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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架高台 ...

  •   很快,穆九重与那位北疆王行到了近前,穆九重便对钟离云廊道:“这是几位江湖朋友,昨晚攻城之事多亏了他们相助,才不致令兵士们受毒烟之害。”

      听他这意思,竟是知道了昨夜刘柏别院中发生的事情?

      邱致低声为邬落棠解惑,“昨夜兵士们抓到了一些工匠和郎中,穆将军审问时得知了火喷和毒丸之事。”

      难怪之前在南城门遇见,穆九重似并不奇怪他们会在顷州城。

      北疆王长得其实很有些清秀的书卷气,体态也甚端正,身上有富贵之态却不倨傲,他向着几人微微颔首。
      并开口道:“本、本王代将士们谢、谢、谢、谢、谢、谢过几位侠士。”

      邬落棠瞬时明白了之前邱致所言为何意。
      几人各个憋着笑拱手还礼,反正是侠士嘛,自然便是可不拘大礼节的。

      “不、不、不必多礼”,北疆王钟离云廊待他们尽落下手后,忽然又郑重躬身作揖道:“本王、再、再代顷州城百、百姓及、天下、万、万民感谢诸、诸位大义。”

      邬寨几人各自心惊,齐齐后退避让些许,赫连灿小声嘀咕道:“怎的还将我们架在了高台上,是不是一会儿该点把火了?”

      邬落棠侧目一横,他立时闭了嘴。

      穆九重似也未想到钟离云廊会突然这般,只在一侧道:“这天下兴衰乃关乎万民,王爷不必如此,世道之好坏,匹夫亦有匡正之责。”

      论起架高台,穆九重这句话尤甚过北疆王,这世道好坏,由谁来匡正,自是与她邬寨没关系,之所以做到这番,不过是因刘司马之前做事忒穷追不舍了些,若非威胁到邬寨和无名村,这趟浑水她邬寨未必愿来蹚。

      钟离云廊便也直起身姿感慨道:“穆、穆将军所言、甚是,本王亦、有所、所受教。”

      正这时一将士行过来,对北疆王和穆九重禀道:“王爷、将军,方才又抓到了一人,此人为保命,说知道刘柏一桩要事,可报与王爷和将军知道。”

      钟离云廊看了看邬寨几人,便对穆九重道:“穆将军、与、这几位江、江湖朋友说话吧,此、此事我去看看便可。”

      穆九重想着也好,便只拱手目送着王爷随那将士走远。

      他转头看向邬落棠,道:“这次若再回昀京城,棠花弄的宅子便可售卖了,可要同去?”

      是了,这次北疆王军若进了昀京城,北疆王便会成皇帝,而他大概仍会做回他的监国大将军吧,堂堂大将军住过的宅子,自然不会不好买,而且还会卖一个好价钱。

      说到钱,邬落棠必是心动的,顷州这几个月来粮价那般贵,邬寨里还养着一百多兄弟并八头小猪崽,各个都是要张嘴吃饭的,钱多些总没有坏处。

      况且卢伯一家如今已身在无名村中,往后那宅子也再住不得,早些卖了倒也好,只是···

      赫连灿蠢蠢欲动的模样当真是半点不遮掩,转头对邬落棠道:“这时节回邬寨也是闲呆着,要不寨主带咱几个兄弟们也去昀京城凑凑热闹?”

      邬落棠道:“昀京城什么时候都去得,何必这时候去凑热闹。”

      邬寨中如今只阮娇娇一个靠谱的人守着,还要顾及无名村,如今这世道闹哄哄的,还没个稳定,若耽搁得时间久了,心中总归是不踏实的。

      涂大雷与赫连灿一贯是一对儿卧龙凤雏,缺心眼儿都不相上下,此时竟也跟着上前劝道:“有阮教头守邬寨,寨主不必担心,去一趟昀京城也不过就是十几日工夫,上次去时匆忙,都不及白日里逛一逛,看看昀京城到底长啥样。”

      说起上一次,还是几个月前救穆九重的那次,确然是急匆匆,于救下他后的第二日就离开了,当时阮娇娇让邱致带来的信件中,想要邬落棠带几匹昀京城云衣坊的红绸缎都未曾做到。

      如今邱致也要回邬寨了,说起来若去趟昀京城似乎也不是不可,此番还可以将答允阮娇娇做嫁衣的绸缎买了。

      穆九重于旁边添柴火:“上次逃出昀京城多亏诸位帮忙,此次若至昀京,我必于五谷楼摆酒设宴,以酬谢诸位一二。”

      从前邬寨的兄弟们被穆九重带着他的穆家军血虐了几个月,从来见他便如见仇人般,后来知他出手阔绰,愿舍钱财,且又入了寨主的眼,现今瞧他便似瞧财神一般。

      赫连灿道:“宴请就不必了,兄弟们吃糙食吃惯了,吃不得昀京城大酒肆的精细食,将军只消将身偿了我们寨主,再将手中那块私藏的碧玉盘偿了我们,如此便可。”

      此时此刻邬落棠恨不得亲自上手撕烂了赫连灿那张胡咧咧的大嘴。

      穆九重面上倒是淡然,未与赫连灿那般冒犯的话计较,只再看向邬落棠,似只等着她那一句答允同行的话。

      邬落棠思量了片刻,便转而对几人道:“虽然兄弟们叫我一声寨主,但我也不是事事能做主,这件事得黄大哥点头才算。”

      虽只是这样一桩小事,若按平时便是往天边走一趟也是走得的,只是这次她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踏实,可却又想不出个拒绝的由头,便只想着依黄无有的性子定是嫌折腾,定不会同意的,那时也不需要再费些唇舌,只管出了那南城门径回邬寨就是。

      黄无有一愣,心道:平日大事何曾与我商量过,偏此事将我推出来。
      便也只反着性子道了句:“去趟昀京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这般迟疑不决,去就是。”

      从此一锤定音,再无反悔之余地。

      当日穆九重与北疆王处理了顷州诸般稳定事宜后并不耽搁,便将大军开拔,继续向昀京城方向而去。

      邬寨几人并辛顺一起,便就纵马在穆九重与北疆王后面不远处。

      经过几个月前的昀京一行,邬落棠与辛顺已经算是老熟人了,路上不知怎么聊起北疆王的口吃一事,邱致道:“听闻欲做人主,非止躯体不可有缺,五官要端正、五感亦要敏锐,可这位北疆王···”。

      辛顺不待他说完,便笑着压低声音道:“这位王爷非是天生口吃,乃是被穆将军吓的,王爷府的医官说了,保不得哪日便会自行好转,并不会一直口吃。”

      其他几人俱低声笑起来,邬落棠微微蹙眉中,只邱致与她有一瞬的对视。
      旁人或许想不到长远,可穆九重不该想不到,他既想将北疆王向着那高位扶上去,有些事便不当做。
      之前司马府中观他与北疆王言语情状,正是主弱将强之势,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半路上趁整军之际,邬寨几人寻了无人的安静处,邬落棠郑重对几人道:“我们此次虽与北疆王军同到昀京城,可这一路上切勿与那北疆王和穆九重靠太近,不要遭人注意,性子也且敛着些,莫露出做匪的行迹来。”

      赫连灿那脑子捣糨糊的虽不解其意,但胜在于此事上甚听劝,其余几人便更不需担心。

      自顷州城到昀京城尚有不足千里之遥,中间有三州十八郡,有时是一马平川的荒原旷野,有时又是山峦崎岖的险峻之地。

      一日半的时间里行出了二百里之路,在路过一个叫柴郡的地方,忽然旷野之中有一支骑兵队伍自东北方斜插着迎面过来。

      北疆王只以为又遇到了守城兵将的抵抗,慌神中正要命令身后将士迎击,被穆九重挥手挡住了,“王爷莫慌,非是柴郡守城将。”

      那数千人的骑兵纵马奔来时,队伍依然不散不乱,领头一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面上皮肤被日头晒得黝黑,可双目灼灼,甚是有神。

      在靠近北疆王军数丈之外,他们尽数勒马而停,为首领队那人从马上跃下,一路奔至穆九重马前,单膝跪着行礼道:“鞠如流率穆家军两千七百六十八人亲来向将军请罪,另柴郡郡守诸人及顷州城司马刘柏皆已被俘获,我等恭迎北疆王军入柴郡。”

      穆九重面上神色仍端得稳,似对于穆家军的突然出现并不感意外,他眼睛扫视过他们,时隔数月,这之间又各自隔了一场生死之劫,这些穆家军的儿郎们都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家将军,就连胯//下战马都似要躁动起来。
      他虽然面上端得甚稳,可握住缰绳的手分明绷紧了,片刻之后他微微颔首,对鞠如流道:“起来引路,其余话入城再说。”

      至此于界河郡不知缘由而奔逃出走的近三千穆家军,终于再归队于穆九重。

      北疆王军入了柴郡整顿,鞠如流将数月前界河郡的是由细细向穆九重讲来。

      数月前自穆九重只带了百余兵士随行至昀京城述职并入了皇宫那日,界河郡守便命兵士于夜半悄然将近三千数穆家军围困于营地中,说昀京城传来密信,监国大将军穆九重恃功不敬皇庭,做下犯上之举,已然被下诏狱等着问斩,穆九重无九族可诛,便以穆家军为族人,要即刻收缴兵刃就地待诛。

      此事甚是荒唐,穆家军自是不信,欲探其中详情,奈何郡守命弓箭手已是将他们包围其中,乱箭齐发,穆家军被逼于无奈,这才兵戈相向、并逃离了界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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