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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温珩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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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妃给护卫使眼色。
那护卫上前又去扶温珩,不让他一人乱跑。
瑞王妃看着被束缚的人,这才走过去,开口询问:“亲家,你这是怎的了?”
护卫正在给温珩净面,他下巴上全是血。
温珩闻言挣扎的动作一顿,身边轻软的声音像是宜珞。
他眼睛挪过去,急切伸手要去抓人,却扑了个空,他又开口。
“宜珞,要见女儿,被火烧,我去见她。”
瑞王妃后退一步,瞧着这像是疯癫的人惊疑不定,又看向他手里头的包着那药粉的黄纸。
她使眼色让人把温珩拖上马车,周围人渐渐多起来,都是看热闹的人,成什么体统。
要是被人知晓她瑞王府的亲家竟然是个疯子,还不得叫人笑死。
温珩上马车后还以为是宜珞要带他去见女儿,安安静静坐着不动。
瑞王妃不敢把那黄纸拿过来看,那东西太邪乎,瞧着就不像好东西。
她压低声音问温珩:“亲家,你手里头那药是什么?”
温珩一瞬间把手抱在怀里,眼球瞪大凸出,看向瑞王妃像是要吃人。
直把后者吓得拍胸口。
“我又不抢你的东西,你这是做什么!”瑞王妃反应过来,没好气道。
反正温珩现在瞧着傻乎乎地听不懂她的语气。
“不抢?”温珩问她。
“不抢。”
温珩点头,把那黄纸拿到鼻尖蹭:“止疼散,百草堂买的药。宜珞,女儿,吃了,不疼。”
瑞王妃若有所思,却听不懂温珩后面的话。
“火,大火,吃这个不疼。”
说完他自己反应过来什么,豆大的泪珠落下来,放声大哭。
“宁宁死了,大火烧死,这止疼散没用!没用!”
瑞王妃秀眉皱起,这才明白他方才一直说的火是什么意思。
直觉晦气,她儿媳妇好好的在安国公府,今日归宁。
却不想还要被亲爹诅咒,当真晦气!
她今日就不该出府,寻这么个倒霉。
外间传言果然不假,温珩和潘氏早有勾扯,是个负心汉。
心思全在那个狐媚子潘氏身上,哪里分得出心思给自己的女儿。
如今人疯疯癫癫不说,还满口诅咒,当真荒唐!
她一甩丝帕,不再看温珩。
早知今日就不该赴宴赏花!
花没赏成,倒见个昨日黄花。
回府后叫人用艾叶给她扫扫身体,去去晦气。
马车往永昌侯府驶去。
等温珩知晓受骗大闹一场,永昌侯府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国公府。
宜珞知晓消息后,却不准祁鹿闻和温柚宁去淮阴。
“你们才成亲,不可见白事,这般冲撞运势可不好。老祖宗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有他的道理。”
“你们乖乖在府里,娘亲去。”
祁鹿闻拦住宜珞:“母亲,女婿不是冷血,只是母亲与永昌侯府已无关联。此般前去淮阴,是否妥当?”
温柚宁给宜珞递茶。
宜珞才想着这茬,她如今是个外人。
不再是温柚琢的婶婶。
“是,咋然一听这噩耗,人都糊涂。”宜珞抿茶醒神。
她拿什么身份去,真去还惹得所有人尴尬。
不知用什么身份安置她。
就算要去,也得在人家永安郡王府丧帖到之后。
宜珞蹙眉叹气:“只怕你们大伯心中难受。”
可怜琢丫头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祁鹿闻安慰宜珞:“虽无关系,但情在,母亲着人送些赙赠冥器,青铜器也可送些。”
宜珞点头:“是这个理儿。”
“你们坐着,母亲去安排。”
“等你们祖父知晓此事,定也伤心。”
安国公最喜孩子,更是爱屋及乌,永昌侯府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
他当初知晓永昌侯给琢丫头定下那门亲事时,也不曾同意。
只是他与温柚琢始终隔着一层血缘。
事成定局,已择婚期,他再不好指摘插手。
没得叫人说他一把年纪没分寸,把永昌侯当成自家后院随意处置。
后头永昌侯几番上门索求,安国公摇头叹气最终点头促成温珩做世子。
琢丫头命运多舛,如今更是去了,老人家总是受不得。
可温秉良得知此事后,却是想马不停蹄地赶往淮阴。
却因为距离春闱不过几日被拦下。
晚膳时,安国公回府。
一家人勉强坐着吃一顿团圆饭。
却都兴致不高,匆匆吃过几口,便都回各自的院子。
暮色四合。
衾暖枕香,本应好眠。
温柚宁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睁眼闭眼都是温柚琢柔和漂亮的脸,携带着无声的哀思。
祁鹿闻在炭火旁烘热身子。
眼睛里玲珑身形的人愁思满面。
给温柚宁留下一盏烛火,他这才放下纱幔坐下。
温柚宁无神地睁着眼睛。
祁鹿闻躺下去,摸她耳朵:“宁宁,睡不着?”
温柚宁翻身往祁鹿闻怀里钻,抱着他不说话。
祁鹿闻轻轻拍着她的背。
鼻尖都是让人安心的沉水香。
温柚宁鼻子一酸。
“若是我,若是我早些寻机会,为长姐筹谋,她...”
祁鹿闻突然翻身,让温柚宁趴在他身上。
“不是你的错,宁宁。”他柔声安慰。
嫁入皇家,不能和离。
唯一的法子,就是皇上下旨。
“我总忍不住这么想。”
温柚宁眼眶都是水意。
她总也忍不住自责。
温柚琢从头到尾有什么错?
祁鹿闻把人往上挪,轻吻温柚宁的额头:“我们也在想办法对不对?”
祁鹿闻不只派过一拨人去淮阴。
温柚宁还把十五派过去护着她。
祁含章现在见到温柚琢都是轻声细语哄着。
甚至还管束妾室,不叫她们到温柚琢跟儿前冲撞人。
而那永安王妃,早就知晓自家儿子名声极差,好不容易得个好儿媳。
自从温柚琢孩子掉了,滋补品也是时时送过去。
只是王妃难免为难,儿子的贵妾与自己有血缘,都是糊涂账。
“该愧疚的不应是你,宁宁。”
“是永昌侯夫妻,以及温珩。”
“是他们明知祁含章纨绔,身无点墨、留恋青楼、日日赌博,却还依旧把人往火坑里推。”
“午夜梦回时,她应该入他们那些罪魁祸首的梦境。”
温柚宁脸颊一偏,红唇被压得嘟起。
祁鹿闻说话间胸腔鼓鸣,和着心跳声。
渐渐安抚好她的情绪。
等到身上的人呼吸安稳下来,祁鹿闻睁开眼睛。
他把人放下侧躺,结果人刚触到床榻,鸦羽般的长睫就开始不安颤动。
马上就要醒过来。
祁鹿闻赶紧贴过去,手放在头上轻轻抚摸。
又落到她背上。
温柚宁抓着他的衣角,嘟囔句别走,就又睡过去。
祁鹿闻心密密匝匝地又疼又软,把人紧紧拢在怀里。
支摘窗旁倒立的黑影久不见主子,无声无息又退出去。
此事大家心里都难过,不过两日,祁鹿闻带着温柚宁回到王府。
沿途上,倒是远远瞧见晋阳郡王府矗立,穿着短打粗布衣裳的男人们立在青砖围墙上,正在盖瓦。
温柚宁恹恹地窝在祁鹿闻怀里。
只从后者的臂弯里露出点浓密乌发,上面只有点点绒花和流苏。
“宁宁,晚膳想吃什么?”
温柚宁眨着眼睛抓过他的左手,就在上头写,也不管祁鹿闻能不能看见,能不能猜出来。
祁鹿闻掌心酥麻,温柚宁力道很轻,像是在给他挠痒。
让他的手指忍不住勾起颤动。
等她一阵写完,就从祁鹿闻怀里坐直,拿一对漂亮的琉璃眼睛看他。
随后慢慢俯下身与祁鹿闻额头相贴。
眼前的薄唇张开:“宁宁,猜不出来。”
温柚宁半阖眼眸,黑羽一般的眼睫遮住里头的情绪,只盯着嘴唇上的小痣。
祁鹿闻摸上她脸颊,轻声哄她:“宁宁再写一次好不好?”
温柚宁顺势脸颊一偏,把重量都压在他左手上。
如此近距离看她细腻白净的皮肤,祁鹿闻只觉哪里都长得好。
大眼睛,小琼鼻。
还有花瓣一样红润的嘴唇。
整张脸小小的,一掌全握,眉宇之间的倦怠带着些慵懒和迷糊。
祁鹿闻忍不住低下头拿鼻子蹭她。
温柚宁呼吸间全是祁鹿闻的味道。
嘴唇好几次贴着祁鹿闻的那颗小痣。
“要吃甜的。”轻软的嗓音响起。
祁鹿闻抬起头看她。
温柚宁伸出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祁鹿闻胸膛,手顺着衣领往里摸。
直到摸到锁骨一片温热,才停手。
安心又窝进宽硕的胸膛里。
祁鹿闻察觉衣服勒着她手,动手把衣领扯开些。
温柚宁的手臂这才能贴着他身体。
显然她现在比刚才的姿势舒服,轻轻哼一声。
祁鹿闻衣衫不整,下巴放在温柚宁头上摩挲,慢慢给她报菜名。
“糖蒸酥酪、牛乳松酿卷酥、桂花糖蒸栗粉糕,配上鸡髓笋、茄盒子还有鸡汤蘑菇羹可好?”
温柚宁点头,脸旁的肌肤坚硬滑腻,她舒服得很。
“要先给父王和母妃请安。”她提醒。
祁鹿闻半眯着眼,一张清隽的脸泛红,轻轻恩一声。
马车经过嘈杂长街,里头却静谧温馨。
“宁宁,日后晨起不必去王妃跟前请安。”祁鹿闻声音淡淡道。
温柚宁睁开眼睛,她想坐起身,却被祁鹿闻的左手又按回去。
“她不会怪罪,也不必担心她言说你没有孝心,父王更不会怪罪。”
温柚宁颔首。
伴着他的心跳声颔首。
“既然王妃不怪罪,那她显然不想见我,既如此,顺她的意思,也是一种孝心。”
“我都听你的。”
祁鹿闻注意到她称呼变化,他的宁宁果然聪明。
不过三言两语都不算解释就跟他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