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希言Z然

54、在一起

　　自奶奶离开后，梁予其实就没怎么将心思放在生日上，若恰巧赶在了周末，无非就是和家人好友一块吃顿饭以表庆祝，如果像今年这般卡在工作日的某天，大多也就是大家隔着网络说句生日快乐。

　　过年那几天在老家韩萌和卢西已经提前帮她过过一次，31号当天，梁予例行接公司的几人吃了顿午饭，随后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里，再晃过神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白臻言收拾好东西走到她办公桌前，轻声询问：“学姐，你晚上有约吗？”

　　工作一忙，倒还真忘了要跟她说清楚的这件事，梁予保存好文件，边关机边答：“嗯，已经约人了，不过一起下楼吧，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白臻言拎着袋子的手都攥紧了些。跟着梁予来到地下停车场，她递上纸袋先一步开口：“学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梁予只是看着她，并没有接，“为什么中午吃饭时没有送呢？”

　　白臻言愣住，开口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梁予微笑替她说：“因为其余人都没有送礼物，这大概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说白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生日请吃一顿饭在我们的社交礼仪上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你也许对我不仅仅只是同事，可在我的角度，你确实只是一个我带的新员工罢了。我不止一次跟楠哥夸过你，但我对你所有的好感均来自于你在专业上的能力，也仅此而已。”

　　“学姐，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梁予没有否认，顿了会儿继续：“确实有这一部分原因，我不想以后和你相处尴尬，更不愿我喜欢的人有所误会，尽早说清总比纠纠缠缠来的好。”

　　白臻言收回递上去的礼物，声音染上了落寞：“那如果没有那个人，学姐你会喜欢我吗？”

　　“没有这个如果，”梁予瞧着面前还略显青涩的女孩，挂着笑说：“这个如果不单是把你看轻了，也把我和她的感情轻看了。”

　　将人送到地铁站后，梁予独自开着车回到了梁薇的住所，那里她亲爱的姑姑已经备好了大餐，就等着她这位寿星的到来。

　　端着亲自特调的酒过来，梁薇放了一杯在她跟前，自个绕到了桌子另一边坐下，“我还以为今晚你的时间会留给景澄润呢。”

　　梁予晃了下酒杯，有些无奈：“她们工作室接了个外务前天就去三亚了，估计也是明后天才能回吧。”

　　“哟，那只能干一杯了。”

　　被她这话逗笑，梁予靠在椅背上说：“开车来的，喝什么酒啊。”

　　“怎么，你今晚还要回去啊？”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这到我公司我得起好早的。”但盯着面前的酒水，梁予又有点儿忍不住，她舔舔唇说服自己：“罢了，大不了叫个车回去吧。”

　　梁薇抿了口酒，似笑非笑的：“你这要是不说上班，我还以为等会儿景澄润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呢。”

　　这种事也就上学那会儿天马行空幻想过，但结果不还是证明现实就是现实，二十岁的景澄润都没那么浪漫，二十六岁的她只怕是更成熟稳重才是了。

　　“少拿我当乐子，快点儿吃饭吧，我可没闲情逸致慢慢迎接我的二十六岁，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来的安稳。”

　　尽管念叨着早些回家，但吃完饭跟梁薇闲聊完，这时针也已经跨过了十点。梁薇再三确认她真的不留下后，这才妥协叮嘱起来：“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也没真喝醉，但不准开车听到没！”

　　“我一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酒驾这种事当然不会做啦。”

　　“不得行，我送你下楼看你上车。”

　　梁予由着她小题大做，两人挽着手一起走到小区门口，“白色比亚迪，车牌323，显示拐个弯就到了。”

　　梁薇凑过去看了眼，“路上保持联系，别睡觉啊。”

　　“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个小孩了啊，”网约车稳稳停在她们跟前，梁予抱了下梁薇，催促她赶紧上去：“天气冷快回去啦，我到家第一时间跟您汇报。”

　　乖乖的寿星说到做到，下了车刚进小区大门就给梁薇报了平安，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晚上11:21，景澄润已经一整天没有跟她发过消息了。梁予将脚边跑出来的鹅卵石踢进石堆里，难免还是会失落，就算不当第一个祝福的人，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也该说一声吧。

　　在小区里一个人默默转了一圈，梁予停在路灯下，抬头看向了自家楼层，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光亮。

　　手机铃声是在她刚到电梯前响起的，盯着那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梁予还是觉得委屈，接通后那边背景声很安静，她猜大概是刚聚餐完回到酒店了吧，“喂，怎么了吗？”

　　“梁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这句话透露的意思太过明显，梁予感觉不可思议，她连忙按亮电梯，眼神焦急看着数字往下降，“景澄润，你在哪？”

　　“在你家门口啊。”

　　“你不是……我在等电梯，你等我一下。”

　　“好，不着急。”

　　怎么会不着急，梁予简直要急死了。她走进电梯没挂电话，耳边还依稀能听到景澄润呼吸的声音。随着两扇门缓缓打开，逐渐出现的画面，正是走道上景澄润举着手机微笑看着她的样子。

　　梁予没法形容在看到她那一刻心里的起伏，只能佯装平常地收起手机，拐出电梯往家走，一眼又看见了门边那个属于身后人的手提行李袋。“你知道密码，干嘛不进去。”

　　“上一次事出有因，而且你在家，这会儿哪能没经过你同意直接开门进去啊。”

　　“那你等多久了？”梁予转身抬头看向她，“到了干嘛不跟我说？”

　　景澄润有些许扭捏：“也没多久啦，我敲过门看你不在家，想着大概是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庆祝吧，反正你回家就能碰上，我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你不怕我不回来啊？”

　　“所以我刚刚给你打了嘛，”景澄润抠着羽绒服的口袋拉链，“我是想当面跟你说的，可今天都快过去了，我也有想过你可能转钟前回不来，就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嘛。”

　　“晚上我在我姑姑家吃的饭，”不想她有哪怕一点儿误会，梁予伸手解锁拉开了大门，“先进屋吧，两个人大半夜杵在门口挺奇怪的。”

　　换上拖鞋，景澄润看了眼时间，距离二月份到来还有一刻钟。蹲下身子，她从行李袋侧面抽出一个小礼盒，略微忐忑地走到梁予跟前，“那个，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呃……祝你生日快乐。”

　　一眼就瞧见了包装上的品牌名，梁予双手接过忍不住问：“怎么想到送我手表。”

　　“之前在你桌上看到过一款这个牌子的手表，表盘好像裂了，但你包装的很好，想着应该挺喜欢才对。”

　　“那是我参加工作后，我姑姑送我的入职礼物，”梁予小心地拆开包装，“景澄润，这表很贵的。”

　　景澄润帮着把包装盒放到梁予身后的桌上，又亲手替她戴上了手表，“说实话，是挺贵的，但我一下也想不出要送你什么，所以……你喜欢吗？”

　　实在有些不理解她的脑回路，梁予叹了口气：“我那天都没来得及为你准备生日礼物。”

　　“那要不，你再替我画幅画吧，就当我二十六岁的礼物啦。”

　　“什么画，Jack画Rose那种吗？”嘴比脑子快的人说完就后悔了，梁予尴尬的想立刻挖个洞给自己埋了。

　　景澄润反应过来微微怔住，像是认真想了下她说的内容，缓缓道：“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啊？”

　　事已至此，景澄润没准备再绕圈圈了，她站直了身子，向她又靠近了些距离，“梁予，我今天过来，不止是为了跟你说句生日快乐，我还想告诉你，我已经想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予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其实结合她之前的话和今日的行为，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但不晓得为何，还是感觉那么不太真实。

　　“你真的确定，你想好了吗？”

　　没有直视她的双眼，梁予垂着的双眸让景澄润心口泛起酸涩，她张开双手将人拥入怀中，声音不自觉带了丝哽咽：“梁予，你曾说过你已经没那么喜欢我了，但我觉得没关系，你现在可以不用那么喜欢我，我想让我的喜欢比你的多一些，再多一些。所以，只要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已经很好了。”

　　梁予埋进她的怀里，双臂圈住了景澄润，嘟囔道：“气话你也信。”

　　“我只是觉得以前的我确实太可恶了，”景澄润稍微松开了些，她低着头在不属于社交距离的范围里说：“你还记得在小K生日那天，你在KTV里跟我说的话吗？”

　　两人的身体几乎还贴在一起，梁予被这暧昧不清的氛围弄得燥热起来，“我说什么了？”

　　“你说，下次再离你这么近，你会亲我的。”

　　扶着梁予后退了几步，直到她的手臂抵在了桌子边缘，景澄润才继续说：“梁予，你说话不算数。”

　　呼吸的频率透露了她心里的难耐，梁予的两只胳膊从中间抬起，圈住了景澄润的脖子，她抬眸望过去，那张向来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却沾染上了不同往日的其它色彩。

　　梁予从未发觉，景澄润原来这么会蛊惑人。

　　“景澄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说话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消散，景澄润缓缓偏过头，用鼻尖贴近她的，“梁予，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抱着你，想吻你。”

　　“在一起……”梁予用气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景澄润，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

　　她话语里夹带着的不确定让景澄润再也忍不住，她捧起梁予的脸，向前印上了那双她期望已久的唇瓣，只一下，就克制地向后挪开了几公分，“只要你愿意，梁予，只要你愿意。”

　　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到二十六岁生日，她喜欢景澄润已经太久了，久到像是形成了习惯，让她没办法舍弃也没办法再去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她试过陪伴，试过放手，试过忍耐，甚至试过老死不相往来，可命运总是不肯罢休，让她一次又一次深陷其中，深陷这张由她亲手织就的网中。

　　客厅温度在陡然间上升，梁予不得不承认，她曾无数次想过亲吻景澄润的感觉，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及此时真正触碰到她的这一刻。

　　搭在她后脖颈上的双手把人压向自己，梁予这才知道，景澄润的嘴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软上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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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耶~在一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