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郡王创业计》茫大人

9、第 9 章

　　豫王妃没说完的话豫王听懂了，他沉默良久，烛光昏暗，明明灭灭之下让豫王妃看不清他的神色。

　　许久之后，豫王才徐徐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玉带看了看，低声笑骂道“臭小子！”

　　见他这样，豫王妃才放下心来。

　　此时睡得正香的谢安还不知道他差点就损失了一笔巨额财富。

　　卯时二刻，

　　“咚咚咚~”随着铜锣声响起，整个鹈鹕院里由一片静默变得喧闹起来，到了起床时间了。敲锣的小厮是谢安特地安排的。

　　早上谢安特意换了件短衫，今天休沐不上课，现在也才九月，日头还是比较大的，就算打着赤膊也是不冷的。今天谢安要做一件事，他向豫王借来了一位凫水的高手，准备今天在湖里学凫水。

　　当然不只是他学，鹈鹕院里的人都要学。

　　宁朝多水，他的这十八个鹈鹕卫没有哪个不会泅水的，可是会和很会是有很大区别的。谢安这次要做的就是凫水训练。

　　谢安借来的凫水师傅叫谢启，谢安一听他姓谢，就知道他是豫王的亲兵无疑了。他在豫王书房见过谢启，他身高八尺，皮肤黝黑臂膀粗壮，但是行动之间却异常灵活，落地无声，谢安眼神一凛：这是位内家高手。

　　应该是豫王提前有过嘱咐，谢启去到鹈鹕院时并没有很早，卯时一刻他才到了鹈鹕院门口，等着下人引他进去。却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这鹈鹕院内却始终不见动静，心下还在纳闷怎么回事，王爷只说让他别太早去，五郎君起得稍晚些。可没料到这鹈鹕院院门紧闭，他连进都进不去。

　　卯时二刻正，一小厮提着铜锣快速朝鹈鹕院跑来，来到院门口看见谢启站在这里很是不解：这人站在五郎君院门口做什么？

　　不过这小厮虽然不认得谢启，但是他却认得谢启身上的亲兵卫的腰牌，当即弯腰朝谢启行礼“见过大人”

　　谢启正疑惑鹈鹕院这是什么情况呢，刚巧这小厮就来了，便问他“你是何人？可知道五郎君这院门为何紧闭？”

　　“小的叫秋桂，是负责洒扫的小厮，大人来早了，这鹈鹕院一直都是卯时二刻才开门的”秋桂说完又像谢启行了一礼，“小的要叫门了，大人恕罪”

　　说完，秋桂拿起锣锤在手上提着的铜锣上狠敲了三下“哐咚~~~咚~~~ 咚~~~~ ”

　　锣声刺耳如同沉雷一般在整个鹈鹕院上方滚动着，打破了清晨的平静。随着锣声的响起，院内传来细细簌簌的走动声，还夹杂着不少谈笑声。

　　谢启一时没有防备，险些被这锣声震聋了耳朵。他恶狠狠地瞪了秋桂一眼，用手指挖了挖耳朵。

　　秋桂谄笑着推开院门“大人，实在对不住，这是五郎君交代的”

　　“大人，您请...您请....”

　　“哼！”谢启甩了甩袖子，大步踏进了鹈鹕院内。

　　“忒~来者何人？”四季是第一个洗漱完的，正准备去开院门就发现居然有人进来了，虽然他们这鹈鹕院从来不锁院门，但是还从来没有人敢不经通传就闯进来的。

　　“止步！”四季大声喝道，手掌平立身前拒绝来人前进。

　　“有意思”谢启看着面前这个才及他腰腹高的小毛头，居然也敢拦自己，没理会他的话继续往前走。

　　“你....”四季气急，见他还往前走，抬手吹了声声调尖锐的口哨。本来在洗漱的其他人听到哨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速朝他的方向跑去。

　　“嗯？”谢启这次停了下来，他双耳微动，至少十几人正朝这边靠近，脚步灵活移动迅速。

　　来了...

　　谢启看着面前这十几个小毛头：唔，不知道这些小毛头经不经揍。

　　目光流转之间，谢启已经把这些小毛头打量了遍，行动迅速，站位整齐有序，神情镇定。谢启暗赞了声好，就这些小子要是调教得好了，将来必是王府了不得的虎将。原本谢福同他说五郎君非寻常小儿，让他敬着点。他还笑他奴性太过，区区一五岁小儿能聪明到哪儿去，现在看来，这五郎君确非池中之物。

　　四季拉了拉三羊的袖子，低声问“三羊，怎么办？看上去有些扎手”扎手这词他是从谢安处听来的。

　　“别怕，再咱们这么多人呢”三羊说“车轮战也困住他了，等下我们分上中下三路进攻，三人一组，两组从侧方夹击，七照负责去给五郎君报信”

　　哦，还有战术安排，谢启啧啧称奇。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不过却被谢安的到来打破了。

　　“启统领，早”

　　一见谢安来了，一众鹈鹕卫放松了下来“五郎君”

　　谢启抱拳朝谢安行礼“属下见过五郎君”

　　“这是王爷的亲卫统领谢启，是我请过来教你们的师父”谢安对鹈鹕卫们说。

　　“是，见过启统领”

　　谢安话一落，众人便整齐划一对谢启行礼。

　　谢启挑眉，他看了谢安一眼，真的很好奇这五郎君到底是如何做到让下属令行禁止的。

　　“既然启统领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谢安说道，"全体都有，集合"

　　“是！”

　　十八人快速列成三队，小碎步移动调整队形，以最每列最右侧一人为基准，完美排成一条直线。

　　“右转，湖边前进”

　　“是！”

　　三小队同时右转，小跑着朝湖边跑去，期间队列整齐，协调一致，谢启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心下感慨五郎君御下十分有一套。

　　到了湖边，列队站好后，谢安才开始说今天的训练内容：凫水。

　　一说谢启是要教他们凫水这群小子们就笑了，瞧不起谁呢，凫水还要人教?上京城的男儿还有不会凫水的？不说别的，他们这些人里头就没有一个是旱鸭子。

　　谢安也笑了，不过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玩味，有感官敏感的，比如五福和七照，看出了他笑容的不怀好意，踢了踢身边的人，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然后谢启就察觉到这些臭小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悚~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这些人怎么对他戒备起来了?

　　谢启可以说是整个豫王府内最会凫水的人了，但是他的教学方式却是简单粗暴的：在他眼里，只有会凫的和不会凫的，不会的把他扔河里也就会了。

　　他在湖的对面立了旗子，就按照他们现有的三列来，一列六人，哨声响起就朝湖对面游去，谁先摸到旗子就算赢。

　　第一列是双龙戏珠，三羊开泰六人组。哨声响起，六人齐齐扎入水中，扑通一下溅起巨大的水花将一边的二顺浇成了落汤鸡。

　　这六人在十八人中都是年龄较大的，最大的双龙今年十二岁，最小的三泰也有十岁了，身高体力都很接近，也同属上乘，六人争先恐后朝湖对岸游去一时间几乎不分上下。

　　双龙年龄大，双臂结实有力，仗着自己手长脚长，高抬起头，双臂弯曲，不停地交换着往水里压，快速地朝前推去。

　　这六人里年龄最小的是三泰，而且个头也比其他五人矮半个头，但他却是除了双龙以外游得最快的。与双龙相反的是他只短暂地在水面上呼吸之后就埋入水下，双臂划动的同时双腿迅速有力地摆动着，整个人像条鱼一样向前冲去。

　　最后抢先摸到旗子的果然是双龙，其次是三泰，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游得最慢的居然是身材最为高大的双珠。

　　等到三组都比完后，谢启对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年龄大的凫水要稍微快半步，但是这个头最高的反而游泳更笨拙。

　　接下来，谢启让所有人都下湖里潜水闭气，以一炷香为限。

　　这次不过半炷香时间，这些小子们纷纷冒出来水面，谢启冷笑一声“这就不行了？接着来！”

　　他亲自拿了竹竿将冒出水面上的小脑袋一个个给敲了下去，惹得一旁的二顺暗道“魔鬼呀...”没想法这位启统领比他爹还要狠，他抖了抖，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要犯到他手上了。

　　谢安倒是觉得这位启统领不错，没有因为这些人是半大孩子就手下留情，训练哪有不哭的，这时候不下苦功哪能练出一身的本事来。他只让二顺去找了几个会凫水的小厮过来，要是有人体力不支好及时捞上来，对于谢启的训练他是一点没有插手。

　　谢启数着时间来的，要是谁先把头露出水面，三息过后就拿起手里的杆子敲头。一炷香时间到了之后，谢启叫了起，鹈鹕卫们迫不及待地浮出水面大口呼吸起来，在水里憋了这么久感觉肺都要炸了，胸口火辣辣的。

　　十八人中只有年纪最小的七照呛了几口水，谢启一个箭步过去抓起七照的衣服就将人从水里提溜了出来，轻松得像拎只鸡。

　　被猛地一下拎起来的七照被吓得咳嗽个不停，一边咳一边拒绝“我....没....没...咳咳.....咳咳咳......”接连不断的咳嗽让他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谢启却没管他，粗声对水里还没得及爬起来的其他人说“瞧好了！”

　　说着就七照掉了个头，两手抓住七照的双腿，让他头朝下，面朝湖面，双脚架在谢启的双肩上，然后双手扣紧七照的腿使劲颠动着，被他背着的七照像个破布麻袋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救.....救.....咳咳咳....”七照被颠得头昏眼花的，两手在空中乱抓没有着力点很是无助。

　　好可怕~~~

　　水里众人惊恐地看着谢启。

　　不过他们很快意识到谢启并不是要整他们，七照在他的抖动之下很快救吐出了几口水，呼吸也顺畅了很多，这才知道谢启是在教他们溺水后急救的方法。

　　教了溺水抢救后，谢启还教了他们凫水的一些技巧，可另谢安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教他们武装泅渡，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故意不教呢？

　　谢启在午时就向谢安请辞了，他公务在身能抽出半天时间已是难得，谢安能够理解，让鹈鹕卫们列队站好，向谢启行礼道谢。

　　“谢启统领教导！”十八人同时躬身抱拳。

　　谢启神色淡然，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走出鹈鹕院，谢启才回身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眼里透着可惜。

　　谢安没有错过谢启走之前看他的眼神，他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不过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在中午短暂休息之后，谢安照旧把鹈鹕卫们赶到了湖边。上午谢启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虽然豫王让他的亲卫来给自己调教下属，可他们是有所保留的，甚至隐隐有些忌惮自己嫡出的身份。

　　他让二顺给他搬了个大点的木盆出来，推下水试了试，木盆稳稳地浮在了水面上。谢安双手扶着盆沿就要踏进去坐着，被二顺急急地拉住了“五郎君！这太危险了，要是这盆翻了可怎么办”

　　二顺死死地拉住木盆不敢松手，脸都皱成一团“我的小郎君欸，您怎么能坐这里面呢”堂堂豫王府五郎君坐盆游湖这听上去也太过胡闹“奴给您去找条船来好不好？”

　　谢安冷冷斜他一眼“放开”

　　　“郎君...”二顺带着哭腔求道，手哆哆嗦嗦的不敢放开。

　　谢安：“双龙戏珠”

　　　“在”

　　“拉开”

　　“是”

　　三人一起上，两人拉手一人抬腿就把二顺抬走了去。

　　“放开....放开我..你们几个臭小子.....”二顺挣扎着，不过三人在经过这段时间训练之后力气大了不少
　　二顺根本挣脱不了。

　　谢安这边没了二顺碍事，他小心地爬进了木盆，在水里划了几下，木盆慢慢地随着水波荡漾飘离湖岸，还不错，挺稳当的。

　　“下水”

　　“是！”小子们又纷纷跳进了水里，脚下略微踩了几下水身体就浮在了水面上。

　　“所有人身体放松，双手伸直，头面朝天，口鼻露出水面”

　　这样是节省体力的最好方法，就算会凫水，可万一掉入水中，万一水域太过宽广，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力气游上岸的，这个就是能成功自救的关键。

　　谢安每下达一个指令，在鹈鹕卫们照做之后都会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他不希望他们只知道按照命令执行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接下来他让身材高大的三羊和较为瘦小的五福来做示范，命其他人在两侧观察。

　　他让人用绳子将三羊的双脚绑起来，然后将一只手绑在了腰带上，这样绑好之后再放开三羊，就算是会凫水，可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的在水里挣扎，扑通扑通溅起好大一片水花。这时谢安让五福泅过去救他。

　　五福过去的时候三羊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一见他过来立马朝他伸手，五福赶紧伸出手去拉他。结果被被三羊死死得缠住，三羊的体型比五福大上不少，在恐慌之下力气要比平时大上不少，五福被他缠住之后本来想拉着他往岸上游，结果反而被他拉着往水里沉，咕噜咕噜呛了好几口水。

　　见两人都没力气了，谢安让双龙和双戏去救他们，不过这次他让他们两从三羊和五福的背后靠近，踹开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别拖住他们的下巴或者腋下，以侧泳的方式带他们上岸，这次两人很轻易就做到了，三羊因为整个人在前面，手抓不到身后，口鼻也能够呼吸倒是慢慢冷静下来。

　　有了这两组的对比，鹈鹕卫们才知道凫水还有这么多门道，连救人也是讲究方法的，要是用错方法那真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由此对谢安的崇敬不免又上升一成。

　　今天之后，谢安也将凫水训练定成了日常训练，三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