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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章 ...

  •   别墅,一楼厨房里。

      许以安凝神调动体内轻盈的木系异能,透明表盘下的秒针一停一顿地走着,她掌心里幻化出嫩绿的小芽,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四季在她指间飞速变化,那些细嫩的绿芽转瞬生长抽条,迎来属于它这短暂一生的旺盛期。

      几棵小葱被许以安握在手中,或许是因为用异能变幻的原因,纤长有韧性的葱叶部分翠绿欲滴。

      许以安两指按在葱白底部,用力一掰,将那些白净的根须利落掐去,潺潺的水流自她指尖流出。

      她跟前有个陶瓷的备菜盆,把小葱仔细冲洗干净,许以安神色淡然,将那还沾着水珠的小葱放进盆里。

      盆里不单只有小葱,还有三颗圆润带着绿叶的西红柿,叶子直挺鲜嫩的小青菜,以及芽杆乳白的黄豆芽等……

      这些都是不大会儿工夫,许以安用异能变幻出来的。

      “江斐然。”
      许以安抽出棉柔巾擦着双手,走向正在熬米粥的江斐然身边:“你要的菜我已经放在那个盆子里了。”

      江斐然腰上系着围裙,搅动了下砂锅里的虾仁粥,转身又拿起铲子帮助平底锅里的煎豆腐翻面。

      尽管不得空,江斐然还是侧过身子,将视线落在许以安身上,开口应她的声音如同眼神一样温柔:“很棒,你先出去跟他们几个玩吧。”

      在江斐然说话的期间,厨房外面传来了几声热闹的争论声。

      许以安耳朵微动,她似乎从其中听到了池廖白的声音,高昂的音量完全不像是他平时会表现出的激动,也不知道外面的三人在玩什么。

      她已经按照江斐然要求的把食材全都准备好了,单手打个蛋都会翻车的许以安自知她帮不上什么忙,待在这儿还很有可能给他添乱。

      “有事喊我。”
      “好。”

      得到应声,许以安走出厨房。

      把棉柔巾扔到客厅的垃圾桶里,许以安继而走向餐桌那边,片刻之后,她在赵云旗椅子的后方站定,垂眸就看到对方手里抓着一把纸牌。

      她移开眼神,打量了下另外两个人,其实不单是赵云旗,周阗和池廖白也各自抓着一沓纸牌,包括餐桌上面同样杂乱无章地堆着纸牌。

      “你们在做什么?”
      许以安发出疑问,她对于“玩”这方面的认知十分匮乏,连五子棋都没有接触过,更别提纸牌类的游戏了。

      “你跟江哥进厨房之后,赵队在客厅抽屉里找到一套麻将,里面还放着一盒子扑克牌,三个人打不成麻将,赵队就开始拉着我们斗地主。”

      现在似乎是轮到周阗出牌了,赵云旗双目紧张地盯着他的牌面,两个人都很忙,坐在另外一边的池廖白左右看了看,主动开口解答了许以安的问题,并给她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但令池廖白没想到的是,他的解释其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许以安知道他说的“斗地主”是一种游戏,可是如果问她更深的意思,许以安内心只有困惑,毕竟连他们手里的纸牌她都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是斗……地主?”
      想起江斐然让她出来跟他们玩的话,许以安不解地看向旁边的池廖白,再者她其实也有点好奇这是个什么游戏,能让人那么激动?

      许以安的音量不轻不重,但起码在场的三人都听到了。
      只是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压根没人咬钩,反而全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周阗不再思考他出什么牌了,而眼睛就差冒绿光的赵云旗也不盯着他出牌了,全都跟池廖白一样齐刷刷地看向许以安,神色不可置信。

      虽然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不知道斗地主是什么,但他们也都知道许以安没有在这件事情撒谎的必要,因此才格外沉默。

      最后赵云旗打破僵局,迟疑地问了她一个问题:“许队,你们家过年的时候通常会做什么?”

      被三人注视着的许以安淡定自若,乌黑的眸子里疑惑更加明显:“这两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她不是特别能理解话题为什么突然扯到过年上去了。

      过年的时候她们家会做什么?
      许以安回想起有关过年的片段,外婆还在的时候,白天她们会打扫家里贴春联,大年三十晚上,她会带着自己出门一起放烟花玩仙女棒。

      然后牵着她回家包饺子煮饺子,吃饱喝足,自己靠在外婆怀里看春晚,如果那年的春晚实在无趣,外婆就会让自己找部喜剧电影来看。

      她们没有守岁的习惯,看完电影或者春晚就洗漱睡觉了。

      赵云旗能那么问,也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周阗和池廖白包括他自己全是在过年,家长们聚在一起打牌的时候,接触到的扑克牌和麻将。

      但要真说起来……
      两者确实也没有多大的关联。

      赵云旗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拧眉打量着自己手里稀烂的牌。这局他是地主,周阗跟池廖白是一起的,继续打下去他肯定得输。

      犹豫了两秒。
      赵云旗直接反手把牌拍在桌上,并且快速在那堆纸牌上拨弄了几下,将纸牌弄得十分混乱。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周阗和池廖白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看着餐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纸牌,无力回天地愣住。

      扫过对面表情有些呆滞的两人,赵云旗站起来,拉着许以安的胳膊让她坐到南边空着的位置上。

      旁观的许以安坐在椅子上时,神情同样带着茫然的凝滞。

      “赵队,你怎么玩赖!”
      好半晌过去,池廖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局他们赢是必定的,虽然输赢没有任何筹码,但是离胜利就差一步,他当然不甘心了。

      “什么玩赖?”
      “没看到许队来了吗?难道我们要旁若无人地继续打牌把她冷落在一旁?小白这样做可不好。”

      这张餐桌是四方的实木桌,赵云旗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教训”池廖白的声音义正言辞,仿佛前一刻耍赖把纸牌拨乱的根本不是他。

      “好了好了,把纸牌收起来,我们带着许队打麻将。”
      赵云旗想终止游戏是假的,不想让许以安独自看着是真的。
      无论有什么问题……许以安现在是他哥喜欢的人,他作为弟弟得照顾着。

      听完赵云旗的话,池廖白顿时也意识到作为朋友,他们的确不应该把许以安单独落下。

      周阗没有发表言论,只是在许以安被赵云旗按着坐下的时候,两手一合把纸牌收起来,开始捡拾散在桌上的纸牌。

      “等一下,我不会打麻将。”
      看着他们的忙碌,许以安出声提醒。

      赵云旗捡纸牌的动作一顿,随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打麻将又不难,我们边教你边打。”

      “其实我有点不想玩。”

      “三缺一呢!许队你别扫兴啊,你坐在那当个吉祥物就行。”

      三人手里的动作很快,转眼就将纸牌收完装回纸盒里,并迅速地把装着麻将的方盒子拎上来,分别在四个桌边码出一排的麻将围墙。

      等许以安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里已经被赵云旗塞上两颗骰子了,四角圆润的纯白骰子被她抓在掌心里,跟两块嫩生生的豆腐似的。

      “扔到桌上来。”
      赵云旗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为了提高许以安的兴趣,他们一致决定让她为庄家。

      许以安微微侧脸,循着声源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根据赵云旗的指示,白皙的五指微松,两个骰子作着伴地骨碌碌滚落到桌面上。

      在四人的注视下,两颗骰子磕磕绊绊地停住。

      周阗定睛看了下,两个骰子的点数分别为2跟4,加在一块是6,从许以安的逆时针方向数就是……

      “从我这抓,许队你等下。”
      看到这个结果,赵云旗手指在自己面前的麻将上点跃。

      许以安坐姿端正,微微点头。

      从右往左,依次数到第六张的麻将,赵云旗再次提醒她:
      “从第六张这里抓两对。”

      许以安的观察力敏锐,虽然没搞懂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她还是伸展长臂按照赵云旗说的做。

      许以安的拿法十分僵硬,在空中划过时,那两两摞在一起的四张麻将险些掉落,还好她反应及时,赶在崩塌之前用另一只手托住了。

      麻将的主人应该是女孩子,麻将背面的颜色是漂亮的桃粉色,许以安眼神留意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池廖白抓过牌之后还要怎么操作。

      坐在她左边的池廖白正在把那四张牌竖着摆成一列,许以安墨瞳微转,观察池廖白是怎么做的同时,学着对方的样子也把麻将摆好。

      但许以安根本不懂,就像之前赵云旗让她掷骰子、以及按照点数抓牌,她同样不知道把麻将摆好的意义是什么,仅是觉得跟着学不会出错。

      许以安毕竟是个新手,抓牌,摆牌的速度逐渐跟不上三人的迅速,明明已经轮到她摸牌的时候,许以安却还没从摆牌的繁忙中抽出空来。

      等待片刻,赵云旗看不过去了,非常“热心”地帮她把那四张牌抓过来,放到许以安面前并且让她慢慢摆。

      对于赵云旗那逗小孩玩的语气,许以安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专注,将手边的牌一张张地摆放整齐。

      一件事情发生了有一就有二,当其中的某些东西被打破,接下的一切似乎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现在赵云旗帮她拿了这次牌,之后许以安再没有体验过一次摸牌的感觉。

      每当轮到许以安抓牌的时候,她本人还没有什么动作,旁边的赵云旗就已经抓着牌放到她面前了,而情绪平稳的许以安便继续摆牌。

      三人准备好随时开始的时候,许以安还在摆牌,她的速度实际算不上慢吞,只是跟他们利落熟练的手法比起来,她摆牌的动作生疏。

      赵云旗无聊地托腮,瞧他那盯着许以安的着急眼神,很难不让人怀疑,如果不是看别人的牌面犯规,他都要直接上手帮许以安摆了。

      “许队是庄家,你先出牌。”

      “现在才刚开始,许队你可以把东南西北或者白皮那些,没有用的牌先打出来。”

      “对对。”

      白皮是什么?
      许以安沉思地敛眸,挑选出了一张印着“东”字的麻将块,对上赵云旗示意的眼神,放到了桌面上。

      不过是背面朝上的。

      “……”

      “许队,下次打出来的时候,记得要把花色朝上。”
      说着,周阗伸手把那张东风翻过来。

      许以安点头。

      出牌也是按照逆时针来的,赵云旗两指提起面前的一张牌推到桌面中央,并准确地说出了那张麻将的花色:“红中。”

      一般来说,打麻将出牌的时候,出牌那方将牌丢出去的同时要喊出那张牌的花色,这么做的举动,一是可以让其他玩家直观的确定他打的是哪张牌,另一方面还可以增添气氛。

      许以安现在刚接触麻将,连麻将有多少张都不清楚。

      思及此处,对于许以安出牌时的无声,赵云旗他们都选择无事发生,也没有要求让她一定要喊出来。

      因此咋呼喧闹的搓麻将场面里,每当轮到许以安出牌的时候总会突兀的安静下来,就像是手机的音量被一下子从响铃调到了静音模式。

      他们之所以能“容忍”许以安这个胡乱打牌的牌友,主要原因是不想把她落下,其次是麻将三缺一打不成。

      而且末世到来,活着对大部分幸存者而言都是奢望,原本丰富的娱乐项目也一下子锐减。

      赵云旗他们的麻将瘾不大,但是在末世里搓麻将带来的轻松快乐,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割舍。

      这也就导致,即使许以安什么都不懂,打出的牌像喝醉酒走直线一样离谱,他们也全都当作没看见,只偶尔提点两句,插两句规则讲解。

      赵云旗一开始跟许以安说打麻将不难就是骗鬼的,开局还好点,到了中半段战况逐渐激烈的时候,许以安完全跟不上他们紧促的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许以安面前没打完的牌被赵云旗推翻,麻将块倒扣着桃粉色的背面朝上,他们张着手掌带动那些麻将块走动碰撞。

      麻将清脆的碰撞声响着。

      毫无疑问。
      这局,许以安输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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