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非要倒贴我怎么办！》兰时了了

5、第 05 章（修）

　　何归时间掐的很准，落座的时候台上正好在宣布最佳专辑奖的得主。

　　为了沈聿秋的投资，前面那些错过就错过了，何途提名的两项才是重点。

　　“获得本届金蝶奖最佳专辑奖的是……”

　　颁奖嘉宾的声音一起，何归便看向了何途的位置，恰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何途脸上肌肉紧绷着，看起来十分紧张，何归安抚似的对他笑了笑，何途也抿着嘴点了点头。

　　“……程知弈《城》，恭喜！”
　　随之响起热烈的掌声，在座嘉宾们不约而同地东张西望，对这位从没公开露面过的同行十分好奇。

　　何归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何途的最佳歌手十拿九稳了。

　　他向何途点了下头，转而笑着对程知弈说：“恭喜！”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程知弈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飞快地垂下了视线。

　　恰好万言也凑了上来，自来熟地把手伸向了程知弈的肩膀：“牛——”
　　逼……

　　俩字儿才说了一半，他的手腕就被程知弈死死扣住，然后猛地往旁边扔开，再开口时升了好几个调门儿：“疼疼疼！”

　　“抱歉，”程知弈的表情和语气毫无波澜，根本听不出丁点儿抱歉的意思，“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万言甩着手腕说了声“没事儿”，乖乖坐了回去。

　　程知弈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万言打了个岔，他刚才的反应实在是显得太心虚了。

　　简短的小插曲过后，代替程知弈领奖的制作人已经下了台。

　　何归看了一眼晃动的人影，余光敏锐地瞄到了何途的侧脸，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很久没有这样焦虑过了，何归上次见他这样还是三年前，那张兄弟俩砸锅卖铁换来的迷你专发售前一天。
　　从孤儿院跑出来以后，他弟跟着他没少吃苦，何归最见不得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借着“大满贯”的噱头，他在心里盘算了许久的转型，就能不受约束地开始落地了。

　　他难得在活动现场给何途发了条消息，简单的两个字：放心。

　　何途看到他哥的信息后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也没回复，收起手机的同时，飞快往他哥的方向夸张地呲牙笑了一下。

　　他这反常的情绪一半儿来自于被人抢走的奖项，另一半儿，来自于他哥旁边多了个陌生男人。

　　每次他一回头，那男的目光不是在他哥身上，就是在他哥方向的延长线上，虎视眈眈地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也就罢了，他哥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这些年来追求者就没断过。

　　但让堂而皇之坐在自己的地盘，还又说小话又递水，一块儿离开了一个小时。

　　这男的谁啊！何途气愤地回头又瞪了他一眼。

　　程知弈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前排的恶意，正襟危坐着，认认真真观摩颁奖顺便偷瞄何归。
　　从他的位置往右前方看，刚好能看到何归衣袖上蹭到的那片灰，就是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小片。

　　现在已经比那会儿淡了些，也不知道是被人拍过了，还是渗进了衣物纤维里。
　　应该是被纤维吸收了吧，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拍打干净的。

　　对啊，这么正式的场合里，朋友的西装多个褶子都应该好好给拽一下，更何况是蹭到灰了。

　　程知弈想着，指尖尚未消失的麻痒居然故态复萌，怂恿着他抬起右手伸过去，嘴唇紧张又期待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到了最佳歌手奖颁奖环节，几位提名VCR依次播放完毕，现场落入前所未有的寂静当中。

　　颁奖嘉宾干净利落地宣布：“第39届金蝶奖最佳歌手奖获奖者是，让我们再次恭喜程知弈先生，《城》！”

　　“什么？！”何归几乎是在嘉宾念出“程”字的同时绷直了脊背，惊呼出声。

　　不止何归，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都瞪着眼睛看向程知弈。

　　程知弈的注意力压根儿没在台上，突然被几道眼神唰唰唰地锁定，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愣住了。

　　他的手掌正正好好落在何归的手臂上，突然受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意识将手收了回来。
　　跟恶作剧被抓包的小学生似的，一脸懵逼。

　　何归第一时间看向前排，果然看到何途咬着嘴唇，在努力消化眼眶里迷蒙上来的雾气。

　　而旁边的程知弈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两只手掌交叠着放在腿上，激动地手足无措。

　　程知弈仿佛能感受到何归的目光，抬头时眼睛湿漉漉的，恰好与何归对视上。
　　他心虚地搓了搓手，哑着嗓子说：“你、袖子上，蹭到灰了。”

　　那下轻柔又迅速的触碰仿佛灵丹妙药似的，浑身麻痒被震慑驱逐，潮水般尽数褪去，全身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是吗？”何归反问了一声，胡乱拍打的两下衣袖。

　　喜极而泣？果然这种路子更适合演技派。
　　何归心里冷笑了一声，面儿上依然十分平静地说：“双喜临门，恭喜。”

　　“……请程知弈先生上台领奖哦。”主持人提醒道。

　　程知弈终于注意到了舞台，反应了一下才站起身，顺着过道往台上走去。

　　灯光师非常上道，两秒后全场灯光转暗，一道追光直接打在了程知弈身上。

　　他的步距很长，没几步就到了中前排，坐在中央过道旁的何途突然黑着脸站起来，双手拳头攥的死紧瞪着他。
　　旁边交好的同行扯了两下衣袖，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程知弈不明所以地停下，皱着眉头满眼不悦，眼神像是在问“想干嘛”。

　　这个资源咖黑的可是何途最期待的奖项！
　　何归心里警铃大作，这段时间漫天乱飞的预测得主都是何途，他弟心里的期待感早就爆棚了。

　　这下期望落空，何途那直脾气真有可能动起手来。

　　嘿，这小子还敢用眼神挑衅，没见到何途拳头马上就要抬起来了嘛！

　　何归也顾不得许多，一声响亮的干咳自喉咙中发出，引得周围不少人看他。

　　程知弈也闻声回头看了何归一眼，心下了然，这人眉眼跟何归有七八分像，应该就是他那个明星弟弟。

　　“抱歉，有点感冒了。”何归用方巾遮着口鼻，声音闷闷地还真有点感冒的样子。

　　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给何途递眼色。

　　何途使劲吐了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抱了程知弈一下，又飞快地放开。

　　再次面对程知弈时，脸上已经笑得阳光可爱：“恭喜你啦，我的朋友！”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何途的情绪变化之快超出了程知弈的认知范围，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看了何归一眼强压下动手的冲动。

　　何途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程知弈也小跑着往舞台上去。站在侧边的何归终于松了口气，悄么声地往后走回去。

　　幸好，何途脑袋够机灵圆了场，也幸亏动作够快没挨打。

　　何归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点，走回到座位时来了个电话，他便跟万言交代了两句，离开了现场。

　　一直到那个隐蔽的吸烟亭，何归都维持着一贯的和善沉稳。
　　要不是拿烟时手在颤抖，他都要以为莫名其妙从心底泛起的不适感是错觉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对面讨论着方案，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不需要他听得太仔细。

　　杨霁说的没错，他的症状已经不单单在精神层面。
　　颤抖的四肢、额头的冷汗、失眠和偏头痛，越来越频繁了。

　　何归倚靠在半透明的墙边，一直到电话会议结束都没再挪窝。

　　他用方巾蹭了蹭额角半干的虚汗，仔仔细细往身上喷了三遍净味剂，又在刚才接触墙面的位置拍了几下才出来。

　　天都黑了，看时间，晚宴已经开始了。
　　有何途在场，他也不用太着急回去。

　　没想到，当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大堂门口时，迎面正碰上了他弟。
　　何途应该出来有一会儿了，身上只穿了西装礼服，鼻尖冻得通红。

　　一看到何归就用力招手，等走近了还笑话他：“大何你去钻狗洞了？”

　　“嗯？”何归低头看了看，笑着回，“欠揍是不是？”

　　何途凑过去把他胳膊上的灰尘拍走，又绕了半圈到身后，一边拍打一边嘟哝着：“还说不是狗洞，这么多土！”

　　“差不多得了，该上去了，”何归催促，小声加了一句，“显得咱俩多小气。”

　　“何总放心，我等颁奖典礼结束了才出来的，”何途笑着说完，没绷住，又酸溜溜加了一句，“反正今晚重点也不在我身上。”

　　何归笑着揉了揉他乱糟的头顶，低声说：“我反正挺小气的。”

　　庆功宴的场地在顶楼，何归跟何途进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分散成一个个小团体自由社交。

　　刚一进门，何归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侧脸一看，程知弈正被几个西装男围在角落里，明明是最高、最受追捧的那个，却显得十分无措。

　　啧，怎么搞的跟被土匪掳上山一样！

　　“又当又立！”何途咬牙切齿地在何归身后嘟哝了一句。

　　何归回头朝何途挑了下眉毛，半是同意半是警告。

　　何途撅了撅嘴，乖乖挺直了脊背，往他相熟的同行那儿去了。

　　何归再往角落看过去时，程知弈手里多了杯红酒，不断有人用酒杯跟他对碰，见他不喝又成堆地起哄。

　　他就那样一会儿面瘫脸，一会儿嫌弃脸，一会儿又可怜巴巴地往何归那儿求助，好玩儿得很。

　　这个沈聿秋，再迷惑人那也是只刚出窝的嫩狐狸，居然就这么往狼堆里扔！

　　何归饶有意味地看了一会儿，程知弈的脸色越来越差，手指捏着酒杯用到到关节发白时，他才随手拿了杯酒走过去。

　　这不是摆明了给他送人情的机会嘛。

　　他在人堆外头冲程知弈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何……总！”程知弈叫了他一声，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他哥明令禁止不能发火、不能动手，这群人一围上来，连黑脸都不管用，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西装们回头看见何归，都愣了一下，同行嘛大家都认识，纷纷跟他碰杯寒暄。

　　何归应付完，朗声说：“抱歉了各位，我提前约了’歌王‘时间，到点儿了！”

　　逐客令一下，立马就有人反应迅速，贼眉鼠眼地往程知弈手里塞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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