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希言Z然

27、海边

　　民宿就开在海边，沿着修建的木栈道下去就是沙滩。她们达到时，正好接近午饭时间，快速分完房的几人回去放下行李，就去到了餐厅享受起午餐。

　　由于章雯雯在车上就预定了自个的姐姐，下车后唐湘自然而然和梁予组成了室友。酒足饭饱后临着房间的四人分了手各自回去，之前还未好好看过的房间此时得了空，梁予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正对蔚蓝的海景房一览无余，顿时让人心驰神往起来。

　　隔壁同时也传来了动静，章雯雯跑了出来趴在栏杆上，夸张的大喊：“姐，姐你快来看啊，是大海欸，我们快下去玩嘛！”

　　不同于小孩子的张扬，景澄润慢吞吞走了出来，语气很是无奈：“现在是太阳最猛的时候，这会儿下去保不齐你上来就是个小黑炭哦。”

　　瞧着小女生连连摆手罢休的模样，梁予捂嘴笑出了声，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景澄润目光移过来，跟她打了个照面：“今天白天没什么安排，老板说怕我们过来累了，让我们先休息下，等晚一点儿没这么晒了再下去玩。晚上他还组织了海边烧烤，可以去体验下。”

　　“好啊，我还没自己烤过东西呢。”梁予兴致勃勃只盼着太阳快些西下。

　　“话说唐唐呢？”对面阳台就梁予一人，景澄润想了下笑：“刚吃完就又躺下了啊？”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也准备去休息下了，要下去的话，你记得叫我们哦。”

　　景澄润点点头，拍了下身边的小孩催她快些回房间，“好，那待会儿见。”

　　简单冲了个澡躺上床，初中梁薇带她和奶奶来过一次海城，但那时候这边开发还没如今这般完善。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这会儿沿海城市的进步简直一天一个样，同几年前的记忆完全不重合了。

　　待五六点太阳没那么毒了，女生们擦好了防晒踩着拖鞋就下到了沙滩上，许一铭则是帮着章河和老板布置起晚上烧烤需要的设备。蓝天白云下，还有不少其他的游客结伴踩着水，捡着贝壳。

　　“阿予，快过来，我们来拍照！”唐湘自拍了几张，觉得背景煞是好看，连忙呼唤起不远处的梁予。

　　比她先一步回应的是身后的章雯雯：“唐唐姐，我也要拍！”

　　“好啊，我们一起啊，润润你也过来，”唐湘说罢又朝着沙滩上的男生喊：“一铭，过来我们怕合照啊。”

　　放下折叠椅的男生挥了挥手大声回：“你们拍吧，我还要去帮忙搬炉子。”

　　其余几人纷纷就位，唐湘指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吐槽起来：“真不知道他是来玩的还是来做兼职的。”

　　“我们几个女生他估计一个人过来不好意思了。”景澄润替好友找着借口，让唐湘不要在意，“好了，不是要拍照吗？来吧人都齐了。”

　　她们随后找了个路过的游客小姐姐帮她们拍了几张合照，后来看到唐湘将手机拜托给章雯雯给她俩拍照时，梁予还纳闷为什么不要景澄润帮忙，唐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润润的拍照技术，我保证你不会想体验。”

　　被内涵的人像是习惯了般，没有反驳，笑得还颇有些承认的意味。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玩了半天的几人也加入了帮忙大军，抬着泡沫箱将食材搬到了沙滩上，等着老板生完火，就可以正式开始晚上的活动了。

　　等待的期间，梁予又抓拍了几张海边的夕阳，晚风中带着海洋的味道，她撩开贴在脸侧的发丝，指着前面的位置，“澄澄，你去那儿，我给你拍照。”

　　景澄润听话地走过去站好，等待着摄影师的号令。

　　“你不用光站着，可以随意一些，我抓拍就好，这样比较自然。”

　　蓝橙相融的天空被大自然调出了和谐的渐变色，周围是逐渐热闹起来的欢笑，混着海浪拂过的水声，一下下冲刷着往来行人的心灵。而白衣少女就镶嵌在这样一副画面中，风带起来了她的发尾和衣摆，五分短裤下是修长匀称的小腿，光着的脚丫在细软的沙滩上踩出了不算笔直的痕迹。

　　在望向梁予的转身后，露出了她最为干净柔和的笑容，那是梁予无比熟悉且心动的模样。

　　景澄润就是梁予心中，最适合穿白色的女生。

　　夜色悄然来临，沙滩上亮起了缤纷的灯带，周围商户的灯光也染到了沙滩上，唐湘拧开挂着的露营草帽灯，给她们这一方小天地又增添了些许亮堂。

　　除开常见的肉串蔬菜，海边自然少不了新鲜刚上岸的海鲜了。梁予凑在炉子边上，看着许一铭和唐湘一起翻着串，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叫嚣起来。景澄润在桌边注意着火锅，看见她一副馋样，笑着让她先吃点儿卤味垫垫肚子。

　　拿着唐湘投食的一串火腿肠坐了回来，梁予抖了抖身子边吃边说：“那个皮皮虾我真的是不太行，总觉得它长得像只大蟑螂。”

　　“架不住人家好吃啊，”将电火锅挡位调小几个，景澄润这才挪开注意力跟梁予聊起天，“舅舅说下午刚送来几条新鲜的海鱼，老板晚上要蒸一条给我们尝尝。”

　　“老板真的好大方啊，他和你舅舅是很好的朋友吗？”

　　“原来是初中同学，这些年一直在联系，关系是挺好的。”

　　梁予放下竹签，语气里尽是羡慕：“真好啊，希望以后参加工作了，我和现在的朋友也能一直这么好。”

　　景澄润却道她是瞎操心，凭她和韩萌卢西的关系，只怕到老也是好朋友了。可梁予听后只是浅浅的笑着，望了眼准备下菜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民宿老板和章河过来替换掉了两个年起人，唐湘端着已经烤好的食材过来，坐在了梁予身边，囔囔着要另外三人赶紧尝尝，评价出谁烤的更好吃。

　　景澄润抽了张湿巾擦拭了下双手，拿了只皮皮虾开始剥壳，随后递给了梁予，“尝尝看，味道真的还不错。”

　　梁予抬手却没有去接，而是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就着景澄润的手启唇咬住了虾肉，“嗯！是好吃的欸！”

　　“我也要，我也要！”章雯雯啃着鸡翅还不忘要景澄润也替她剥一个。

　　“自己没手啊，懒得你。”尽管嘴上数落着妹妹，但她还是伸手替小孩扒了一只放到她碗里。

　　咽下嘴里的蛏子，梁予心情没受多大影响，毕竟这次，景澄润第一个给的人，可是她呀。

　　后来吃到一半，老板还嫌氛围不够热烈，搬出了音响放起了音乐，许巍朴树释放出他灵魂深处的自由不羁，最后他举着个空了的生蚝壳就在那跟着嚎起来，惹得沙滩上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倒是让几个学生有些个不好意思了。

　　章河笑得四仰八叉，拍着大腿跟她们几个解释：“他年轻那会儿就这样，但凡喝点儿酒那没人控制的住，习惯就好啊。”

　　好在美食当前，其它还是不值一提了，填饱肚子的几人各自端了瓶饮料，直接挪到了沙滩上席地而坐打起了扑克，毫不介意被沾了一腿的细沙。

　　炉中的炭火还留有余热，桌上早已堆满了海鲜的外壳，两个中年大男人喝了将近一打的啤酒，走路都带些东倒西歪。老板招呼着民宿工作的小哥收拾残局，玩够了的几个年轻学生也帮衬着一起将用具搬回屋里。

　　难得来次海边的人不愿就此结束，梁予站在木栈道上眺望着夜间深色的大海，明显还不想回房休息。唐湘却受不住，搓着身上的沙子说得赶紧回去洗个澡了。

　　“想去走走的话，我陪你再溜达下吧？”景澄润拿着瓶矿泉水出来，走到梁予身边，“反正我也还不困。”

　　“也好，”旁边的唐湘稍微安心了些，“免得这大晚上的阿予一个人，那我先带雯雯上去冲一下，你们不要太晚哦。”

　　目送两个女生上楼后，梁予按耐不住，直接将拖鞋放在门口，光着脚拉着景澄润就往沙滩小跑而去，后面的人随着鼓起的衣摆扬起笑：“等高三测八百米你还有这精力就好咯。”

　　很是嫌弃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梁予松开她的手腕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放松双肩道：“这种时候劝你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不然我可不保证能忍住不揍你哦。”

　　“哇，我好怕啊。”学着她舒展了下身子，景澄润轻轻踢了下脚下的沙，扬起一小抹黄，“你注意脚下的贝壳哦，别被划伤了。”

　　梁予听话地低下头观察起脚下，突然眼睛一亮小跑上前，弯腰拾起了一枚贝壳，举着就朝景澄润说：“你看这个，好完整啊，漂不漂亮？”

　　走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景澄润点点头配合的夸了几句。

　　“可以回去带给唐唐，她下午念叨着说没捡到这样的。”

　　“那你记得收好咯。”

　　梁予重新借海水清理了一番，小心翼翼放进了口袋。两人继续并肩踩着拍上岸的海水，留下了脚印，又被掩去。

　　周围还有三三两两同行散步的人，梁予抬头望着依稀可见的几颗星星，突然想起周怡跟她说起过的星座，“澄澄，你信星座吗？”

　　“不太信，毕竟也不了解，我就知道我是魔羯座。”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不信，本舒畅的心似乎更上一层楼。梁予晃动着双臂，低头偷笑：“这样啊，我也不信。”

　　景澄润仔细回忆了下，不太确定：“你是……水瓶？”

　　“对啊，看来现在你不仅知道你是摩羯，还知道我是水瓶咯，”梁予竖起了大拇指，一副夸小朋友的做派：“我们澄澄好厉害啊。”

　　轻推开她的手，景澄润摸了下耳垂，歪着头笑：“逗小孩呢你。”

　　“我们明天去前边那个灯塔好不好？”梁予指着前方亮着的一束光，“感觉在那边拍照一定很好看。”

　　“好啊，可以去那边看日落，我今天还看到民宿墙上有黄昏时候的照片，很漂亮。”

　　“所以你拍照真的很烂吗？”梁予转了个身，跳到她的正前方，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继续走。

　　分心帮她注意着路，景澄润耸耸肩带着无奈：“我是觉得还好吧，只是唐唐总说没眼看。”

　　“噗~那我明儿要好好见识一下，对比一下好看的夕阳照，你能拍成什么样了。”

　　“行行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拍出什么花来。”景澄润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水，随后又递给了前面的人，“要喝吗？”

　　梁予下意识就接了过来，她正回身子，回到了景澄润的旁边。之前也不是没和朋友共用过一个杯子，她和韩萌甚至都能吃一份甜筒，可此时捏着那瓶水，一想到这是那个人刚喝过的，梁予的心就止不住咚咚直跳，越来越快。

　　贴上杯口那瞬间，唇上的触感是凉的，咽下的水也是凉的，但梁予明显感觉得到，她的脸开始逐渐发热了。稳住心态将瓶子递给了景澄润，她扭过头装作看海，借着夜色掩饰起心中翻涌起的躁动，随口说：“这大晚上吹吹海风还是蛮舒服的嘛。”

　　景澄润拧好盖子，突然来了句：“晚上吹的是陆风。”

　　愣了好一会的梁予才反应过，搓搓手臂一副被她冷到的神情说：“文科生，这是在干什么？炫耀自己的地理吗？”

　　她低低笑了两声，“只是科普一下啊，理科生。”

　　经这么一闹，梁予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想象着一年后的高考，“澄澄，你……有想好考哪所大学吗？”

　　“嗯……”景澄润仰头略带苦恼，好一会儿还是透着茫然：“其实还没太想好，对于以后，怎么说呢，好像也没找到什么人生目标。”

　　“那如果……”梁予停下脚步，垂着的手握紧，如果，她现在还没想好的话，是不是代表，可供参考的选项能再加上一个？

　　跟着停下，景澄润转过身子对着梁予，静静等待着她的后话。

　　梁予鼓足勇气，仰头对上另一个人的双眸。对面树上绑着的灯带还在闪烁，倒映在她的眼中，像是对未来的那份期许。

　　“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考南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