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他是真的会》山有灵犀

10、生日

　　地铁站人很多，司白在排队买票，姜淮站在一边，望着饮料自动贩卖机。

　　两个又高又瘦的帅哥一起出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时有女生红着脸偷偷拍照。

　　司白投入硬币，单程票‘当’地一声从下方的出票口掉了下来，他拿出票，走到姜淮身边。

　　“走了。”

　　姜淮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动贩卖机。

　　司白一边嘴角抽了下，面无表情地往贩卖机走去，姜淮赶紧跟了上去。

　　他取出一瓶矿泉水，问道：“喝什么？”

　　姜淮伸出细白的手指头，指着橘子味儿的汽水，说：“这个。”

　　司白按下按钮，汽水滚了下来，他弯腰捞出，递给姜淮。

　　“谢谢。”姜淮弯腰双手接过。

　　“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

　　二人刷票进站，先后上车，并排站着。

　　车厢里人不多，司白单手拽着横杆，看着手机，姜淮站在他一步远的地方，也单手拽着横杆，一边喝汽水，一边漫无目的地张望。

　　出了地铁站，天已经全黑了。又步行了十来分钟，才抵达丁香花园，一辆红色奔驰停在了他们身边。

　　二人也停住了脚步，姜淮认出这是杨宁的车。

　　杨宁降下车窗，笑道：“我老远就看见你们了，怎么都走回来的？姜淮，你家老赵呢，怎么没去接你？”

　　“手机被老师没收了，打不了电话。”姜淮说，他放学有时会跟高天天他们去玩，不会马上回家，所以下午赵司机都是接到他的电话才会去接。

　　司白拉开副驾，上了车。

　　杨宁看姜淮还站着，又笑，“还傻站着干嘛？赶紧上来啊。”

　　“好嘞。”姜淮拉开后门，上了后座。

　　车子继续行驶，顺着小区的道路，穿过一栋栋漂亮的别墅。

　　“哎呀，真是难得看到我们家司白跟人结伴，看来以后你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了。”杨宁说。

　　“呃。”姜淮看了眼副驾的司白，对方一副冷淡不想回答的样子。“今天是意外，我们的手机不是被没收了嘛，我身上又没带现金。”

　　杨宁点头，“知道了，司白有带现金的习惯。”

　　回到家，姜淮立即找出备用的手机，登录微信，他爸给他回复了，说已经回深圳了，给他带了生日礼物。

　　他妈也回了，说暂时还回不来，还给他打了两个微信电话，转了五万块零花钱。

　　正好保姆上来叫他吃晚饭，他点也没点那笔转账，直接就把手机扔到床上，下了楼。

　　饭桌上是三菜一汤，他有神经性胃炎，又惯常挑食，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多多已经被保姆溜过了，姜淮陪它玩了会，就上了楼。

　　开电脑，上游戏，至少游戏里还热闹些。

　　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保姆在外头问道：“姜淮，你怎么才吃那么点，是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煮个面？”

　　姜淮戴着耳机，电脑画面显示游戏的读取条，屏幕光照得他脸色雪白，“不用。”他说。

　　“馄饨呢？我今天下午包的鲜肉馄饨，你吃不吃？”

　　姜淮没理。门外也再没了动静。他打了两局，都是失败，烦躁地扔了鼠标，从底下的零食柜中拿了虾条出来吃。

　　露台的门开了条窄缝，晚风溜进来，吹得纱帘微微晃动。

　　姜淮看过去，发现对面房间的灯亮了，他起身，从被子里翻出手机，正好汪女士的电话打来。

　　“怎么又不好好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没好好吃饭？”

　　“孙阿姨说的！”

　　“在外面吃了。”

　　“姜淮，你最好别骗我！我跟你说不好好吃饭的人——”

　　“明天是我生日。”

　　“你爸爸会回去的，我给你订了蛋糕，孙阿姨会——”

　　姜淮直接挂了电话，汪女士又打了过来，几个回合后，终于消停。

　　姜淮点开微信，进入班级群，找到司白的微信号，点击添加。

　　这人的微信号特别简单，就是他的名字，最开始姜淮还以为这是他班级群的备注。

　　隔天上午，李主任就来了八班的教室找姜淮。

　　姜淮拖着不情不愿的步伐走出教室，这是课间休息，走廊里还站了不少学生，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家长呢？昨天不是让你叫家长来？”李主任问道。

　　“来不了。”姜淮偏头看着楼下。

　　“来不了？”

　　“都在外地，怎么来啊？”

　　李主任眉头一皱，“你家里就没别人了吗？”

　　“没有。”

　　“行，你不愿意通知家长，我来通知，你班主任那儿有家长电话吧？”

　　姜淮微微点了头。

　　回到教室，可能是不良的心情作祟，他敲了敲司白的课桌，直接问道：“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还你钱呢。”

　　司白靠在椅背上，看了他一眼，静默中，尴尬又在蔓延。

　　姜淮正想说不同意算了，司白说：“手机还没拿回来。”

　　姜淮顿时无语，他忘了，哦了一声，尴尬地回到了座位上。

　　第三节课是童姐的化学课，她穿了身淡色的知性风连衣裙，一手拿着教本，一手还抱着一个漂亮精致的长方形礼盒。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

　　童姐目光扫向后排，把书和礼盒放在讲台上，“姜淮，你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

　　同学们顿时发出羡慕的唏嘘声。

　　“他爸爸对他好好哦，我生日从来都只有妈妈记得。”

　　“我也是，我爸爸大男子主义，根本就不会管这些小事。”

　　姜淮走上讲台，把盒子抱了下来，脸上却并没有收到礼物的愉快和惊喜，反而显得郁郁不乐。

　　礼物是快递寄回来，所以他爸爸是知道自己回不来，故意哄他骗他会尽量赶回的。

　　他把盒子放在脚边，童姐见大家都好奇，起哄道：“不打开看看吗？大家都很好奇呢。”

　　一块专业的长滑板而已，姜淮不用猜都知道，但还是捧场地拆开了。

　　姜咏志知道儿子喜欢玩滑板，却不会注意到儿子的右手还有习惯性脱臼，玩滑板对于他来说是很危险的事。

　　“哇。”何飞文羡慕道。

　　姜淮看了他一眼，问道：“想要吗？想要给你。”

　　“这是你爸送你的生日礼物啊。”何飞文哪儿敢收，而且这块长板看着就很贵。

　　“没事，家里还有很多。”姜淮把板子放回盒子里，推到了何飞文的脚边，何飞文又推了回来，他就没再管了。

　　中午李主任又把他叫去了，这次是在办公室，他跟汪梅打过电话了，不知道汪梅跟他说了什么，反正他的态度和蔼了许多，让他把被缴的手机都拿了回去，但是两天之内要交一份1000字的检讨给他。

　　姜淮同意了，离开政教主任的办公室，穿过长廊，路过班主任的办公室时，却看到司白也里头。

　　办公室的门没关拢，留着一条狭窄的罅隙，罅隙里是司白瘦高的侧影。

　　大家都吃饭去了，四周很安静，女老师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转来这里也一周多了，老师观察过，你一直独来独往，也不爱说话，这样是不行的……”

　　“你跟姜淮关系怎么样？听说你们昨天是一起回家的？”

　　“……他以前成绩不错，现在是光顾着玩乐了，你学习的时候可以喊喊他，也不耽误你学习的时间，就是喊喊他，其他的不用管。”

　　司白说：“我没时间。”

　　他背光站着，少年人的身影单薄修长，像春天飞快拔节的绿竹。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往门外看去。

　　姜淮骤然一惊，飞快逃走。

　　他拿着手机快步下楼，直接去了食堂。

　　他知道童姐为什么会这样劝司白，高中后，她也多次因为他的学习问题找过他谈话，他知道她是个好老师，可是这样是否对司白不公平？

　　毕竟，没有哪个成绩好的学生愿意跟差生混一起的。

　　九月已经连续晴了十几天，终于变天了，远方响起几声闷雷，雨哗啦啦地下来了，温度骤降。

　　为了避雨，姜淮放弃了去食堂，转道回了教室。

　　这雨下得突然，从食堂赶着回教室的学生基本被淋了个落汤鸡。临近夏末秋初，往后便是一场雨一场寒，恐怕明天便会有不少人感冒。

　　他站在座位旁，披上了校服外套，跟后排的几个同学嬉闹着，再一抬头，就跟站在后门口的司白对上了目光。

　　对方手里拿着手机，目光透过银边眼镜，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回到了座位上。

　　姜淮楞了几秒，直到何飞文突然扑过来搂住他脖子。

　　“走开。”姜淮嫌弃地推开他，“蚊子，你他妈淋了雨还过来蹭我，牲口么？”

　　“小淮，淮哥，淮少，今天你生日在哪儿请吃饭啊？”何飞文顺势趴在他课桌上。

　　姜淮生日的时候都会请要好的几个朋友同学一起吃饭，礼不礼物什么的都无所谓，就是图个热闹，下次你生日也叫他就行。

　　“不知道，还没想好。”姜淮不耐烦道，突然没了嬉闹的心情，可能跟胃部传来的隐隐痛感有关。

　　“啊？你还没想好啊？我给你想怎么样？河州公园附近那家新开的海鲜自助你觉得怎么样？我老早就想去吃了，可太他妈贵了……”

　　姜淮没听他细说，他坐在座位上，弓着腰，肩膀靠着课桌，手下意识按着肚子，唇色有些苍白。

　　抽屉里的手机‘嗡’地一声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一看，微信弹出一条新好友消息。

　　‘司白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