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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气死人不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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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见状打开紫漆箱子,她们也好奇究竟是多少首饰需要用箱子装。
里头的首饰归置整齐。
春花和十五把东西一一摆好。
金累丝镶玉嵌宝双鸾鸟牡丹分心和一对掩鬓。
一对镶宝石青玉香瓜簪。
牡丹花鬓钗。
金镶宝石绦环。
......
还有一条金累丝镶宝石带。
共镶嵌宝石八十四颗。
就这些还只是占半个箱子的位置。
温柚宁暗自咂舌,这怕不是把半个库房都搬来?
祁鹿闻定是气得狠。
怪不得千言万语化作她的小字让她哄他。
又气又急,却又克制自己知晓不是她的错,不忍指责。
温柚宁手指摩挲着这些珠宝,想的都是瑞王府里的那个人。
怎么能有人一次又一次让她心软。
温柚宁失笑。
祁...鹿闻,她嘴里酝酿着这几个字。
缱绻柔软,心口密密匝匝地麻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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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
顾舟野从陈安把信送出去之后,坐立难安。
他很难不生出一些隐秘的期待。
温柚宁会给他回信么?
他说到做到,不会对她说谎。
把府中的侍妾都送走,是他做的第一步。
“陈安。”
厢房的门被打开。
“二爷,奴才在。”
陈安垂着头。
“那封信...你亲自交到安国公府上,确认他们是收了?”
顾舟野已经问过三次。
陈安颔首:“二爷,奴才亲眼见管事接过才回府。”
“想来,以二爷的身份,他们也不敢不去主子面前禀报。”
陈安心中腹稿,至于国公府的孙小姐看不看,这就不是他们二爷和他这个小奴才能做主。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与顾舟野听。
顾舟野左右挪步,他不是没想过陈安心里腹诽的那些话。
可他与温柚宁成亲八年。
总有情分在,他写的信还有那一盒首饰,她定会看。
他们之间的感情祁鹿闻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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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童兴第二次来定远侯府,上一次他来还是给定远侯送徽州茶墨。
可惜定远侯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那就别怪被人羞辱!
他来时特地去安国公府借来十五。
想来是他们未来郡王妃的丫头亲自送回信,才显得气人不是?
吹雪院的管事毕恭毕敬地在前头带路。
他心头还在嘀咕。
晋阳王的贴身小厮不是三五日前才来过?
怎的今日又来。
他们二爷不是已经被勒令呆在府里?
又是哪里惹到晋阳王。
值得又差人前来?三番两次,不是找茬么。
顾舟野先是惊喜十五来了,后又听到管事禀报祁鹿闻身边的小厮来时,右眼皮狂跳。
直觉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郡王爷派来的人,他不能不见。
童兴和十五就候在吹雪院的暖阁里。
瞧见顾舟野时,第一时间见礼。
“奴才、奴婢见过顾小侯爷。”
顾舟野撩开衣袍坐下,看向童兴开口:“不知晋阳王派人前来所为何事?”
童兴放下遮住首饰盒的袖子,满脸笑意:“不是什么大事,郡王爷只是差奴才前来还顾小侯爷两样东西。”
顾舟野再看到那个首饰盒时,心里一沉。
那东西是自己亲自选的,他还能认不出来?
为何到了祁鹿闻手上?
顾舟野喉咙发堵。
几乎不愿去想这里头的弯绕。
外头寒风呼啸,顾舟野嘴唇紧抿,心下寒凉。
可他一人单骑无人支援怎能挡下千军万马。
童兴可不管顾舟野心里有多千回百转,他把东西递给陈安。
十五见机上前把递信:“顾小侯爷,这是回信。”
十五话说的模棱两可,回信?谁的回信。
是温柚宁的,还是祁鹿闻的。
顾舟野接过,只是手有些不稳。
细看之下连眼仁都是恐惧的微缩,浑身上下都是不安。
信封写着他顾舟野的名字,里头只有一张信纸。
他慢慢翻过。
上头只有四个大字。
‘晋阳王阅。’
顾舟野几乎下一瞬就把信纸反过来盖在膝盖上,他闭上眼睛。
从未有过的羞辱让他难堪得不愿面对。
她真的好狠心!明知他会被祁鹿闻羞辱,也无哪怕一丝恻隐之心?
当真...那般不在意他?
这是在暖阁么,怎么他一点暖意都感受不到。
只觉得全身被冻僵,稍微一敲就碎裂一地。
拼都拼凑不起来。
童兴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声音不疾不徐:“国公府的娇客并未拆开小侯爷的信,连带着那盒子里装的首饰也未曾打开看过。”
“只在听闻是顾小侯爷送去的物件时,着人原封不动地送到瑞王府,我们郡王爷手里。”
“言说全凭郡王爷处置。”
顾舟野闻言脸色青白,连眼里都满是灰败死寂。
他几乎再也不能坐直,像是个供人取笑的玩意儿,肩膀畏缩护着最后一丝可笑的自尊心。
本以为已然足够羞辱他。
谁知童兴又拿出祁鹿闻给的那锭金子,放在顾舟野身旁的小几上。
“这是我们郡王爷念小侯爷辛苦赏下的一点纸墨钱,别叫小侯爷劳心费力一回,写那老长四张信纸,什么都得不到不是?”
童兴自觉精准传达祁鹿闻的意思。
暗自满意点头。
敢惦记他们郡王妃,也不看看自己斤两。
童兴弯腰请辞:“主子的意思做奴才的已传达,奴才就不叨扰小侯爷,这就回府。”
没人会拦着童兴和十五。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定远侯府。
顾舟野拿着信和那锭金子,突然仰头惨笑。
他胸腔震鸣,想哭却哭不出来。
“你当真好狠啊,宁宁。”
最后只得悲呛一句。
“我是真的后悔了,我真的爱你。”
顾舟野站起身踉跄几步,陈安上前扶他,却被人不留情地推开。
“二爷。”陈安心中担忧。
顾舟野接过陈安手里的首饰盒,像是至宝一般抱在怀里。
嘴里还念叨着:“宁宁不喜欢这些,那就换。总能寻到和她心意的首饰。”
陈安也跟着他难受,二爷这是受打击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还不愿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
“二爷,咱不想这些。”
“这天下女子奇多,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何必让人这般羞辱。”
顾舟野摇头,他谁都不要,只要温柚宁一人。
“你不明白,她本应就是我的妻。”
“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顾舟野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总是要哄她。”
“对,要哄她。”
顾舟野发疯一般地跑去库房,还不望吩咐陈安:“你去把京城里做首饰的掌柜都给我找来。”
把所有的东西都刻上他的名字。
以前温柚宁在他这里受挫,她也什么都抓不住,八年的时间,她对自己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所以一旦看见他柔声对谁说话,都会受激。
从而不停的毁坏他身边的一切。
如此循环,情况越来越糟。
直到最后她内心崩坏放弃爱他,一心和离。
他其实都明白,都明白。
重来一回,他不会糊涂,现在全都满足她,全都顺着她的心意来。
万一要是宁宁在试探他呢?她故意把信送到祁鹿闻手里,又任由祁鹿闻羞辱他。
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心。
肯定是。
让他伤心的事,宁宁永远都不会做。
肯定是试探。
毕竟他以前太过混蛋。
顾舟野扎进库房,又精挑细选出来一大批首饰。
都是相像以前他买来,让陈安送去的款式。
以前她最爱,如今也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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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急匆匆地回侯府。
午间时分,纪城军照例和护城军换防切磋。
一招。
只一招,顾舟庭肩膀见血,那把枪明显是冲着他儿子的喉咙去。
要不是他儿习武多年。
定远侯闭上眼睛,不愿多想。
陛下下过军令,军中比试点到为止,不可见血。
那参将当即便被剥去甲胄,押进大牢。
虽罪不至死,可流放却是跑不掉。
定远侯抽丝剥茧,查到晋阳王身上后不敢再查。
与其说是他查到晋阳王,不如说是晋阳王主动露出马脚。
定远侯当即便着人回府调查缘由,果然查到顾舟野在他不知情地情况下竟然给未来的晋阳王妃送信和首饰。
他这是要给晋阳王戴绿头巾?
头一次只是警告,这一次直接让他的长子见血。
定远侯哪敢跟郡王斗。
马不停蹄地回府,进了吹雪院。
定远侯冲进库房,抓住顾舟野的肩膀,震怒却凝固在他脸上。
顾舟野衣衫不整跪在地上,脸色青紫,神情萎靡,瞳孔微缩。
哪怕被定远侯大力撕扯回头,也是眼神浑浊。
嘴里还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活像是疯了一般。
“儿啊,你这是...”定远侯心中大骇,摸着顾舟野的头:“你这是怎么?啊?”
顾舟野浑浑噩噩,眼神慢慢聚焦,看清眼前之人后,跪在地上磕头:“父亲,父亲。”
“求父亲为我求娶宜珞县主之女,求父亲。”
额头触地的声音‘砰砰’传来。
豆大几颗泪珠砸在地上,定远侯见他额头上都是血。
他扶着顾舟野的肩膀不让他磕头。
“儿,你知不知道,你大哥今日差点没命!是晋阳王给我侯府的警告。”
“全因你有此念头。”
“你是真要你大哥血洒纪城军么!”
顾舟野摇头。
他斗不过祁鹿闻不想顾舟庭出事,也不想真的失去温柚宁。
他突然想起,那次马球赛后。
他于房中遇刺,肯定也是祁鹿闻所为。
可,对温柚宁的渴求越过濒死的恐惧。
“父亲!”他恳求。
定远侯摇头,他不明白顾舟野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且又突然对温柚宁情根深种。
他只知晓,再不狠下心,他们侯府就要见血。
定远侯朝外头吩咐:“来人,家法伺候!”
祠堂里鞭鞭到肉,声声见血。
定远侯出来时,李氏已经哭晕过去。
他抱起李氏,轻声吩咐。
“把他关进听雪阁,着护卫不离身看着。”
“没本侯命令,不准你们二爷踏出听雪阁半步。”
“也不许他送任何东西出府!”
陈安进去看时,顾舟野已经晕过去,他心中震惊侯爷下手如此之狠。
又急忙喊人把顾舟野抬回去,大夫早就候着那里。
两位爷受伤,夫人伤心昏倒。
侯府一阵兵荒马乱。
等真的安定下来,已经是深夜。
定远侯一直守在李氏身边。
彻夜点灯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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