说看见人的表情，就连两位谁左谁右都难分清，但崔知还是捧场似的噗嗤笑。
　　浦闵声微微笑，看着讲台，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偷看，他珍惜的不得了。
　　苗停初站在泠亨左边，左手拿起话筒，右手举起台词卡放在胸前，心生羞涩瞥了眼泠亨，笑道：“就让我们同娱同乐一同享受这个夜晚。”
　　苗停初性子大方像假小子，声音也欢快。
　　二人一起说：“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浦闵声同学表演《锁梦萦》笛子曲，大家鼓掌欢迎！”
　　说完二人走下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泠亨坐在解从曼放手机的桌子前，苗停初坐在另一边靠墙的位置。
　　啪啪啪啪啪——鼓掌声整齐持久。
　　浦闵声将身前的桌子向前推走出去后推回去，走到中间，瞅了一眼泠亨，鞠躬拿起笛子开始演奏。
　　清脆忧郁的音调在每个人的耳中宛转，却未身临其境。
　　就似作曲人易和唱曲人共情，但听曲人却难懂唱曲人的心。
　　泠亨把胳膊肘立在桌面上，用手背托腮听着曲子扭头看向窗外，一瞥眼，面部表情有了大变动。
　　他双挑眉一瞪双眼看见昨个出现在梦里的那位。
　　少年今日依旧是稳定发挥的长相和难描述的感觉。
　　他路过泠亨窗前时手里打着电话，向后撸一下头发眉头紧锁，从正对前门的楼梯下去了。
　　“嗯？”泠亨虽说只看了一下，眼睛都没对上但是真实的疑问：什么啊，心跳的跟假的一样儿。
　　浦闵声准备收音，看向泠亨，发现泠亨左手手背托腮，小拇指伸直放在下嘴唇下看着自己。
　　（扑通扑通）
　　打雷般的心跳从天而降，浦闵声迅速闭眼，调整呼吸与心跳。
　　结束，浦闵声鞠了躬就离了中心位回到座位。
　　啪啪啪啪啪...
　　苗停初看着台词卡，声形并茂道：“嗯..这曲子听的很让人悲伤。”
　　泠亨皱眉看着台词卡，寻找着评价语，上下瞟了三四下一个好字没找到，对着话筒随口说：“嗯，可以。”说完放下话筒，阴沉着脸OS：真该死。
　　浦闵声听到极其敷衍的肯定低下头耻着。
　　“疯了吧，我居然感觉他俩有点配？”
　　一句异常刺耳的话从一位生性不端的女孩嘴里说出来传到周围人的耳中。
　　坐在女生左右旁的5人以内的每个人都向坐在墙角落的位置看去，连坐在靠着门旁那一列的陈烛和崔知也看向说话的女生。
　　或许女生感受到格外强烈的视线，开口挽回：“说着玩的。”
　　随后女生左右扭头尬笑看了一圈。
　　“阴阳怪气什么呢，你喜欢泠亨？”“傻逼了吧，泠亨昨天不是刚拒绝过苗停初吗？”
　　坐在女生右手旁的两个女孩在刺耳的话声断了后即刻反驳道。
　　浦闵声听到两个女孩说的话后，撇着嘴，眼球360度转一圈给了坐在角落里的女生一个白眼，扭过头看着泠亨OS：话从口出，理从哪来。
　　陈烛看着女生嗤笑着说：“真逗哈哈，乱说话还被怼了。”
　　听到话声，崔知埋在双臂交叉在桌上的头转向陈烛，笑问：“嗯？谁啊？”
　　陈烛低眼看着坐在身边的崔知，头向着崔知靠近，俩人的脸离得只有3cm远，对视着，陈烛说道：“不想跟你说。”说完抬起头，对崔知得瑟着耸肩，扭过头看着泠亨和苗停初，嘟囔着：“配个屁，我看俩人都看不上对方。”
　　“...”
　　崔知虽没动作但紧捏着左臂的右手足以说明一切。
　　泠亨苗停初一同：“接下来有请权如情和康时英表演拉丁舞。”
　　泠亨刚说完瞥眼看到那位走上楼梯，还没等泠亨走到座位上，对视了？
　　没有炙热的光线，只有一轮月亮挂在夜空中，寒风入髓，清静中又多了一种可以心动的方式。
　　泠亨走到板凳边坐下，眼睛丝毫没打算从对方单纯无害的脸蛋上移开OS：右脸有颗小黑痣啊..更漂亮了。
　　走廊上有灯所以从教室里看外面看的很清楚。
　　咚咚的心跳声将泠亨的双眼震得模糊不清，耳边响起嗡嗡的耳鸣声，心跳的太快，他差点忘记呼吸。
　　因屋内有频率不同的五彩灯光，屋外人不能看的细全，所以他一瞥而过。
　　泠亨坐在座位上愣了三分钟，缓过神来已经不见对方人影。
　　他单手捂脸咧嘴笑回想起对视的瞬间OS：对视就够了，怎么还笑啊。
　　（节目后的掌声）
　　泠亨止笑，正色和苗停初走到中间继续主持。
　　不知过了多久，夜空中多了几颗璀璨的星星，所有节目都表演完了，泠亨心里依旧不能平复，脑子里始终重复着播放自己被勾引的那张脸。
　　泠亨坐在板凳上看着楼梯上熙攘的人群OS：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再让我看一眼。
　　眼中的乞求很明显，还有鞋底拍掌的小动作都会很明显。
　　解从曼注意到从楼梯下去的人群，看了看手机，9点半了，就让他们把桌椅拉回原来的位置，打扫下卫生回宿舍睡觉。
　　泠亨把桌子搬回原来的地方后，拿纸擦了擦板凳和桌面。
　　过了最吵闹的时间段，教室里的人一瞬间变得寥寥无几，在人少的教室里井然有序的桌椅更加整齐了，每两个挨着的桌椅旁都留有一条可以让一个人随意走前走后的宽度。
　　特殊的只有角落靠窗的垃圾桶旁泠亨座位和中间最后面贴墙放的六个桌椅，似乎都成了不用看也知道的常例。
　　崔知边走边推着陈烛的背，走到前门的门坎。
　　“别推我！”陈烛回头看了眼崔知，喝声道。
　　崔知笑着换成搂肩，扭头对着角落里的泠亨和浦闵声说：“我跟烛儿上厕所去了。”
　　浦闵声点头看着陈烛和崔知，嘴唇颤动，他眼馋。
　　泠亨整理好桌面便也同浦闵声离开教室。
　　到了宿舍，泠亨脱掉外套，要去洗澡平静一下，浦闵声也要去，但突然拉肚子，泠亨不想等就先去了。
　　向两边推开洗澡堂的门帘，走进去，烟雾四起，泠亨一眼就看见＇他＇和几个男生在右边的脱衣区那说着笑着。
　　泠亨直视前方OS：妈的，心慌。
　　看到喜欢的人他脸慢慢绯红，额头的汗珠滑到下巴，在心里说了无数句别紧张脸别红...
　　内心安抚无数次都没用，泠亨直接板着脸装生气走过那人身边。
　　已脱光衣服的＇他＇抬眼的那刻看到了脸红耳赤却又严肃的泠亨，眼神冷梭直盯OS：恶心又想直入主题。
　　泠亨脱光衣服准备进去。
　　＇他＇没带犹豫大步上前一个箭步拦在泠亨面前把泠亨压在柜子前，一只手蒙住眼睛，一只手拦在身边，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壁咚。
　　冰凉的手掌像零下18度的冰袋，（嗖）的一下盖在泠亨眉眼上，以致一个季节体验两种温度。
　　身高相差无几的俩人在有明显差距的此时一眼分优劣势。
　　修长微张开的细腿和用力夹紧微翘的屁股，整个侧身像个有弧度的纸片，大腿肚子和胳膊不见一点肥肉，四肢瘦到碰一下就会散架的程度，拥有完美不挑领口的平肩和稍微动一下胳膊就能看到肩胛骨，有了天生占优势的骨型，瘦胖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全身都是紧致线条身材的泠亨，简单的14岁有了用身体只手遮天的实力，壮而不虚，泠亨的不容小觑不单单是脸。
　　双双因火煎的雾气红了脸。
　　有优势的＇他＇不羞不腻开口说：“你...叫什么？”
　　这个举动的原因是他想一探究竟，探探让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
　　近看泠亨并没有自己理想型的流氓痞气，反而五官立体有精致感，分开看也很有观赏点，虽然有“生人勿进”的感觉，但不影响人喜欢这张脸。
　　纤长有凉感的手指穿过碎刘海刚好盖住泠亨的眉目，手心的温度随着泠亨脸颊的温度而上升，手心中参杂着一股清香味印在泠亨脸上，让泠亨不自觉地就贴紧了。
　　泠亨眉头一锁，把手拿开，上下瞥对方全身OS：什么东西啊，巴拉巴拉什么呢。
　　手被迫放下，听着打鼓般的心跳声，看着面前脸蛋通红的泠亨，＇他＇像阴计得逞似的微笑。
　　继续身子向前靠，在泠亨左耳边小声说：“心跳声真大。”
　　说完刻意看了泠亨一眼后才继续说：“我叫宋舍麒，一起进去洗澡呗。”
　　俩人身边雾气腾腾，刚有了肌肤接触，氛围倒变得有些暧昧。
　　说完宋舍麒身子向后站直，拉开和泠亨身体的距离，顺便把拦在身边的手垂下。
　　宋舍麒的声音轻飘飘的，穿过内耳，沁人心扉，又似小桥流水人家那般美妙，把泠亨的耳朵震的酥酥麻麻。
　　泠亨捂住左耳OS：艹，鸡皮疙瘩掉一地，怎么事儿，真以为自己心跳声小啊？搞什么鸡毛。
　　泠亨装镇定，把声音压低，和笑得不明显的宋舍麒对视凌声道：“我叫泠亨。”OS：说的话应该是问名字吧，随便随便算了他妈的真尴尬。
　　泠亨说完放下手，拿出格子里的洗澡筐走进沐浴区。
　　泠亨走着左手掐着大腿外侧，皱眉，他自羞。
　　（丢脸，除了丢脸没有词能形容我刚才的表态了，为什么非要在澡堂里互通姓名，我想过在食堂里，教室走廊，再或者在厕所里，妈的，真没想过在□□的澡堂啊我艹）
　　泠亨一路无声哀嚎，痛不能言。
　　宋舍麒看着泠亨转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不足2秒后拎起洗澡筐跟在泠亨身后。
　　（‘凌’亨？...凑合凑合）
　　俩人挨边站在淋浴头下。
　　自顾自洗起澡，本能安好度过，泠亨偏快嘴说：“哎？珍珠项链？..”OS：珍珠项链？...长相出众眼光倒也不同常人。
　　一个不经意的瞥眼泠亨看到宋舍麒脖子上的珍珠白金项链，无奈宋舍麒那一颗珍珠一颗钻的拼接珍珠项链太过亮眼，泠亨瞥一眼就记住了。
　　宋舍麒侧头看着泠亨，看着泠亨硬实有肌的上半身发起了呆。
　　“...”泠亨没收到回应也就不求了。
　　洗好头后偷瞄一眼宋舍麒，微抿嘴，泠亨还是忍不住好奇说：“开学几个月了，昨天是第一次见你。”
　　泠亨的本音有和长相不符的稚嫩和少年气，有时脸不能给人安慰，声音可以。
　　宋舍麒咯噔一下，继续仰头冲洗头发道：“有事出国了，昨天刚回来。”
　　“....”泠亨没有继续追问，对于这种隐蔽而自带原因的问题他明白对方不主动说也不该多问。
　　泠亨用着挤好沐浴露的浴球抹身体上，扭头盯着宋舍麒，他开始分析起了宋舍麒的五官。
　　（...淡淡的眉毛和睫毛，有个性的眼睛和像水珠一样的鼻头，一目了然的下颚线，闭眼仰头冲发，这一幕真适合做成壁画供人观赏，特别像美人鱼从水中窜出上半身的情景，一模一样）
　　宋舍麒睁眼一瞥，轻笑道：“好奇是什么事吗？”
　　泠亨回过神来，随口道：“还行。”
　　“...有话直问。”宋舍麒收起了嘴角，态度一下转变成寡淡。
　　“.....”泠亨盯着宋舍麒，本就是似蹙的眉头在这时明显皱了起来，眼神惊诞也只是一刻，毕竟他喜欢人又不是性格。
　　（转变真大，真随性，不过跟他刚认识就能刨根问底？脑里想问的不少）
　　宋舍麒关掉淋浴器，往后撸头发瞥眼泠亨。
　　“别盯着看了，我先走了。”
　　走前又补了嘴说：“呆子。”
　　随后拎起洗澡筐阔步向门口走去。
　　“...”泠亨先是噗哧笑出声，再视线跟随看着宋舍麒的背，嘴巴闭合成一条细线嘴角微勾OS：呆子...勉强承认一下吧。
　　“泠亨！”浦闵声笑意晏晏走向泠亨。
　　泠亨瞥眼点头，敷衍一嘴：“嗯。”
　　浦闵声站在泠亨旁边的淋浴器下，打开开始冲OS：和他在一起的气氛紧张又尴尬。
　　泠亨关掉淋浴器往后撸头发，走时带了一嘴：“走了。”
　　“好。”浦闵声目送离开后闭眼洗脸OS：这学期快结束了，是尽头吧。
　　———
　　回到宿舍，泠亨平躺在床上左小臂盖着闭上的眼睛，OS：宋舍麒....舍麒，shě，三声是舍弃的舍，qí，哪个qí？..想这个干屁...他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安安静静美男的性格，比想象中更惊喜，轻柔温和的音，估计过了变声期，笑起来是真好看，很阳光？像雄孔雀求偶而开屏一样不枉我这么期待，如果只对我笑就好了。
　　“呵～”泠亨想着想着笑了起来OS：昨天怎么没发现他脸这么好记呢？手也很软，摸我身的时候都能立即笑出声，一想到他就难冷静，难怪开学前一天眼皮跳的强烈，...天命吧天命。
　　泠亨转过身，对着墙，双腿夹着被子，胳膊弯曲放在枕头上，头压在胳膊上，闭眼入睡。
　　和泠亨不同习惯的宋舍麒也自然不同于对方那般安静。
　　“你有病吧？”一声简洁立断的问句打开了一个宿舍20多个人的笑点开关。
　　全部人挤在四五张上铺上，“哈哈哈哈———”震耳欲聋的笑声连绵不断，一起接一起。
　　说话的男生是单从说话的语气以及感觉就能感知到他是耿直说话又没脑子的性格。
　　普普通通一张路人脸，是面对面擦肩过都不会回头看的程度，留着蘑菇头看着很呆，这是被称为普上普的扬昍。
　　扬昍没忍住跟着笑了笑又假正经说：“接受过多少女孩的喜欢你现在说你对男的起感觉了，你有病吧？”
　　“...”
　　宋舍麒睡在正中间摆放的床位上，头枕在床头的木棍上，一眼不眨看着天花板，本就是以自我为主的性子，其他人心情好坏管他什么事？
　　“你这像屎一样的人渣怎么说出自己喜欢的啊。”扬昍得嘴不饶人，不知气从何来也不知这是在为谁打抱不平。
　　“别人身攻击，都是兄弟，再说喜欢这东西也不分为人，看上眼了不就有了。”
　　人群中的随便一位开口挽回着这没必要争吵的开端。
　　“妈的本来就是啊，他除了长的好看还有什么优点？”
　　“别说了你，长的好比才艺好更讨人爱懂不懂？”坐扬昍身边的男生捂住扬昍的嘴，搂着他贴耳朵小声嘀咕。
　　“所以你喜欢的人谁啊，是弱鸡样儿的还是大/吊？”
　　“是啊，谁啊？就说个名也行啊。”
　　又开始起讨人嫌的哄，这种类似讨好套近乎的行为正是宋舍麒最厌恶的。
　　“到此为止，好奇去贴寻人启示。”
　　这句话一结尾宋舍麒被子一拉谁的撒泼也不在乎。
　　（烦，都是哑巴的世界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