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郡王创业计》茫大人

10、第 10 章

　　快进入十一月，天气渐冷的时候，豫王府小郡主谢月光的正式封号下来了 ，陛下封她为金波郡主。封地在汤县，食邑三百户。

　　早在九月的时候豫王就给小女儿请封了，不过受到了宗室的阻拦说不合祖制。被豫王立马给怼回去了，他家里就一个嫡女，有些家里好些个都请封了，没道理他们家女儿不能请封。

　　豫王是皇帝的堂兄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王室女儿的封地都是虚封，一个郡主给了也就给了，因此皇帝很大方地赐了封号，不过郡主礼服需要一段时间制作，所以谢月光封号圣旨才会延迟两个月才下来。

　　正式册封郡主的那天，豫王府大宴宾客，谢月光穿着狐裘做的礼服，头戴谢安送的珍珠花冠，风光无限。

　　尽管谢月光此时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的小姑娘，但是在一众贵女当中，她却是最为显眼的那个。

　　比豫王府豪奢的不在少数，来赴宴的这些贵女们身着各色绫罗绸缎制成的群裳，头戴花冠，论款式论价值都要比谢月光的高上许多，不过谢月光小小年纪，不过是册封郡主又不是及笄，豫王妃竟然舍得用这般大的南珠给她打花冠，着实让一众小娘子羡慕不已。

　　南珠稀少而珍贵，这般色泽和形状的极为难得。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些小娘子们都围在谢月光身边，打量着这花冠是如何制成的，不少人说着回头央着母亲也要打一副珍珠花冠戴戴。

　　连谢安都没有想到之后因为这个竟然还给潘家银楼带去了不少生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谢世子身为嫡子，自然是跟在豫王身边待客了，连几位庶出郎君因为年纪渐长也被安排去了前院待客。只有谢安年纪小被豫王妃同谢月光留在了后院。

　　谢安：......

　　谢月光是今天的主人公，身边围着一群小娘子，他一个男孩子是能跟她们讨论穿什么裙子还是抹什么胭脂？可是王妃知道其他下人管不住他，特意叫了芳妈妈一步不错地跟着他。别人也就罢了，可是芳妈妈是豫王妃的奶娘，又是一平和二顺的亲祖母，谢安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只能乖乖坐在内室吃点心。

　　“五郎君勿怪，今天人多眼杂，王妃怕是顾不上您，才叫婆子我跟着您的”芳妈妈见谢安不是很开心，忙劝他说。小小郎君安静地端坐在椅子上，一边点头，看她一直站着还说“我知，妈妈放心我就在这儿坐着哪儿也不去，你快坐下，坐下说”

　　“唉唉”芳妈妈满眼含着笑在另一侧坐下，她这个年纪站久了也真是有些吃力，不过只侧身坐了半边椅子。

　　谢安看在眼里暗暗摇头，不过他心知芳妈妈自有自己的坚持并没有多话，只将茶盏推过去了些。

　　只略坐了一炷香的时辰，就有丫鬟引着三四个小孩进来房间了。

　　领头的是王妃房里的大丫鬟萍珠，领着人进来后她对着谢安福了福，道“五郎君，这几位是恭王府的八郎君，十一郎君鲁国公府的世子和二郎君以及汤郡公府的世子和十五郎君”

　　恭王同豫王一样都是皇帝的堂兄弟，不过要比豫王年岁小些，其他几家谢安并不怎么熟悉，不过看爵位就知道权势不低。

　　谢安自然知道这是让他好好招待这几个小孩儿，他虽然不想带孩子，可豫王妃那边有夫人外交，谢月光那边都是小娘子，这几个小孩出身都还不低，没办法只能是自己陪着玩了。

　　谢安点头说知道了，让芳妈妈带着人去端些糕点零嘴过来，又让萍珠去鹈鹕院找二顺拿些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来。今天场合特殊，他让二顺留在了鹈鹕院没出来。

　　芳妈妈看谢安行事稳重，便带着萍珠退下去了。

　　恭王府的八郎君是个自来熟的小胖子，打一进门就盯着谢安一直瞧个不停，等到芳妈妈二人一下去立马就凑到了谢安身边“你就是豫王府的五郎君？我叫谢允旭你叫什么？”

　　“允许？”谢安愣了，还有这样起名的？他以为谢月光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这个更离谱。其他人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是允旭！旭日晨曦！”小胖子涨红了脸反驳道。

　　“抱歉，是我弄错了，请八郎君见谅”谢安有些尴尬，当即朝他道歉。

　　小胖子倒也大度，很快就原谅了谢安“没事没事，你我同是宗室，我也算是你兄长，想来你也还才开蒙，不知道也属正常，道歉就不必了”

　　“你们两谁大谁小还真说不准”一个身着紫色袍服长相俊俏的小孩走上前笑着说，他是这几个人里长得最高的那个。他朝谢安笑笑，然后自报家门“谢五郎君，我是鲁国公府严朗，这是我的胞弟严锦安”他指着身后比他稍矮的小孩说。

　　“严世子，严二郎君，请坐”谢安点头示意，侧身请他们坐下。

　　“见过谢五郎君，我是汤郡公府李翕玄，这是我的胞弟李松善”

　　“见过谢五郎君，我是汤郡公府十五郎”

　　汤郡公府的兄弟两人上前同谢安打招呼。两兄弟同样长相俊秀，相比另外几人，两人身上却是比其他人多几分文气，身上也未着锦袍而是穿着一身葛衫。谢安猜他们家肯定读书人多。

　　小胖子注意的点却是不一样，他捂着嘴惊呼“十五郎君！”

　　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伸着小胖手指着李松善问“你刚刚说你排行多少？”

　　李松善被他问得莫名奇妙，再加上他用手指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快，不过他是个脾性极好的小郎君，还是皱眉回答了他“在下排行十五”

　　“十五！天，你们家也太会生了，生了这么多儿子！”小胖子满脸感叹。

　　谢安无奈，这是重点么？这个时代姨娘婢妾一大堆多生几个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么。他拉下小胖子指着人家的手，准备插话岔过这茬，没想到李松善竟然回答他了“在下家中堂兄弟同序”意思就是家里面堂兄弟也一起排名，轮下来他排十五。

　　“哦哦”小胖子也意识道自己刚才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收回手尴尬地笑笑。

　　不过经过一番交谈之后，谢安也总算弄清楚了几人的年龄。几人之中严朗与李翕玄同岁，两人都是七岁，不过严朗月份大点，严锦安与李松善同岁都是六岁，李松善只比他大三天。小胖子谢允旭身位看着比谢安大一倍没想到比他还小上半岁。

　　本来知道几人的年龄之后小胖子又有话要说的，正好这个时候萍珠带着人将他房里的围棋和小象戏，木马陀螺之类的拿过来了，芳妈妈也带着人上了茶水点心。

　　谢安立马错开了话匣子，招呼着几人吃茶吃点心。又把这些玩具摆在罗汉床上，让他们选择自己想要的玩具，可不敢再让这小胖子聊下去了，再聊客人都给他得罪完了。

　　出乎谢安意料的是小胖子谢允旭竟然喜欢下围棋，而看似文弱的李家兄弟竟然喜欢玩小象戏，也就是象棋。就这样谢安陪着小胖子下围棋，李翕玄李松善兄弟俩在榻上另一侧下象棋。谢安还观察到几人都下得挺不错的，看得出应该是特意请先生教过的。

　　倒是严家兄弟，一个严朗，看上去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不感兴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桌上的小陀螺，一个严锦安，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吃着糕点，兄弟两个画风跟其他几个差得有点大。

　　为了不冷落客人，谢安提出让严朗同谢允旭下棋，不过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他不擅长下棋。谢安又说让严锦安同他下，他也拒绝了，不过严锦安好像比他哥哥要腼腆些，拒绝了谢安之后好像觉得不好意思，朝谢安看了好几眼，眼里都是歉疚。

　　主随客便，既然客人不乐意谢安也不强求，让婢女上了几盘点心之后就不再多话了。

　　点心吃多了有些腻，一不察觉严朗多喝了几杯茶水，借了恭房更衣，芳妈妈指了个小厮给严朗引路。

　　说是恭房，其实跟厢房没什么两样。门上钉着个小木牌上书男厕，还刻着个像男子的小人。

　　看到这个严朗倒是有些稀奇，从未听到有人会在恭房刻门匾的，于是问引路的那小厮“你家这恭房为何要挂个木牌在上面？瞧着上面画的像是个男子”

　　小厮便答是，告诉他这是男厕，为了客人方便专门刻的。

　　严朗不解：多此一举，哪家府上还能把男子和女子恭房放一块不成？

　　咦？

　　这谁家恭房里养这么多个花花草草？

　　只见这恭房里头放了座木雕屏风，上头只薄薄涂了一层清漆，顶上一排木头挂钩，将这房间隔成了两半。外边这间，四周角落里木架上摆放着几盆茉莉花和兰花，叶片宽厚油亮，花香扑鼻，长势极好。

　　严朗看了只觉无语，在恭房里头养兰花怎么想的？

　　尿意袭来，他无心多看，快速绕过屏风，迅速将外衫脱了往上一挂，呲溜，一条水线射出....

　　“呼~”得到释放的严朗舒服地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啧，方才急着放水没注意看，这恭桶边上居然立着一颗树，这树底下用个白瓷大缸养着。

　　严朗：...

　　不过吸引严朗的却不是这棵树，而是树边上放着的小几上那一叠白色的，看上去像纸？

　　抖了抖残留水珠，左手随意提上裤子，右手伸过去拿来一看，确实是纸。他家也有，可是没有这么柔软。随意抓揉了下，这张两个手掌大的纸瞬间变得皱巴巴的，有些地方好像快破开了。可正是这样才让严朗进一步感受到了它有多柔软。

　　将它摆放在恭桶旁边，用来干什么的不用明说的了。

　　严朗非常震惊，豫王府果然财大气粗，如厕居然用这么软的纸！

　　待他洗手时，没看到洗手的水盆，找了一圈，才发现进门右手处支了个粗大的木柱，上头吊着个牛皮袋，里头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满了水，底下放着深口木盆用来接水。不过他的个子够不上，只得开门让先前给他引路的小厮帮忙。

　　见那小厮从牛皮袋侧边往上拉了下，几股小水柱就喷了出来。等到严朗洗完手后，他在另一边拉了下，孔洞就不出水了。

　　“这是怎么做的？”严朗问。

　　“郎君且看，这牛皮袋里面放了一块大点的牛皮，两边系着绳子，外层牛皮上钻了些小洞，里面装满水，要用时拉洞里头的那层皮子就能出水了”

　　“原来是这样，可真是巧思”

　　谢安开始还没注意到，不过在他端起茶杯后迅速回头，一下子就抓到了严朗偷偷看他。谢安放下茶盏，朝他问道“世子可有话同我讲？”

　　没想到严朗听得他这样说，眼睛一亮，一改之前懒洋洋的样子，迅速起身坐到了谢安身边。“五郎君果然聪慧过人”
　　谢安：.....

　　待严朗说完后，谢安这次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忽然变得这般热情，敢情是看上他家的厕纸了？

　　“唔”谢安想了一下，这纸现在由他大哥谢世子督造，造纸的地方也建在豫王的封地上，虽说家里头不缺纸用。但他还真不知道现在的产量如何。

　　严朗想买厕纸其实是件好事，没看谢世子连客人用的恭房里都让人放了纸么，估计也是打算做成几笔大生意的。只不过据他所知小胖子家，也就是恭王府是早就做出了宝钞的，这宝钞就是宁朝贵人家里用的厕纸，连宫里也是供应了的，豫王府可不能贸贸然就抢了人家的生意。

　　谢安没有马上答应，却也没有回绝，只说这事是他大哥谢世子负责的，他定会同谢世子转达的。

　　端看严朗没有问他这厕纸是何时制造出来的，而且显然他是知道恭王府是做宝钞生意的，同谢安说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避开了小胖子谢允旭，让谢安觉得他品性不错，看来鲁国公府家风不错。

　　待到坐了两个时辰便有丫鬟来禀告说前边席面开席了，王妃请几位小郎君去到花厅用餐。两人按下话题，邀着其他人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