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墨烟水镜

3、三 往昔归矣

　　横滨，郊外海边某处，……

　　“呐呐，我说明日干部大人啊……”，黑发鸢瞳的少年一蹦一跳的在祂的面前欢快提问到，“那么，你认为人真的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吗？”
　　鸢色的瞳孔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那秋天枯萎的落叶。

　　“……意义、吗？”
　　此刻的祂脑海中不断闪过了那许许多多的人类与非人类的那些各种生灵的死亡，沉默了片刻祂便缓缓开口道，“大概是因为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人们大多希望活着。”
　　“但，如若寻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为之去死也并非未尝不可……”比如献祭了自身的源信高僧，比如自愿赴死的产屋敷耀哉，比如死在了战斗之中的冲田总司之类。
　　那些人大多都是为了自身所寻找到的意义而死亡的伟人，他们无一不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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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明日先生找到了吗？”少年似乎是假装着漫不经心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关于为什么自己要活着的那种意义。”
　　“不，十分遗憾……”，明日子里的眼前似乎又再次浮现起了青鸟当时濒死时的样子与话语。
　　十分令祂感到意外的是，及时已过千年之久，当时那样的场景，那些美好的记忆却都依然历历在目，恍如胙日，“我并没有找到，现在却也在致力于寻找……可，却依然毫无头绪。”

　　明日子里曾经也想过把青鸟从地狱带回人世，可，祂是绝对不会去打扰到死者的安眠的，因为那样是不可饶恕的。
　　……青鸟，到底何时才能回到自己的身旁呢？
　　你已经离开的太久了啊，青鸟……

　　*

　　擂钵街，某森氏黑医小诊所处……

　　“……不知来自何处的陌生少年，你这是？”掉在地上的锁，大开着的药柜与医药箱，地上乱七八糟的文件，这番场景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洗劫般的杂乱。
　　一名头上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正在搅拌着一个烧杯内的不明液体，这看起来十分不妙，估计等森医生回来后看到这般景象，便又要装作委屈巴巴的向祂撒娇了。

　　“……啊，是在说这个吗~”，绷带少年晃了晃手中的烧杯，杯内的液体随着晃动的幅度似乎有逐渐快要溅出来的倾向，“因为我在试图把升压药与降压药和其他的各种药物混在一起，喝下去说不定就可以让人立刻轻松的达到那幸福的彼岸了——当然啦，主要是因为森先生这次藏的太里面了，所以又多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提到死亡的时候，少年人的脸庞上似乎还洋溢着幸福的红晕，后而补充的那句话似乎是在解释了造成这番场景的原因，并且在提到自己最后还是跨过了重重阻碍，准备奔赴向死亡的时候，少年面上的骄傲与欣喜并不能作假，简而言之——他是认真的。

　　到了这种时刻，遇到了这种事情，大抵只要是正常人，都会主动阻止这种危险的想法吧，可祂却仅仅只是被引起了些许好奇，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祂此时简直就像是一名正在上课的学生一般，向眼前的黑发少年乖巧提问道，“…所以，追寻死亡分明是一个很难的过程，几乎都伴随着痛苦，这位少年，你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待在港口的干部先生会接触和感受到有关生与死的更加深刻的边界吗？”少年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同样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初次见面，明日子里，我的名字。”
　　“我叫太宰，太宰治，那么以后就多多指教啦~”，少年跳下桌面，来到了祂的跟前，“令人敬仰的干部先生。”
　　“修治君果然还是这个样子啊……”，祂低头望着面前的少年，“怎么突然离开青森了。”
　　黑发少年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面上也带有着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笑容。

　　……原来如此，祂明白了。

　　“明日先生逃不掉了哦~”
　　“本来就从未想过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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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千年，津岛老师，欢迎回到这个污秽不堪的世间。

　　*

　　千年前，津岛宅……

　　“津岛老师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死亡呢？”那是一个灰暗的秋季，相貌已是少年的神明不解的问向身后的那名身披白色羽织的黑发青年。
　　被称为老师的青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向祂展示了世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一角。

　　津岛青年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而疲惫了下来，而不过仅仅数年就已身心俱疲。津岛青年无法改变人们骨子里的腐朽与愚昧，即使他已经做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努力。
　　终于，青年已无力面向这个充满着悲剧的世间。

　　津岛修治是个文人，情感细腻且又敏感的作家，正直且富有同情心，同时他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经常容易被他人所忽视。
　　以书写人，以字正心。

　　可奈何，青年早已被这黑暗的腐朽所埋没，最终永远的留在了这个秋天。
　　一个生命陨落了，青年是如此的弱小，又是如此的短暂，就像流星划过夜幕一般，无法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有见证过星星陨落的人，才能记住他的身影。

　　恰巧神明落眼，见证了他清醒的堕落与死亡。
　　一世陪伴，铭记千年。

　　*

　　“……嗯？”一名身着乡下制服，头戴着帽子，看上去像是警校学生的少年不解的发出了一声气音，少年看了祂一眼。
　　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黑框眼镜戴上，那副眼镜怎么看怎么都很普通，可少年带上它的时候，眼镜似乎的注入了魔力般，少年是如此的耀眼，“哦哦……嗯 、原来是这样啊”

　　当少年戴上那副眼镜的一瞬间，那双碧绿的双瞳猛然睁开，锐利的眼神和强烈的窥视感把祂完全包裹住了——明明只是一眼而已，却像是把祂整个都看透了一般。
　　“唉……，这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吧，来晚了啊”，少年看起来还有些失落与不满。

　　“嗯……，这位少年，你刚刚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呢？”祂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仅仅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
　　“我叫江户川乱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就请离开那里吧”，江户川乱步满脸认真的望着祂，语气十分的郑重，“即使是一直待在那里的话…，找不到的，这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

　　“……嗯，我都知道的”，此时祂面上的神情是如此之温和的，温和到对面的少年都不由得为之愣住，“再等等吧，……我还想要再试一试。”
　　江户川少年有些迟疑的再次开口确定道，“一定要待在那里吗？”
　　“这是必要的经过。”
　　“……原来如此。”

　　*

　　“明日先生！”
　　“青，好吵。”

　　青蓝发色的少年在祂的身周跑来跑去，就像一只活泼的鸟雀儿。
　　“明日先生！小生不想去上书啦！”

　　祂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青，总之……”
　　明日子里将一名橘发少年从门外拉入，将两名少年的手重合在了一起，“……从今天起，青与中也就要一同入学……”

　　“哈？！要和这个小矮子先生一起去？明日先生！……”
　　“甜食混蛋？！”
　　好吵。

　　“当然了，还有太宰也是。”明日子里抬手指了指顶上的房梁如此道。
　　语毕，只见一名黑发绷带少年猛的从天而下，脚上还挂着绳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
　　“青花鱼混蛋？！！”
　　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还没死啊，绷带精？！”
　　“哎呀呀~，真的是个很棒的祝福呢~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青酱原来是个好人吗？”
　　“呕~，别恶心人了啊！混蛋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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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们几个的关系这么好吗。”最终，明日子里感叹了一句。
　　“啊？谁和那两个混蛋好啊？！”
　　“这怎么可能啊喂？！”
　　“一旦代入这种场景就不经让小生浑身都起疙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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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好吵。

　　*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高空之中。

　　“唰啦啦——”，书房那边突然传来了书页被翻动的声音。
　　可是，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人会来到这里，尤其是，这里是祂的私人别墅。除了那几个独特的人以外，应该是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并过来的——是敌人，祂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祂缓缓的推门而入。

　　金发碧瞳的青年面上带着许些悠然的微笑，仿佛是因为听到了来人的缘故，青年转头望向书房的门口。
　　在窗外那洁白的月光的照耀下，那道金发青年的身影被彰显得十分的高挑且优美，仅仅是一个转面的动作，却似乎处处都溢满了魔力。青年身着着那如同墨之海域般色调的高级西装，几乎从上面看不到一丝褶皱，近乎让祂联想到了那古代北欧奔放不羁的神明。

　　“……保罗？”祂见到这眼熟的身影，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便开口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月夜。
　　“诶？明日哥？”金发青年听到了这熟悉的身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十分意外的神色。
　　青年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了一个文件袋，根据那右下角那熟悉的标志——是港口mafia资料室中的，“你是港口.黑.手.党的高级干部？”
　　这怕不是直接去袭击了总部。

　　“嗯，……听说创造了你的那位牧神已死。”祂下意识的按了按眉心，“而凶手、是你。”
　　被称为保罗的青年男子点了点头，缓声开口道，“那是自然。话说，……明日哥应该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的吧。”

　　“……是来带走小中也的吗。”十分笃定的语气。
　　金发青年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更甚，“答对了，但是不止哦，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明日哥你——我都要带走，回到欧洲去。”

　　“诶？竟然还有我吗？”明日子里有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等等，你不会是想对鸥外……咳，首领他们动手吧！”
　　“嗯，因为……”，金发青年晃了晃手中的资料，“(暗.杀的)名单顺序我在见到你之后就已经更改过了。”

　　“咔、咔嚓！”祂当着青年的面攥紧了拳头，而且还掰响了手指关节碰撞的声音。
　　“……明日哥？”一个不小心完美踩到对方雷点的金发青年还是一脸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小兔崽子……”，祂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黑气的可怖笑容，“十几年没见了，你这是打算要上天啊，保罗·魏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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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证明，你哥永远都是你哥。

　　“所以，这个看起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家伙是我哥？”中原中也一脸不信的望着面前看上去略微有些凄惨的西装青年，迟疑开口，“……明日哥，你怕不是在……”
　　这时那名狼狈的金发西装青年开口了。

　　“会呼吸的天灾，有脉搏的神明——‘荒霸吐’，你只能是孤独的，你不会被任何人所理解，既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人类，也同样无法成为一名神明，你永远都只能在人与神之间的间隙中挣扎，最终孤独的抱住自己独自死去……除非你来到我的身边”，那名陌生的青年如此用歌唱般的咏叹调对他如此说道，“我来接你了，中原中也——我的弟弟。”
　　……天，好中二，犯病晚期的感觉，又想揍这个臭小子了。

　　明日子里嘴角有些抽搐，满脸无奈的开口道，“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了。中也，你可以选择跟保罗回欧洲，自然也可以选择留下。”
　　祂制住了旁边蠢蠢欲动的金发青年，毕竟这个臭小子又打不过祂，即使把封印解开也打不过的那种程度。

　　“那当然是留下啊！”橘发少年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挠挠头，“……谁要莫名其妙的跟这个陌生且自大的家伙离开啊？！”
　　魏尔伦看起来好像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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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结果是，中原中也依然选择了留下，至于那个被祂强行收拾过了的熊孩子——杀人王，北欧的神明，保罗·魏尔伦则是被祂丢去给鸥外首领当苦力了。

　　*

　　龙头战争前夕，……
　　“什…么？”祂听着属下传来的那些情报有些不解，“……疑似是异能噬主？”
　　还有那被放出来的5000亿遗产的不知真假的消息，整个横滨都被这些事给搅的不大太平啊……

　　于是乎，“嘟——嘟——嘀！”
　　“もしもし，中也”
　　“明日哥？”电话那头的人传来了疑惑的声音，“都这么晚了……”

　　“中也，最近横滨出了一点小问题。你与太宰几人先留在东京，顺带看顾一下那边的分部，这是额外的任务，拜托了”
　　“……啊啊，也不用这么严肃啦，我答应就是了。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明日哥”
　　“嗯，当然了，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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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
　　“明日神樣！在！”
　　明日子里声音里透露着严肃与郑重，“最近先不要回来了，请在那边保护好太宰和中也他们两个。”
　　屏幕那头的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缓声回道，“……小生明白了。”

　　——

　　“真的不可以吗~，明日酱~”这是某位正在撒娇的中年大叔。
　　“好逊啊，林太郎……”，这是在旁边某支正笑的幸灾乐祸的异能萝莉小姐。

　　“请容我郑重拒绝……”，这是某名为绝情的神，“即使撒娇也没有用，鸥外。这太危险了，并且不确定因素过高。”
　　“看来林太郎以魅力大减了啊，哈哈哈……”，旁边的异能萝莉小姐直笑的捂住肚子，眼里也泛起了泪花——虽然祂并不明白有趣之处在哪儿。
　　但是如果想把那几个孩子拽下水，这件事祂是万不可能同意的，即使向祂提出需求的是鸥外先生——而且还是正在撒娇的那种。

　　——

　　“安吾，请给剩余的其他区域的小队施令——让大家全部撤退。”
　　“啊？”电话那头的男子不可置否的皱了皱眉头，“你、可不要乱来啊……”

　　“有我一人足矣，”祂望向不远处的那道纯白的身影，“因为我已经找到伤害了那些部下的幕后凶手了。”
　　“嘟——嘟——”，祂随意的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向不远处的那名白发青年靠近。

　　“……得的到，得不到，得的到，得不到，得……”，接近之后，祂便听清了这名白发青年口中所喃喃的细微话语。
　　伴随着这些话语，这名白发男子的手中不断有各种价值千金的票据与名贵的珠宝被丢入青年眼前的焚化炉之中。
　　火堆里传来了哔哩啪啦的声音，总感觉让人十分的心痛——即使祂并不缺钱。

　　“我的那些最近失踪的部下们都已经死去了吧，因为你的异能。”
　　祂冷声开口，锐利的目光直刺向眼前纯白的身影，面容肃穆，缓声郑重的说道，“要知道，我们组织的信条可是受到了攻击便要百倍奉还的啊，白麒麟——涩泽龙彦，你，准备好了吗？”
　　“来自我们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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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什么啊？！”明日子里缓缓的瞪大了双眼，祂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随即便被吸入了那漆黑的漩涡之中，被迫离开前，濒死的白发青年死死的盯着祂，不甘且气丝若由的发出了细微的叮咛声，“……果然，就是可惜了。”

　　……什么、果然？
　　就在昏厥的前一秒，祂那忧虑的目光放向了那最后的光亮。
　　似乎有巨大的阴谋铺天盖地的袭来，要将他们缓缓包围，隐约之间，明日子里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真是不妙啊，他们看上去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