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笑三金

48、第 48 章

　　这也不过是安慰的话语，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还不晓得，季怀安强迫自己安下心神，不该这么贪婪，能活几日快活几日得了。

　　他仔细回顾了一下采茶时，脚抖不小心从山头滚落的场景，若不是穿越了，山里头的裸石很多，更别说那山如此陡峭，他恐怕都已经没命了。

　　应该这次重生才会，遇上孟珏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吃鱼，年年有余。”季怀安将那软白的鱼肉放入唇间，不自觉地用舌头去探索鱼刺，尝到的却是一片绵密的肉质，一点刺都没有，这才轻轻咀嚼着咽了下去。

　　这是草鱼，不应该没有刺啊，季怀安疑惑着正瞥见孟珏正用筷子点点挑开鱼肉，将刺剥了出来，“孟珏，你也吃，不用这么麻烦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旁边早已堆起了鱼肉小山，好吧，他吃，不然就辜负了孟珏的一番好心。

　　他原本也是不喜吃辣的，但后来跟着孟珏，也渐渐地能吃上点，眼前的这锅辣子鱼肉火锅不在话下，毕竟才放了两个辣子，也不是很辣。

　　这鲜美鱼肉裹了层辣子卷入舌齿间，刺激味蕾分泌出更多的唾液来稀释这辣意，让人食欲大开，吃得季怀安一身热汗，仍止不住夹着下一块，往嘴里送去。

　　季慎瞧着，不禁咽了咽口水，问道：“季夫子，辣子锅真的有这般好吃吗？”

　　“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孟珏说着，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盛了一勺饭，再舀了勺辣子鱼汤淋在上面，吃得津津有味。

　　幸好知道孟珏不吃饭就吃不饱，提前煮了些，季怀安暗暗窃喜着，不料这些小动作都被人收入眼底，孟珏笑而不语，又稍纵即逝。

　　“薇薇你吃过辣子吗？要不要也来试一下？”季慎想尝试，又害怕，便想着拉人下水，在这种时候竟然怂了，季怀安哈哈大笑。

　　季薇果断一瞬，神色十分凝重，仿佛下定决心，说出了决绝的话语，“我没吃过辣子，我也不要试一下。”

　　少年无法，可话已经说出口，季夫子和孟先生又看着自己，若是又不吃了，又得被季夫子笑话一顿。

　　他鼓起勇气夹起辣锅里的一块肉，微张着口浅尝了一下，似乎没尝出什么味道，遂打算做做样子，放下筷子时在清锅中涮一涮时，孟珏大笑道：“哪有你着样子吃的，有本事一口吃。”

　　少年哪怕遭受了一次重击，也止不住心高气傲，受不住嘲讽激将，况且季慎还是大户公子，更是经不住这番挑拨，握起筷子将肉片胡乱地塞入嘴间，想要囫囵一口咽下，却猛地咳了起来。

　　季慎满脸通红，眼尾都拖带着一抹红晕，晕染出闪闪泪珠，他用手捂着嘴将头偏向一方，看上去十分难受。

　　季怀安拿了块粗手帕给他，示意他吐出来，“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强，孟珏，你也真是的。”说完，还不忘故作埋怨地看了孟珏一眼。

　　少年摇了摇头，拒绝了手帕，待味蕾能适应辣味后，齿贝咀嚼着食物，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季怀安在他碗里舀了勺清汤。

　　季慎点头致谢，一口喝下了大半碗清汤，都不带任何吞咽，面色缓和些后，才说道：“季......季夫子，不怪孟先生，是我想尝尝辣子的。”

　　“都赖我，都赖我，下次不会了。”孟珏口中念叨着，起身将洗净的蔬菜下入锅中，又翻出好几颗糖放在少年面前，笑道：“这是赔礼，快吃吧，糖能解辣。”

　　火锅咕噜着冒着热气，腾空而上的白烟直扑每个人的面庞，季怀安手握着一把小蒲扇，在给灶台扇火的同时，也不忘了把白烟赶走。

　　“等天气暖和些，可以放在院子里吃。”孟珏将沾着花椒辣子的鱼肉，一口嗦溜进嘴里，神情毫无波动，甚至眉头都不皱下，对这餐古董羹十分满意。

　　日子平平无奇，却无处不充满着温情，特别是家中多了两个小鬼，笑声回荡在家中的各个角落。李家两兄弟经常来登门拜访，同季家兄妹玩得熟稔起来，在其他孩子也有所耳闻。

　　不过情况并没有季怀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因季慎在下梅县时抢了何玉兰的荷包，何玉兰并不待见他。季慎最近心情低落了不少。

　　这日，季家兄妹又受李明杰之邀，说去山上采蕨不在家吃午膳，季怀安给他们准备两个饭团，随身携带充饥。

　　难得只有他俩在家，书稿已经抄录完毕，压在季怀安肩上的石头消逝不见。

　　闲来无事，他正打理着衣柜，说道：“这冬天快过去了，衣柜都发霉了，等出太阳就要把拿出去晒晒，不然穿在身上长东西。”

　　正巧，发现衣柜最里头竟然放着一袋蓝白布囊，季怀安先是好奇地伸手揉着，很厚很软，不是硬物，才打开来发现竟是折好的衣裳。

　　不同于往常的靛蓝青衫，这件散发着淡淡鹅黄色光泽，让人眼前一新，季怀安探出手来抚摸，指尖摸索着布料，很是柔软，哪怕是贴身穿也会很舒服。

　　衣襟和袖口处绣着些简单花纹，仔细一看，发现并没有绣完，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件半成品，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

　　随即用手掂了掂衣服的厚度，正适合着春秋来穿，季怀安矗立在原地思索了会，竟然对这件衣服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习惯性地将衣服从包囊里拿出来，果不其然还有一件，是孟珏的尺码，也是相同的布料，不过底下这件衣襟和袖口处的花纹正好同他那件对上了，这妥妥的不就是情侣衫么？

　　季怀安拿着衣服朝书房走去，待孟珏翻阅完一章，才开口问道：“孟珏，你对这布囊有印象吗？里头是两件淡黄色长衫。”

　　孟珏盯着衣裳，沉默了片刻，仿佛也在回忆着，最终无果摇摇头，猜测道：“是赵婶送的吧，她的手艺好。”

　　手中这件衣服很是好看，若是在雨花村这种小地方穿出去，肯定会夺人眼目，肯定不是干活日子穿的衣服，季怀安第一反应也是赵婶，毕竟赵婶是全村手艺最好的，之前也是给他们送过衣裳的。

　　不过，他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赵婶，她喜欢用的是齐针，而这件却是套针。”

　　孟珏拿过衣服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两人绞尽脑汁回忆时，季怀安这次不仅用手指摸索过衣裳的每一寸，就连装衣服的布囊也翻了翻。

　　布囊的内里有个夹层，季怀安用手指取出一张折好的薄纸，许是有些受潮，纸张有些发皱发黄，“孟珏，这里有张纸条。”

　　季怀安快速地读了遍，原来是何婶和县里的绣娘一同绣制的，怪不得这般精致。

　　信是何福写的，表达了自己一切安好，向他们问候，随即文风就变了，由李鹏成婚了为线，询问他们成婚办酒席了没，若是没办，到时候一定要喊他去吃席。

　　若是办了，能不能再办一次，喊他去吃席。

　　季怀安扶额，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何福是这德行，不过也欣然笑着，戏谑地问道：“孟珏，何福问我们还要不要再成亲一次。”

　　说罢，孟珏接过纸张扫了两眼，也笑道：“我瞧这小子就是想吃席，那要不要成亲呢？怀安？”

　　他没想到孟珏这般正经问自己，迷迷糊糊道：“嗯？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哪有成两次亲的说法，何福想吃席，我们倒时候去县里请他下馆子不就好了。”

　　谈起两人成婚的事，孟珏愤愤不平，说道：“我们那是成亲么？我分明是被你五花大绑进轿子的，下回就换你坐轿子，好不好？”

　　后来，孟珏又同他说了好多，季怀安只觉得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的过程，若是孟珏想要，那就给他就好了，同意了再成亲一回。

　　当他松口的那刻，孟珏将脑海中对未来的规划大肆宣扬地说了他听，说等上了京城，定要给他一场十里红妆，弄得沸沸扬扬的，摆上百桌酒席，把雨花村的乡亲都接过去，大吃大喝一顿。

　　见青年脸上难违地露出对以后的憧憬，季怀安也不好意思再泼他冷水，只道：“想这么多，这还早着呢，你先中了乡试再说。”

　　又或是从心底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对青年描绘的未来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将两件衣裳又重新折好，放回布囊中，无意识地说道：“这衣服能穿的日子不多，白费何婶一番好心了。”

　　季怀安习惯在他面前放松自己了，哪怕是稍稍隐瞒内心的想法，单凭说话的语气也能知晓，怀安似乎不像自己这般期待。

　　孟珏也不恼，灿烂笑道：“是是，不久就是元宵节了，听闻县里会有灯会，穿这身去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他同怀安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第一个元宵节，只要和怀安一起，什么都值得期待，他一想，嘴角就忍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