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笑三金

49、第 49 章

　　季怀安手中的动作一顿，感叹道：“这么快就到元宵了，马上就要开学了，油灯里的油昨日就该加了，不然伤眼睛。”

　　说着起身从另一旁的桌柜里取出油壶，用灯火加热着油壶，待里面的固体融化后，他又拿出剪子将残留的灯芯剪去，将长嘴对准灯口将豆油倒了进去，距离灯口还有半点距离时，停手。

　　再重新扯了根棉线，埋入其间，豆油冷却凝固后便可以再次使用了。

　　待一切做完后，孟珏才揽过他的肩膀，从身后环抱住他，在耳畔倾诉道：“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开学，你都念叨了一整个冬天了，难得元宵，能不能多想想我？”

　　太煽情的话，季怀安说不出口，靠着反问来答应道：“好，这还不没到元宵吗？”

　　他一向是行动派，将身子转了过去和孟珏相拥，双手绕着青年的脖颈，用额头亲昵地抵着孟珏的额头，两双眸子的距离不过半尺，呼吸间的频率也渐渐变得一致，孟珏觉得身子有些发烫。

　　怀安的眼睛好像一口水潭，暗含流波，深不见底，他鬼迷心窍般情愿沉浸在里头，喉咙干涩发哑，他轻唤了两声，“怀安，怀安。”

　　“我在，整天腻在一起，还要我怎么想你？”季怀安话一出口，后背泛起阵阵颤栗，他没想到过自己也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句，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孟珏微弓着的背越来越低，季怀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的额头仿佛像是磁铁般紧贴在一起，慢慢地往后挪移着。

　　实则是青年抵着他的额头往前推着，注目在他的眼眸间，如胶似漆般不能分离，季怀安后腰抵住块硬物，让他无路可退，在寂静又暧昧的氛围中发出一声笨重的磕碰声。

　　再继续这样，他的后背就要完全倚靠在书桌上了。

　　季怀安的手从环抱着青年的脖颈变成攥紧衣襟，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样式，出口唤了声名字作提醒，“孟珏。”

　　语调清脆又绵长，不像是在拒绝，而是欲拒还迎。

　　青年“嗯”了声，面容趋近于眼皮，下一秒，他就看不见孟珏的双眼了，只感受到柔软触及一片温热，奇异的感觉从心间荡漾开来，察觉孟珏专注的神情，他也被带入其间，明白着自己并不讨厌这种行为。

　　许是两个人都太过笨拙，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分分又合合，孟珏始终没能成功攻擂领地，只全身而退罢，季怀安更是兴奋得身后直冒热汗，因为此时已将近傍晚时分，他不知道季慎季薇何时会回来，说不准又是下一秒。

　　两人分开之后都喘着粗气，胸腔起伏得厉害。孟珏平日里那双锋利的眼眸在此刻也变得水润起来，季怀安方才呼吸不过来，头晕目眩，相互注视的眼神里却都多了份柔情。

　　待两人的平复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怪异而甜蜜的感觉。

　　“油灯里的豆油都凝固了，先点燃罢，屋子里都这么暗了。”孟珏最先开口说道，仿佛说话会烫嘴般，难得见他这般局促紧张。

　　可话刚说完，季怀安羞愧得无地自容，当场就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原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连豆油都凝固了。

　　当孟珏吹着火折子，瞧见季怀安的神情时，他手猛地抖了一下，险些将油灯摔倒在地，惊道：“怀安，你的脸这般红，莫非是染上风寒了。”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微重点的按压就容易留下红印，方才那番行为更是让他全身热血沸腾，也不知道孟珏这是心存不知，还是为了不尴尬而胡开的玩笑。

　　季怀安没有理会他，接过火折子，将油灯点燃，才瞧见孟珏脸上并没什么颜色的变化，依旧是小麦健康的肤色，甚至不见任何血色，心里腾出莫名的胜负欲，气哼道：“你以为谁都同你样，脸皮如城墙般厚。”

　　孟珏没有反驳他，憨笑了两声，朝季怀安走近，双手搭落在季怀安的肩膀上，神色已经恢复了冷静，用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的面颊实在是红得不正常，我才这般担忧，你自己瞧。”

　　季怀安欲打算将布囊放回卧室衣柜，顺路，孟珏便推搡着他转了个身到铜镜面前，瞧着斑驳的镜面一尘不染，季怀安抬眸一瞬，镜中自己面色红润，特别是颊上两坨血色翻腾，呼之欲出。

　　衬着这因病而发白的肤色，这突入而来血红的确不是正常的颜色。

　　傍晚，季慎季薇采着一大捧蕨回到了家，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少沾了些泥土，邀功悦道：“夫子，你做晚膳了没？不然我们今晚就吃蕨吧，今儿采的正新鲜着呢。”

　　季怀安早就备好的今晚要吃的菜，又不想扫少年的兴，正打算做一道饭前开胃凉菜，随口问道：“你喜欢吃蕨么？”

　　少年甩了甩衣袖，拂去额前的细汗，望着扛回来的两捆蕨菜无处下手，“我没吃过，明杰兄说这个干炒着就很好吃，想来味道不会差。”

　　季薇说着，又忍不住挠扣着发红手背，“夫子，这个蕨菜要怎么处理呢？这些绒毛弄到身上发痒。”

　　“水已经烧热了，先去沐浴。”孟珏说着，从屋外刚劈完柴回来，只穿了件单衣，汗涔涔的，瞧见地上铺满的蕨菜，夸耀道：“采了这么多回来，不错啊！”

　　季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承下了这份夸奖，“嘿嘿，多谢孟先生夸奖，初一兄和阿毛兄都送了我好些。”

　　手背上的痛觉已经盖过痒，季薇又用双手巴拉着这些蕨菜，暗戳戳说道：“这有大半都是他们送的不错，但后来听说是为了回赠季夫子的，可真是人美心善啊。”

　　说得巧妙，这人美心善也不知道是形容谁的，不过当场的人并不在意，也不就此尴尬。

　　季怀安弄完案桌上的一切，弯腰将一旁的矮脚板凳扯来，捋起袖子解开蕨上的草绳，“今日做个凉拌蕨菜开开胃，正好还有些腌萝卜，季慎你去搬两个板凳过来，就去沐浴吧。”

　　“好嘞。”季慎应了声，继而转身说道，“孟先生，你先去沐浴吧，我们身上都已经沾了白毛了，就不怕这些了。”

　　季怀安这才仰头瞧了眼，见孟珏身上的单衣都已经黏在肌肤上了，想来肯定是不舒服，支持道：“季慎说得不错，你先去沐浴，这些蕨肯定一次吃不完，等会浸在盐水里做个泡菜，你将切好的菜炒了便是。”

　　孟珏没有拒绝，拿着木桶装满热水，就往后屋走去。

　　剩下三人就坐在板凳上，季怀安边用手指掐掉蕨的花，边说道：“这些蕨菜都很嫩，就不用撕皮了，只要把细端的毛渐渐去掉就行，等会用开水一烫，上面的白绒毛就会脱落。”

　　最先是季薇打开了话匣子，今日认识了好多新伙伴，就连平日对她冷淡的何玉兰都主动在上山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喜悦得都开出花来。

　　但她有一点不解的地方，哥哥人明明这般好，为何玉兰姐常对他板着张脸，还时不时丢冷眼色给他看。必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可哥哥也不愿再多解释，而是心甘情愿地受着玉兰姐对他发的脾气。

　　今日她故意三两句不离何玉兰，就是想从季夫子口中听听其间瓜葛。

　　季怀安自是也看穿了季薇的小心思，见季慎一直躲避着这个话题，想来是还没和自家妹妹交代清楚，只夸了三两句何玉兰，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的是脸上的红潮有没有被季慎发现，他心思缜密，前不久又恰好碰见那一幕，亲眼看到的可比听到的强度高十倍，想来对少年的冲击也是比较大的。

　　况且这才距两人亲热后没多久，他脸上的红晕是消去了不少，但同往日相比，还是较为明显的，不知少年是没看出来，还是知晓了缘由没有说出来罢。

　　他有时也分不清是担忧少年，还是自己心底暗暗作祟，他并不想要旁人知道自己和孟珏亲热过，想到这，面颊滚烫。

　　虽两人在外人眼中是一对标杆夫夫，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隐隐作祟，又如暗潮猛扑回来，让季怀安有点心不在焉。

　　一餐食的蕨菜没多久就打理完了，“季夫子，你手上的那根蕨菜是被采过的啦！最后一根也弄完了。”

　　少女清脆俏皮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讪讪笑了笑来做掩饰，“好，先找个木盆装起来，过一道清水，再用热水将上面的绒毛搓去。”

　　将打理好的蕨菜切断，冷水下锅焯水，待水开后再等了一会儿，捞出放入一旁准备好的凉白开里浸泡，季怀安又取出半条萝卜，切丝。

　　又取出一个木盆，将里头的水擦干，将凉过的蕨菜倒入进去，加上刚切好的萝卜丝，撒上半勺食盐、蒜末和干辣椒，撒几块□□糖调味，再添点醋，撒上一勺热油激发出里头的香味，就完成了。

　　正巧，孟珏刚沐浴出来就嗅到一股能填满口腹的味道，不禁叹道：“没想到蕨菜还能这么香。”

　　“快来尝尝味，要不要不够咸？”季怀安将凉拌蕨菜搅拌均匀，熟练地夹起筷子喂到了孟珏嘴边，“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