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希言Z然

55、女朋友

　　她对景澄润的爱源于年少的朦胧，经时间发酵演变成了如今的非她不可。几年的空白让梁予本以为会冲淡这份没有回应的感情，可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于半年前那场婚礼上，当身着长裙的景澄润再次出现时，梁予这才明白，从她喜欢上那个人开始，每一次的见面都无疑是上一次心动的延续。

　　吹干了头发，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梁予想到等会儿出去可能发生的事，心跳便不由自主开始加快。她们现在已经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作为一名成年人，梁予很清楚让女朋友留下过夜的潜在意思。哪怕景澄润没意识到那层含义，但她可不能确保现在面对自己的女朋友，还会像之前那样克制的保持安全距离。

　　梁予撑着洗漱台来了个深呼吸，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太快，这种事得尊重景澄润的意愿，不要吓到她才是。可尽管一直警告着自己，当她推开房门进去时，看到属于她的床上靠着的那个人，梁予脑中一瞬间闪过的，还是之前在客厅她们拥吻时的画面。

　　天知道，她想要景澄润有多久了。

　　“干嘛站在那也不说话？”景澄润放下手机，挪到另一边冲她笑着：“被子里已经暖和了，快上来吧。”

　　梁予心虚地移开视线，上了床打着哈哈：“服务这么周到啊？”

　　“对啊，只对女朋友的专属服务。”景澄润凑了过来，灯光被收纳进了她的眼中，亮晶晶的就在梁予面前，一眨一眨的是说不出的好看。

　　“女朋友。”

　　“难道不是啊？”景澄润故作严肃：“梁予，你都亲我了。”

　　梁予很想问，此时此刻她能再亲一次吗？但这次行动要比嘴快，梁予上半身向前靠近，不偏不倚吻在了景澄润尚未反应过来的双唇上，随后微微退开像是缓了下呼吸，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说：“当然是。”

　　在她认知里，景澄润一直是那个理智温润的形象，而当这个人敞开心扉将她纳入属于自己的领域时，梁予这才直面了来自于景澄润的占有和侵略感。

　　原来她对她也是有欲望的。

　　冷意随着景澄润有些急切的动作涌进被子里，被拉下的睡衣使梁予的右肩暴露在空气中，景澄润右手捧着梁予的脸，再一次加深了这一刻的亲密。

　　一呼一吸间是清新的牙膏味，鼻尖嗅到的是护肤品的淡香，两人肆无忌惮交换着双方的气息，却似勾起了心底隐藏已久的那份欲。

　　梁予抬手将景澄润垂落的长发挽到耳后，擦过耳尖，透着光看到了那早已红透的耳朵上立起的绒毛，于是她没忍住揉了几下。

　　俯在上侧的身子因为她的触碰颤抖了几秒，握住她肩头的手顺着颈线覆到了脖子上，景澄润感受到来自手掌心的跳动，松开的唇舌逐渐向下，带着与房间截然不同的温度，熨烫起梁予另一侧的颈动脉。

　　配合地扬起头，梁予完全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满足着女朋友的一切探索行为。对于床事梁予其实并不陌生，但正是眼下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调动起她按捺许久的，对于景澄润的渴求。

　　曾经那些借着黑暗被调侃前后鼻音不分的日子在脑海中彻底碎掉，梁予半耷拉着眼皮，在湿润的氛围里看向了灯光中清晰的那张脸。

　　“景澄润……”

　　“我在，怎么了？”

　　梁予摇摇头，扬起的嘴角哪怕只有很小的弧度，也透露出了她心中的愉悦：“就是想叫叫你。”

　　轻啄了下她的唇，景澄润没有吝啬她的亲吻，一路往下直到温热印在了锁骨之上。而每一次唇瓣落下，都伴随着景澄润低声温柔的呢喃：“梁予，梁予，梁予……”

　　未能平复下来的喘息带着轻颤，梁予抚摸着埋在她肩上的脑袋，“怎么……不继续了？”

　　“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怕……”微微带着哑的嗓音自下传来，景澄润贴着梁予的肩窝在她怀里，“你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摩挲着她的耳朵，梁予轻笑：“原来我女朋友这么纯情啊？”

　　景澄润知道自己脸红了，她嘟囔道：“我怕你觉得我很……”

　　“嗯？”

　　“就，有点儿色。”

　　被她这种小学生的描绘词逗笑，梁予搂住怀里这个人，觉得景澄润可爱极了，愈发想逗逗她：“哦~我还以为你停下是因为……接下来的你不太会。”

　　对于女性之间的这种过程她确实没有一点儿经验，可互联网时代她也不是山顶洞人，景澄润咬住梁予放下的勾有些气呼呼的反驳：“你小看谁呢？我，我是怕你明天起不来耽误工作才……只是因为今天太晚了而已。”

　　双手捧住腮帮子都要鼓起来的人，梁予眼角弯弯，抬起头亲了下她，“景澄润，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眼里写满羞涩的人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景澄润揽住梁予翻身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掖好被子后抱着她语气稍显扭捏：“快休息啦，都快两点了，还要不要睡了。”

　　“抱着我睡明早手会麻的。”

　　景澄润并不在意：“反正我明儿休息，麻就麻吧，我就想抱着你。”

　　环住她的腰，梁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晚安，女朋友。”

　　“晚安，”景澄润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补充道：“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相比之前画图熬夜的日子，凌晨两点睡其实也不算什么，配合着工作日的闹钟，梁予起床没太大压力，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个麻了半条手臂人的怀抱而已。

　　“你再睡会儿吧，今天我尽量早点儿下班。”梁予收拾妥当，看着床上明显意识不太清醒的人，笑得温柔。

　　昨儿活动一结束就忙着赶飞机跑过来的人确实还充满了疲惫，景澄润揉着眼睛强撑着回：“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吧？”

　　“不用啦，下午我要去见个客户，结束就直接去我姑姑那，我车还停她家呢。”

　　“那你回来吃晚饭吗？我去买菜。”

　　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人还在惦记这些事，梁予含笑走过去将人塞进被窝里，“等你醒了再联系我吧，现在赶紧睡觉，我去上班咯。”

　　原来有了牵挂的感觉可以这样美好，直到人进了公司，梁予还在回味早晨那种幸福的滋味。

　　再有七个月，就是她跟景澄润相识的第十一年了。岁月流逝，历经种种，梁予终于拥有了那个年少一瞬心动到如今的人。

　　踏过了和她轨迹交错的日子，属于她们的时光到来了。

　　收到消息早早倚在车门前的人看见姗姗来迟的人，颇具玩味的眼神扫视了一番后才道：“春风拂面，这才一晚就焕然新生了啊？”

　　梁予嗔了她一眼，解了锁将包放到了副驾，“姑姑，你这算不算是为老不尊啊？”

　　“说谁老呢？不知道女人忌讳这个字眼啊！”

　　“是是是，我姑姑青春永驻，永远年轻！”

　　梁薇看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懒得计较，“话说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见见啊？”

　　“你又不是没见过她，”梁予撇了撇嘴，“这在一起还没24小时呢，会不会太快了啊？”

　　“我难道会吃了她啊？”梁薇伸出食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随后委婉点儿了问：“她今晚也不回去？”

　　梁予一下就明白了她想知道什么，“昨天我生日嘛，她专门赶回来都转钟了我未必还让人回家啊。而且也没发生你想的那些事，今晚大概，会回去吧。”

　　“不是吧？”梁薇瞠目结舌：“你们真玩柏拉图啊？”

　　“什么呀！不跟你瞎扯了，反正我今天就是来拿车顺便通知你，我有女朋友啦。”

　　梁薇一脸她已经说几百遍的神态笑：“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家的宝贝谈恋爱啦。快回去吧，也不知道是你心急还是家里的那位更着急。”

　　从今天下午开始隔三岔五的微信消息来看，梁予觉得大概是景澄润比她急上一些。

　　推开大门，几乎没有过的饭菜香从家里飘了过来，梁予心里顿了下，竟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还挂着围裙的人走了过来，看她站在门口发呆，靠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心么？”

　　梁予摇摇头，“就是觉得挺不真实的。话说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景澄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再度上前几步，俯过身子吻了下梁予的唇角，“我也觉得不真实，所以想再求证一下。”

　　如果不是电压力锅正好发出了完成的声响，梁予大概已经把面前这个人摁在墙上了，她呼了口气，换个话题转移了下思绪：“等会儿吃完饭，帮你录个指纹吧。”

　　“啊？这么放心我啊？”

　　梁予递了个无奈的眼神过去：“景澄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认还算明白。除非你更喜欢输密码？”

　　景澄润扬了下眉没有搭话，接过梁予的包继续之前厨房没做完的事。

　　“我炖了土豆牛腩，明天到周日下午我都有课，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饭了。高压锅里还有多的，明天你想下面或者煮点米饭都可以，省得点外卖了。”

　　土豆粉糯，筷子稍稍用力一夹就分开了，梁予戳着碗里的米饭笑：“那个电压力锅还是我姑姑买的，放在柜子里我压根就没用过，这你也能翻出来。”

　　“以后我多用用，让它发挥下价值咯。”景澄润舀了勺牛腩放到她碗里，“话说你等会儿还要工作吗？”

　　“确实有几张图要改，你……”

　　“我就呆在沙发那儿不吵你，”景澄润先一步开口，盯着梁予的眼睛说：“今晚我可不可以留下？”

　　筷子陷入了土豆之中，梁予没有抽出，眼里却多了些暧昧，“景澄润，我很确定你在我身边一定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

　　“那我回房？”

　　对于自己女朋友偶尔神奇的脑回路，梁予真的是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吃过晚饭，景澄润没让梁予插手，熟练快速地收拾好一切，将垃圾袋系了个结对着电脑前的人道：“我下楼丢个垃圾，你需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梁予推了下眼镜，“不用，天气冷你把外套穿上啦。”

　　“好，那我出门咯。”

　　说着她在会影响到自己，但梁予今晚的效率倒是出奇的高。在改完第一张图时，房间里那人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而在她保存完第二张后，卫生间隐约传来了景澄润哼歌的调调。

　　那应该是首很轻快的歌曲，尽管梁予听不出来是什么。

　　晚上十点半前后，梁予关上了电脑，双手捂在颈后伸了个懒腰，而她的房间此时仍旧安静的像没有另一个人存在。起身往房里走去，从掩着的门缝里看进去，景澄润带着耳机靠在床头，拿着平板正看得专注。

　　梁予叩了两下房门，见她望过来才推门进去，“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将平板翻转过来，景澄润摘下耳机道：“她们新专的MV。”

　　仔细看了眼内容，好吧，是梁予不认识的女团。

　　“忙完啦？”

　　“对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景澄润收拾好床上摊着的数码用品，掀开被子下了床，张开手就想抱梁予，却被她伸手给拦住，“你穿着睡衣呢，我衣服脏。”

　　瞧那双顿时可怜巴巴的眼睛，梁予心里一阵悸动，她压下那股子冲动赶紧拿了衣服奔向卫生间。等弄完上了床，她第一时间就扑了上去，压着景澄润在她耳边微微喘着气道：“景澄润，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