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对战进行时》一张渔网

5、第 5 章

　　黑泽阵用望远镜简单扫了下下面的情况：组织指名道姓的那位约翰先生被唐昭宁一枪爆头，明显救不回来了。而那位被击穿肺部的市长先生身边围了一圈医生，正在对他进行急救。
　　“目的达成，约翰彻底死亡。”黑泽阵利落地收起装备。
　　唐昭宁和尼基塔正在清理现场痕迹。看到黑泽阵爬起来，唐昭宁把收尾的工作交给尼基塔，自己去帮他收拾东西。
　　“阿阵的准头还是那么好。”唐昭宁的语调慢悠悠的，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刚好击穿肺部哦～市长先生有苦头吃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但又习惯性地保持着甜美温柔，结合内容，听起来会让普通人毛骨悚然：“还是美军制式子弹呢，FBI爆炸倒计时——”
　　不过在场的其他两个也都不是普通人，手上都有过人命的家伙装什么纯白羔羊呢？
　　黑泽阵瞟她一眼，开枪位置正是这只笑嘻嘻的小森林猫跟他特意交代的。至于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个市长先生做过的脏事可不少，有一部分可是正正好好踩到了她的雷点上。
　　他不关心她是否在任务之外夹杂了私人感情，反正也达成了目标。
　　“好了朋友们，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三人迅速下楼，唐昭宁语速加快，但情绪仍然平稳，不见急迫慌张，反而略带调笑补充道：“FBI虽然有很多废物，但是被激怒的小狗也是会咬人的。”
　　三人找到停在楼下的改装越野车，黑泽阵警戒，唐昭宁和尼基塔检查车况。
　　“一切正常。”
　　唐昭宁手臂一用力，把车前盖重重扣下，向黑泽阵招呼一声。两人一起钻进后座，从座位底下和后备箱取出枪支弹药备用。
　　虽然体型不同，但他们黑色外套之下是同样结实漂亮的肌肉。他们就像是两匹亲密无间，却同样强大的狼。
　　尼基塔自觉钻进驾驶座，启动发动机。
　　“尼基塔，开车。FBI的警犬马上要到了。”
　　唐昭宁从装备箱中翻出护具，准备应对不久后的战斗。虽然知道自己这边即将被重火力追击，但她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那双眼熠熠生辉，宛如黑钻般耀眼。
　　黑泽阵轻哼一声：“收一收你那兴奋劲。”
　　少年把鬓边散落的头发向耳后拨弄一下，目光看向四周：“有力气等会对着FBI去使。”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显得有些狰狞：“我想他们会很乐意迎接我们的热情。”
　　——
　　如唐昭宁所言，FBI反应很大。很快，尼基塔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FBI标志性的Explorer福特汽车。
　　“你俩好没——”尼基塔一边开车一边喊：“条子来了！”
　　“收到！”唐昭宁翻身提枪，沉重的合金枪支在她手中竟然如同玩具一般：“尼基塔开天窗，专心开车。阿阵，你主位。”
　　大型越野车经过改装，说是天窗，但实际上和整个顶棚被掀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宽敞的空间正好能放下两个人，而原来的车顶棚，则是在设定好的程序操控下，绕到了车后部，作为简易盾牌。
　　尼基塔一把拉下护目镜，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怂归怂，这两位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只管听话等大佬带飞。
　　黑泽阵点头，提着M16跟唐昭宁一起爬上了天窗。
　　后面警车中有人掏出了喇叭，声音尖锐而刺耳，夹着电流的沙沙声：“First warning, keep your hands on the wheel, turn off the engine and remove the key!”
　　唐昭宁侧耳：“芝加哥味好重，听不懂。”
　　一道凛冽的目光应声扫了过来，落在唐昭宁的身上如小刀般刮着她的脸蛋。作为多年好友，她自然顺畅地接收到了其中包含着的信息。
　　“好啦好啦我回去会加强美国方言的学习的。不过按FBI平滑的大脑来推测，这就是他们劝降的套话嘛，听不懂也……”
　　黑泽阵见她听进去了，便转头接着专心架枪装弹夹。少年强健有力的手臂支起了沉重的铁架，托起了枪支，方便等下的长途追击战。
　　“阿阵，别忘了咱们是想搅浑水。”唐昭宁朝他挤眉弄眼：“等对面开枪咱们再……哇FBI今年新人的素质不咋地啊。”
　　刚支好枪的和刚装好弹的两人同时看向后面跟着的某一辆车，脸色奇妙。因为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是某个新人走火了。
　　黑泽阵跟FBI也打过好几回交道了，这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他嗤笑一声，带着不屑：“愚蠢的FBI。”
　　“我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对面车里的美国脏话……”唐昭宁喃喃道。
　　‘这把真是长见识了，新来的小警犬没调教好就扔上战场，闹笑话呢？没崩了你们自己也是幸运。不过那是FBI的事。’
　　少女眉眼一沉，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变化：“第一枪已经开了，阿阵准备！”
　　经过这一声戏剧性的枪响后，后面的追兵索性破罐子破摔。警车里伸出了几根枪管，在日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唐昭宁从望远镜里观察。
　　很快，她找到了一辆破绽最大的警车。
　　‘根据速度和路线推算……干掉这个没准还有惊喜。’
　　她眼尾上挑，带着轻薄的桃花颜色，似抹了薄薄一层胭脂般的银月弯刀：“阿阵，左三前。”
　　短暂的瞄准时间结束，旁边少年一扣扳机，左侧第三车道的警车前胎应声而爆。受击的高速行驶的汽车打着转向后面撞去，带着两辆警车撞到了路边的墙上。
　　而唐昭宁早就换上了准备好的曳光弹。她的手极稳，照着目标警车油箱的位置来了一发。
　　“轰——”绚丽的火光冲天而起。
　　“一带二，漂亮。”
　　两人同时伸手击了个掌。掌声清脆，仿佛打在FBI的脸上。尼基塔绷紧嘴角，越发放心。少年一脚油门，直直冲着他们当初交流好的跨海大桥方向而去。
　　——
　　“看这样，FBI也有不是纯种废物的人啊……”
　　唐昭宁缩头躲避流弹，顺便从下面摸了个弹夹递了上去。在大脑与枪口的完美配合下，FBI接连减员。不过被激怒的疯狗们咬得更紧，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的小巷中溜出来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
　　只是在天窗上两位杀神的配合下，还没有任何一辆车能对他们进行有效围堵。
　　黑泽阵瞥她一眼：“不要轻视敌人。”　　“知道知道，阿阵你越来越像老父亲……”
　　少女的声音突然消失，脸上一向挂着的阳光表情也逐渐撤下，随之蔓延而上的，则是让人心惊的冷淡。
　　和她朝夕相处八年之久的黑泽阵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她状态的不对劲。
　　唐昭宁这个人习惯用各种各样的表情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一旦她脸上失去了这些表情，那就说明她此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已经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伪装了。
　　现在接近下午三点，追击战才开始不到三个小时，正常来讲远没到她的体力极限。他们俩平常热身的运动量都比这大。
　　这种反常，让黑泽阵有种不祥的预感。
　　通过观察她的微表情，少年更加确认了这一点：‘身体出问题了？！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她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想这些没什么用。’
　　黑泽阵很快冷静下来，理清自己的思路：‘这次是代号任务不容有失。而且她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找个地方让她调整，之后再看看情况怎么样。万一……’
　　‘不，没有万一。’
　　黑泽阵一咬牙，当机立断接过指挥权：“尼基塔加速，越过跨海大桥，去加拿大的多伦多！”
　　少年的眼瞳如狼般凛冽，其内映着皑皑的雪原与彻骨的烈风。
　　——
　　之后的过程尼基塔不太想回忆。
　　发现他们有越过国境线的意图后，FBI越发疯狂。好些原本藏着的警车一齐围了上来，铺天盖地，好些时候他们都是在翻车边缘蹦迪。
　　尼基塔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面的两个杀神，心里的揣测不断涌出：‘指挥权一开始在唐昭宁手里，现在被另一位接过去她也没出声，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金发少年收回心神，眼睛重新紧盯着前方的路况：‘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落井下石小心被反杀啊……’
　　“有条子绕到前面来了两位！”金发的小司机突然叫了起来。
　　唐昭宁面无表情地扛着巴｜雷｜特M82A1回头来了一发，送那个勇敢拦路的驾驶员跟底特律财政长官一样的爆头套餐，并让他带着车里其他人一起撞碎护栏一头栽下伊利湖。
　　“加速。”
　　收到命令的小司机倒吸一口凉气：“后视镜被条子打裂了！”
　　黑泽阵冷淡地开口：“不用管，加你的速。”
　　见前面警车上露出一堆颜色沉沉的金属部件，机械课满分的尼基塔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俄国脏话）FBI为什么会有榴弹炮啊啊啊啊啊——”
　　唐昭宁反手从后备箱掏出了一架RPG-7火箭筒。她爱惜地摸了摸它，龇出一口白牙。
　　“轰——”冲天的火光被他们甩在后面，但是三人组的车后面依旧咬着很多警车。
　　“现在多少时速？”
　　尼基塔战战兢兢地回复：“140……这已经很快了！”
　　“再加速，一百八。”少女吹了一下冒烟的枪口，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她的马尾随风飘扬，末端带着微微的卷，柔软而坚韧。那黑发中隐隐带着微红，似是发间夹血色。她叹道：“让那群沙皮狗只能跟在我们后面吃灰。”
　　——
　　等基本甩掉FBI，警报解除时，尼基塔整个人已经瘫在座椅上，一动不想动了。有惊无险。
　　这时，黑泽阵才发现唐昭宁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在他靠近时，唐昭宁接近无神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
　　少女松开枪，放松地靠上了他的肩膀，她的声音十分轻微：“抱歉，原因未知，但是我现在脑子疼得要裂开了……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调整好。”
　　话音刚落，她失去了意识。
　　黑泽阵心下一沉：‘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少年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挡住了尼基塔有可能探来的视线。另一边的金发少年也识趣地离远了一些——避嫌，也是隐晦地表露善意。
　　黑泽阵接收到了这一信息，不过心下也没怎么放松。
　　组织中虚与委蛇的人不少，且唐昭宁这人一向警觉。哪怕有他在旁边，她也从来不会在任务还没结束的时候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之前在拉斯维加斯连着三天蹲守一个目标时，她都没这样过。她现在到底在忍受着怎样的疼痛，才会失态至此？
　　“尼基塔，我们轮换警戒。”黑泽阵看向小金毛，幽绿色的瞳孔让他看上去似是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休整一会再出发。我先来。”
　　黑泽阵单膝跪下，用额头抵住已经失去意识的唐昭宁，让她感受自己的气息。
　　因为屋里有不太熟悉的尼基塔在，唐昭宁下意识摆出了防备的姿态。但黑泽阵靠近时，她没有攻击。
　　黑泽阵闭上眼，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与她呼吸交融。
　　“交给我。”
　　唐昭宁似有所感，慢慢放松下来，靠在垫子上陷入沉睡。
　　见此，黑泽阵重新提起枪，警惕着可能会到来的追兵或者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