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想静静》慕孟远羲

102、番外二 岭南行（中）

　　去往岭南的路山水迢迢，施篱和苏子贤用了将近三个月才堪堪抵达岭南的地界。

　　“这山可真陡峭。”苏子贤望着不远处高耸的群山感慨，“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山！”

　　“那是去的地方少了。”施篱笑着道，“这里的山其实还好，要是我们再往西南的方向走，有个叫‘十万大山’的地方，那里的山会更多。”

　　“修凌，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这一路走来，好些地方的风俗地形你都知道。”

　　“我年少时确实去过一些地方。”施篱想起从前纵马江湖的岁月，“我母亲是江湖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她讲一些江湖上的事，因此我对江湖一直都比较向往。十岁那年，父母要出趟远门，我趁着王府里面没什么人在，便一个人跑了出去。”

　　“十岁！你那时胆子也真大。”苏子贤忍不住道。施篱在朔漠长大，那地方属于边境，虽有军队驻守但还是比较危险，平时大人都不许小孩随便离开家的。

　　“现在想来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施篱笑叹道:“那时我仗着自己学过几年武功，直接拿把剑就去闯江湖了。刚出朔漠城门，我遇到了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他看我拿着剑，就上前跟我搭话，在知道我想去闯荡江湖时，那乞丐说他可以带我去。”

　　“你不会就这么跟他去了吧？”

　　“你猜的不错，我就那么跟他走了。”

　　“那乞丐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后来没出事吧？”

　　听着苏子贤有些急切的语气，施篱笑道:“放心，那人不是坏人。他本是江湖上的一个侠客，后来遭遇了一些事情，便以乞丐的身份四处流浪。”

　　“不是坏人就好。”苏子贤松了口气，然后好奇地追问:“那人带你去了哪里？”

　　“去了很多地方。”施篱看向起伏的山峦，“岚州的碧溪山、杜回郡的鹤鸣岛、霞州的明月山庄……还有一些地方我记不清名字了。”

　　“这些地方我都没有去过。”苏子贤语气颇为遗憾。

　　施篱闻言道：“也不必遗憾，等过几年所有事情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我陪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

　　“好！”苏子贤将头靠着施篱的肩膀上，欢快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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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带的山实在是太多了，太阳即将要落山了，施篱和苏子贤还没有找到下一个落脚的村子。

　　“看来我们今晚又得露宿在外面了。”苏子贤从包裹里拿出火折子和布帐。

　　施篱以为苏子贤受不住天天露宿荒野，便宽慰道：“这片村落较稀疏，等翻过了前面这几座山，地势会渐渐开阔，到时就不会再这样了。”

　　苏子贤看着身旁的人，施篱的发丝在夕阳的照映下添了些许金色的光芒，素来冷厉的眉眼此刻也柔和了些许。

　　林间的不时吹过，将苏子贤心中的话吹了出来，“其实只有跟你在一起，歇在哪里我都愿意。”

　　施篱听到这话，固定布帐的动作一顿，随即轻声斥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来把这帐篷搭了。”

　　苏子贤假装没有看到施篱微红的耳廓，笑着跟施篱一起去搭帐篷。

　　搭好帐篷后，施篱和苏子贤去周围的山林里捡干柴。这附近群山连绵，几乎没什么人烟，自然干枯掉落的木柴很多，两人很快就捡够了干柴。

　　提着干柴回来时，夕阳已经落下了。

　　搭帐篷的地方靠近河谷，潺潺的流水声缓缓流淌。苏子贤将手里的木柴放下，弯腰从包袱里取出水囊，“修凌，你生火，我去前面打些水。”

　　“天色有些暗了，你打水时当心些。”施篱叮嘱道。

　　“嗯，我会小心的。”

　　苏子贤走后，施篱在帐篷周围选了处没有草木的砂石地，然后取了些木柴放上去。那些木柴被夏日的阳光暴晒了许久，火折子放上去没多久就燃了起来。

　　生好火后，施篱将艾草制成的香丸点燃。悠悠的艾香逸散开来，帐篷周围的蚊虫少了很多。

　　做好这些好，施篱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苏子贤身影。

　　就在施篱打算去溪边找人时，苏子贤回来了。

　　“修凌！”苏子贤高高举起手里的东西朝施篱跑来，“你看这是什么？”

　　施篱向苏子贤的手中望去，那是一条两寸长的鱼，鱼尾上的鳞片还泛着水光。

　　“难怪迟迟不见你回来，原来是抓鱼去了。”

　　“本来也没想着抓鱼的。”苏子贤把鱼放到火堆旁的石头上，边甩掉手上的水珠边解释道：“我打水的时候，刚好看到旁边的水里躲着一条鱼，就想着把它抓回来，没想到这鱼游的还挺快，废了我一些时间。不过倒也划得着，你看这鱼个头可大了……”

　　“先别惦记你那鱼了，快到火边烤烤。”施篱注意到了苏子贤几乎湿透的衣裳，拉着苏子贤在火堆旁坐下。

　　火焰散发着温暖的光，将苏子贤身上的湿冷一点点驱散。

　　本来晚上是吃带的干粮的，现在又多了一条鱼。鱼可做的菜很多，但是现在身处荒郊野外，食材调味料什么的都不全，只能将鱼清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烤。

　　木柴滋滋地燃烧着，鱼的香味蹿了出来。

　　苏子贤折了两根干净的细树枝，拨开烤鱼焦酥的外皮，将上面的刺仔细挑去，然后夹了块嫩白的鱼肉送到施篱面前，“这鱼烤好了，你快尝尝。”

　　施篱不怎么饿，可是对上苏子贤满脸期待的神色，他还是张口了。那鱼肉十分细腻，入口没什么腥膻味。

　　“怎么样，味道如何？”

　　“很好。”

　　听到施篱的话，苏子贤眉眼间满是笑意，他又夹了一块鱼肉，准备继续喂施篱。

　　“你为这条鱼忙活半天了，别光喂我，你自己也该吃些。”施篱轻握住苏子贤的手腕，将那块鱼肉送入了苏子贤的口中。

　　月亮此刻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散发着白色的光辉。微凉的夜风在林间拂过，与潺潺的溪流相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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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很快就过了。天亮之后，苏子贤和施篱将火堆熄灭，然后收拾好包袱，准备翻过最后的几座山。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又越过了一座山。

　　“修凌，前面有条大路。”苏子贤擦去脸上的细汗，眼里迸发出些许光彩，“爬了这么多天山，总算是看到路了。”

　　施篱走到苏子贤身边，果然看到一条较为开阔的路。

　　“这应该就是茶马古道了。顺着这条路走我们会到达岭南最北的菡萏镇。”

　　“菡萏镇？那儿的荷花一定很多吧？”苏子贤想象着菡萏镇的光景。

　　施篱笑了笑，“去了就知道了。”

　　下山的路比较好走，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到了茶马古道上。这条道路是岭南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曾经有段时间行商往来很是热闹，后来因为匪盗横行，这条路渐渐走的人少了。

　　两人走了许久都没有遇到一个人，苏子贤不禁道：“这路上好生冷清。”

　　施篱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远处的拐弯处隐隐有打斗声和哭喊声。

　　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

　　“我们过去看看？”苏子贤提议道。

　　“好。”

　　走过拐弯处，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三四十个山贼正在对一队行商大开杀戒。

　　“修凌，我们要不要过去？”那些山贼的手段过于残忍，苏子贤眉头不由皱起。

　　“去。”施篱拔出了佩剑。

　　两人运着轻功很快就赶了上去。

　　那些山匪不是施篱和苏子贤的对手，半柱香功夫就被撂倒在地上。

　　“多谢……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商队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捂着流血的胳膊跑到施篱和苏子贤面前，急切地恳求道：“前面山湾里还有一大伙山贼，我们有一些弟兄在那边，二位大侠能不能去救救？”

　　“好，我们过去看看。”苏子贤和施篱答应了管事的请求。

　　山湾那边的状况更加惨烈，驮着货物的马已经跑散，成捆的货物散落在地上，那货物的旁边还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首。

　　山匪大概有二三十多个，正围攻着五六个人。

　　那五六个人中除了一个青年身手不错，其余都像是客商，根本不会武功。纵然那青年武功不低，但终究寡不敌众，隐隐显露出败势来。

　　“这是又有两个不长眼的过来送死了！”为首的山匪一脸络腮胡子，他看到施篱和苏子贤过来，眯着眼跟身边的弟兄嘲弄着。

　　其余的山匪见状，也都哄笑起来，他们已经预想到这两个找死的人惨死在他们手上的样子了。

　　“送不送死，可不是你说了算。”苏子贤的目光扫过那些山匪。

　　明明天上太阳明晃晃的，可是那些山匪还是止不住打了冷颤。

　　“哼，虚张声势倒是有两下子的！”为首的山贼挥手招呼身边的众人，“你们还是过去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等一下！”离得最近的一个面目猥琐的山贼对为首的山贼说：“大当家，我看这两个人长得还算不错，您看待会儿动手时能不能轻一点儿，这寨子里好久没娘们了，弟兄们也难熬，不如用他们来泄泄火？”

　　“哈哈哈！这提议倒不错！”那被叫做大当家的山贼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用淫/邪的目光打量起施篱和苏子贤，“刚没注意到，这两人长得确实不赖，虽然说比不上如花似玉的姑娘，但也够咱弟兄们玩上一玩了！”

　　周围人听到大当家这话，也个个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但是很快，那些山匪就笑不出来了。

　　上去抓人的弟兄刚靠近就丧命在施篱和苏子贤的剑下。

　　大当家的脸色煞是难看，横肉与刀疤叠在一起，他提起手边的大刀，带着众人围了上去，“弟兄们，咱们一起上！”

　　山道上的血腥味更大了，施篱和苏子贤的剑招招毙命，那些山匪此时已经露了怯，正当他们打算逃跑时，身后的退路被一个青年人拦住了。

　　那青年人先前被众山匪围攻，隐隐有力竭之态，但是现在有了施篱二人的加入，那青年有了喘息的机会，稍作休整后便很快加入了场中的厮杀中。

　　两炷香功夫后，所有的山匪尽数倒地。

　　那青年隔着七八步的距离望着施篱。正在这时，商队的总管跑了过来，他扶起边上受伤的几个客商，然后走到施篱和苏子贤面前道谢。

　　“今天真的是多亏两位大侠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一行人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向施篱和苏子贤再三道谢后，那总管准备待在受伤的人去最近的镇子治伤。临走时他看到青年还站在原地，便提醒了一声，“七爷，我们要去前面的镇子，你快一起来！”

　　“孙总管，你们先走，我到时会去找你们的。”那青年拒绝了孙总管的好意。

　　孙总管看出七爷和这两位大侠应该是熟人，便道：“那我们先走了，七爷你忙完后到镇上的福来客栈找我们。”

　　“知道了。”那青年应道。

　　待总管一行人全都走远后，那青年走到施篱面前跪下，“属下拜见王爷。”