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如生》南北620

20、悄然的进退之相亲1

　　4月的一天，师兄创建的单身群有一则活动通告。肖沐言想了想，无论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出去见见不一样的东西。
　　扫了群二维码，默默地进入活动群。
　　晚上，宋哥号召准备参加的小伙伴接龙报备工作单位。多番犹豫下，但看到活动现场还可玩桌球，还是选择迈出第一步。接了第11个，肖沐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有期待，也不要看轻自己，做快乐的自己。
　　活动的前一晚，肖沐言看到微信群里宋哥的群公告，说“包场时间比较长，又有桌子区域适合打牌和桌游，希望有桌游道具的朋友带上，比如德国心脏病之类的。”
　　之前和小伙伴玩得比较多，肖沐言回了群消息，“我这里有，明天带上。”
　　周六上午，肖沐言起了一个早床，先去常去的问名书社抄写心经。
　　家里也备了心经纸和笔，但是肖沐言想，她能幸运痊愈，无论真与假、有与无，她都得到了晨姐招呼大家给她的福报，她在治疗结束后，应该去告知一声。
　　早上坐着公交车，一路晃悠悠到书社，见了之前常去的几位陌生的熟悉人，一切好似没有变化，时间在她们身上静止。
　　抄完，读书会上晨姐介绍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肖沐言回想过去相似场景下的自己，好像有很多感悟，又好像没有，却发现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只做当下的自己。
　　看好时间，肖沐言折回学校拿桌游。
　　不喜欢手机叮叮响，看到公告的时候肖沐言已经到家，只能第二天抄经完再回校拿。
　　去的路上，连着两顿没好好吃了，没管是否迟到，肖沐言还是去了一趟好利来，买了些干粮。
　　到纯K时，好些人已经介绍过了。肖沐言被服务员引进去时，她看到两个人对她招手，宋哥招手她并不诧异，可另外一个坐在沙发右侧，穿黑色衬衫的男生也招手…
　　在旁边找位置坐下，肖沐言仔细听旁人自我介绍，公务员、记者、北京土著…有种是她乱入的感觉，讲述人讲述的生活也是她没想过要过的生活，但也让她知道可以有别样的选择。
　　比较之下，肖沐言更加知道哪些是想要的。
　　“还有没有没有介绍的。”宋哥问。
　　坐在角落里，肖沐言并不自卑，而是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一个人走进她的内心、她的世界，“有。我还没有。”肖沐言举起手，站起身，接过话筒，“我是肖沐言。小工程师一枚，很高兴认识大家，祝大家得偿。”
　　说完，把话筒还给宋哥。接过话筒，宋哥挑了挑眉，肖沐言也跟着挑了挑眉，相视一笑，“日久见真人啊。”
　　有唱歌安排，肖沐言不感兴趣，起身走到桌球区。刚拿起一根杆，再回头时，看到一个男生也走了过来，“你也喜欢打桌球？”
　　“啊，是的。不过只会一点点。我们试试？”将手上的球杆递给他，拿了另外一根球杆，“你打的如何？”
　　“不好不坏。”
　　弯腰将球拿到桌面，再抬头时，一个女生一个男生也走了过来，“球杆在角落里，需要自己拿了。”
　　女生应该是周五晚上群里说也喜欢桌球的姑娘，而男生…是刚刚向肖沐言招手的另一个人，也是她坐在角落里静静观察了很久的男生。
　　第一盘，两女生打一个男生，女方赢。
　　第二局男女混合，挠姑娘和第一个男生看起来很熟，肖沐言和吴昊分在一组。挠姑娘和第一个男生认真在交友，桌球打得漫不经心。拿着杆子干等了许久，也不见对家对球，肖沐言挑着眉毛，准备直接打对方的球。
　　“不可以。”吴昊摇了摇手。
　　抿了抿嘴，转过头，肖沐言往窗外看去开始消化情绪。
　　剩下最后几个球，花色球被8号球完全挡住，轮空，吴昊比了一个可能反射的角度，肖沐言打偏了，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队友。
　　被肖沐言的打法惊到，吴昊也看向她笑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实际上却没几个是真心打球。借机将杆子递给别人玩，肖沐言是真的饿了。
　　一个人干掉整个经典圈，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却发现壶里好像没水了。旁边一个黑色打底外面灰色格子西装外套的男生，看到后想帮忙倒水却又突然不帮忙。肖沐言挑了挑眉，她的原则——男女交友自力更生。
　　后来，男生还是去找服务员又要了一壶热水。
　　坐在高座椅上，一口面包，一口水，一边听他们唱歌，有人点了《十年》、有人点了《知心爱人》…拿起另一个话筒，肖沐言跟着男生一起唱起来了《不染》。
　　手握住话筒，凑近她，问她，“要不要单独唱几句？”
　　“不用。”不是想要表现，而是《不染》的转调很柔美，她才忍不住想要跟着哼唱。
　　刚开始抢了拍，略微紧张，后来却觉得不如享受每一刻，控制话筒里合理的声量，握稳话筒跟着男生唱完整首。
　　拿开话筒，肖沐言朝男生说到，“你很厉害，唱得很好。谢谢领着我唱完整首啊。”
　　快要到点，宋哥拿起话筒做活动的最后发言，“今天谢谢大家的光顾，希望大家都尽兴了，没有的下次再来。哈哈。另外，请把桌游工具给沐言，是她带来的。”
　　听到名字，肖沐言一边收拾一边举起手，主动起身找带去的桌游工具…都是科室小伙伴们的财产，可不能丢了。
　　桌子有些长，牌在她之前坐着听别人唱歌的高座椅前，肖沐言半撑在桌面上才勉强够到牌。一双手突然将牌递了过来，笑着接过牌，连说几声谢谢，抬起头，肖沐言看到是吴昊。
　　肖沐言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吴昊帮她一起装好，又给她装进袋子里。
　　提起袋子，肖沐言点点头，提着袋子走到沙发区，大多人都退场了，轻轻冲身边的一个画着妆的女生点了点头，肖沐言走出了包厢。
　　走扶梯下楼，在看到熟悉的玩具区的一层停了下来，转了一圈没找到出口，“您好，请问这是一层吗？”
　　“不是。”
　　听到导购员的话，肖沐言尴尬地扶了扶额头，连连道谢。在外，她方向感确实十分不好。
　　快速瞄了眼货架上的商品，尽是小朋友爱玩的玩具，左右看了看，肖沐言的心情非常好。找出耳机，看着导航，十分闲适地往地铁方向走去。

　　开着车，正往外拐的王立泽，远远看见一个很像肖沐言的人，失神到差点撞上杆。
　　“小心旁边。”吴岳掏出正响的手机，赶紧用手碰了碰王立泽的手肘，不解地说到，“你这车技怎么倒退这么多啊。”
　　没有说话，王立泽给了吴岳一个眼神，“接你电话。”
　　转过头看向窗外，将半开的车窗完全放下，王立泽静静看向人群中的肖沐言——穿着浅绿色风衣，白色衬衫配黄色马甲，白色的裤子，配上小白鞋，青春靓丽的打扮。
　　“头发已经这么长了。”王立泽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什么？”
　　摇了摇头，王立泽示意吴岳继续接电话，他却继续往窗外看去，不由在心头嘀咕——心情很好呀，居然还在哼唱。
　　前面的车已经开走了，王立泽跟着开进去。看了越来越近的肖沐言，王立泽看到她往自己方向探望，正以为肖沐言是发现了他，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看旁人，只是在看前方来往的车辆。
　　叹了口气，王立泽对肖沐言又有另一个发现——她的关注点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听筒里，传来吴岳弟弟欣喜若狂的声音，“哥，我今天遇到一个很特别的女生。她看起来不太爱说话，实际上，人非常特别。喜欢玩桌球，也会唱歌。最后一首歌是她和一别人合唱的影视ost。人群里吧，她不太出众，却不会被淹没，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有点说不上来。”
　　“你喜欢上她了？”吴岳问。
　　“那倒没有，但这么特别的女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下次我多接触下看看。”
　　“她不见得就看得上你呢。” 毫不客气地打击起了吴昊的自信心，吴岳粗声地说到，
　　吴昊反驳地回到，“哥，你是我哥。我也不差啊。”
　　“你是不差，但是你的臭毛病也多。”吴岳完全不给面子。
　　手机里还传出吴昊不服气的声音，王立泽回过头笑了笑，“吴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生。”
　　“不能让他太得瑟。我爷爷说他不服管。”
　　“他还年轻，看上人家姑娘，谈起恋爱了男生成长得就会快很多。我看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右转进入双华路，王立泽慢悠悠地调侃起来，“身边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合适的姑娘吧，怎么就不下手呢。莫非…有啥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检查一下。”
　　“嘿…那你呢？咱们可是半斤八两。你还比我还大两岁呢。”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王立泽没说话，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去看还未走远的肖沐言，“有些犹豫。”
　　“什么？你这是有目标了。长得怎么样？估计不差，毕竟你小子贼挑，你前女友那模样…有几个女的能比得上。赵队他们知不知道？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王立泽不耐烦看了眼呱呱问个不停的人，不太相信眼前这人会是一个军人，给了吴岳一个眼神，说到，“就老赵知道。”
　　“你这条件那女孩有什么犹豫的？”吴岳问。
　　“是我有些犹豫。”
　　“为什么？”
　　停好车，王立泽解了身上的安全带，扒拉了一下头发，“再说吧。”
　　吴岳没再继续问下去，扒拉头发的动作是王立泽有心事的习惯性动作，或许是真的没想好。

　　五一长假，肖沐言因为要修改文章，留守北京。
　　头两天没出门，在家里睡觉。第三天去了一趟图书馆查些资料，肖沐言准备学一学古曲，第四天拿着相机出门采风，第五天，肖沐言还是选择参加了宋哥说的小聚。
　　刚到，肖沐言就看到吴昊也在。
　　“这里还有一个位置。”吴昊看着肖沐言。
　　看了眼神情有些激动的吴昊，肖沐言回过头看向宋哥，宋哥笑了笑，笑里好似多了一些调侃的味道。
　　坐下后，吴昊又是倒水、倒果汁，“怎么过来的？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最近忙不忙？”
　　“还是地铁。都可以。最近还好。谢谢谢谢。” 也没什么隐瞒，能说的都说了，看吴昊一直忙活，肖沐言轻轻地说到，“可以了，谢谢。”
　　吃完饭后，几人成群，一起去公园散步。
　　几人坐在池塘边，看着鸳鸯、鸭子起起飞飞，快节奏的生活慢下了许多，有种生活在桃花源里的感觉。肖沐言和吴昊也找了一处坐下。
　　天气还是有些凉，逛完差不多傍晚6点半。
　　肖沐言准备坐地铁回家，问吴昊，“你怎么回呢？”
　　“你怎么回我就怎么回？”吴昊说。
　　看着眼前的男生，肖沐言能猜到他可能对她有些好感，指了指地铁站牌，无奈地说到，“我打算坐2号线。后面要换乘13号线。”
　　“我也是…”
　　给了一个眼神，看着吴昊回答，肖沐言可是看到他在群里发的消息。
　　低了几度，吴昊笑笑地说到，“先坐2号线，不过不用换乘。”
　　宋哥听到后，打趣地挑了挑眉，问吴昊，“吴哥，你不是开了车嘛？怎么还坐地铁啊。”
　　“……”吴昊作势锤了宋哥手臂几下，摸了一把脸，佯装淡定地解释到，“车是我哥的，刚刚他来开走了。”
　　看到宋哥的八卦眼神，肖沐言大概明白了些事情，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一起吧。也顺路。”
　　“好。”吴昊也笑了起来，问她，“你的袋子需不要我帮你提？”
　　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是刚刚逛的时候买的一些吃的，看吴昊跃跃欲试的样子，肖沐言也不好拒绝，说：“这是吃的，刚刚你去找伙伴时，和挠姑娘她们一起去买的。你可以拆开尝尝。”
　　“我不饿。”吴昊笑着又接了过去。
　　侧过身，向宋哥打了声招呼，往地铁方向走去。
　　疫情放开后，地铁恢复了以前的拥挤。吴昊护着肖沐言挤进了地铁，把她跟人群分开后，又不敢触碰到她。
　　到了换线站，肖沐言刚想说再见，吴昊也跟着下了站，“你…不是不用换乘嘛，怎么也下来了，没看见人很多啊，等一下又该挤不上了。”
　　“没关系。总会上去的。”吴昊用下巴示意往前走，一边站到肖沐言身边，笑着说，“走，我送你去13号线。”
　　肖沐言：“……”

　　车还有几分钟才进站，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阿言，我能这么叫你嘛？”声色微微有些紧张，像是怕肖沐言会拒绝，吴昊又轻轻试探地问，“我还能加你微信嘛？”
　　没有看吴昊，但肖沐言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不放，将视线从铁轨移回，看了眼吴昊，轻轻地说到，“名字嘛，怎么叫都是可以的。当然可以加。我们是朋友嘛。”
　　拿出手机，本来肖沐言想扫他，吴昊却坚持他扫她的二维码。
　　刚备注完，车已经进站，站在闸门前，肖沐言接过吴昊手里的袋子，客气地说到，“谢谢啦。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拜拜。”
　　车开出好远，肖沐言还能看见吴昊冲她摆手，她突然有些茫然。

　　休完假返回岗位，大家反而非常疲倦，肖沐言终于把修改好的文章提交出去，规划要写的文章也准备齐全。
　　在调试模拟程序时，突然听到微信的响声。
　　“阿言，我能周六邀请你出去完吗？”吴昊问。
　　明明只是几行字，肖沐言却看了许久，抿了一会唇，又无奈地吸了一口气，手腕撑着脸夹，她是真的有一点点不知怎么回复比较好。
　　“当然可以啦。”抓起又丢在一旁的手机，一字一句地斟酌起来，最后还是只有三个字，“周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