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4、卷2灵山-探脉 ...
-
事发突然，老于虽一直盯着程逸持，这次也没反应过来，边跑边眼睁睁地看着程逸持的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看着站得笔直，动都没动一下的程攸，老于怒火中烧：“程攸，你离得最近，怎么不接一下？”
没人应声，老于抬起头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吼了谁，他忙低下了头，一时间有些吃不准程攸生没生气。
犹豫半晌，老于还是不敢抬头，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老于吓得一个激灵，一回头，才发现是朱桥，顺着朱桥指的方向看去，程攸已经去了那里，老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祭祀台上，程攸一挥手，一阵蓝色的小型龙卷风飘过，所有灵力锁应声而断。
转眼间，程攸已经到了程明常那里。只是他微微躬身，站着跟四位长老说话，听不清说了些什么，那几个长老一脸不情愿地起身，站到了一旁，程攸这才坐下，开始运功给程明常疗伤。
“走吧。”关修文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看程攸那样子，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他了，老于松了口气，赶紧背起昏迷不醒的程逸持，边追边道：“去哪？”
“灵山。”
傍晚时分，同天山下不远处的客栈，此时大家行李已经备得差不多了，程逸持刚刚醒来不久，靠在椅子上休息。
朱桥道：“禁术真的不能回信吗？万一程师兄他不来怎么办？”虽然程逸持已经用禁术给他传信了，但程攸看起来跟掌门有过节啊。不然，也不会到这关头才勉强赶回来。
而且程攸看起来就不太好说话，朱桥不免担心，万一他真不来，他们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放心吧，他会来的。”
朱桥道：“掌门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们为什么来，他就为什么来。”程逸持语气平静。
是啊，为师父报仇……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达成一致下山的吗？想到师父，朱桥安下心来，他看着程逸持突然想到，要不是师父出事，这位也恐怕一辈子不会回星月派吧。
还是，再去看看行李有没有漏掉什么吧……朱桥刚走到包厢门口，身后一阵风扫过，他停下了脚步。
程攸站在包厢中间，面色清傲，气质冰寒，跟其他人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看起来一点不像同门，倒像来寻仇的。
看着面前的程攸，程逸持有些头疼，他道：“听说你给父亲疗伤了，他怎么样？”
没有回答。程逸持已经习惯了，也压根没指望他回应，他早就习惯了对方十句问话八句不答的特性。回不回答他都知道父亲伤得不轻，刚才问话纯粹就当打招呼了。
要是有问必答，那才让人疑心。程逸持端起茶杯，手不由自主停在了半空，他抬头看向前方。
程攸站在不远处，面色冰冷地盯着他，一股灵力在程逸持手腕处停留，撤走时迅疾无比，竟带出一股劲风。这股劲风带得程逸持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不仅如此，劲风刮过，扫到脸上带出一阵刺痛，犹如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对着脸甩袖子，还是粗麻布料刮在脸上。
其他人惊呆了，大逆不道啊这是！朱桥怒道：“程攸，你想干什么？”“师兄”二字本来也叫得别扭，这下索性不叫了。
“就是，一回来就对掌门如此无礼，仗着自己是亲传弟子，你想造反不成？”潘兰衣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起来，万一这两人真打起来怎么办？况且程攸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潘兰衣讪讪道：“我的意思是，打人不打脸，你这当面摔杯子做得有点过了，对着掌门好歹放尊重些。”
程攸目不斜视，盯着程逸持的眼神越发冰寒。老于忍得青筋暴起，深吸了口气，刚开口，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馒头，还带着股馊味。他忙拿了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程逸持：“这哪来的？”
“卫高给的，你喜欢的话，他那里还有。”老于抬头，就看到卫高冲他招了招手，看了眼程逸持，老于叹了口气，站在一旁不作声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程攸人没动，声音不小，还夹着股怨气，震得人耳朵生疼。
程逸持无奈道：“你礼貌点，我现在可是伤患，真不怕我顺便出个好歹，下半辈子赖上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虽然对程逸持嘴里那些挑衅的话，程攸早已习惯，但现在突然听到，竟还是立即想反驳。
道袍广袖之下，程攸手握成拳，压着怒气吼道：“你是不是封过掌门印？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
被无视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潘兰衣小声嘀咕：“他悬丝号脉呢？离这么远，害得咱们误会。”
朱桥没理他，略带迟疑道：“封掌门印？……会怎么样？”也没人回答，他看向关修文，对方眼里并无惊讶，似乎早有猜测。
遇到生命危险时，掌门印会像这次一样，自动出现抵抗。当初为了逼权宁生出手，程逸持才强行暂封了掌门印上的灵力。
强行暂封的后果之一，让掌门印暂时失去防护作用，正是程逸持当时的目的，只不过那之后，一段时间里，他都用不了掌门印上的灵力了。
现在后果之二也出来了，由于距离暂封的时间还不够长，掌门印在还没有完全解封的状态下，强行挡了两次叶香的攻击，现在出现了反噬：
程逸持现在不仅使不上任何内力，普通招式也不能再用了，甚至稍一用力，左腹就疼痛难忍，更糟的是，这种状态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日子。
简而言之，他现在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需要特殊照顾的废人了。也难怪程攸发这么大的火。
程逸持道：“事出有因，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你有办法吗？”
“没有！”
有也不至于气成这样，程逸持心里早有准备，平静道：“天色已晚，先吃饭吧。”
当晚，朱桥敲开了程攸的房门，往桌上放了一个包袱，随后就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这是没打算马上走的意思。
程攸站着没动，指了指包袱，开门见山道：“这是什么？”
见对方没动手，朱桥清了清嗓子，道：“程师兄，你既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穿着外人的衣服，怕是不合适吧？”
“所以这是？”程攸脸色未变，拿眼角扫了一下包袱。
包袱一开，一抹眼熟的月白色露了出来。
“程师兄，这是我们星月派的制服，既然回来了，我们还是统一比较好，掌门也是一来就换上了，这样看着也像一个正式点的门派，你说呢？”
朱桥语气诚恳而缓和，态度友善，他边说边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人。
程攸面色冷傲一如既往，没有应声，连站姿都没变过。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太好打交道，面对这种情形，朱桥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死心。他想好措辞，还要再劝，突然面前人影一闪，程攸拿着衣服已经走到屏风另一侧了。
这是当场就换吗？这人还真是……
朱桥还没反应过来，程攸就已经换好，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身月白长衫，朱桥那第一印象一扫而空，连带着看程攸也顺眼起来。
朱桥又多坐了片刻，聊了不少才出来，多半都是他在问，他在聊，程攸的回答十分简洁，也不会产生歧义，跟程逸持比起来，简直太让人愉快了。
出来之后，朱桥之前对程攸的成见已经一扫而空，这位新来的师兄虽然话不多，但跟他之前的预期相比，简直出人意料地好打交道。
朱桥满面春风地出门，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一个人，这人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
问题在于，这个人是程逸持。朱桥回头，看见程逸持门都没敲就进了间房，那是程攸的房间。
“掌门！”该不会走错了吧？边追边喊，朱桥还是没来得及阻止，门已经从里面关上，程逸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朱师兄，我跟程攸有事商量，麻烦你回避一下。”
没走错。那更奇怪了，看程攸那态度，他们不止关系不怎么样，明显还有矛盾。
越想越担心，朱桥抬手推门，门纹丝不动，贴着墙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连说话声都没有，肯定用了什么手段。
房间内倒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不过也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不管是出于同宗兄弟还是同门，这两人脸上皆是一派严肃，表情十分冷淡。
程逸持道：“有线索了吗？”
“所有可疑的地方我都查遍了，动手的人，应该不在凡间，恐怕也不是凡人。”这就是说没有线索了。
师父的死因至今成谜，目前看来，灵山是唯一的希望了。
“要是在凡间的话，师父临终前，也不会特意让我们带着门内高手一起前往灵山，只是没想到，凭他们一起，也没能打开灵山大门。”
程攸沉声道：“师父为什么特意交待不让你试？”
“我哪知道？不过那种时候了，应该不至于跟我们开什么玩笑。”程逸持还真的半点都没想过亲自去试试，他皱了皱眉，道：“等等，什么叫不让我试？你不是也不能试吗？那咱们这次去灵山，怎么进去？”
程攸抬起头，道：“师父早就料到了，所以我这么久才回来。”
程攸没有之前那样的防备，此刻对于程逸持的问题倒是有问必答。
听到这话，程逸持放下了心，转身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他停了下来，眼眸微沉，犹豫片刻才道：“祈福台上，怎么没看到程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