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如生》南北620

4、医院正相逢之生病3

　　***暖神*
　　20：00
　　暖神：“你没打疫苗吧？别打了。”
　　肖沐言：“XG的？第三针都打了很久了。有什么影响吗？”
　　暖神：“……你可以问问群里的坤哥。我就不具体说了。也可以看看小红书，看看这篇就能知道为啥不要打了。https://biz=Mzg4MDY5NTg5OA”
　　肖沐言：“嗯嗯，明白了，我有次验血验出了IgG阳性。新冠第三针是2021年上半年打的，之后的我就不打了。”
　　暖神：“打了疫苗是会阳性。你之前没有发现肿块吗？”
　　肖沐言：“嗯嗯，当时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打了疫苗会阳性。不过，我找找具体是哪个时间打的，我体检时间是5.27，那个时候还没有。”
　　暖神：“也有可能体检的机器和人没查出来。不能百度看病。”
　　“嗯嗯”肖沐言也深有体会了，就是因为百度她的病情才耽误了许多，也了解以前的自己有多无知。
　　暖神：“不过你这个也算长得快的了。那得问big brother了。我也无解。”
　　肖沐言：“应该不太可能，肿块很明显。”
　　暖神：“那应该就是了。半年长这么快。”
　　肖沐言：“我先看看第三针啥时候打的。有可能我真是喵喵打坏的！”
　　暖神：“你知我知就行了。big brother is watching us...”
　　肖沐言：“第三针10.31。我是11月份发现有肿块的。12月份在考试，考完就去检查了！我去。我要去投诉它！”
　　暖神：“嗯。挺符合的。一般都是一个月。没有用的…你问问群里多少人是这样的。但是吧，也不能说是喵喵导致的，应该是会加速发展。可能本身三五年之后得，结果一个月得了。”
　　“……平白给自己找病痛受了。嗯，也能明白这个意思。至少这个喵喵也是其中重要的致癌因子。” 肖沐言脑子里快速转了起来，也明白暖神说的每一个字，她其实无法反驳，甚至没有更好的自救办法，似乎以卵击石，面对大群体，微粒只会石沉大海。
　　根据暖神推过来的名片，肖沐言加了胡姐姐的微信，也许人海中找到了相仿又相似的感觉，俩人就病情热络地聊了起来。
　　***胡姐姐*
　　2022.1.28
　　胡姐姐：“嗨喽。”
　　肖沐言：“你好，我是肖沐言。”
　　胡姐姐：“我叫胡庆龄”
　　肖沐言：“暖神跟我说，你在王添峰组，想跟胡姐姐了解了解情况。”
　　胡姐姐：“嗯嗯，你是五群的么？”
　　肖沐言：“嗯嗯，是的。”
　　胡姐姐：“暖神可好了。”
　　肖沐言：“你是家属，还是？”
　　胡姐姐：“我在王添峰组，我是患者啊/偷笑。”
　　肖沐言：“哦哦。”
　　胡姐姐：“我是11月底查出来的，然后去乳腺中心。我也是三阴，腋下淋巴转移。”
　　肖沐言：“嗯嗯，暖神说了一嘴。我在乳腺中心穿刺的腋下，直接定了转移。我是12月去的，然后1月份中旬确诊了。同样的直接定性了。”
　　胡姐姐：“我现在已经化疗了5次，还没见过王添峰本尊。”
　　肖沐言：“应该是8号核磁做完去住院…这些大夫这么神秘吗？！”
　　胡姐姐：“我住院的时候也没见过他，他组是杨阳带着查房，他不查房，说是腿脚不好，但是方案都是王添峰定。我在门诊见过他出诊，但是我还没到要见他的时候。”
　　肖沐言：“当时也是杨阳确诊后，王立泽开全身检查单。”
　　胡姐姐：“2/16去王添峰门诊，要给我看化疗结果了。那你是打算进王添峰组么？”
　　肖沐言：“不知道。暂定的是欧阳焘，住院大夫说后期我能改。暖神家的说是欧阳焘。”
　　胡姐姐：“我听说是王添峰和李劲峰两个团队都比较好。但是我家有亲戚在北医系统工作，她强烈推荐我王添峰，我就选了。王添峰化疗方案不一样，我没打红白，化疗除了掉头发没啥别的副作用，没那么难受。你多大啊？”
　　肖沐言：“27。”
　　胡姐姐：“好年轻。一般年轻的三阴比较多。”
　　“暖神说王添峰的方案很个性化，高于指南，有点心动。”肖沐言做过很多化学实验，同样一种组合，适用度很高，但有个体差异，她怕她是个例，那么个性化的方法可能更合适。
　　胡姐姐：“我倒是觉得年轻的三阴比内分泌好。我34。化疗强度比较大好，周疗，除了跑医院勤点，都挺好。”
　　肖沐言：“嗯嗯，只知道是新辅助，具体方案没定。跑得勤快点没啥问题，我的工作时间挺好安排。”
　　胡姐姐：“我直接病假全休了。王添峰上来给我开了建议全休三个月。我打算休半年先。”
　　“这样的嘛，那挺好。”肖沐言没想休病假，不是害怕丢了工作，也不是怕没了经济来源，她只觉得尚有余力时，她并不想完全放弃工作，但她也绝不会因为工作而不要了性命。但别人的信条，她也十分认可。
　　胡姐姐：“你的这个分型，如果是王添峰的话，咱俩方案一样，单周白蛋白紫杉醇。自费。”
　　肖沐言：“不能报销呀。”
　　胡姐姐：“白紫国产自费药。”
　　肖沐言：“会很贵不？我得心里有个数。”
　　胡姐姐：“我这周还问大夫了呢，为啥不报，大夫说要远处转移，腋下不算。我是三次一缴费，北京医保，5300，全都加上的价格，包括保肝药啥的，感觉除了贵没毛病。”
　　肖沐言：“……那大概心里有数了。嗯，治好病最重要！”
　　胡姐姐：“王立泽也是给我开检查的大夫，他跟我说都能报销，整个下来不到十万，结果我去了王添峰组，不报销。我效果挺好的。”
　　肖沐言：“你觉得王添峰组怎么样？”
　　胡姐姐：“第五次化完，现在摸着小了好多，11号要去做超声看看效果。我之前是3.8，自己摸着特别大，这两天都快摸不到了。年轻都长得快。ki67是不是特别高，至少80。”
　　肖沐言：“那很好呀。我长得很快，心理有点崩了。是，70%。腋下也长出来了，我快要哭了。”
　　胡姐姐：“那你还没我高，我80%。我感觉我也是腋窝长了，刚发现的时候腋窝没有。”
　　肖沐言：“想留下自己这条狗命。”
　　胡姐姐：“容易的。我前几次化疗感觉没啥变化，我都郁闷了。这两天摸着小了特别多，又自信了。”
　　肖沐言：“那就好，胜利在望了。”
　　胡姐姐：“我上周还说呢，跑医院跑得我都不想去了。现在又有动力了。我感觉哪个组都差不多。就像班级第一名第二名，能有多大区别。”
　　肖沐言：“嗯嗯，病治好了谁爱去医院谁去，咱们别再光顾医院了。也对，差不了多大，能把病治好就是好大夫。目前来说，我更加重要的是赶紧住院进组化疗，不能拖。”
　　胡姐姐：“都一样的想法。我那时候也是，检查好多，还得等结果，在家急得不得了。”
　　肖沐言：“就是现在的我，/裂开。”
　　胡姐姐：“你是北京的？”
　　肖沐言：“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
　　胡姐姐：“在北京工作，住在北京还好一些。咱俩一样，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哈哈哈。想着反正随时去医院方便就挺好的。”
　　肖沐言：“是的。反正我左右不了病情，过年期间还是好好生活算了。8号检查完再跟上治疗。”
　　胡姐姐：“王添峰用白紫还有一个特点，可以不用装输液港或者PICC，每次直接静脉注射。”
　　“这有很大区别吗？” 肖沐言发现她真是病患小白一只，不行动、不操心，心又大。
　　胡姐姐：“也没啥，就是在胳膊上或者锁骨上装一个东西，每次化疗不用扎针，输红白必须弄，紫杉醇不用。”
　　肖沐言：“听着都挺痛苦的…”
　　胡姐姐：“但是化疗的时候很方便，保护血管。”
　　肖沐言：“嗯，理解。胡姐姐回家过年不？还是留在北京？”
　　胡姐姐：“我妈妈来北京陪我呢。我在北京结婚了，一般过年也不咋回去。”
　　肖沐言：“原来如此，挺好。趁着春节，我把该了解的先了解清楚，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胡姐姐：“听医生安排就行。这边医生感觉都挺厉害，就是很凶。不太愿意患者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乱问问题，治疗方案也不让插嘴，就是听话就行了。”
　　肖沐言：“暖神也说过，脾气不好，/哭笑。哈哈哈，谢谢你，不然以为自己这条小命休矣了呢，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
　　胡姐姐：“绝对可以，等治疗上就会发现没多大事儿，刚开始都比较焦虑。”

　　正是和白神、暖神、胡姐几人的聊天中，肖沐言慢慢知道乳腺癌说好治也不好治，说不好治也好治。
　　不断接受已确诊的结果后，她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肖沐言心里做好了各种设想，她父母有很多孩子，她的存在与否应该不会有多大损失，她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所以也不至于对另一半造成什么损失。她也没有多少财产，准备全留给父母养老。……只是空闲之余，她稍许遗憾，她还没有好好见识过这个社会就有可能早早离世，而她从来没有被人温暖过。

　　***暖神*
　　20220130
　　暖神：“K大肿视频”
　　肖沐言：“人少了很多啊。居然这么快就搬回去了。暖神家怎么今天还去？阿姨还在医院吗？还是今天去门诊？”
　　暖神：“我们没去，这是我妈妈认识的病友发的。”
　　肖沐言：“好的，谢谢暖神！很细心、很贴心！嗯嗯，对我帮助很大。”

　　考虑到疫情，回家再返京，碰上感染、或者政策，病情可能被耽误。即便她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弟弟要在老家办结婚酒席，肖沐言还是选择留在了北京。即便无所畏惧，但她应该对自己负责，对生命充满敬意。
　　室友因为疫情可能要隔离的原因也一起留下，年前和室友去了一趟大超市进行了一次大采购后，她便再没出过家门。
　　2022年，肖沐言过了第一个只有一个人的新年，她想以后的人生里，不会有爱人的话，这样的新年也许不会是最后一个。
　　虽然有室友，但是孤单的感觉还是那么浓烈！

　　***暖神*
　　20220204 22：00
　　肖沐言：“暖神，我问问布洛芬和易蒙停在医院能直接开出来吗？还是随便药店就能买上？会不会拉去隔离呀？”
　　暖神：“医院不行。药店可以。现在得做核酸吧。不过你第一次住院可以让王立泽看看给你开。可是他们那儿的蒙脱石散，斯密达的，还加了糖。”
　　肖沐言：“哦哦，明白了。”

　　年假七天，肖沐言在家躺了七天。时间一到她便赶最早的地铁去医院做了最后一项住院检查。
　　在人山人海的影像科等了许久，扎了一针又一针，最后被嗡嗡声震了半个小时总算了事。
　　做完往回走到常走的天桥路时就接到乳腺中心住院部的电话，通知她住院时间。

　　20220208 14：40
　　肖沐言：“暖神，检查全部做完后是要自己找住院大夫确定住院时间吗？检查完都不晓得该干嘛。住院大夫说是不常在，逮不到大夫问住院的事儿。”
　　暖神：“可以给他们打电话问问。住院申请单上有电话。不过现在搬家了不知道有没有电话。你就等着他们给你打电话。你几号开的住院单子呀？有个1.19号王立泽开的住院单子的病人已经通知周三住院了。”
　　肖沐言：“我的住院单没有打印出来给我。”住院单被肖沐言收纳到一个文件袋里，当时有些着急没有找到，像是印证别人说的话一样，想说明王立泽不好，最后发现他有给她一一分门别类。找到住院单的那一刻，她有些脸红，也有些对王立泽感到抱歉，因为他是一个很仁慈的大夫。
　　暖神：“神奇。”
　　肖沐言：“我是1.19。”
　　暖神：“那你估计也快了。那个人后来换到了王添峰组。他们病人最多应该。”
　　肖沐言：“啊，还是王添峰比较吸引人呀。我就不换了。” 她是一个做了决定后绝不后悔之人，她相信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它存在的坚决，另外的选择亦是一种选择。
　　暖神：“你可以考虑测个brca。”
　　肖沐言：“我记着呢。如果不是你说住院会打电话的话，我明天又得跑一趟。本院这边可能刚搬回来，管理贼乱。”
　　暖神：“是吧，我也觉得可能会很乱。你催催，你得打电话催。不然有人插队。”
　　肖沐言：“嗯嗯，可能就被插队了，改成周四上午住院了。住院除了片子之外，应该要带着什么比较好呢？brca我可以等住院之后找大夫测吗？还是提前去测比较好。”
　　暖神：“哦哦，刚刚给你们打电话了是吧。brca不着急。”
　　肖沐言：“嗯嗯。好。”
　　暖神：“你得先红药水+环磷酰胺。把所有都带上就行了。周五能上化疗，可能周一就能出院吧。一般要是周四化疗周五就出院了。”
　　肖沐言：“嗯嗯，明白。我整个箱子能带的都带上。”
　　暖神：“衣服不用带，有病号服。你多吃点好的。替你开心，离治愈又进了一近。”
　　肖沐言：“借暖神吉言！”
　　23：00
　　暖神：“太晚了，但我怕明天起来忘了。你一定要术后吃卡倍他滨，欧阳焘应该不会给你开，你吃上好。”

　　第二天一早醒来，肖沐言看到手机微信有暖神的未读新消息。
　　肖沐言：“术后吗？卡培他滨是做什么用的呢？”
　　暖神：“所有治疗结束后吧，到时候再看。巩固用的。”
　　肖沐言：“嗯嗯，我记下啦，谢谢暖神。”

　　胆怯的原因，肖沐言不太和外界多有接触，生病住院这事与她而言，似乎是个困难之事，却在病友们的帮助下亦能坦然面对。
　　虽然一人在外过年，虽然她没有见过暖神，但是暖神却陪她过完了整个新年…她也要成为温暖别人之人。
　　晚上整理行李时，片子差不多占满了整个箱子。肖沐言年少时一直生活在农村，感冒、擦伤全靠自身愈合，从来没有生大病住院的经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准备，带了少许个人洗漱用品外，其余的什么都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